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確實有點大, 葉臻自己都聞到了，他有點不敢抬頭。
    至於是不是上火的原因，葉臻自己也不知道，畢竟還是第一次這樣。
    他平時都沒這樣過, 因為沒什麽感覺, 爸爸和父親又不會這樣對他。
    可是阿空就會，葉臻還以為成為猴子之後, 對這種事情不會太有感覺, 誰能想到被阿空摸了摸, 就能這樣。
    他上次有過這樣的感覺還是在當人魚的時候, 那時候各種感官都比較發達，所以和凱撒爾做那些事情的時候就格外享受。
    他沒想到當了猴子還能有這樣的感覺，他記得當恐龍的時候, 大概是因為體型太龐大，又不經常這樣，而且作為恐龍, 配偶的時候確實是毫無什麽感覺可言的，他每次都被阿克雷斯弄地很痛苦。
    後來習慣才好了，他甚至有點害怕和阿克雷斯做那種事，平時能不做就不做，除非是阿克雷斯易感期，或者自己的易感期真的忍不住了才會進行配偶行為。
    可照他剛才的反應來看, 猴子的感官和那些動物的又不一樣了，這是不是說明他和阿空以後生崽子的時候，就不會太痛苦了？
    葉臻帶著這樣的想法, 枕在阿空的肩膀上, 閉上了眼睛。
    他倒是舒服了, 但阿空就憋了一晚上，很難受，直到深夜天氣漸冷的時候，阿空才稍微感覺好點了。
    他抱著他的小猴子，都沒敢怎麽睡覺，畢竟要守著周圍，萬一有晚上獵食的天敵，那他們都會很危險。
    杜鵑和他的beta大哥倒是和諧，做完就開始休憩。
    山林裏的日子很自由，也很舒適，阿空沒多久就適應野外的生活，那些林區的工作人員們還怕他不適應這裏的環境，會出現什麽情況，結果觀察了一段日子，發現阿空這隻猴子意外地適應這山林的生活。
    他甚至已經比野生的小猴子更會找食物了。
    秋天很快就要過去，很多食物都麵臨著凋零的狀況。
    尤其是山林的樹葉，都已經開始發黃，這意味著他們要麵臨食物資源緊缺的冬天了。
    冬天不僅會冷，還會挨餓，這是一個很麻煩的事情，阿空看著自己的小猴子，毛發都比一般的金絲猴淡很多，營養不良似的。
    林區的工作人員們雖然會保護他們，但不會給他們提供食物，畢竟金絲猴族群有一套自己謀生的辦法，除非是受傷了或者麵臨生命的威脅，才會進行救助和保護。
    不然那些叔叔阿姨的工作就是保護林區不被破壞分子侵入，從而避免金絲猴被盜獵的風險。
    葉臻的這三年多時間生活在山林裏，是和家族在一起，他們冬天的時候會跟著父親在周圍找食物吃，其他的家族也都是這樣，挨過一個冬天就好了。
    所以他的認知很局限性，以為猴子都該這樣才能度過冬天。
    可是阿空不這樣想，有一天他看到了山林裏鬆鼠開始頻繁將那些成熟的野果子帶回家，鬆鼠們都有一套自己郭冬冬餓方法，他們不但平時都藏在樹洞裏避免風雪侵襲，還會儲存過冬的食物。
    阿空看了一眼秋高氣爽的山林，又看了看頭頂還有溫度的太陽，告訴葉臻：“小葉子，我們兩個也該儲存食物了。”
    葉臻一愣，不明所以，因為他們從來沒有儲存食物的習慣，而且居所有很多的不確定因素，遇到天敵的話，他們會逃離原先的棲居地，去往另一個地方。
    所以葉臻有點想不通阿空的說法，他歪著腦袋看著阿空，問：“怎麽儲存啊？我們沒有住的地方。”
    確實，即使是冬天，他們也是一群猴子住在樹上。
    阿空想了想，說：“小鬆鼠都知道儲存食物，我們也該學會這些技能，不然冬天你要是和我生猴崽，那你會挨餓。”
    葉臻回答：“小鬆鼠有自己的家，可我們沒有，阿空。”
    阿空想了想，說：“我們也可以找一個可以棲居的家啊，我倆也不跟著那些族群生活，反正不管他們怎麽跑，都逃不過方圓百裏，這已經海拔最高的山林了，他們更不會往山下跑，所以我覺得這個族群還算固定，冬天很快就來了，我得給你準備食物。”
    葉臻有點感動的，因為長了這麽大，即使爸爸和父親都很疼他，也不會因為他而去思考冬天的食物問題。
    可是阿空想地很周到，他甚至害怕自己挨餓。
    果然也隻有阿空在意他了。
    葉臻爬過去在阿空身上蹭蹭，貼貼。
    全身金黃的小猴子，腦袋往阿空懷裏拱，阿空揉揉他的腦袋：“我來想辦法，你別怕，萬事有我。”
    阿空真的好聰明啊，又能給他很大的安全感，葉臻覺得心裏真溫暖，即使冬天真的來了，他也會覺得很溫暖吧。
    阿空很快就把儲存食物的事情提上了日程。
    要想儲存食物，對於動物而言就沒有人類那樣方便了。
    人類有很多種儲存食物的方式，阿空就學會了其中一種。
    大概是小時候，他隻喜歡吃一種蔬菜，但那種蔬菜是季節性的，飼養員的園區又沒有什麽技術在冬天種出來這種菜，於是飼養員就在那個季節把這個蔬菜給曬幹了。
    曬成了菜幹，冬天的時候，會和著奶粉一起泡開了給他吃。
    所以阿空覺得山林裏的那些食物也可以曬幹後再食用。
    他帶著葉臻找了個小山，這個小山距離族群並不遠，山頂是平的。
    他和葉臻兩個在山頂頭把周圍給墊了。
    洞口是向陽麵的。
    他告訴葉臻：“即使是冬天，這個地方向陽，太陽能照到，不容易濕。”
    葉臻在旁邊點頭：“嗯嗯。”
    在這種事上，葉臻覺得自己真的沒有阿空聰明，他的智商確實碾壓自己了。
    曾作為人類的葉臻：“……”
    但轉念一想，如果阿空不夠聰明，那第一世他當汗血寶馬的時候就不會被騙了。
    葉臻：“……”
    果然智商這種問題上，他還是不要跟阿空比了。
    洞弄好之後，阿空看了看太陽，告訴葉臻：“從今天開始我們就找食物曬，曬幹了填到這個洞裏，等冬天的時候，給你吃。”
    葉臻欣喜地應著：“好。”
    於是兩個猴子開始忙碌了起來，他們每天除了吃飽之外，會摘很多多餘的食物去山頂曬，他倆一個守著，一個去摘。
    盡量避免讓其他的猴子看到，就連杜鵑和他的山哥都躲著。
    不然他們會偷吧。
    葉臻負責看著曬食物，阿空就去附近摘。
    摘的有野菜，樹葉，野生幹果，還有深秋裏的野菊花等等所有能吃的東西。
    忙碌了大概兩個月之久，他們挖的那個洞裏終於填滿了曬幹的食物。
    阿空就用石板封起來，上麵用幹草蓋住，再鋪上一層幹土，直到看不出痕跡了，他才覺得舒坦了。
    這樣一來，小猴子冬天懷孕的時候，就有食物吃了。
    到時候不管在周圍的哪裏，他都能過來這邊找。
    冬天的食物問題讓猴子們都很發愁，但他們順應著本能和自然，挨過一天是一天。
    葉臻也曾告訴過杜鵑，要儲存食物過冬，杜鵑不明白，問葉臻：“儲存食物幹什麽啊？我們冬天都會在雪地裏找食物的。”
    葉臻回答：“可是冬天食物很少啊，存儲一點食物就不會那樣難過了。”
    杜鵑搖頭：“沒有那種事情，你又不是小鬆鼠，還屯食物過冬啊。”
    葉臻見說不通，也就不說了，他也沒告訴杜鵑，他和阿空儲存了食物。
    葉臻把這件事告訴了阿空，阿空安慰他：“他們是野猴子啊，根本不知道這是在幹什麽，我也是從飼養員那裏學來的，管他們呢，你不要挨餓就好了。”
    葉臻點頭：“好，我們不挨餓就好了，反正我跟他說了，他要是管我要食物，我也不給。”
    阿空非常讚同：“不給。”
    就這樣，葉臻和阿空度過了秋天。
    當寒霜臨門的時候，金絲猴族群都有點慌了，天氣變得寒冷起來。
    尤其是海拔高的地方，格外地寒冷。
    阿空是動物園出來的猴子，從未在冬天感受過海拔高的地方的氣候，這第一場寒霜落下的時候，他才知道野外多冷。
    虧得他們毛發厚重，這一身毛真的起了很大的作用。
    葉臻在山林裏已經習慣了，過了三個冬天了，但也覺得冷。
    他和阿空一起的時候，會挨在一起取暖，就感覺暖和很多。
    去年這個時候，他還在爸爸懷裏，爸爸會給他溫暖，但今年這個時候，他離開了爸爸，卻有了阿空。
    其實也還好吧，葉臻這樣想著。
    他們的儲存食物的地方竟然距離大族群很近了。
    秋天是猴子們頻繁求偶的季節，冬天不是。
    因為秋天天氣剛好合適，不冷不熱，所以很多猴子會選擇這個時候懷崽崽。
    少數的猴子會在冬天懷崽，其實葉臻覺得秋天也還行，生出來就明年夏季初，食物資源也開始豐富，也還好。
    可是他和阿空約定了冬天的，因為他秋季末徹底成年。
    這個寒霜臨門的季節裏，他確實徹底成年了，他迎來了他的四歲初。
    但易感期沒來，他和阿空也不著急，甚至還想著這冬天這麽冷，阿空要是不和他在冬天生的話，等明年春天也行。
    天氣暖和的時候，猴子們可以隨手進入求偶期。
    然而葉臻想多了，阿空一直等著這一天呢。
    終於到了冬天，山林裏被大雪覆蓋，能吃的植物也沒有多少了，附近的金絲猴族群沒事的事情都待在樹上發呆。
    葉臻和阿空也待在樹上，看著這一切。
    沒有食物吃的季節，這些猴子會顯得格外暴躁，有時候莫名其妙地就會打架，雖然殺傷力不怎麽樣，但比起其他的季節，冬天的友好程度就會下降很多。
    甚至會為了爭奪食物而大打出手。
    這冬天的溫度，讓猴實在開心不起來。
    阿空在動物園的時候，冬天是有專門躲避風雪的地方，可是這野外就沒有。
    山林裏的雪不僅大還很冷。
    尤其是山風刮來的時候，感覺猴臉都要凍僵了。
    大雪就像鵝毛一樣，頭頂又沒有樹葉，他們隻能就那樣挨著。
    他的小猴子在他懷裏，都被雪覆蓋沒了。
    他一邊用凍紅的爪子把他身上的雪往下刨，一邊抱緊他。
    葉臻倒是不覺得冷，因為他厚重的毛發將雪都阻隔在了皮膚外，隻是山風來的時候，會感覺到冷意十足。
    可是阿空抱著他，他倆胸膛貼在一起，還是比較溫暖。
    在冬季初期，他們沒有去拿過食物，也在得過且過。
    阿空一直在等小猴子的易感期，小猴子的易感期來的話，他們就可以生崽崽了。
    他可是為了這一天，等了好久。
    但小猴子的易感期遲遲不來，葉臻甚至都覺得自己的易感期不會來了。
    在經曆了冬天風雪的侵襲後，阿空實在不太想等了。
    他想和小猴子做點事情，來溫暖一下彼此。
    所以他告訴葉臻：“小葉子，做點運動溫暖一下吧。”
    葉臻想著做什麽運動，還問他：“做什麽運動能溫暖？”
    阿空小聲道：“生小猴子。”
    葉臻：“……”
    他以為阿空早忘了這事情了，沒想到還記著。
    既然答應了阿空，他就得兌現承諾。
    他伏在阿空的懷裏，小聲道：“那就生。”
    雖然不到易感期不知道會不會懷上。
    阿空得到了允許，就不想忍了，他親過葉臻冰涼的耳朵，又親到他的臉上。
    小猴子有點茫然地看著他，一雙眼睛烏溜溜的，看起來格外可愛。
    他小聲道：“你可不能怕疼。”
    葉臻當然知道這事第一次的時候肯定疼。
    他抱著阿空不撒手，腦袋埋在他的臂彎裏。
    “我不怕疼啊，我隻是怕你太冷，可能沒法完成。”
    阿空才不信，他放開小猴子，讓他抱住樹幹。
    葉臻兩隻手抱住樹幹，背對著阿空。
    阿空從他身後覆上他的後背，兩隻胳膊將葉臻圈在裏麵，免得他掉下去。
    葉臻看著遠處白茫茫的一片，竟然猛地看到了不遠處的杜鵑。
    杜鵑在看他……
    葉臻有點不好意思，回頭看阿空。
    阿空貼地很緊，葉臻感覺到了阿空，不安地搖晃著尾巴。
    他躲在樹後看著杜鵑，杜鵑明顯是被他們的行為嚇到了。
    畢竟冬天生猴子的金絲猴很少見，他們基本上在冬天來臨之前就完成這個行為了。
    杜鵑見他倆不對勁，隔著幾棵樹的距離，問：“小葉子，你們在幹什麽？你們不會想在冬天生崽崽吧？不冷嗎？”
    葉臻想回答他，但又覺得不太好，所以他用樹幹擋住了自己的臉，額頭抵在樹上。
    身後的阿空正在試探，葉臻感覺到了痛苦。
    但一直沒吭聲。
    阿空卻問他：“會不會難受？”
    葉臻點頭：“會。”
    阿空抱住他半天，終是歎息一聲：“冬天確實不太好，要不等春天？”
    葉臻想著也可以，但阿空已經那樣了，怎麽辦啊？
    葉臻回頭去看，阿空抱住他，不讓他看：“你看什麽？”
    葉臻小聲道：“我想看看你是什麽樣的。”
    阿空親他的臉：“和你一樣，有什麽好看的？當然了，我可沒有小葉子的心形蛋就是了。”
    葉臻：“……”
    阿空終是沒進行下去，抱了葉臻半天，放開了他。
    葉臻還想著阿空真好，他都那樣了，竟然放過了他。
    阿空實在是疼惜小猴子，還有點小，大一點了再說吧。
    即使成年了，還是比一般的猴子要小。
    葉臻逃過了一劫，但明年春天估計就沒這麽好運氣了。
    他和阿空之間感情很好，想什麽時候生都可以的。
    但冬天實在太冷了。
    然而猴群裏還是有金絲猴會在冬天繁衍。
    葉臻的爸爸就是。
    原本以為他跟著父親會過得很好，畢竟父親那樣寵他，即使他年齡最小，也是家族裏最受寵的猴子。
    直到這天，阿空帶著他去找食物，葉臻才知道爸爸也離開了族群。
    而且爸爸懷崽了，是父親的。
    至於他為什麽離開族群，葉臻也不是很明白。
    他看著形單影隻的爸爸很久，還是準備上前去跟他打招呼。
    他正蹲在雪地裏啃樹皮。
    葉臻爬下樹，慢慢地朝著他走過去。
    爸爸隻是看了他一眼，竟然沒認出來。
    葉臻叫了聲爸爸，他才拿著一個被他啃地亂七八糟的樹枝抬頭看他。
    葉臻感覺雪地上有點凍腳，他還是朝著爸爸爬了過去。
    爸爸也是很驚訝：“小葉子？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葉臻回答：“回來很久了，怎麽就你一個在這裏啊，爸爸。”
    爸爸聞言，神色暗淡下去：“你父親不要我了。”
    葉臻一愣：“為什麽？”
    爸爸回答：“他有了新的配偶，把我們都趕出來了。”
    葉臻：“……”
    爸爸扔下手裏的樹枝，摸了摸他的頭：“沒事，見到你就好了，你的易感期來了嗎？”
    葉臻搖頭，看了看樹上的阿空。
    葉臻朝著阿空喊了喊：“阿空，這個是我爸爸。”
    爸爸朝著高處望去，隻見一個森冷凜然、黑白相間的猴子蹲在那裏。
    爸爸疑惑地問：“他是誰啊？”
    葉臻有點羞赧：“我找的配偶啊，爸爸，我和他在一起好幾個月了。”
    爸爸疑惑道：“可他看起來和我們不一樣啊。他是這附近的野猴子嗎？”
    葉臻搖頭：“他可厲害了，我不知道怎麽跟你解釋，那你以後和我們一起生活？”
    爸爸搖頭：“不行的，我也要重新找配偶了，我現在懷了小猴子，需要家族的庇護，你自己要照顧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