第六十八章 無形的枷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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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位好弟弟,哥哥今天請你們去清河坊瀟灑一回,一應消費哥哥買單!”
    孫磊得意的笑著,當了大哥那自然不能小氣,特別是魯智深,把這家夥帶去逛青樓肯定有意思。
    “去那青樓勾欄作甚,不如找個酒肆好好喝一頓。”
    魯智深不幹了,他雖然是個酒肉和尚,但色戒他是不敢破的。
    “哥哥,這青樓要不就算了吧。”
    林衝也開口說道,他到不是不敢去青樓,隻是礙於已經有了妻子,這孫磊當著麵說他那裏好意思去,至於叫哥哥,第一聲都叫了,第二聲也就無所謂了,江湖上可從不拘泥這些小節,納頭就拜都是常事。
    “叔叔,奴家已經備下酒菜,不如就在院中暢飲一番。”
    張氏見魯智深和林衝不願意於是開口說道,她倒是無所謂,這時代男人逛青樓是很平常的,特別是有錢有勢有才華的男子,逛青樓聽小曲吟詩作對那都是雅趣,也是私下聊天經常提到了。
    “行吧,行吧。”
    孫磊見所有人都反對去青樓,也隻能作罷。
    “俗話說真兄弟就要一起扛過槍一起嫖過……那啥!”
    孫磊本來就要說出來,可一看張氏還在,隻能把那個娼字憋了回去。
    “哥哥思維敏捷,武藝又不俗,不如考個功名,他日兄弟們一起上戰場為國殺敵,封妻蔭子,也算是同生共死一場!”
    林衝一聽一起扛過槍,立刻來了興趣,他做夢都想著上戰場殺敵立功搏個拜將封侯也好封妻蔭子光宗耀祖。
    “算了,這大宋的官不當也罷,這當官就要貪贓枉法!想當大官還必須搭上蔡京、童貫、高俅、楊戩這幾人,和他們成一丘之貉!你認為我幹得來?”
    孫磊瞥了林衝一眼開口道,北宋滅亡也不值得可惜,四大貪官齊聚一個年代,還都備受皇帝信任,貪官可以說是權傾朝野,不滅才是怪事。
    林衝沉默不語,朝廷這情況是一天不如一天,自高俅得勢之後是越發昏暗了。
    “再看看你,都是頂天立地的漢子,你怎麽就不能拿出點脾氣來?你想殺敵建功,名留萬世,可你也得看看青史留名的武將哪一個不是有性格之人?你可別學什麽韓信鑽褲襠,到時候把哥哥我的臉也丟了!”
    孫磊指著林衝說道,林衝窩囊歸窩囊,可別連累自己這個當哥哥的,林衝可以委曲求全不在乎臉麵,他可不行。
    “哥哥說笑了,韓信胯下之辱那也是忍辱負重能屈能伸。”
    林衝卻有不同的看法。
    “魯大師,明天有個潑皮讓你鑽他褲襠,你幹不幹?”
    孫磊看著魯智深問道。
    “哪個不長眼的東西,灑家這就去撕了他!”
    魯智深一聽勃然大怒,從來隻有他欺負人什麽時候有人敢欺負他了?拍著麵前的桌子就要拿禪杖去弄死了那人。
    “隻是說說而已,誰敢惹你呀!”
    孫磊擺了擺手道。
    “看看,這就叫好漢,你要學著點!”
    孫磊一副我是哥哥你要聽我的架勢教育著林衝,隻要林衝學到魯智深三成脾氣,那就是完全不一樣的人。
    “大師真性情,林衝汗顏。”
    林衝看著魯智深拱了拱手說道,他要真是魯智深那性格,恐怕林家早就從東京除名了,天子腳下不是能肆意妄為的地方,官場更是規矩繁多。
    “林教頭,別怪我兄弟說話直,他就這性格,和灑家一樣,直來直去,不過咱們都是江湖上的漢子,誰能沒個脾氣?灑家看你一直憋屈得慌,長此下去於身有害啊。”
    魯智深看著林衝開口說道,從林衝身上他看到了無形的枷鎖,這是他在很多當官的身上看到過的,他也曾經為官,知道這枷鎖的沉重,做任何事都要顧及上官的看法,做事畏手畏腳,有時候為了迎合上官明知是錯自己受委屈不公也得忍著。他就是受不了那氣,我行我素,這才不受小種經略府相公待見,後來一怒之下打死了惡霸鄭屠,但在那之後他雖然東躲西藏最後當了和尚,但人卻輕鬆了不少,自由自在的感覺是一種無與倫比的享受。
    “大師所言林衝又何嚐不知,隻是……唉,林衝自小便立誓要光耀門楣,搏個拜將封侯,讓林家也能青史留名。”
    林衝端起桌上的茶杯一口飲盡了茶水,表情痛苦的說道。
    “不怕兩位哥哥笑話,林衝就這點出息,隻想著有一日能隨軍征戰,立下戰功,封妻蔭子,林家也能成為累世流傳的將門!”
    林衝最後低頭苦笑起來,這些就是他想要的,為此他才一直忍受著那些貪官汙吏的壓迫,他隻是要一個上戰場的機會。
    聽了林衝這話孫磊和魯智深也不在言語,孫磊覺得人各有誌,林衝的選擇雖然錯誤,但這也是正常人該有的選擇。魯智深覺得在林衝身上看到了以前的自己,那個想著在西軍中建功立業的自己。
    眾人沉默,張氏很是時候的帶著侍女擺上酒宴,又是大吃了一頓,直到下午孫磊才和魯智深告辭離開。
    林衝則是再三挽留,希望留孫磊和魯智深在家中常住,他們已經是結拜了的兄弟,住在他家中也是應該,並且今天和孫磊、魯智深暢談心事讓他感覺心中沉鬱之氣去了不少,很是舒服。..
    魯智深卻沒有留下的意思,他現在管著菜園子,總得回去看看,孫磊也覺得住在林家不方便,還是菜園子那邊自由,也就一起離開了。
    林衝一直相送到酸棗門這才回去。
    “林教頭太客氣了,明日再去找他吃酒,那街上有幾家酒肆,那酒香味不錯,吃著肯定有滋味。”
    魯智深感慨的說道,在林衝家吃了兩頓,不回請一下是不行的,剛好這街上就有幾家好酒肆。
    “你去吃吧,我就算了。”
    孫磊搖了搖頭說道。
    “兄弟,咱們都結拜了你這是為何?一起吃酒多開心?”
    魯智深看著孫磊,這剛結拜的哥哥就要單獨行動,這怎麽可以。
    “酒有什麽可吃的,我隻是擔心那窩囊弟弟犯糊塗,葬送了一家性命,他倒是有身武藝,死不了,可憐那賢惠的阿嫂,唉!”
    孫磊歎息搖頭道,林衝再窩囊最後也爆發了一波,他畢竟有身武藝,脫身不難,可憐的是那張氏,致死怕都無法明目,算得上是水滸裏最可憐的女子了。
    “誰要害林教頭?灑家不生撕了他!”
    魯智深立刻換上了一副怒容。
    “還能有誰,高俅唄。”
    孫磊搖了搖頭道,要說林衝做錯了什麽那倒是真挑不出來,這人有本事也有能力,但卻被謹小慎微的性格死死壓製著,不死到臨頭是不會反抗的。但世上的事情往往就是這樣,你越是忍讓不找事兒,事兒就越會找上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