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你是誰你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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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過五條悟的特殊消息來源, 五條情得知她夢中所見到的咒具目前存在,由加茂家進行保管。
    五條情接通了五條悟打來的跨洋電話:“喂?”
    “我花了點小錢把那個咒具買來了。”
    除了小錢,當然還有一點小小的威脅。
    五條情所夢到的咒具隻是加茂家的眾多收藏品之一, 被存放在忌庫的角落裏,無人問津。
    “加茂家也說不出這個咒具的來源, 如果不是我去問,他們都不知道自己還擁有這樣一件咒具。”
    五條情問:“這個咒具有什麽功能嗎?”
    “不知道。”
    五條悟回答的幹脆利落, 他解釋道:“這是加茂家的回答,那柄咒具被找到之後沒人能讓它開刃。”
    “我為什麽會夢到這樣一件咒具……”
    五條情站在陽台處, 目光落到斑駁的樹蔭之上。
    街道兩側栽種的櫻花樹開了, 大片的粉蔓延, 風卷過地麵, 吹的花瓣打了個旋。
    “他們應該派人將咒具送出了, 等東西到了你再看看。”
    關於咒具的話題就此終止,五條悟問道:“高層有什麽動靜嗎?”
    “你剛離開不久, 他們動作還不敢太大, 目前分配給虎杖他們的任務我都看過,沒什麽特別的。他們若想動手腳也不難,隻要謊報咒靈等級,再派虎杖去完成任務。”
    五條情諷刺道:“這種‘失誤’他們已經做的得心應手了。”
    電話那頭傳來嘈雜的聲音,五條悟的說話聲變得失真, 還夾雜著電流聲。
    再過一會, 隻剩下電話掛斷之後的“嘟嘟”聲。
    五條情收起手機, 試圖回憶被灰蒙遮蓋的夢境,越去想, 反而越記不起。
    加茂家將咒具送來的速度很快, 不知道是因為五條悟錢出的多, 還是威脅比較很。
    門鈴響了一聲,打開門後一個被黃色符咒包裹大約兩個手掌那麽長的匕首躺在地麵上。
    包著匕首的符咒是鎮壓型的。
    五條情拆開符咒,由於匕首是如蛇形一般所彎曲的,所以它並沒有鞘。
    刀身很薄,薄到可以彎曲。
    刀刃兩邊隱隱泛著詭秘的青綠,邊緣是透明的。
    刀柄是蛇頭,觸感冰冷,拿在手中感覺真的是在觸摸冷血的蛇類。
    五條情指尖撫摸著刀刃,指尖被鋒利的刀刃劃出一道口子,血珠染上刀刃被瞬間吸收,透明的刀刃衝刺著血色和隱秘的青光交纏。
    不是沒人能讓它開刃嗎?
    刀柄上的蛇頭似乎動了,深綠色的豎瞳轉動。
    五條情感覺意識突然被襲擊,整個人倒在了沙發上。
    垂落的手中依舊牢牢地握著把柄蛇頭咒具。
    桌上的手機振動的移動了半寸,鈴聲持續了一分多鍾才被掛斷。
    伏黑惠搖頭:“沒人接。”
    釘崎野薔薇不在意道:“一個臨時任務,不用這麽謹慎吧。”
    伏黑惠目光落在笑的異常燦爛的虎杖悠仁身上,心驀然往下沉了沉。
    這個臨時任務,並不對勁。
    根據任務情報,這是一個預計可能生成特級咒靈的咒胎,哪怕這個預計不會發生,但至少判定出了這個咒胎有可能會生成特級,保險起見,咒術協會都應該派遣一級及以上的術師前來。
    伏黑惠目光冷淡的從拿著車窗往外看和坐在副駕駛正在刷手機的釘崎野薔薇。
    無論如何,這個任務都不可能輪到他們三個剛剛進入咒術高專的一年級學生。
    他們之中,評定等級最高的術師,也隻有二級。
    輔助監督給出的讓他們來完成這次任務的理由是“人手不夠,所以需要他們接超出等級水平的任務”。
    可這個理由太淺薄了,更像是一個圈套。
    伏黑惠想到五條悟出國前的囑咐,預感這次任務,會出變故。
    伏黑惠往車窗看了眼,樹木極速後退,地點越來越荒涼。
    他時不時地去看手機,掌心握著手機滲出的汗。
    他打出的幾個電話,都無人接聽。
    宿舍被欄杆圍住,防止宿舍內的人出來。
    伊地織潔高再次囑咐道:“不要逞強,你們的目的是救出在第二宿舍內的五名幸存者。遇到咒靈不要交戰,逃是你們唯一能活命的辦法。”
    虎杖悠仁才剛剛接觸咒術界,對於咒術界還沒有深刻的認知,他問道:“這麽嚴重嗎?”
    伊地織潔高一臉嚴肅:“就是有這麽嚴重。”
    進入宿舍之後,入目的是抬眼看不到頂的高樓。
    二號樓宿舍隻有兩層樓高,現在這個高樓是怎麽回事?
    伏黑惠迅速往後看,來時的門不見了。
    他心沉了又沉,最壞的結果出現了。
    “是咒力開啟的生得領域。”
    ……
    ……
    喧囂的風,猛烈的火焰席卷,染紅了半邊天。
    強大的妖力從城內滲出,宿儺肉眼可見的變得興奮。
    他是個好戰分子,熱衷於打架,跟強者打。
    五條紀久無法理解這種愛好,無聊卻不優雅。
    宿儺的第二張臉出現,兩雙眼眸全部睜開,裏麵映著火光。
    寬大的女士和服上半身被撕裂,四隻手腕上,圈著同樣的黑色紋路。
    風從耳邊略過,宿儺動作很快,追隨著妖力,進入了王城。
    逃難的人從城內湧出。
    這樣的畫麵經常可見。
    時不時的大戰,讓五條情見這樣的畫麵見到麻木。
    她沒什麽感覺,也升不起任何同情。
    被火染紅的天空迎來了別的色彩,一抹雪白。
    大妖怪的真身能覆蓋住整座城池,長尾被拖在天際,喉間發出最後一聲吼叫,然後轟然倒塌。
    宿儺沉著臉回來,能明顯看出,他心情並不怎麽好。
    五條紀久讓妖怪和詛咒之王兩敗俱傷的計劃沒有成功。
    宿儺沒有和大妖怪交上手,他被人類打敗了,甚至獻出了生命。
    “隻有弱者才會需要無用的感情。”
    宿儺冷眼旁觀,評價道。
    “是嗎?”
    五條紀久垂眸,很輕地喃了一句。
    他對感情越不屑,五條紀久就越覺得有挑戰性。
    她喜歡這樣有挑戰性的事情。
    讓高高在上不懂情意的詛咒之王跌下凡塵,和他瞧不起的最弱小的人一樣。
    五條紀久勾起笑:“覺得很掃興?沒打成架?”
    宿儺“嘁”了一聲。
    五條紀久活動了下手腕。
    “來吧。”
    宿儺冷哼一聲:“你倒識相。”
    五條紀久不在意的笑笑,手勢更加繁瑣。
    “誰讓我是您最忠實的下屬呢。”
    兩方強大的咒力碰撞,壓過了殘留的妖力。
    殺生丸的目光從父親的屍體上移開,強烈的戰意讓他眼眸泛紅,血液沸騰,忍不住妖化。
    弱小的人類也能有這麽強大的力量嗎?
    殺生丸目光停留在翻手將空間扭曲,降落在他不遠處的五條情。
    她喘了口氣:“不打了,我剛買的衣服都被你的斬擊割成了破爛!”
    一顆有嬰兒拳頭大小的夜明珠丟了過來。
    “繼續。”
    五條紀久默默將夜明珠收了起來。
    她不缺錢,但……不收又覺得自己吃虧。
    又一顆夜明珠丟了過來。
    好,不就是打架嗎?
    隨便劃兩下,等會就認輸。
    人要懂得靈活變通。
    ……
    跟宿儺打了一架,五條紀久身上的傷修養了一個月才好。
    期間為了避免事多的宿儺大爺找事,她又裝了一個月的傷沒好。
    等宿儺開始神出鬼沒經常不在的時候,五條紀久的傷“徹底”好了。
    勤勞的裏梅即使宿儺不在,也依舊一日三餐頓頓在做。
    五條紀久拿木棍夾起一塊生肉,丟給了宿儺的寵物——一條三人粗的蟒蛇。
    生了靈智,有化妖的趨勢。
    宿儺的小寵物隻對宿儺溫順,對其他人要不是凶的用尾巴掃,要不就是盤踞在一旁理都懶得理。
    裏梅的廚藝是能夠化腐朽為神奇的存在,難吃的素菜都能被他做的香氣四溢,看著眼饞。
    當然,他最擅長的還是料理人肉。
    “小裏梅。”
    五條紀久耐不住,去作弄他:“宿儺不在,我們出去玩得了。”
    裏梅沒有搭理他,這是他一貫對待五條紀久的態度。
    五條紀久撥弄著庭院內的風鈴,漫不經心問:“宿儺最近早出晚歸,在做什麽?”
    裏梅冷冷回了句:“不該問的別問。”
    五條紀久聳肩,滿不在乎的繼續撥弄風鈴。
    她“追隨”宿儺已經有很久的時間了,裏梅對她依舊對她有著強烈的戒心,甚至還會用懷疑的目光審訊她。
    宿儺對她的態度倒沒有懷疑,他對所有人都一視同仁,一同蔑視。
    他對自己絕對自信,懷疑這種情緒不會出現在他身上。
    五條紀久不在意裏梅的態度。
    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換上了新的衣服準備去附近的鎮上逛一圈,順便購買一些食物和零嘴。
    一到鎮上,五條紀久就發現了鎮上跟平時的不同。
    行走的咒術師變多了。
    除了咒術師,還有不少的和尚和除妖師。
    鎮上茶餘飯後的流言換了風向,從公主和妖怪的相戀,變成了京都出現了邪祟,每天都有人失蹤然後姿態詭異的橫死街頭。
    茶鋪內坐滿了人。
    五條紀久點了杯茶,裝模作樣地抿了一口,窩在角落裏麵聽著人們談論各種流言。
    紮著高馬尾的武士坐在了五條紀久對麵,他腰間別著一把刀,額頭上有著古怪的“印記”,不像胎記。
    他的呼吸方式很獨特,跟在場所有人都不一樣,包括五條紀久。
    對麵的陌生人沒有流言讓五條紀久感興趣,她拖著凳子往後靠了靠,希望能聽到更多人的談論聲。
    “他們說王已經被邪祟給控製了!”
    “什麽,這簡直太可怕了。”
    有人死氣沉沉道:“哪裏都在打仗,王有沒有被邪祟控製看起來也不太重要了。”
    “說的也是,跟咱們有什麽關係,隻要能吃飽就行了。”
    ……
    五條紀久滿載而歸,聽了不少流言,還買了新衣服。
    走出城鎮後,她突然停下,頭也沒回。
    “出來吧。”
    腳步聲漸近。
    五條紀久回看。
    再次見麵,五條紀久依舊是那一句話。
    “你是誰?你不是他。”
    羂索既恨,同時內心又升出隱秘的喜悅。
    隻有她,無論他換了怎樣的軀體,都能一眼發覺真實的他。
    再也沒人像她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