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你曾經跟學渣筆仙同時出現, 也很容易解釋，昨天在六樓的多媒體教室中，鏡子內外就各有一個孫老師, 這兩個孫老師都是真實的。”
    啟無明說這句話本就是基於這個學校的學生自始至終都是這些, 隻要稍加推斷，就可以輕鬆的找出學生對應的人物，隻不過幾百號人，一一了解實在是太過麻煩，所以啟無明一下子就想到了最開始去宿舍尋找解決考試這件事時遇到的他有些想不通的地方。
    果然, 真的讓他找到了端倪。
    “放鬆點, 別緊張, 我找你不是為了威脅你, 是為了救你。”啟無明嚴厲措辭之後, 突然態度又變得溫和許多, “我最開始的身份是交換生, 隻能在一中待七天，一旦七天過去，你以為你自己在後麵的考試中又會考的怎麽樣呢？”
    “可是我可以在這次考試結束後就脫離出去！”
    啟無明的話一下子就刺痛了拔發男的神經, 話沒過腦子就直接說了出來，說完才意識到自己好像說了什麽不該說的。
    有些惴惴不安得看著啟無明, 卻發現啟無明臉上沒有半點驚訝。
    “我都能推測出你的身份，你覺得我推測不出這場考試的意義？”啟無明嘖了一聲，“凡事你也不要想得太樂觀，卷子上麵的內容你已經看過了，能做出來嗎？”
    【雖然但是我不該笑, 但是真的忍不住怎麽辦】
    【拔發男的表情太有意思了, 一會兒眼中充滿希望, 一會兒眼中滿是震驚，一會兒又充滿絕望】
    【看了一遍題，換我我也絕望】
    【要不是親眼看到小盲男的選題過程，我還真的以為小盲男是故意的呢，但誰能知道入組考試題竟然這麽難】
    【也不算是難了，入門級別，但是主播能想到這一點著實是我沒想到的】
    【哇！大佬！！前排合影】
    【不懂就問，你們一直都叫大佬，可我看彈幕內容沒有什麽特殊的啊？】
    【看什麽彈幕內容，看id！！看id！！！】
    【臥槽？！這不是前段時間才考進學習小組的大佬嗎？竟然是真的！啊啊啊啊合影合影】
    這些選題的難度也的確是超乎了啟無明想象，就在剛才，啟無明分析除了兩種情況的不同之處，最後決定兩者都不選。
    那麽選題難度就暫時不在考慮範圍內了，啟無明按照考試和學習的目的，選擇了進入學習小組考試用的真題，選定後，提示音讀題讓啟無明檢測是否有錯漏，也是直到這時，啟無明才知道考試的內容和範圍。
    以啟無明對於學生們的了解，能做出分數來，就已經是他們的極限了。
    時間緊急下，啟無明不得不選擇第三種方法。
    “你有沒有考慮過退學呢？不一定非要進這個學習小組才有希望的。”
    “退、退學？”
    拔發男慢慢張大眼睛，不可思議得盯著啟無明，看啟無明沒有開玩笑的意思，突然道，“還有這種好事？”
    啟無明：“……”
    【哈哈哈哈哈哈】
    【雖然但是，倒也不必如此興奮，小盲男無語.jpg】
    【我真的在他的眼中看到了光，看來是真的不想在這個破學校待下去了】
    “手續麻煩嗎，我現在還在準備考試中，會不會不太好？”
    一想到這種可能，拔發男一改之前的頹喪，立馬活躍起來，似乎隻要啟無明說現在就可以退，他能立刻從學校裏飛出去。
    “不麻煩，把退學申請簽了，摁上手印。”
    拔發男聞言照做，手印摁上去的那一瞬間，廣播再一次響起。
    【叮咚——距離考試開始還剩二十七分鍾，請考生們不要提前答題】
    【叮咚——檢測到已退學考生，請該同學立刻離開考場範圍】
    “謝謝啟老師，我先走了！”
    拔發男把畢生的聰明勁都用在了這裏，廣播響起的一瞬，拔腿就跑，不一會兒就離開了教學樓。
    在原來食堂附近現在超市處，一道黑影慢慢變得透明，最後盡然消失不見。
    一張寫著名字的紙條從半空中落下，落到地上的時候，上麵的名字已經被劃去。
    可在不起眼的邊角，還留著一行小字。
    [謝謝啟老師——學渣筆仙留]
    “這是怎麽回事？”
    “怎麽還有退學的人？”
    廣播聲響徹整個校園，學生們這一次再也難以保持冷靜，紛紛交頭接耳議論起來，隻不過還在努力克製著自己，盡量不去碰桌子上麵的卷子。
    六班的人感觸最為深刻，拔發男剛剛被啟無明叫出去，轉眼這麽一會兒的功夫就有一名退學的人，怎麽能不讓他們激動呢。
    “我也好想退學。”
    “噓，你胡說八道什麽呢，學習小組不香嗎，你退學就不能考了。”
    “可是連我們班現在的第一都跑了，我們怎麽可能考得過啊？”
    “都安靜下！”
    風衣男這個時候站起來，拔發男不在他就是目前六班成績最好的學生，他維持紀律，班裏頓時安靜下來，“我出去看看，其餘人都老實看題。”
    說著，風衣男走出去，正好遇上啟無明要進來，“啟老師，大佬！”
    進入考場準備後，無論是想不想參加這一場考試，所有學生都老老實實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哪怕交頭接耳也不敢有太大動作。
    風衣男卻主動站起來，還出來找他，一聽是他的聲音，啟無明站定，“怎麽，你聽到你的舍友退學，你也想要退學？”
    “他真退學了？我還以為不是他。”風衣男滿臉驚訝，隻是他對著的人是啟無明，隻聽風衣男的心跳和呼吸的頻率，啟無明就知道這個人表現得過於誇張了。
    很快，風衣男也想到了這一點，表情歸於平靜，剛要開口，卻被啟無明直接打斷，“在多媒體教室裏麵的時候，我跟鏡子鬼合作，他身為怪談其中的一員，尚且不能知曉全部的校園怪談，但是你在第一天的時候，就把這些信息都告訴我了，你是怎麽知道的？”
    “大佬，你也說了這是校園怪談，當然是口口相傳，學生都知道的事情。”
    “第一個校園怪談數樓梯要數多少階台階？”
    “四十二。”
    風衣男早就被啟無明調|教出了條件反射，隻要是問題，便會秒答，可說出答案的瞬間，風衣男臉色變了，啟無明笑了笑。
    “我們當時進入副本的時候，數了三十個台階，第一次考試後，又有新的學生吊死在宿舍樓，所以宿舍樓層相應增高，你下意識說了增高後的樓層，總不能是你自己沒事數著完記住的吧？”
    風衣男沒說話，似乎是再想如何反駁啟無明的話，啟無明接著道，“當初我問你是不是招過筆仙，你反應很劇烈，表現得很恐懼，但實際上你應該不止一次招筆仙了吧？筆仙和其他鬼怪不一樣，書本上的知識或許沒法直接複刻，但是校園裏麵相關的一切，應該是知道的。”
    “所以你才會對這七個校園怪談知道地一清二楚。”
    “大佬，你不是還用筆仙——”
    “威脅過你們？”啟無明知道風衣男想說什麽，直接把話頭接了過來，“這一點賴我，是我不信任你們的保密能力，現在想想，哪怕我不交代，因為我的補課能力，你們也不會說什麽。”
    風衣男：“……”
    啟無明全部說中了，分毫不差。
    可他怎麽也想不明白，啟無明是怎麽發現的，如果僅僅是靠這些幾乎不能稱之為線索的線索，未免也太可怕了。
    【攻心為上啊】
    【小盲男的話術越來越精湛了】
    【不懂，校園怪談不是都已經解決完了嗎？為什麽現在還要問，時間已經過去的差不多了吧？】
    啟無明經常卡點的行為讓他的觀眾們也都不由關心起時間，彈幕剛發出來，廣播聲就響了起來。
    【叮咚——距離考試開始還剩二十四分鍾，請考生們不要提前答題】
    離考試開始又近了一步，但是啟無明絲毫沒有放風衣男離開的意思，原本風衣男隻是想要出來確認一下，頓時後悔起來。
    他看不懂大佬的意圖，要是在這個時候準備來個秋後算賬，那他耽誤了考試可就麻煩了。
    人一緊張，呼吸就跟著急促，明明什麽都沒有說，卻能察覺到他的焦慮心情。
    ——還差一點。
    啟無明一直小心卡著一條線試探著風衣男，雖然他著急，可是卻沒到急不可耐，什麽條件都會一口答應的份上，便換了個姿態，放鬆身體依靠在身後的牆上，連帶著語速都放緩了些，一點點分析著。
    “你是一個聰明人，也運氣好，雖然成績不怎麽樣，但是你是六班的倒數第二，因為六班會有學生轉化成筆仙，所以你一直都是安全的。”
    “或許你是因為好奇召喚了筆仙然後發現他是你死去的舍友，然後你從他的口中得知了一部分學校的真相，你是最後一名，按照順序你會成為下一個筆仙，當然也有可能在筆仙完成了你的願望後索取你的性命作為報酬。”
    “於是你提出讓筆仙保護你，以學渣筆仙那麽笨的人，就算是死掉了，也不會變得聰明起來，立刻想到殺死你的辦法，因為筆仙還在，作為最後一名的你沒有事情，而你又在筆仙的保護下，躲過了老師的殺機，當學生死到了一定程度後，輪回開始，死去的學生複活了，一批鬼魂遊蕩充斥著整個校園。”
    “新的輪回裏麵，新的規則也隨之開啟，你依舊有一個學渣室友，在新的規則下，學渣舍友再一次成為了筆仙。”
    “由你來召喚筆仙許願且沒有參與輪回刷新，是這個副本的bug，所以你這一次趕在了更改規則之前許願可以使用筆仙，筆仙完成任務要拿走的你的性命，但是你被你身上上一個筆仙保護了，筆仙沒有取得報酬沒有辦法消失，你不會在規則下成為下一個受害者，所以你再一次來到了新的輪回。”
    “大佬，你在開玩笑吧？說得的確是很精彩，但是這也隻是你的猜測，不算是事實吧？”
    【叮咚——距離考試開始還剩二十分鍾，請考生們不要提前答題】
    廣播再次報時，風衣男額頭上的汗慢慢沁了出來。
    “按照民間傳說，招筆仙後你想筆仙許願，筆仙就會在你的身上留下一個巴掌印作為標記，你之前教我的召喚筆仙的口訣就是照搬民間傳說，想來巴掌印也應該是真的。”
    “我在這個學校這麽久，隻見過你穿風衣。”
    “大佬你不也召喚過筆仙？你身上也沒有什麽巴掌印呢。”
    “我說過，這個筆仙有些笨，隻顧著做題去了，估計也顧不上摁印子。”啟無明煞有介事的說道。
    偏偏他這麽一說，風衣男還不由自主得點點頭，覺得十分有道理。
    頭點到一半，才發覺不對！
    【哈哈哈哈哈哈】
    【學渣筆仙：你禮貌嗎？我沒有惹過在場的任何一個人】
    【突然覺得筆仙好可愛，笨笨蛋蛋】
    【這麽說，風衣男也是個人才啊，我就說天也不冷還穿個風衣，嘖嘖嘖】
    【樓上，你之前可沒說】
    【在心中說的不行嗎？都靈異副本了，有個奇奇怪怪的人也算是正常吧】
    【嘖，這個風衣男也是夠壞的，筆仙可都是最後一名自殺，我才不信每次輪回都固定是拔發男最後，真的這樣，也就不用玩了，說不定就是風衣男動了什麽手腳】
    【嘶——說的有道理啊，就算是不是動手腳，別的同學有自己的鬼魂在外麵遊蕩，說不定某個時候就來個幫助了，風衣男這個老六沒有多餘的魂幫他，可不就逮著同樣沒有幫助的拔發男薅羊毛啊】
    【嘖嘖嘖，人性啊】
    【叮咚——距離考試開始還剩十七分鍾，請考生們不要提前答題】
    啟無明再提示音再一次響起的時候，仍舊不緊不慢得分析著。
    “你剛才隻是反駁我自己招筆仙時候的場景，但是沒有反駁其他，看來我猜測得沒有錯。”
    “幾次輪回過後，你作為一個知道一切的人在班級中並不起眼的人，也漸漸失去了對學校的敬畏之心，所以開始嚐試刺激的事情。”
    “正因為如此，你找齊了七個校園怪談所有觸發條件，根據你剛才隨口反應的台階數，我猜你一個還安排了某隻筆仙，實時把校園怪談匯報給你。”
    “大佬，啟老師，你到底想說什麽？”隨著考試臨近，風衣男的臉色愈發難看，這次考試不同以往，這一次可是有拜托輪回的機會！
    以前分成六個班級的時候，老師們為了保證自己的利益，明裏暗裏互相攻訐，殺學生，拉幫結派，所以才會一次又一次的輪回，永不休止。
    風衣男的確是像啟無明說的那樣逐漸失去的敬畏的心，可是越是這樣，他愈發對死亡恐懼。
    哪怕知道自己還會活過來，可看他那些同學，又怎麽能算作是他自己呢？
    風衣男害怕，所以他不想錯過這個機會。
    這是第一次所有班級團結在了一起，哪怕是被啟無明物理團結在了一起，但那也是希望啊。
    “隻剩最後一句了。”啟無明道。
    【叮咚——距離考試開始還剩十六分鍾，請考生們不要提前答題】
    “你想趁著這個機會答題脫離這裏，但是你看過卷子了，你不會做這些題目，因此你聽到有人退學後，就不顧現在還是考試準備時間出來找我，你是想要看看我是不是有什麽解決辦法，對嗎？”
    沒有人會對戳穿自己所有計劃的人有什麽好臉色，風衣男也不例外，在啟無明戳破了他最後一層麵具以後，他也不裝了，麵目猙獰的盯著啟無明。
    卻不想啟無明話鋒一轉，道，“很巧，我這真的有解決的辦法，要合作嗎？”
    “是什麽？”
    風衣男沒想到啟無明鋪墊這麽多，竟然就是為了合作。
    “我可以把你的身份記錄成老師，作為交換，你放開你身上所有筆仙，讓他們去帶著退學協議交給所有除了交換生以外的學生簽署，交換生的成績如何你是知道的，隻有交換生，你我兩個老師，豈不是輕輕鬆鬆就能得到學習小組邀請函？”
    “還能這樣？！”風衣男的眼神驟然亮了起來，啟無明點點頭。
    “為什麽不能呢，我現在就可以給你寫任命書，帶全校廣播通報的那種。”
    說著，啟無明就唰唰寫了起來，風衣男一改之前的怨毒，滿臉諂媚得看著啟無明。恨不得整個人都貼上去。
    啟無明寫字極快，雖然眼睛看不見，但是在快速之下僅僅依靠慣性，就能讓字與字都在一條直線上。
    風衣男湊上前，果然是任命自己為老師的委任狀。
    但到了簽字環節，啟無明卻攔了下風衣男，“我和你合作是為了這些筆仙鬼，除了你身上的，其他所有的鬼怪都是考生不能用，你懂嗎？”
    “懂懂懂！”風衣男能成為老師哪裏還稀罕筆仙鬼，扯過任命書就簽字，不一會就有道道黑影從他身上飄出去，飄出去一隻，風衣男的臉色就蒼白一些。
    不一會兒這些黑影就抱著啟無明早就準備好的退學申請飄了出去。
    啟無明嘴角微微揚起，心情顯然也是不錯。
    【叮咚——距離考試開始還剩十三分鍾，請考生們不要提前答題】
    【好家夥，這操作屬實是震撼我全家！】
    【嘖嘖嘖，狼狽為奸，差評！來著直播間至尊皇冠】
    【雖然但是，狗哥你怎麽一說，我咋覺得小盲男還有後招呢？輕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