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意默默站在門口, 看著門縫裏溢出來的那抹微光，沒等心裏的小人開始冒泡掙紮，緊閉的房門就突然打開了——
    四目相對。
    毫無防備的兩人同時一愣。
    裴意的視線慌張晃動, 連忙低頭控製表情。
    與此同時，薄越明也從一瞬的震驚中反應過來, 他剛去浴室裏洗了把臉、驅趕困意, 忽地聽見門口響起了一陣很輕的腳步聲。
    因為是第一次入住新家，他怕是半夜有人行竊, 所以才輕聲靠近、驟然開門。
    薄越明看見裴意，連忙偽裝成了失明警惕的樣子，“誰？”
    “……”
    短短三秒, 兩人的演技同步上線。
    裴意強忍著莫名撲通撲通的心跳，重新看了過去——
    薄越明穿著黑色睡衣, 係緊的衣帶勾勒出他勁瘦的腰線，將身材比例拉升到了極致。
    原本梳理得一絲不苟的頭發散了下來，沾著濕意的碎發散在額間，隱約遮蓋住了眉眼的冷銳和矜傲, 反而帶上了一絲無法和外人明說的禁欲。
    裴意喉結淺淺一滾，覺得自己還真有些渴了，“二、二哥。”
    即便已經不是第一次看見了, 但他每回都忍不住私心感歎：對方就是書裏最好看的角色，沒有之一，連晏岑和秦以舜都得稍稍靠邊站。
    薄越明假裝才聽出聲音, 明知故問, “裴意？你怎麽還不睡？很晚了。”
    裴意想起自己出房門的目的, 以及不知不覺就站在主臥前的一係列的尷尬行為, 頓時全身都在發熱。
    事到如今, 他隻能扯出一個蹩腳的理由，“我渴了。”
    “渴了？”
    薄越明神色有些微妙。
    小貓是假傻不是真呆。
    這個時間點就算口渴想要喝水，也應該是自己悄悄地下樓去倒，怎麽會往反方向走到他的臥室門口？
    除非……他就是想來找自己的。
    薄越明的腦海中突然迸出這個念頭，問，“今晚換地方睡不著了？不是有被子嗎？”
    “……”
    誰知道呢？
    有被子也睡不著。
    裴意還在暗戳戳地鬱悶，深吸一口氣將裝傻進行到底，“二哥，我渴。”
    薄越明微微側身給他讓出一條空道，示意，“進來，我給你拿水喝。”
    裴意猶豫了兩秒，蝸牛挪步地走了進去。
    薄越明一手扶著牆麵摸索，一手暗中注意裴意所在的位置，“走吧。”
    獨自一人時，他沒有偽裝隱藏的必要，但小貓一來，該演還是得演！
    裴意早已經習慣了這點薄越明日常的摸索探路，自然而然地牽住他的手腕，裝乖得很嫻熟。
    兩人各演各的，一塊往裏走。
    這裏主臥的麵積不如帝京大，但設施一應俱全，大床兩側還加寬了可以坐著的抬高軟墊，黑色的電腦桌上擺滿了密密麻麻的資料。
    薄越明之所以這個點還沒睡，就是在忙工作。
    推翻原有的競標方案，在兩個月之內要做出更具有優勢的新方案，這壓力無疑是巨大的。
    薄越明不是光有頭銜的甩手掌櫃，自然要付出比別人更多倍的努力。
    “……”
    裴意望著平板上顯示的項目資料，以及桌麵上擺放的資料，心中驟升疑惑。
    薄越明心上一緊，向來做事嚴謹的他在看見裴意說“渴”的那一秒就產生了疏忽。
    他連忙“摸索著”拿起了桌角的瓶裝礦泉水，還故意“因為看不見”而弄掉了一份文件。
    “……”
    不僅如此，他擰開瓶蓋後還“不確定”地遞出了一個方向，“坐下喝。”
    裴意接過，試探性地伸手在薄越明的眼前晃了晃，見對方沒有多餘的反應，他才坐在了床沿的軟墊上。
    薄越明正心虛自己有可能出現的漏洞，但不得不繼續演下去。
    他緩慢而謹慎地坐回位置上，補充，“我還以為是林眾走了又回來了，以後睡前記得讓凱叔給你備水。”
    說著，他從睡衣口袋裏又摸出藍牙耳機戴上，點了兩下。
    不止薄越明心虛，“討水喝”的裴意也心虛。
    他的疑惑三下五除二地被瓦解，注意力落在“薄越明工作辛苦”這件事上。
    每天早出晚歸就算了，回家還要工作到這個點？
    讓助理回房間休息了，自己還得采用電子文字轉語音功能繼續？這也太廢耳朵和記憶力了吧？
    薄越明不知道裴意內心所想，越沉默越心虛，“裴意，要回去睡覺嗎？我還有點工作要處理。”
    裴意喝了兩口礦泉水，搖了搖頭，“我、我陪二哥。”
    橫豎回房間也不一定睡得著，還不如待在這裏陪著薄越明打發時間，等到對方結束了工作，他再回去也不遲。
    不就是熬夜嗎？他夜貓子一定沒問題！
    “……”
    薄越明遲疑了好幾秒。
    麵對自己主動送上門的小貓，他實在狠不下心拒絕，“好，困了你就睡。”
    裴意應了一聲。
    他窩坐在床邊的軟墊上，靠著床背，舒舒服服地尋找了一個姿勢，美其名曰“陪伴二哥”，實則正在“發呆神遊”——
    裴意從還未編寫好的遊戲劇情，想到即將正式開始的《末霧》項目；從原著中一幕幕的劇情和人物，對照著他們最後的結果。
    穿書到現在快兩個月。
    按照劇情來看，黎於安和裴煥的身世烏龍再有兩個月就該揭開了，而薄越明的視力也會一點點進入恢複期了？
    至於他這位“炮灰”，得虧原主打下的基礎，才能靠並不嫻熟的演技裝到現在。
    裴意知道，一旦薄越明恢複了視力，自己十有八九逃不過對方的雙眼。
    畢竟原著中的“薄越明”最討厭的就是欺騙。
    欺騙？
    自己這樣也算欺騙吧？要是真被薄越明發現，對方也會發怒嗎？
    裴意的思緒被複雜纏繞了幾秒，還是堅定著一開始的目標——
    保命搞事業，說什麽都不能改！
    裴意任由思緒萬千，眼皮卻漸漸有了重量，目光也不自覺地凝固了。
    薄越明感覺到旁邊投來的專注視線，緊張的同時又覺得無奈——
    要知道，以往隻有他“監工”別人的份。
    沒想到這大半夜的，突然鑽來一隻小貓“監視”著他的一舉一動了？
    越是這樣，薄越明就越不敢表現出原有工作效率，老老實實地聽著耳機裏傳來的語音轉述。
    夜色漸漸加深。
    沙發上忽然間傳來一聲淺淺的夢囈聲，薄越明一怔，轉頭看去——
    裴意不知何時抱著一個小圓枕，偏頭睡了過去，說好的“陪二哥”，實際上連二十分鍾都沒撐過去。
    薄越明望著他一如既往的乖巧睡顏，心弦微鬆，“裴意？”
    沒有回答。
    薄越明見此，索性關了平板和耳機。
    早在裴意找上門的那一刻，他工作的心思就已經全被攪亂了，還帶著點騙人卻露餡的緊張感。
    薄越明靠近又輕喊了兩聲，確認對方已經陷入夢鄉後，輕鬆將對方安置在自己的床上。
    靠上了更為舒適的枕頭，裴意發出了一聲舒服的哼唧聲。
    薄越明越發小心翼翼，無聲將被子一攏。
    熟悉的、令人安定的氣息縈繞在周圍，裴意在睡夢中習慣性地側身，手腳並用地纏上了上去，“唔嗯。”
    薄越明探上他的後頸，微涼的指腹一下又一下地安撫哄睡，“乖，睡吧。”
    “……”
    裴意沒有回應，睡得很香。
    薄越明垂眸凝視著懷中人的睡顏，悅意漾在唇側——
    裴意已經漸漸習慣了有他的生活，他同樣做好了和對方更進一步的準備。
    無論這回競標項目的結果如何，等到返回帝京後，他都想要找個時機和裴意坦白自己的眼睛情況。
    演戲逗小貓固然好玩，但早晚會被看出端倪，說不定還會惹得對方生氣。
    雖然兩人的關係建立在聯姻上，但未來的感情不能建立在“欺騙”上。
    至少他不想瞞著裴意，讓對方再替自己擔心。
    …
    一夜溫柔又好眠，窗外的鳥叫趁著天亮開始持續。
    裴意被這一輪接一輪地叫早聲鬧醒，帶著極重的睡意迷糊睜眼，刹那間就被眼前的景象嚇得困意全無——
    他居然賴在薄越明的懷裏睡覺？
    不僅如此，還手腳並用地纏住了對方不肯放！
    “……”
    剛清醒就“死機”的大腦反應好一會兒，裴意才回憶起昨晚的情況，但腦子裏冒出的問號更多了。
    他昨晚不是坐在沙發上想事情嗎？什麽時候睡著的？怎麽還會躺在薄越明的床上？
    還有，現在這算什麽姿勢？！
    裴意緊張地滾動了一下喉結，打算從薄越明的懷中撤出，卻意外發現自己的腰被錮得很緊。
    薄越明的手就圈在他的腰上，力度很穩。
    “……”
    裴意傻眼。
    他嚐試性地去掰開對方按壓在身上的手指，好不容易有點鬆動，還沒等後撤呢——
    睡夢中的薄越明又一個用力將他摟了回去，眉頭鎖了鎖，含糊而低沉，“別動。”
    “啊？”
    裴意尋聲抬頭。
    不料兩人的距離挨得過緊，鼻尖忽地輕蹭交錯，溫熱的呼吸交融，連帶著唇都似有若無地要貼上去了。
    “……”
    裴意的大腦重啟又空白，往後仰頭拉開距離。
    床頭的台燈還亮著，書桌上的雜亂和昨晚並無不同，薄越明的眼睛情況，自然不可能做到麵麵俱到。
    裴意呆呆地盯著眼前人好一會兒——
    睡著的薄越明多了一分柔和，少了一份攻擊性，睫毛很長，鼻梁很挺，薄唇也很好看，好像、好像特別適合接吻。
    接吻？
    腦海中閃過夢中模糊至極的畫麵，差點和眼前重疊。
    裴意的喉結不受控製地滾動了好幾次，猛然察覺到自己不成熟的、繾綣想法後，頓時再顧不得驚不驚動了！
    他迅速掙脫了這個安穩的懷抱，小貓“夾著尾巴”似地溜出了房間。
    嗒嘭。
    關門聲都含上了一絲驚慌。
    原本“睡熟”的薄越明緩緩睜眼，無奈看著已經空了的床右側。
    早在裴意在懷裏亂動、掰弄手指的第一時間，他就已經醒了。
    薄越明沒有立刻起床，隻是抬手遮住雙眸，默不作聲地壓製著某種不可言說的衝動。
    他原本試圖用“睡顏”勾一勾小貓，隻可惜對方心定得很，半點兒不受蠱惑，逃得也挺快。
    “……”
    薄越明鼻尖輕抵著被子，上麵還殘留著裴意的溫度，他歎出一聲無可奈何的輕笑——
    這一大早的，套路小貓沒成功，反倒自己差點破了功！
    …
    回到房間後的裴意癱倒在床上，渾身都彌漫著一股莫名其妙的燥熱。
    他對自己的睡姿一向心裏有數。
    老實？
    幾乎是不可能老實的。
    睡前裹被子，睡時亂翻亂掀被子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薄越明的生物鍾向來比他準時，來溫城住在酒店的那些日子，裴意每天都是一覺睡到自然醒，每回起床時邊上都已經空了。
    對方壓根沒提晚上的鬧騰，所以他就忘了深想，直到今天意外早醒。
    一想到和薄越明同床而眠的那些晚上，自己很有可能手腳並用地將對方當成大型抱枕對待，甚至每晚都會主動鑽進對方的懷抱裏安睡——
    裴意就湧現出一種名為“羞恥”的情緒，他抓過被子將自己團團包住，一大清早就當起了縮頭烏龜。
    “……”
    對方一定將他當成小傻子了，所以才格外縱容吧？但這也太丟人了！
    得知睡覺真相的裴意湧出一種難以言喻的奇異羞意，一時間竟不知道該怎麽麵對薄越明，隻好用“裝睡”躲過了早餐。
    不過，這種單方麵的躲藏持續了一個早上——
    因為帶領團隊參與項目的薄越明實在太忙了，接下來的日子早出晚歸、甚至徹夜不歸都成了常態。
    裴意能想象到他的壓力和工作量，理解的同時盡量不給對方招惹任何麻煩。
    好在他的工作性質向來“居家”，別人在忙的時候，他也完全沒有停下。
    裴意用了一個月的時間完成了《正反尋跡》的遊戲架構，原定的八個副本，再加上“星雲趣遊”額外要求多增的二個副本——
    十個副本，全係列，一次□□齊。
    不僅如此，由他架構的另外一款原創小遊戲也在三天前成功售出，小金庫裏又多了一筆錢。
    “i老師，尾款已經通過論壇後台按時給你打過去了，請查收！”
    裴意看著版權組組長發來的消息，微笑回應，“感謝顧組長，合作愉快。”
    原定的六十六萬，最終增加到了七十六萬整，他這波賺得還算滿意。
    星雲趣遊的顧組長很喜歡裴意架構的遊戲，通過這一個月的線上接觸，發現兩人對於遊戲理念存在著一定的共鳴。
    雖然這次短暫的合作結束，但他很想要結交這位大神。
    “i老師，想過來海市發展嗎？”
    “無論是我們星雲趣遊，還是我們遊戲總部微易，其實都很缺你這樣邏輯強、創意好的原創遊戲架構師。”
    “如果你肯來，無論是保底月薪還是遊戲分成，那都絕對不會少。”
    裴意看見突然遞過來的橄欖枝，挑眉，“謝謝，但我不喜歡受製於人，更喜歡自己當老板賺錢。”<的投資到位，他的《末霧1.0》已經正式啟動了。
    屏幕那頭的顧組長不知道這點，隻當裴意更喜歡沒有束縛的自由架構師的身份，“那以後有機會來海市，我請i老師吃飯。”
    裴意欣然應允。
    華國的兩大遊戲公司溫床——帝京和海市，將來必定會有他的一席之地。
    裴意主動結束了這波聊天，又一次打開了空白文檔，打算馬不停蹄地進入了新款遊戲的編寫架構。
    一口吃不成胖子，但一口接著一口地吃，完全可以。
    《雲之境》的首波預熱宣傳已經開始了，而且初有成效，裴意想借著這波熱度，盡快打開自己在領域內的名聲。
    畢竟能決定實力和前途的，隻有作品。
    叮咚。
    消息提示聲再度出現。
    裴意切換回“遊途”的聊天界麵，是核心工作群裏發來的消息。
    黎於安：“i，在嗎？有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裴意立刻打字回應，“在。”
    《末霧》的前期籌備工作已經開始了，相比起裴意的線上遠程工作，黎於安需要在初期忙活的事情更多。
    黎於安又說：“你知道遊鳴工作室前段時間出問題了嗎？如果不出意外，柯鳴和向南生應該是鬧崩了！”
    因為曾經有過瓜葛，所以黎於安對他們工作室的消息格外關注。
    裴意盯著這一串消息，有些驚訝。
    畢竟他還待在帝京時，曾想過要“撬牆角”、請向南生來《末霧》項目組發展，甚至還給了一個月的考慮時間。
    可惜直到《末霧》項目正式啟動，對方也沒來。
    原以為向南生和柯鳴“冰釋前嫌”，繼續共同經營工作室，結果怎麽又鬧崩了？
    裴意回過神，幹脆示意，“梨園，說具體點。”
    他對黎於安的日常稱呼已經從開始的小黎總，變成了現在的id昵稱。
    黎於安大概是嫌打字麻煩，直接發來了一條長達五十九秒的語音，裴意點進去認真聽了一遍，總算明白了這事的原委——
    一個星期前，遊鳴工作室旗下最熱門的手遊——
    《尋找異世界》上線了全新地圖副本，還開通了相對較高的道具收費通道。
    但上線不到十二個小時，就頻繁出現了角色卡退、界麵亂碼、充值重複、道具未發等諸多bug情況。
    技術部門苦修服務器無果、修複程序同樣漫長，短時間內就造成了大量的玩家消費者不滿。
    要知道《尋找異世界》是遊鳴工作室成立以來最得意的作品，喜歡這款遊戲的玩家不在少數，結果在這番失利操作後——
    個別玩家怒火衝衝打給消費者協會投訴，更多的玩家是在各種軟件商城給這款遊戲打了低分。
    作為遊戲圈內人，裴意和黎於安都明白這將給一個正在上升期的工作室帶來多大損失。
    “我不清楚遊鳴工作室具體損失了多少，也沒工夫研究他們工作室的後續解決方案，但我現在很確定一件事！”
    黎於安截圖了一張遊鳴工作室的官方網頁：
    上麵“技術總監”那行已經換成了其他人的名字，而且其他的技術崗位上也沒再出現“向南生”這號人物。
    裴意猜到了黎於安表達這一切的真實目的，“你想把向南生挖過來？”
    黎於安直言，“這不也是你想要的嗎？既然現在有機會，為什麽不試試？”
    他們的《末霧》還缺一個能抗事、有能力的技術總監。
    樓央的能力確實很強，但《末霧》是長期向的遊戲建設，不可能一直讓她監顧美術和技術兩組、承受雙倍的工作壓力。
    黎於安又說，“我問過央姐了，她支持。”
    裴意回答，“可以，你親自找他聊？”
    一個成功的遊戲項目，基礎的核心人員搭建是最重要的——
    如果這波“挖牆腳”順利的話，那以後的《末霧》就是由他劇情架構、樓央和向南生可以搭檔進行美術設計和技術研發，至於黎於安，那肯定是對外運營的一把好手。
    <的投資，又有你和央姐的雙重實力保障，我想我應該能說服他。”
    裴意挑眉，輕笑鼓舞，“那就麻煩我們的小黎總了。”
    這行字剛發出去，一直沒參與聊天的樓央也冒泡了，“兩位老板，審查一下我們工作室的ogo，看看滿不滿意？”
    工作室的名字最終還是由樓央取出來的。
    因為長期在國外工作，她更喜歡簡化的字母名稱，於是就讓黎於安和裴意各選擇了一個英文字母——
    裴意選擇了y，選自“意”字首字母，而黎於安也選擇了y，選自梨園和於安的“y”。
    很顯然，兩個取名廢又“廢”到一塊去了。
    樓央無奈，隻好擅作主張又選了i的開頭字母——
    yy
    這三個字母組合在一塊，就像是一個翹嘴巴比了兩個剪刀手的顏文字。
    身為設計師的樓央想象裏更豐富，她將“yy”當成了貓咪的表情，在三個字母的斜上方加上了[ ]貓咪耳朵，以及一個扁圓弧度作為貓咪臉的外輪廓。
    整體呈黑色金屬質地。
    一張酷似大臉黑貓的工作室ogo就出現在了屏幕上。
    裴意看了兩秒，斟酌措辭，“央姐，這會不會太萌了一點？”
    黎於安簡單附議，“加一！”
    “遊戲工作室向來和二次元掛邊，動物萌化才好記。”樓央簡單闡述自己的設計理念，又反問，“再說了貓貓多可愛啊？”
    “難道你們不希望咱們的工作室和遊戲未來，能像貓貓征服人心似地征服整個遊戲圈？”
    “……”
    “……”
    好有道理，無法反駁。
    樓央有作為設計師的固執，但也有作為下屬的自覺，“要不，兩位合夥人，你們提供點建議？或者重新取個更靠譜的工作室名？”
    裴意和黎於安同時沉默。
    不出三秒，兩個取名廢就被拿捏，雙雙投了讚同票。
    “央姐說了算。”
    “再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