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 4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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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在網絡上搜索的話,關於這位名叫羅切爾·富蘭克林的攝影師的信息並不算多。
    寥寥無幾的幾條信息上寫明了羅切爾是位勉強有那點名氣的攝影師,上麵夾帶著幾張羅切爾以前參展的獲獎作品、以及他在進行攝影活動時留下的影像。
    柿川白秋的目光從那些畫麵奇麗的攝影作品上略過,最終點開了一張羅切爾的照片。
    這是一年之前、由他人在側麵拍攝的照片,畫麵中,羅切爾站在山邊的觀景台上,正端著攝影機,專注地對著遠處一隻停在樹梢上的喜鵲。
    柿川白秋垂下視線,隔著這張相片描摹著當時的情形,算算時間,羅切爾那個時候應該剛獲得了一個獎、分量不怎麽重,但對羅切爾的年紀而言也足夠讓他欣喜一陣子。
    這一天,羅切爾是和自己相熟的友人一起登山取材,他們的目的地是山頂——柿川白秋能辨認出這座山位於仙台,日出時的景色十分出名,因此有不少人專程到此——羅切爾這時隻是突發奇想、中途下車來拍攝沿途的風光。
    他現在應該處在一個非常放鬆的狀態。
    人在這樣的狀態下會不經意展現出一些自己都難以察覺的習慣。
    事實也正是如此,畫麵中羅切爾弓著腰、十指都扣在相機上,姿態看上去非常自然。
    可柿川白秋昨天在帝丹的校慶上見到的“羅切爾”並不是這樣的。
    柿川白秋見到的那位攝影師在使用相機的時候雖然也是用手托著重物,但卻不用中指發力,而是將指頭略微鬆開、保持著一個懸空的狀態。
    這絕不是種適合承重的姿勢。世界上的絕大多數人都不會有這種習慣。
    而柿川白秋恰好認識一個有著這一極特殊習慣的人物。
    更巧的一點是,在仔細觀察過“羅切爾”後,柿川白秋發現兩者在言談之間的神態舉止驚人地相似。
    不得不說,易容是一項難以掌握的技術。
    僅談相貌,隻要有著足夠精湛的化妝手段,任何人都能偽裝成他人。可完全易容、取代另一個人所需要的遠不止這些,最重要的是模仿另一人的性格、行為習慣。
    優秀的易容大師,如貝爾摩德,即使是柿川白秋也很難在沒有警惕的情況下將她分辨出來,可這個世界上並非所有人都是貝爾摩德,如現在出現在柿川白秋視野中的這位“故人”,縱使改變了自己的樣貌,也很難把自己變成另一個人。
    作家饒有興致地看著“羅切爾”資料中那行由意大利歸國的履曆。
    ——不是他故意要自作多情,但對方在這個時間回國,該不會是衝著他來的吧?
    柿川白秋沒有再繼續在羅切爾身上花時間。
    才一個照麵、對方就已經暴露了身份,這種程度的敵人對柿川白秋而言構成不了任何威脅——遑論,按對方昨天的表現,柿川白秋甚至認為對方連自己的身份都還不清楚。
    柿川白秋昨天就已經將這件事告知了琴酒,關於羅切爾是否和在暗中調查他的人有關聯,會由琴酒進一步調查。
    當然,不論結果如何,羅切爾的下場估計都不會很好。
    柿川白秋換好衣服出門,前往毛利偵探事務所。
    今天毛利小五郎沒有任何委托或安排,柿川白秋剛進門就看到他躺在沙發上看一位女星的綜藝回放。
    毛利蘭跟柿川白秋打招呼,好奇:“柿川君,今天怎麽來得這麽早?”
    柿川白秋笑笑:“嗯……隻是來跟毛利先生問聲好,我這段時間和安室先生約好了在波洛學習烘焙,所以會一直待在樓下,如果碰上有案件的話、就不和毛利老師一起去調查了。”
    話音落下,毛利小五郎擺擺手:“知道了,沒有你礙手礙腳我解決案件的時候也會快很多的。”
    “爸爸!你忘了之前都是柿川君幫你找出那麽多線索了嗎?”
    毛利蘭說了毛利小五郎一句,然後對柿川白秋道:“原來如此,昨天有聽安室先生提到過這件事呢。”
    她笑著:“那就祝柿川君的烘焙課順利進行。”
    “對了,”臨出門前,柿川白秋問,“怎麽沒有見到柯南?”
    毛利蘭想了想:“我也不知道,他沒說要出去,現在不在家的話可能也在樓下吧?”
    “是嗎?我知道了。”作家了然。
    江戶川柯南和波本看上去確實關係不錯。
    那麽,波本究竟會不會是江戶川柯南的情報來源呢?
    波洛咖啡廳內。
    從收到梅斯卡爾的消息起,安室透就一直有些心不在焉。
    一同行動的提議被拒絕是一方麵,梅斯卡爾所說的、發現有人在調查他則又是一個不得不認真對待的重大事件。
    剛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安室透心跳都漏了一拍,還以為是梅斯卡爾察覺到了什麽,借機來試探他。所幸,這件事確有其事。
    可隨之而來的問題卻更加棘手。
    究竟是誰在暗地裏調查梅斯卡爾?
    fbi?cai?不,看情況是這兩者的可能並不高。
    安室透把懷疑對象列了個遍,卻始終猜不透那位追蹤者的真實身份。他甚至冷汗淋漓地想到這個人會不會是江戶川柯南,然後又回憶起事發時後者還在波洛和毛利蘭一起聊天,才鬆了口氣。
    盡管身份無法確定,這個計劃外的追蹤者都多少影響到了安室透原本的安排。
    梅斯卡爾本來就已經足夠難對付了,倘若他因為這次打草驚蛇的舉動徹底警惕起來,就糟了。
    為此,安室透已經向梅斯卡爾和琴酒主動請纓、說要協助調查這次事件。
    無論出於哪種考慮,他都最好先一步調查出追蹤者的身份。
    安室透這麽想著,聽到了門被推開的聲音,他抬頭看過去,見到了走進門的作家。
    後者笑著看他:“早上好,今天就打擾了,安室前輩。”
    這畢竟還是一家營業中的咖啡廳,所以安室透領著柿川白秋去換了一身服務生穿的製服,就算是他在這邊實習了。
    “嗯,”安室透打量著換完衣服後的柿川白秋,點點頭,“看上去很合身。”
    他攤開手感歎:“柿川君這麽有名的作家居然在波洛打工,如果被人知道我們店裏的生意一定會爆滿吧?”
    “那可不好說,我前幾年參加綜藝的時候他們都勸我這輩子都不要進廚房呢?”柿川白秋低下頭把頭發重新紮好,看向安室透,赭色的眸子裏帶著幾分笑意,“對了,安室前輩直接叫我柿川就可以了,或者直接叫名字我也不介意。”
    柿川白秋大多數時候給人的感覺都很散漫,現在穿著身黑白撞色的製服,倒是難得看上去幹練了不少。
    相比平時,也終於顯露出一點過分年輕的青澀感。
    ——盡管被那個組織奪走了父母,他也仍舊成長到了現在。
    安室透把情緒藏在眼底,伸手幫他折過耳後的衣領,溫聲答:“那就請多指教了,柿川。”
    說罷,他回到工作台,去做烘焙的材料準備:“第一次的話就先看著我怎麽做吧,有什麽地方不懂可以直接問我。”
    柿川白秋點點頭:“好。”
    安室透把麵粉倒進玻璃盆裏,又問:“剛剛你說的是什麽綜藝?”
    柿川白秋站在他右手邊,看著他往麵粉裏加水,攤開手:“名字記不清了……大概就是那種分組製作料理,然後給評委打分的節目吧?當時剛分完組的時候他們都誇我、讓我下廚,說很期待我能製作出什麽樣的料理。結果我後麵把盤子端給評委的時候他們把救護車都叫來了,說怕出現放送事故。”
    “唉。”柿川白秋無比惋惜,“其實我個人覺得荔枝蝦滑這道菜是個很有創意的發明啊。”
    他越想越遺憾,再次補充:“可能是當時醬油和糖放的有點多,看上去顏色有點詭異。現在如果改良一下,大概賣相會好上很多。”
    安室透笑了:“這可真是……我都有點好奇這道菜的味道了。”
    “那作為教我烘焙的謝禮,下次就做這道菜給安室前輩嚐嚐好了。”
    “那還真是值得期待。”
    說完,安室透從一邊的架子上取了黃油和一些配料:“鹽隻需要加一點點。黃油和砂糖的比例大概要控製在3:1,可以根據個人偏好調整。”
    柿川白秋點點頭。
    談話間,安室透就已經把材料全都混合妥當,把麵團塑好形後切成了大小均勻的小塊兒後擺在烤盤上。
    ……看來波本並不止擅長用槍,連刀工都是一流。
    柿川白秋默默地想。
    安室透調好烤箱的定時,轉過頭來看他,似乎是隨口一問:“柿川在去意大利之前也是生活在東京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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