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貼身穿了, 你真不介意？”洛嶼問。
    “不介意。”
    洛嶼也很爽快地就把那件毛衣穿上，“我去換條褲子？”
    “不用了，這樣感覺就像在家裏一樣很自然。”
    “會不倫不類吧？”
    “不會, 我拍下來給你看。”
    “好啊。”
    洛嶼沒有擺明星拍硬照的姿勢，就站在那兒笑著看向顧蕭惟，接著坐在床邊照了一張, 還有坐在桌角一隻腳踩上來抱著膝蓋又是一張。
    顧蕭惟連著拍了好幾張，洛嶼立刻湊過去看。
    這件毛衣很合適洛嶼, 本以為睡褲會很違和，但因為顧蕭惟的睡褲是真絲的，毛線的慵懶和真絲的優雅在一起, 洛嶼不得不承認還真的挺適合自己。
    “我有種被你拍成雜誌封麵男模的優越感。”洛嶼真心誠意地讚美。
    “嗯。”顧蕭惟側過臉, 氣息正好掠過洛嶼的耳畔, “學長有自己獨特的氣質。”
    “什麽獨特氣質？”洛嶼看向顧蕭惟，想知道顧蕭惟誇人是怎樣的。
    “見過千山萬海, 你是我審美的最終章。”
    洛嶼頓了一下，然後樂了，因為這是《野獸與玫瑰》主題曲裏的最後一句。
    他剛想要問顧蕭惟怎麽聽的這首歌, 因為這首歌是電影上映之後發行的啊。
    但話到嘴邊立刻打住, 顧蕭惟也許是通過什麽途徑聽倒這首歌，但自己提前知道這句詞是主題曲裏麵的那就奇怪了。
    “顧老師得出去轉轉，看看廣闊天地是不是真的沒有我美。”洛嶼笑了, “不過謝謝啊！還是因為你的衣品好。照片記得發給我啊, 我可以曬微博裏。”
    “好。”
    洛嶼把毛衣還給了顧蕭惟，對方又在繼續收拾東西了, 洛嶼則穿上了自己原本的衣服, 把那套真絲睡衣還給了對方。
    “我幫你收拾洗手間裏的東西吧？”
    “好。都放到洗漱包裏就行。”顧蕭惟說。
    洛嶼走進去, 一邊收拾一邊說：“你真的挺獨立的。我聽說很多演員離開劇組的時候，都要好幾個助理幫著一塊兒收拾。”
    “我不是很喜歡別人碰我的東西。”顧蕭惟說。
    洛嶼頓了頓，“那你來找我對戲的時候，還讓方秦睡你的房間？”
    “嚴格說起來，方秦睡的是這裏的床單被罩，我睡的是自己帶來的。”顧蕭惟回答。
    洛嶼回頭，走過去摸了摸床單，之前他還奇怪為什麽顧蕭惟的床單和被罩都比他房間裏的要更柔軟，觸感也更好，原來這是他自己的。
    “可我睡了……”
    顧蕭惟拉上第一個箱子的拉鏈，回答道：“你不是別人。”
    “那……你的毛衣我剛才還貼身穿了呢……”
    “你的睡衣我也貼身穿過，有什麽問題嗎？”顧蕭惟反問。
    洛嶼回答“當然沒問題”，心裏覺得溫暖，因為顧蕭惟雖然沒有直說，但每句話的意思都是“你是我的自己人”。
    不一會兒，洛嶼的手機震了震，是顧蕭惟把照片發來了。
    洛嶼看了看，簡直沒什麽修圖的必要，自然又顯氣質，他沒有多想，湊了個九宮格發到了微博裏，配文：[誰都缺一位衣品和拍攝技術雙在線的神隊友啊！]
    不到一分鍾，評論就破五百了。
    都在刷“哥哥總算不是燈箱自拍了”、“今天的照片好欲啊”、“這燈光、這領口、這房間……我狂吞口水”、“哥哥的眼神讓我心跳加速！為你癡為你狂為你框框撞大牆”……
    洛嶼摸了摸鼻尖，回頭問顧蕭惟，“不是……你這種禁欲派攝影師的作品正經的不得了啊！他們怎麽看出不正經的東西來？”
    顧蕭惟模仿洛嶼的語氣說：“學長，你存在於世間的欲望之上。”
    洛嶼哭笑不得，“這句話是我的版權，隻能用於你。”
    沒多久，就有眼尖的粉絲放大了洛嶼的眼睛，隱隱辨別出照片的攝影師！
    洛嶼的評論區立刻炸了。
    [天呢，洛嶼眼睛裏的攝影師怎麽那麽像顧蕭惟？]
    [神啊！告訴我這是顧老師嗎？那個不拍戲就麵無表情一本正經的顧老師？他竟然會拿著手機給人拍照？]
    [洛嶼——你一定是拯救了宇宙！快點坦白交代攝影師是誰？]
    洛嶼看著評論區驚呆了，“他們……他們都是孫猴子投胎有火眼金睛嗎？怎麽會想到放大照片從我眼睛裏找攝影師的？我剛才也放大看了啊？我怎麽隻看到一個輪廓？他們憑借輪廓就能認出是你？”
    “不知道。”顧蕭惟回答。
    “那……那怎麽辦？我把這條微博轉為自己可見吧。”洛嶼不想這事兒在網上發酵。
    自己隨手發的微博一不小心又蹭了顧蕭惟的流量。
    就在猶豫的這三十秒，洛嶼的黑粉已殺到，各種冷嘲熱諷開始在評論區開炸。
    [洛嶼是蹭別人熱度上癮嗎？之前蹭何慕的！現在蹭顧蕭惟的！要臉不要臉啊！]
    [不愧業內最o！我放大了十幾遍都沒認出那是顧蕭惟，不知道其他人是怎麽認出來的？]
    [我顧哥不是任何人的攝影師！顧哥獨美，立刻抱走！]
    [別蹭了！你這照片拍挺好的，明明能靠自己吸粉，為什麽非要蹭顧蕭惟呢？]
    就連閑在家裏沒有通告的何慕翻到洛嶼的微博，也氣得差點沒把臉上的麵膜吹上天。
    一開始是生氣洛嶼的照片怎麽能這麽有氣質還這麽欲！到後來看到評論猜測攝影師是顧蕭惟的時候，整個人氣得原地跑圈！
    洛嶼怎麽還敢蹭顧蕭惟的熱度！
    他跟顧蕭惟的戲都殺青了那麽久了！
    何慕超想親自下場去撕，但是一想到經紀人的三令五申還有歐總零容忍，何慕隻能期待著顧蕭惟的粉絲都來掐洛嶼。
    誰知道顧蕭惟萬年不營業的微博竟然有了動靜！
    他不但轉發了洛嶼的九宮格照片，還配文[我的出道攝影作品]。
    顧蕭惟的粉絲們開啟了一陣狂歡，慶祝顧蕭惟作為攝影師出道，還開始分析起了照片的構圖和光影，盛讚照片裏洛嶼的神顏。
    我的出道攝影作品直衝熱搜。
    網友們一開始還不知道是怎麽回事。點開來一看才明白是顧蕭惟給洛嶼拍了九宮格照片。
    就連幾個時尚雜誌都轉發點讚。
    不少路人都在問照片裏的帥哥是誰，看起來臉上沒有妝，卻帥氣優雅，那種慵懶純澈的氣質拿捏的爐火純青，就連好幾個時尚雜誌都在詢問照片裏的模特是誰。
    顧蕭惟這個攝影師一轉發，掐洛嶼的黑子都尷尬得一比，偃旗息鼓，趕緊退去。
    何慕氣的差點沒把手機從窗口扔出去，他怎麽也沒想到電視劇都拍完了，顧蕭惟竟然和洛嶼還有聯係！還親自為他拍照！
    洛嶼看著自己微博裏瘋狂增長的粉絲數量，沒忍住又問：“你怎麽又送流量給我啊？再這樣下去，我都要被你慣壞了……”
    “怎麽慣壞？”顧蕭惟問。
    “就拍戲挑三揀四，也不力爭上遊，躺平了等你送我上熱搜。”
    “我也想啊，你肯嗎？”顧蕭惟的聲音裏帶著一絲調侃。
    “我怎麽覺得你這話說得，怪怪的？”洛嶼眯起眼睛來思考。
    “我第一次那麽認真給人拍照，而且我在你眼中，這算是我倆合影了。挺有紀念意義的，不想你刪掉。”顧蕭惟說。
    “也是，我倆合影了。又不是做了什麽壞事，就光明正大給人看。”洛嶼笑了笑。
    “學長，浴室的東西你在幫我收嗎？”
    “在呢！在呢！”
    洛嶼從洗手台上拿起了一個黑色的瓶子，仔細一看，這應該是須後水。
    “顧蕭惟，你用的須後水是什麽牌子的？味道真好聞。”
    “安卡的，味道好像是叫‘pure our’。”顧蕭惟頓了一下。
    洛嶼把須後水翻到標簽，看到了上麵一行小字，下意識念了出來：“以禁欲為名名，行引誘之事……”
    顧蕭惟的神色暗了暗。
    然後洛嶼忽然笑了起來，像是挖到寶一樣跑到顧蕭惟的身邊蹲下，“這句話真的好適合你！”
    顧蕭惟的眉梢很輕微地向上挑了一下，一派從容平靜的表情問：“我……引誘過你嗎？”
    洛嶼卻用肩膀撞了他一下，“你的存在對這個世界就是引誘好嗎？”
    對於顧蕭惟，洛嶼是絕對不吝嗇讚美的。
    但顧蕭惟卻低聲道：“我不想引誘這個世界，能抓住一個人就好。”
    洛嶼撐著下巴，眼睛裏都是笑，“我們顧老師好純情的呢……就是……”
    “就是什麽？”
    顧蕭惟剛側過臉，洛嶼的手指卻在他的襯衫領口上勾了勾，“就是你的扣子係得越高，就有越多的人想把它扯開。”
    “學長也想嗎？”顧蕭惟看著洛嶼的眼睛問。
    他微垂著眼，目光溫柔又透著熱烈，克製卻隱隱帶著失控的瘋狂。
    洛嶼沒蹲穩，另一隻手撐在了地上，直接向後坐了下去。
    顧蕭惟側著臉，靠近洛嶼，他的氣息很近，手伸到洛嶼的後腦勺上摁了一下，“你看，接不住我的台詞，就不要輕易過來拱火。”
    那一刻，洛嶼沒來由心跳如鼓，就像一顆微小的火星落入平靜安逸的原野，差點燒成一片。
    “我下次再不會幫你對感情戲了，你他麽明明是個高手！”洛嶼氣憤地站起來，把那瓶須後水摁進袋子裏。
    顧蕭惟卻淡定地回答：“也許之後是學長你需要我幫你對感情戲呢？”
    “你可拉倒吧。”
    絕對、絕對、絕對不會有那麽一天。
    洛嶼背對著顧蕭惟，呼出一口氣來。看來自己被上輩子的顧蕭惟給迷惑住了，還以為他正經高冷心無旁騖！這家夥年輕的時候明明很會來事兒啊！
    當衣服都收拾好了，洛嶼就幫著顧蕭惟把床單被罩也給折好了。
    他們推著三個大箱子出來的時候，小琴和阿岩也在等著他們了。
    所有行李都被放進了一輛suv，小琴和阿岩也坐進了那輛車裏。
    洛嶼剛要鑽進去，就被顧蕭惟勾住了後衣領。
    “學長，你跟我一輛。”
    “啊？”
    洛嶼再一回頭，就看到顧蕭惟坐進了那輛奔馳的駕駛席，他從車窗探了出來，“你不是還欠我一頓飯嗎？”
    沒想到他對那個約定這麽認真，洛嶼低著頭笑著坐到了他的旁邊。
    “你想吃什麽啊？我是不是應該給你訂個包間？”
    畢竟顧蕭惟走到哪裏都很受人矚目。
    “可以到學長住的地方嗎？我們可以一起做。”顧蕭惟說。
    “其實……我也是想說做給你吃呢。”洛嶼笑了，沒想到他們倆不謀而合，“這樣就不怕被拍到，也不怕被打擾了，可以暢所欲言。”
    “那回去之後，就到學長家附近的超市買菜吧。”
    “你？會買菜嗎？”洛嶼驚了。
    以顧蕭惟這樣的名氣，到超市裏豈不是要引起轟動，他應該是由生活助理來置辦這些東西吧？
    洛嶼懷疑他能分清楚白菜和娃娃菜的區別嗎。
    顧蕭惟回答道：“我不但會買，我還會吃。”
    洛嶼又笑了，“對啊，小顧同學好厲害啊。”
    他拿出手機來看了一眼，崔姐給他留言，說的基本都是工作。
    洛嶼又隨手翻了一下熱搜，然後愣住了，“顧蕭惟，你怎麽又上熱搜了？”
    顧蕭惟公主抱紅燦燦地飄在熱搜第一位。
    正在開車的顧蕭惟卻神色疏淡。這人能帶動的流量是圈子裏其他人可望而不可及的，但顧蕭惟卻視若無物。
    洛嶼好奇地把它點開，發現是一小段視頻——顧蕭惟麵不改色地橫抱著某個人走過，小琴撐著黑膠傘正好遮住顧蕭惟懷裏的人，隻露出一點鞋尖。
    護得還挺嚴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