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 4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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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見了宋子義, 一整天陸黎的心情都不太好。
    程晁對此很淡定,但鍾茂卻納悶得很,問了一嘴秦斕, 才知道可能是因為宋子義。
    鍾茂有點愣, 他不太相信, 嘀咕道:“宋子義不是薑宜幼兒園的同學嗎?”
    怎麽生氣還能生氣到幼兒園同學的份上?
    畢竟幼兒園都是十幾年前的事了, 對於大多數人來說甚至幼兒園的記憶都是模糊的。
    秦斕心平氣和道:“你不知道?”
    “他一向平等地討厭薑宜身邊所有人。”
    對於薑宜身邊出現的人,陸黎一心秉持的眾生平等的態度——都他媽一樣討厭。
    沒一個例外。
    管他是幼兒園還是小學初中。
    鍾茂:“……”
    好像也是。
    任誰在薑宜身邊黏得緊,陸黎都煩得很。
    他咽了咽口水, 忽然覺得自己每天能跟薑宜在同一個房間裏睡覺也真的不容易, 並覺得自己這些天要好好地在薑宜家降低存在感。
    於是薑宜發現一整天, 身邊的一行人都半死不活的。
    應卓翰失魂落魄, 鍾茂安靜如雞, 陸黎就更不用說, 這天對來他說就沒一件好事,臉色也是臭得理解。
    薑宜悄悄問程晁知不知道原因,程晁微微一笑,說隻是因為大家都不喜歡開學而已。
    薑宜雖然覺得有道理,但還是稍稍提著一顆心。
    放學回去後, 鍾茂跟著薑宜回家, 爭取火速解決自己, 降低存在感, 於是回到薑宜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浴室洗澡。
    爭取早點洗澡早點躺屍。
    鍾茂在洗澡那會,房間裏就隻剩下薑宜和陸黎兩個人。
    陸黎半仰著頭,他玩著薑宜的手低聲道:“我不喜歡宋子義。”
    薑宜歎了一口氣:“我知道。”
    陸黎沒說話, 他盯著天花板的燈飾, 好一會才聲音悶聲道:“你不知道。”
    薑宜根本不會知道他為什麽不喜歡宋子義。
    薑宜永遠覺得他跟小時候的arno一樣, 霸道蠻橫,對他身邊出現的人不講道理,一直固執地堅持著他們天下第一好這件事。
    所以薑宜永遠都不會知道他為什麽不喜歡宋子義。
    薑宜認真道:“我知道。”
    陸黎稍稍直了身,他盯著薑宜道:“那你說我為什麽不喜歡宋子義。”
    薑宜嚴肅道:“因為小時候在幼兒園我送給宋子義兩個水彩筆。”
    他嚴肅地補充道:“而且他到現在還沒用。”
    沒有誰比他更清楚小時候的arno記仇程度。
    連雞都逃不過記仇的arno,更不用提收了他兩盒水彩筆的宋子義了。
    陸黎一時間不知道該生氣薑宜說的話還是宋子義偷偷摸摸收了那麽多年的水彩筆沒用。
    薑宜拍了拍他腦袋:“明天買給你。”
    “買大的,買一百二十四色的。”
    陸黎:“……”
    他沒忍住,拽著薑宜就在薑宜脖子上憤憤咬了一口。
    說是咬,但頂多隻留下一個淺淺的印子,連深一點的印記都沒敢留下。
    薑宜卻習以為常,偏頭避了避,覺得對方跟小時候一樣是在玩鬧,還伸手將肩膀上的腦袋推了推。
    陸黎沒起開,而是帶著點不甘心在薑宜的喉結上咬了一口。
    然後就被薑宜踹下了床。
    一屁股坐在地板上的陸黎懵然,門口洗完澡推開門的鍾茂也懵然。
    鍾茂望著坐在地板上的陸黎,小心翼翼道:“陸哥,你晚上也要睡地板嗎?”
    陸黎:“……”
    鍾茂糾結委婉道:“陸哥,這塊地就這麽大,你要睡,我估計要擠床底了。”
    床上的薑宜耳朵有點紅,他喉嚨動了動,喉結也跟著上下動了動,泛著點被咬出來的粉。
    他覺得有點古怪。
    明明從小就被陸黎咬到大,但是不知道為什麽這次被陸黎咬著喉結,反應會變得那麽大,簡直是不假思索地就將陸黎一腳踹到下床。
    薑宜紅著耳朵,他強裝鎮定地用手摸了摸脖子,想把那種奇怪地感覺給趕跑,卻沒想到微涼的手掌一碰到喉結,喉結就忍不住動了動。
    陸黎坐在地板上,遲疑地想著他該不是把薑宜咬壞了吧?
    他重新回到床上,掰著薑宜的手,緊張道:“給我看看。”
    薑宜悶頭拍開陸黎的手,然後去拿自己換洗的衣服悶聲道:“我去洗澡了。”
    陸黎隻能眼睜睜望著薑宜拎著睡衣了,拉開房間門匆匆走了出去。
    薑宜很少會這樣莫名其妙地不理他,悶頭就往前走,一般隻出現在生氣的時候。
    鍾茂嘶了一下,他扭頭道:“陸哥,你幹什麽了?”
    陸黎麵無表情:“關你屁事。”
    “閉眼睡你的覺。”
    “再不睡老子連人帶被子給你塞到床底去。”
    鍾茂:“……”
    他安詳地躺在地板上,安詳地拉開被子,安詳地看著陸黎在房間裏走了兩圈,然後臉色古怪問他:“你之前那個小甜甜——”
    鍾茂安詳道:“怎麽了?”
    陸黎憋出了句:“他會莫名其妙生氣嗎?”
    鍾茂繼續安詳道:“會啊。”
    陸黎猶豫了一下問道:“你知道他為什麽會莫名其妙生氣嗎?”
    鍾茂:“知道。”
    陸黎:“為什麽?”
    鍾茂安詳的麵容堪稱祥和道:“因為我不買他茶葉。”
    “所以他經常會莫名其妙生氣。”
    陸黎:“……”
    他神色複雜道:“你還是睡覺吧。”
    鍾茂:“好嘞哥,給您閉眼了。”
    薑宜在浴室裏,對著鏡子摸了摸自己的喉結,糾結地微微仰起頭,看著鏡子裏的喉結沒有什麽異常後,他才心有餘悸地稍稍放了心。
    剛才陸黎咬著他的喉結的感覺陌生而奇怪,甚至讓人有點適應不了的害怕,讓人有點頭皮發麻。
    薑宜這次洗澡洗得有點久。
    陸黎在浴室門口徘徊了著,敲了三次的門,問薑宜在浴室裏幹什麽。
    薑宜一次都沒理。
    陸黎舔著自己的虎牙,心想這都是什麽破事。
    等他想敲第四次門的時候,薑宜推開浴室門,擦著頭發望著他,問他在浴室門口幹什麽。
    陸黎麵不改色道:“著急上廁所。”
    一整個晚上,薑宜總會時不時摸一摸自己的喉結,等到後麵正常下來後,他才鬆了一口氣。
    陸黎一個晚上也老實了一點,靠在椅背上陪著他看書。
    晚上十點多,陸黎按照往常一樣,踩了踩地板上的鍾茂,然後離開薑宜家,回去洗澡換衣服。
    等到陸黎走後,薑宜立馬起身,啪塔啪塔地踩著拖鞋去把陽台的窗鎖了。
    看著鍾茂詫異的眼神,薑宜鎮定道:“阿姨說陸黎不能老這樣。”
    “翻牆和翻窗太危險了。”
    鍾茂撓了撓腦袋,雖然不太懂,但是他還是樂得晚上房間裏沒有陸黎。
    鎖了窗後,薑宜給陸黎發了條信息,讓陸黎今晚別來了。
    陸黎發了一個問號,問為什麽。
    薑宜回複說因為薑父今晚可能會回來,所以還是暫時不要來他這邊睡覺。
    陸黎沒有回複。
    薑宜鬆了一口氣,他躺在床上,不知道為什麽似乎總覺得心跳有點快,好一會才閉上眼睡覺。
    淩晨十二點半。
    整個陸宅萬籟俱寂,薑宜房間也十分靜謐,隻有輕微地呼吸聲。
    鍾茂睡得大大咧咧,撓了撓肚子後,將腿搭在被子上,睡得呼呼響。
    直到他被枕頭旁手機的震動聲吵醒。
    鍾茂迷迷糊糊地摸來手機,睡眼惺忪地接起電話道:“喂,誰啊?”
    電話那頭帶著點氣急敗壞,壓低聲音咬牙道:“起來給老子開窗。”
    鍾茂沒反應過來,呆愣在原地。
    電話那頭又咬牙道:“抬頭,看窗外。”
    鍾茂下意識抬頭,看看到不遠處玻璃窗外一個人影麵無表情扒在窗外,一張臉給手機屏幕的熒光照得慘白慘白。
    他手抖了抖,顫顫巍巍地走過去,發現的的確確是穿著黑色睡袍的陸黎,麵無表情地盯著他,在漆黑深夜中看得有點瘮人。
    鍾茂:“……”
    他好像知道薑宜口中陸母不同意陸黎翻牆的原因是什麽了。
    他一邊開窗一邊顫顫巍巍想,以後他孩子要是大半夜整這一出,甭管他孩子翻牆的對象是什麽天仙,他高低也要把他孩子的腿給打斷。
    陸黎翻窗起來,盯著他壓低聲音陰森森道:“你他媽鎖的窗 ?”
    鍾茂瘋狂搖頭,指了指床上沉睡的薑宜,又指了指窗,解釋這個窗不是他鎖的。
    陸黎頓了頓,然後臉色立馬變得若無其事,隻不耐煩地鍾茂趕緊滾回去睡覺。
    陸黎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睡袍了,才爬上薑宜的床,熟練地把薑宜環起來抱在懷裏。
    薑宜今晚睡得似乎很沉,沒有察覺到這些動靜,很乖巧地在他懷裏。
    鍾茂睡在地板上,打了個哈欠,重新拉上被子睡覺。
    昏暗的房間又安靜下來,隻有窗外明月被雲層慢慢掩蓋。
    淩晨三點多。
    床上的薑宜微微蜷縮著身子,他臉龐有點潮紅,似乎感覺太奇怪,薔薇色的唇瓣抿得緊緊的,柔軟的黑發額發也有點濕透,透著點潮澤。
    他的背弓成一道漂亮的弧度,睡衣領口有些鬆垮,露出一截鎖骨,也泛著點紅了,胸膛微微起伏,呼吸也比以往要沉了許多,整個人似乎陷入了奇怪的掙紮。
    但沒過多久,床上的薑宜徹底安靜了下來,微微蜷縮地身子也下意識舒展開,唇瓣已經有點紅。
    又過了一會,薑宜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意識有了點清醒,他本打算繼續閉眼迷迷糊糊地睡過去,但就在閉上眼的下一秒,他像是意識到什麽,睜大了眼睛。
    他愣愣地望著天花板,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
    薑宜盯著天花板足足好幾分鍾,在掙紮中試探地動了動腿,才發現有些濕漉漉的。
    他耳垂徒然紅了起來,想要起身去廁所。
    但他一動,便察覺到身旁環著他的陸黎下意識收緊手臂,沒讓他動彈。
    薑宜屏住呼吸,極其小心翼翼地將陸黎的手拿開,但睡著的陸黎還是察覺到動靜,然後像是憑借著本能反應一樣,摸著他的額頭。
    好一會,陸黎睜開眼,在整個人還沒清醒前就啞著嗓子道:“怎麽了?”
    他撐著手臂起身,坐在床上,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又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啞聲道:“哪裏不舒服?”
    薑宜僵硬著沒說話,好一會他才強裝鎮定地小聲道:“沒有。”
    “我想去上廁所。”
    陸黎沒說話,而是俯身去開床頭小燈,他借著床頭小燈,看到薑宜紅成一片的耳垂,擰眉道:“是不是發燒了?”
    他下床,穿著拖鞋就要起身去找溫度計,沒想到薑宜比他還要匆忙,先下床穿鞋,看樣子要去廁所。
    陸黎繼續擰眉:“拉肚子嗎?”
    薑宜憋出一句道:“對。”
    他匆匆忙忙地跑到廁所裏,然後一把將廁所門關上。
    陸黎則是起身去客廳翻溫度計和一些常用的藥,找出藥後,他便在廁所外頭等著薑宜,怕薑宜因為拉肚子產生脫水現象。
    沒想到,等了快二十多分鍾,薑宜也沒從廁所出來,廁所裏也沒有衝水的動靜。
    陸黎察覺到不對勁,他敲了敲廁所門,問薑宜在裏麵做什麽。
    廁所裏安靜了一會,然後門被慢慢擰開,露出一條小縫,裏麵的薑宜臉龐有點紅,小聲地問他能不能幫他找一條內褲。
    陸黎愣了愣,看著薑宜紅成一片的耳垂,臉色也沒有像以前生病,而是雙頰上泛著紅,濕漉漉的眼神有點躲閃,他腦海裏漸漸浮現出了原因。
    他試探道:“身上的內褲不能穿了嗎?”
    薑宜紅著臉點了點頭。
    十分鍾後。
    陸黎坐在廁所的小凳子上,麵前放著水盆,搓著水盆裏的內褲。
    換完褲子的薑宜蹲在一旁,漲紅了臉,他想把自己的內褲搶過來,就聽到陸黎問他:“你夢見什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