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想辦法就是貸款啊？”牧川看著星立銀行的大門驚了。
    “啊，”牧星辰：“不然呢？”
    牧川：“哥總是容易忘記你是個學霸，最擅長...學以致用。”
    牧星辰這樣的出身的人原本是萬萬貸不到款的，銀行貸款條例的括弧裏明確注明貧民窟的破土屋不算資產，無法用來抵押的。
    但就在不久前，黎青在給牧星辰做異能者身份培訓的時候拿給牧星辰那份冗長又瑣碎的責任聲明書中間的一行小字上，寫道異能者身份覺醒之後，銀行會給予一定貸款福利，異能者本身就是一種資產，b級異能者最高憑借身份可貸款五百萬星幣，貸款期限十年，低息，以自身做抵押，若十年內是不能歸還五百萬，則異能者被剝奪人身自由歸銀行所有。
    這種瑣碎的責任聲明書很少人有耐心一條條看下去，但牧星辰就有這個耐心一條條看過去，並暗自研究如何將內容價值利用最大化，而貸款這一項福利，簡直正中牧星辰心懷。
    並且，這種異能者身份抵押的貸款比正常貸款要省事太多，銀行根本不關心異能者貸款幹什麽用，收益如何，十年後能不能還。
    銀行巴不得異能者還不上，這樣，銀行隻用了五百萬就能壟斷一個b級異能者終生人身自由，這才是銀行提供這項貸款的真實用意。
    所以對於以異能者身份抵押進行的貸款，銀行是樂見其成的，中間很多背調審查程序通通省去，快得很，牧星辰從進銀行到那道五百萬星幣，隻用了不到一個小時，最後還被銀行經理樂嗬嗬地親自送出門。
    銀行經理看她的眼神，就像是看一個年少無知的失足少女&自己資產的感覺。
    牧星辰才不管別人怎麽想，牧星辰閉著眼，把存著五百萬星幣的星幣卡湊到鼻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發出極為享受的歎息，“啊，星幣的味道，簡直妙不可言~”
    牧川好奇拿過來聞了聞，“阿嚏！”
    “起開，”牧星辰翻了個白眼拿回把星幣卡，覺得這人欣賞不了金錢的味道簡直不可理喻。
    “我們現在有五百萬唉，”牧川笑眯眯道：“我們出去吃大餐吧！”
    牧星辰難得大方一次，“行，等我們買下農場就去吃頓大餐慶祝慶祝。”
    懷恩農場在十二區靠近十三區的地方，是附近最大的一個農場，總共一百六十英畝，主要是用於農場適合種植、養殖，懷恩農場的老主人老懷恩是當地頗有些名望的老紳士，說來牧川跟老懷恩還有些不錯的交情。
    老懷恩母親還在世的時候也非常喜愛薔薇，於是在農場木屋附近種了很多，老懷恩懷念母親，一直很精心的照料，有一次這些薔薇突然糟了疾病，老懷恩就找到了擅長挑理花草的牧川。
    後來牧川常來打理這些薔薇，也賣了不少自己種的花，牧川又因為祖父的原因對於精英農場、種植、養殖都很有一套見解，兩人很快就熟了起來。
    三年前老懷恩病逝，老懷恩的兒子小懷恩繼承了這片農場，小懷恩高學曆畢業，自詡精英人才，極有想法與抱負，大刀闊斧地進行改革，將所有員工都辭掉，大價錢購買了畜牧管理機器人代替人力勞作，隻是這通改革反而讓農場日漸敗落，再也不複當初老懷恩在時的景象了。
    牧星辰和牧川根據牧場轉讓牌上的信息聯係到了小懷恩的秘書，秘書給了他們一個地址，讓他們直接去小懷恩落腳的地方與小懷恩麵談。
    小懷恩並沒有住在農場裏，而是在十二區的一處長租公寓。
    “好久不見，”小懷恩一臉疲憊地打開門，身上穿著有些發皺的西裝三件套，眼下掛著黑眼圈，看上去憔悴得厲害。
    小懷恩是典型的斯文書生的長相，斯文俊秀，戴著眼鏡，隻是眉目間有種書呆子般的死板，看上去並不精明。
    兩人與小懷恩打了招呼，跟著小懷恩進了他的公寓內，公寓裏有些亂，衣服隨意地扔在沙發上，茶幾上也是咖啡瓶子和營養液罐子。
    “實在抱歉，”，小懷恩沙發上的衣服拿開，又把桌上的空罐子丟掉，給兩人從冰箱裏拿了兩瓶純淨水，“家裏有些亂。”
    牧星辰視線落在垃圾桶裏，喝空的瓶子中間有個小小的玻璃瓶，牧星辰愣了下，頓了頓，才接過小懷恩遞過來的礦泉水，臉上露出客氣的笑，“沒事，使我們打擾了。”
    牧星辰接過礦泉水的時候，在小懷恩的身上聞到一股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牧星辰不動聲色地垂下眸子，把礦泉水放在桌子上，沒動。
    小懷恩道：“沒想到你們竟然會想買下這座農場你們是父親的朋友，我也不跟你們要虛價了，市場價860萬星幣，我給你們打個八折680萬星幣好了。”
    牧星辰了解過市場價，知道這個價格給的挺實在的了，但問題是，她沒有那麽多錢。
    牧星辰輕咳一聲，“小懷恩先生，我知道您給的價格很實在了，但是現在不比之前，現在整個十三區都被封鎖了，今天早上報道一出來，臨近十三區的十二區地價都在暴跌，你說的860萬的市場價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十二區的土地價格隻會持續下滑，你要知道除了我們，幾乎不會有其他人願意在這個時候接手您的農場了，而我隻能拿出400萬。”
    小懷恩笑了笑，像是在聽一個笑話，“牧小姐，我相信十三區的封鎖隻是暫時的，十二區的地價還是會漲回來的，而能看到這一點的相信不止你我，有大批的土地販子願意在這個時候地價購入土地，我相信，即使是現在的情況，600萬我也買得出去。如果您真心想要接手這片土地，還請您拿出誠意來。”
    “600萬您是賣得出去，但恐怕還要磨上很長時間，我注意到你已經收拾好了行李箱，恐怕近期有出行的打算，”牧星辰的視線在客廳角落的兩個行李箱上掃過，輕描淡寫地道：“如果您想盡早轉手，600萬的價格是無論如何都拿不到了。”
    小懷恩臉色變了變，看向牧星辰，片刻正色道：“我的確最近要有離開b612星的打算，牧小姐，我也不跟你兜彎子了，最低五百五十萬，一口價同意就成交，不同意就下一家。”
    “懷恩先生，我也跟你說個實話，我手上隻有五百萬星幣，多了一分都沒有了，”牧星辰把那張五百萬的星幣卡放在桌上推過去，“您要是覺得合適，我們立刻簽合同。”
    牧星辰的心在滴血，五百萬啊，一下子就沒了，今晚的大餐啊，也泡湯了。
    小懷恩猶豫了片刻，最後還是一咬牙，接過了星幣卡，“成交。”
    “這農場是我父親一輩子的心血，可惜我並沒有很好的經營他。事實證明我的改革理念的確是錯誤的，或許這裏就該如最初那樣，用原始的方式繼續經營下去。可惜我沒有早悟道這一點。”
    “我之所以願意以五百萬的低價賣給你，是希望你們能替我父親善待它。”
    牧星辰與小懷恩握手，“我們會的。”
    小懷恩：“那我就放心了。”
    談妥之後他們直接簽了合同，又去了政府部門走相關程序，當天下午，在政府登記的資料裏，這片土地，以及這個農場的歸屬人上麵寫的已經是牧星辰的名字了。
    該辦的手續辦完，該簽的文件簽完，小懷恩就爽快地從懷裏掏出農場的秘鑰交給牧星辰。
    小懷恩還是那身有些皺了的西裝三件套，隻是身後多了一個沉默寡言的男秘書，那秘書看上去平平無奇，可牧星辰好奇得看了他好幾眼，她總覺這人身上有種違和的感覺。
    小懷恩把秘鑰交給牧星辰後就道：“我還有事先走了，之後有事可以找我的律師對接。”
    牧星辰早就注意到了，小懷恩從剛才在簽署文件的時候就頻繁地看向手上光腦顯示的時間，他好像很急的樣子，牧星辰看向小懷恩秘書的手裏提的箱子，“你是要離開b612星了嗎？”
    小懷恩點了點頭，“我並不擅長經營農場，這裏也不適合我的發展，我在首都星找了份工作，我的母親在那裏有人脈，或許首都星更能施展我的抱負。”
    小懷恩匆匆地走了，可能是要趕飛船吧。
    牧星辰對牧川道：“走吧，我們也去看看我們的農場！”
    “大餐...”牧川心情複雜：“是不是沒了？”
    “沒了，”牧星辰堅強道：“但你想，我們現在是農場主了唉！”
    “農場主唉，以後想吃什麽樣的大餐沒有？”
    牧川：“可是我們負債五百萬。”
    牧星辰：“......”
    牧川：“負債五百萬有什麽資格吃大餐。”
    牧川拍了拍牧星辰，“以後初級營養液也喝不起了，木薯爭取一天吃一頓吧。”
    說著牧川自我懷疑一樣自言自語，“怎麽這日子還越過越窮了...”
    牧星辰：“......”
    “東西都清理幹淨沒有？”小懷恩摘下了眼睛，疲憊地揉了揉眼角，問身邊的秘書。
    那個不論長相還是氣質都平平無奇的秘書張嘴，發出來的聲音全完全是一道女聲，“差不多了。”
    “差不多？”小懷恩突然睜開眼睛，方才那種死板的書呆子氣一掃而空，目光犀利精明，與方才完全變了副模樣，目光鋒利地射向秘書，冷聲質問“你就是這麽辦事的？但凡有一樣東西沒清理幹淨，軍方那些麻煩的東西就會順藤摸瓜地纏上來，到時候出了紕漏，你負責？”
    “別那麽一驚一乍的，軍方不可能查到農場的，”秘書恭敬地低著頭，聲音卻是隨意而輕慢，“再說，關鍵的東西我早就親手銷毀了，剩下的都是些無關緊要的垃圾，機器人正在清理。”
    “哼，但願別出什麽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