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第七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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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意外的來客, 鈴木園子等人大掃除的計劃就這樣被迫中止了,不過好消息是一樓的客廳是他們最先打掃的,所以用來招待客人是完全沒問題的。
而扮演著深尾矢人這一新身份的秋澤柊羽不動聲色地瞅了眼人物麵板, 確定他這個變大狀態還能維持兩個小時後他才收回目光, 在毛利蘭的招呼下坐到了客廳的沙發上。
“深尾先生, 您有什麽想喝的嗎?”毛利蘭有些為難地說道, “我們也是今天剛到這邊,所以現在隻有礦泉水……”
“啊, 小蘭!”鈴木園子似乎是突然想起了什麽, 她一錘掌心道, “我記得這裏還有幾盒茶葉,好像就在廚房的櫥櫃中!”
對於好友的這個說法, 毛利蘭顯然有些懷疑:“真的嗎?園子你們是什麽時候放到這邊的,真的不會過期嗎?”
“是密封保存的白茶哦,這可是我叔叔特意從中國帶回來的。”說做就做,鈴木園子立刻推著毛利蘭走到廚房的櫥櫃那邊,讓毛利蘭將茶葉從裏麵拿出來。
這一切都被安坐在沙發上的秋澤柊羽看到了,其實他十分想拒絕這番好意的——他知道這些人這麽熱情是因為自己現在在他們眼裏是“秋澤柊羽”的父親,這種對好友們的欺騙實在是讓他有點……
秋澤柊羽努力壓下嘴角翹起的弧度,盡可能讓自己不要表現的那麽愉悅。
——這絕對不是他的問題,完全是那個副作用的問題!
在副作用的影響下, 說謊和欺騙他人讓秋澤柊羽感到了一種由心而生的快樂與欣喜。
“深尾先生, 你在想什麽?”江戶川柯南假裝天真地揚起腦袋看向對方,好奇地問道, “你看起來似乎很高興?”
秋澤柊羽終於沒忍住, 他嘴角勾起對看過來的江戶川柯南和小鳥川裕光點了點頭, 沉吟了片刻後才避重就輕地開口道:“因為在拜訪完你們後有一件值得我高興的事情在等著我。”
“是和柊羽哥哥有關的嗎?”一直在觀察這位自稱深尾矢人的小鳥川裕光乖巧地也跟著開口試探道, “我很想念柊羽哥哥,所以他什麽時候才能回來呢?”
話音剛落,小鳥川裕光就看到名為深尾矢人的男子微微側過頭看了他一眼,頗有些意味深長的感覺。
不過和小鳥川裕光想的有所不同,在看他的時候秋澤柊羽其實並沒有要表達什麽情緒——他真的隻是下意識看了說話人一眼而已。
在當下的這種必須說謊的奇妙狀態,秋澤柊羽已經飛快地總結出了一套可行的對話方案。
如非必要,能不正麵回答的問題盡量不正麵回答,但如果麵臨必須回答的問題,那就隻能提前想個謊言點塞進回答中。
所以每次說話前秋澤柊羽都會把要說的話先在心裏斟酌一遍,這也就導致從秋澤柊羽聽到別人的問題再到他說出回答之間有著一段空白的時間。
為了不讓這段沉默的時間顯得太突兀,秋澤柊羽隻能選擇用一些眼神和動作來掩飾——就像這次一樣。
“什麽時候嗎?我也不知道呢,這要看那孩子自己的看法了。”
秋澤柊羽非常熟練地敷衍過去這個問題,他現在感覺自己已經能逐漸掌握謊言與實話的平衡了。
這種話術還蠻有趣的,而且謊言的判定也很神奇。
就比如有人問類似“可樂和草莓牛奶你更喜歡哪個?”的問題時,一開始秋澤柊羽以為這種問題他隻能回答他更喜歡可樂,但實際上在後期實踐中秋澤柊羽發現,他完全可以回答他哪種都不喜歡。
這同樣也是一種謊言。
“那深尾先生真的是柊羽哥哥的父親嗎?”因為早就懷疑臥底前輩就是秋澤柊羽的父親,所以小鳥川裕光對於眼前這位疑似秋澤柊羽父親的陌生人物格外關注,他也坐到沙發上,眨眨眼問道。
秋澤柊羽沒有第一時間回答小鳥川裕光的問題,而是微笑著接過毛利蘭遞過來的那杯泡好的茶水,輕輕點了點頭表示了自己的感激與謝意。
他穩穩拿著杯托,另一隻手則是扶著杯柄,然後他垂下眸往裏麵吹了吹氣,淺嚐了一口後才回答道:“唔,顯然我沒有欺騙你們的必要。”
“當然,有這樣的警惕心也不是什麽壞事。”秋澤柊羽彎眸溫和地說道,“我會把你們的擔心告訴他,我想柊羽應該會很樂意在起床後給你們打一通電話。”
小鳥川裕光終於發現了一點不對勁的地方——眼前的這位名叫深尾矢人的男子從來沒有正麵回答過他們的問題,對方回答的話語往往都充滿了誤導傾向。
這種回答的方式和微妙的態度,似乎有點眼熟。
就在小鳥川裕光思考究竟是哪裏熟悉時,一陣悠揚的鈴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秋澤柊羽喝茶的動作頓了一下,然後他皺著眉將茶杯與小盤子一並放到麵前的小茶桌上,緊接著從外套的內兜中拿出屬於冰爵的那部新手機。
收回了人造人道具卡後,這部新買的手機也一起回到了他的手裏。因為秋澤柊羽覺得這部手機以後肯定還派的上用場,所以他並沒有直接銷毀,而是帶在了身上。
翻開蓋後秋澤柊羽瞟了一眼聯絡人號碼——他現在已經不會給組織裏的任何人備注了,不過光憑對號碼的熟悉程度他就能辨認出打來電話的人是誰。
琴酒這家夥難不成又是來問冰爵什麽時候抵達的嗎?
這樣的想法和猜測隻在秋澤柊羽腦海中停留了一秒鍾,隨即他就冷酷地直接按下掛斷鍵。
開什麽玩笑,他怎麽可能當著江戶川柯南與小鳥川裕光的麵接通來自琴酒的電話?而且他現在的聲音和冰爵的聲音完全不一樣,到時候琴酒問起來又要扯皮半天。
所以秋澤柊羽就沒打算要接這通電話,反正他掛琴酒電話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也許琴酒已經習慣了這件事呢?
“是柊羽哥哥的電話嗎?”江戶川柯南也湊上來問道。
秋澤柊羽沒讓他看到手機屏幕,他合上手機放回內兜中,用哄小孩子的語氣敷衍道:“你們柊羽哥哥還在睡覺呢。”
“柯南!不要一直往深尾先生那裏湊啦!”毛利蘭一把拎走江戶川柯南,帶著對方坐到了秋澤柊羽對麵的沙發上,而毛利小五郎打著哈欠走到她旁邊坐下。
鈴木園子看了眼依舊乖巧坐在男子身邊的小鳥川裕光,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走過去把對方帶走。
——如果小鳥川裕光是秋澤柊羽的遠方親戚的話,那對方和這位深尾矢人先生應該也有什麽關係?所以讓這小孩坐在那裏應該沒事?
“深尾先生……為什麽不在日本陪著柊羽呢?”糾結了許久,毛利蘭最終還是開口問出了這個有些失禮的問題,“柊羽一個人在日本生活會很難過的。”
“因為工作上的問題,我很少能和柊羽見麵,我對此也感到很抱歉。”自己扮演自己父親的秋澤柊羽歎了口氣,用一種為難的語氣回答道。
還沒等毛利蘭再開口問別的問題,秋澤柊羽就試圖把控談話的走向:“如果可以,你們能給我講講柊羽在日本的生活嗎?我對此很感興趣。”
於是毛利蘭的注意力立刻被這樣的問題給轉移開了,她也確實感覺有些愧疚——沒準深尾矢人先生真的有什麽難言之隱呢?
話題就這麽順理成章改變了方向,目前披著深尾矢人馬甲的秋澤柊羽徹底在話題中變成了一個隻需要擺出認真聆聽模樣並時不時露出一抹笑意的存在。
這也是秋澤柊羽希望看到的。
雖然他每次說話都會慎而又慎,但是不免有時候會出現下意識就回答的情況,萬一出現什麽不可控的情況就麻煩了。
所以像現在這樣不用說話當然更好。
好景不長,就在毛利蘭輕快地講述他們四個人在日本時的趣事時,秋澤柊羽兜中的手機再次響了起來。
——這次還是琴酒。
毛利蘭停了下來,她有些好奇地看了眼再次掛斷電話的深尾矢人,體貼地說道:“深尾先生是有什麽急事嗎?”
“請不必在意,”深尾矢人收起手機,隨即衝看過來的毛利蘭等人點點頭,他露出了個得體的微笑,“這隻是一通不太重要的電話而已。”
然後他停頓了一下,語帶笑意地開口道:“我想他應該很樂意多等我一會兒。”
坐在毛利蘭懷裏的江戶川柯南則是趁機發言道:“啊咧咧,該不會是深尾先生的妻子吧?說起來為什麽柊羽哥哥的媽媽沒有一起來呢?”
旁邊的鈴木園子探身直接伸手扯住江戶川柯南的腮幫子,目露無語地說道:“拜托,都說是‘他’了,怎麽可能是深尾先生的妻子啊!你這小鬼到底有沒有好好學國文?”
毛利蘭有些頭痛地看著自家閨蜜又和小孩子吵吵鬧鬧,她其實一點也不意外,因為鈴木園子一直都是這種性格。
表麵上很嫌棄小孩子,但實際上卻是個名副其實的孩子王。
這時候,一直安安靜靜用餘光觀察深尾矢人的小鳥川裕光突然開口了:“應該是深尾先生工作上的同事吧?如果一直不接電話的話對方一定會很生氣的!”
“——這是柊羽哥哥曾經對我說的喔!”黑發男孩仰著腦袋看向對方,語氣認真的說道。
“不,他不會對我生氣的。”深尾矢人微微彎起眼眸,輕描淡寫地說道,“因為他一直都是個脾氣很好,對工作和同伴都很包容的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