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境雅致且私密的餐廳包廂裏, 酒杯碰撞聲輕響。
    顧漸深笑著說，“恭喜《末霧》拿獎。”
    黎於安回應，“多謝顧先生款待, 也得恭喜《循跡》拿獎。”
    顧漸深舉杯看向裴意, “慶祝來慶祝去，最大功臣還得是i老師。”
    裴意隻小飲了一口香檳，回得從容，“我可不是最大功臣啊。”
    “沒有一款手遊是單憑一個人就能做出來的, 至少在我這裏不能。”
    與其說是他一個人優秀, 還不如說是星雲趣遊和yy全體員工都足夠給力、足夠優秀, 大家都是功臣。
    顧漸深點頭。
    黎於安同樣讚同。
    顧漸深放下酒杯，“對了, 小黎總，i, 既然雙方一起拿獎了, 我有件事情想和你們商量一下。”
    裴意夾了一口蝦仁，反問, “是想要《循跡》《末霧》聯合進行預熱宣傳？”
    顧漸深笑歎，“還真是什麽都瞞不過你。”
    黎於安很快就想到這其中的關鍵, “也是, 兩款遊戲都出自i的手筆。”
    “我記得, 從原創設計大賽舉辦以來，同一屆獲獎前三的遊戲架構師還沒有重合的。”
    當然，之前也有過相鄰兩屆的遊戲設計大賽的作品出自同一位架構師之手——
    光是這樣，那位架構師就宣傳造勢了好幾波, 狠狠打響了一波名聲。
    “雖然華國的遊戲圈是存在一定的市場競爭, 但我們兩款遊戲的類別不同, 如果能將這次的獲獎雙黃蛋作為噱頭亮點之一，進行共同預熱，應該能吸引到更多的受眾。”
    “可以是可以，但我這兒不追求個人主義，借著這個理由宣傳沒問題，但千萬別把我的功勞說得太過了。”
    裴意覺得蝦仁夠鮮甜，又夾了一口，“嗯，我社恐。”
    “……”
    黎於安和顧漸深被他的後半句話弄得哭笑不得，前者憑借合夥人兼好友的名義直接吐槽開了，“你這樣的還能叫社恐？”
    顧漸深跟著笑開，再三確認，“i，你真的不反對？”
    裴意淡定點頭，“幹嘛反對？要是我沒估算錯，你們《循跡》近期應該就上了吧？”
    顧漸深回答，“嗯，快了，最後一輪內測這月就要結束了，預計五月初公測上線。”
    裴意挑眉，“這不就對了？《末霧》這個月才開始第一輪內部測試，而且公測上線時間比你們遲。”
    “要真說起來，還是我們yy強行借了一波你們遊戲大廠的宣傳餘熱，我幹嘛不答應呢？”
    “星雲趣遊的《循跡》做得好，自然而然不就吸引了玩家來我們《末霧》？”
    裴意期待自己的每款作品，但現在yy工作室才是他的立身之處，於情於理，他都是要替工作室以及《末霧》都考慮一些的。
    顧漸深很欣賞他的坦誠，也沒覺得剛才那些偏向的話有問題，“那下周一我就讓運營部和你們yy聯係？咱們雙方製定一下方案。”
    黎於安作為工作室運營，接話，“好。”
    三人又吃了一會兒。
    顧漸深這才開啟了另外一個話題，“其實，我還有件事情想邀請一下i老師還有yy工作室。”
    裴意平靜點頭，“你說。”
    顧漸深問，“不知道兩位是否聽說過真人形式的遊戲電影？”
    黎於安率先反應過來，“顧先生是指——國外那種用真人演員代替遊戲建模，用電影拍攝代替遊戲場景的遊戲？”
    顧漸深頷首。
    這類電影的本質還是“選擇向”的遊戲，大都是懸疑類別。
    劇情畫麵完全是玩家視角，結合全景vr，通過提前拍攝好的真人演繹引導著玩家們做出不同選擇。
    在不同的選擇下，每位電腦前的玩家都會走向不同結局。最後連在一塊，就像是一部沉浸式的恐怖電影。
    裴意眸色微變，開門見山，“顧先生想要做這類的電影遊戲？”
    “這兩年，電影遊戲在海外已經流行開了，但在我們華國圈內還比較少。” 顧漸深點了點頭，“i老師，你們知道這類電影遊戲的優勢在哪裏嗎？”
    裴意放下筷子，神色中多了一絲認真。
    “從技術層麵上來說，隻要遊戲架構也就是劇本到位，耗時會比遊戲建模要少很多、資金相對來說會省不少。”
    “從宣傳層麵上來說，我們國內的短視頻平台較多，真人向的遊戲畫麵更容易吸引不同年齡層的玩家。”
    顧漸深原本還想著給裴意好好介紹，沒想到對方三言兩語就將優勢概括，“i老師，你之前了解過？”
    裴意不否認，“想要在一個圈子站穩腳跟，不能跟風，要創新，還得做第一個吃螃蟹的人。”
    他之前就有過電影遊戲的製作想法，隻不過yy工作室才剛成立、手上的《末霧》係列還沒到發行立足的地步，所以暫時擱置了。
    畢竟遊戲隻能是遊戲，涉及到電影拍攝、製作之類的事，他也隻能算是門外漢。
    要做第一個吃螃蟹的人，但不能一口把自己撐成胖子。
    顧漸深直言不諱，“我之前待在遊戲版權組，是意外接觸到這種遊戲模式。”
    國外遊戲電影正版費用不低，購入還得耗費翻譯，而且個別網站上已經有了盜版資源。
    “但因為語言的局限性，遊戲玩家的年齡層也擴展不開。”
    裴意了然，“所以你就想著自己做？”
    顧漸深不否認，“是有這個想法，但還沒和上級高層說過。”
    “這樣的電影遊戲想要做得好，一是劇本，二就是演員代入感，三是場景布置，缺一不可。”
    而且還要根據不同選擇，拍攝出不同走向的劇情，本質上和做一部“好電影”沒有區別，隻是不需要通告天價去請知名演員。
    “不是我誇大其詞，微易是有能力、有人脈做好這類的電影遊戲，唯一缺少原創能力強的遊戲架構師，也可以說是遊戲編劇。”
    所以，顧漸深當初確認《正反循跡》劇情改變不錯後就果斷入手，確認裴意的原創能力後也想著替自家公司拋橄欖枝。
    隻可惜，他畢竟不是能全權做主的公司高層，而裴意更有著自己的事業野心和抱負。
    顧漸深發出邀請，“i老師，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們兩家可以聯起手來試試？”
    裴意和黎於安對視一眼，不即刻讚同也沒直接反對，“顧先生的邀請來得太突然，得容我再考慮考慮。”
    顧漸深看出一點兒希望的苗頭，“當然，我也得把這事和我們公司的高層提一提！”
    “如果未來有機會合作，i老師和yy工作室絕對是我想要的第一順位的合作對象。”
    裴意舉了舉酒杯，“顧先生客氣了。”
    話音剛落，黎於安的手機鬧鍾就響了起來。
    裴意瞥了一眼時間，確認，“該走了？”
    黎於安點頭，“嗯，差不多該去機場了。”
    機票是他們提前一天定好的，這次拿獎的後續相關事宜也都可以在帝京直接對接。
    顧漸深想起他們要趕飛機的事，詢問，“是工作室有急事嗎？怎麽不就再多留半天一天的？我這地主才請了一餐呢。”
    黎於安回答，“顧先生客氣，這一餐就夠了。”
    裴意拿起濕巾擦了擦，笑著回，“工作室沒急事，是我有急事。”
    顧漸深一愣，“嗯？”
    裴意沒有刻意隱瞞，甚至還帶上了一絲小小的炫耀，“這不是比賽拿獎了？我急著回去找戀人炫耀。”
    “……”
    顧漸深忽地被塞了狗糧，滿眼驚訝，“i老師有戀人了？”
    習慣好友突然發狗糧的黎於安見怪不怪，“哪裏隻是戀人？他們在外人眼裏早已經是夫夫了。”
    裴意揚唇，“顧先生，很高興認識你，不過我們確實要趕著去機場了，下次你來帝京的話，我和梨園反過來招待你。”
    “好。”
    顧漸深不再耽誤他們的時間，跟著起身，“我有車，我送送你們？”
    裴意和黎於安對視著，也沒拒絕對方的好意，“行，那就勞煩你當司機跑一趟。”
    …
    夜幕降臨。
    飛機準時抵達了帝京機場，裴意和黎於安沒有辦理托運行李，走得方便。
    “裴意。”
    黎於安換回了自己最熟悉的稱呼，吐槽，“你走那麽急做什麽？等我一下，我去趟洗手間。”
    裴意哼唧，“那我去b2的停車場出口等你。”
    黎於安早已經看明白好友這麽急切的原因，玩笑示意，“這樣吧，你幹脆和你家那位回去，不用管我這枚電燈泡的死活。”
    “瞎說，我可不會丟下我的盟友，最多就是先走一步——”
    裴意拍了拍黎於安的肩膀，腳上溜得飛快，“停車場等你！”
    …
    薄越明踩點走到b2出口，一道熟悉的身影就飛撲了過來，像隻小貓一個勁地往他的懷裏鑽。
    “二哥！”
    熟悉的聲線帶著令他愉悅的依戀。
    薄越明後撤半步穩住重心，還不忘保護著圈緊懷中人，“小心點。”
    裴意輕笑，忍不住問，“想我沒？”
    雖然隻分開了四五天，但思念還是成片蔓延，直到擁抱的這一刻才有了止住的跡象。
    薄越明低頭輕蹭了一下他的鼻尖，“你說呢？”
    裴意用餘光確認了四周暫時沒有旅客經過，和戀人迅速又輕巧地交換了一枚輕吻。
    隻是沒等甜蜜蔓延，腳步連帶著打趣聲響起，“我說你們倆夠了啊，真當沒人會看見啊？”
    裴意沒料到晏岑會突然出現，本能性地借著薄越明的身形一躲。
    薄越明失笑耳語，“小貓，躲什麽？”
    “我……”裴意耳根子湧上一絲熱意，也覺得自己這舉動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味道。
    他從薄越明的懷抱中撤離，強行假裝淡定，“晏、晏總，你怎麽也來了？”
    晏岑輕推了一下眼鏡，笑問，“我怎麽不能來？”
    他的視線止不住地往裏麵的電梯廳瞟，顯然心思不在好友兩人的身上。
    裴意窺出端倪，逗上一句，“哦，我忘了說，梨園還留在海市沒回來呢。”
    “……”
    晏岑聞言，神色微變。
    下一秒，黎於安的聲音就從電梯廳裏傳了出來，“裴意，你又在騙誰呢？我怎麽就沒從海市……”
    黎於安餘光瞥見了晏岑的身影，玩笑吐槽的語氣不自覺變低，“回來？”
    裴意看向趕過來的好友，品出了對方藏在語氣裏的那點微妙，饒有深意地將話題引回來，“晏總，你還沒說你來這兒做什麽呢？”
    <來給你們接風洗塵、慶功，行嗎？”
    裴意又將話題拋給黎於安，“行啊，我當然沒問題，小黎總怎麽看？”
    黎於安悶咳一聲，“我、也沒什麽問題。”
    薄越明撿起被戀人丟在一旁的小行李箱，接話，“先走吧，帶你們去餐廳吃點東西，再給各自回家修整。”
    “嗯！”
    …
    離機場不過半小時的車程，薄越明和晏岑提早預訂好了慶功的餐廳，已經布置好的優雅包廂內，酒杯的碰撞聲更熱烈了。
    裴意看向薄越明，是請示也是親昵，“我今天可以喝醉嗎？”
    薄越明沒攔著，“可以，開心就好。”
    裴意得到戀人的準許，但還是沒有肆意胡來，隻是很有分寸地小嚐了一口。
    晏岑隨意開啟話題，“我聽越明說，你們這次參加遊戲大賽遇到熟人了？”
    “熟人？”
    裴意想起柯鳴那副小人得誌的嘴臉，“遇到禍害還差不多。”
    黎於安也跟著蹙眉，“不知道大賽主辦方是怎麽安排的，原本我和裴意以為柯鳴的《抹殺異獸》會擠走我們《末霧》的位置，沒想到最後沒獲獎的會是沐風遊戲的《滄海觀》。”
    要他說啊，鄧沐風老師是真的倒黴，和自己的妻子、團隊，好不容易才研發出來了這款古風遊戲。
    結果遇上柯鳴和他幕後的資本，臭不要臉地走後門，最後功虧一簣！
    遊戲和比賽都可以有輸贏，那也該是真正公平的勝負，不應該有這種渾水摸魚的存在。
    黎於安還帶著一絲擔心，“不知道這次大賽獲獎名單公布後，會不會出現爭議？”
    裴意回答，“估計避免不了，但就是不知道會指向哪方？梨園，你讓相關員工多盯著點，雖然《末霧》靠實力取勝，但就怕有小人帶節奏。”
    黎於安明白他話中所指，點頭，“裴意，你確定我們《末霧》的內測發行時間不變？”
    “不變。”
    裴意心意已決，輕晃了兩下酒杯，“讓柯鳴先替我們鋪路，有時候，別人做好的‘嫁衣’也挺香的。”
    薄越明和晏岑對視了一眼，後者率先開口，“兩位老板，下班慶功時間，不如放鬆點？”
    薄越明跟著低聲哄勸戀人，“多吃點，別一個勁地隻想著工作。”
    “知道了。”
    裴意笑應，還不忘好友，“梨園，你比我還瘦些，你也多吃。”
    黎於安笑了笑，邊上的晏岑默默且主動給他盛了碗湯。
    …
    一行四人相互之間也都熟悉了，邊吃邊聊，氣氛融洽到了飯局結束。
    裴意將最後一點兒酒喝進了肚子，又撕了一顆桌角放著的糖果含在嘴巴裏，“梨園，你們怎麽回去？”
    “這家餐廳地段偏，不好打車。”晏岑從容給出理由，並且表示，“我沒喝酒，我送他。”
    裴意餘光瞥向晏岑的酒杯，總算明白過來——
    怪不得一上桌就說自己感冒了暫時不喝酒？原來“醉翁”之意不在酒、又在梨啊！
    薄越明和晏岑對上視線，一點兒都不刻意地接話，“那你們倆先走？”
    “我半小時前通知了老傅開車來接，估計也快到了，我和裴意不著急，再坐一會兒。”
    晏岑藏在鏡片下的目光對準黎於安，“走嗎？”
    黎於安欲言又止，最終還是點了點頭，選擇跟了出去。
    …
    包廂門的門重新合上。
    裴意毫不客氣地轉坐在了薄越明的膝蓋上，嘴裏還含著橙子味的糖，“說吧！”
    “你和晏岑是不是串通好的？就是為了幫他拐走梨園？”
    薄越明反問，“你不是也看著小黎總跟他走了？怎麽沒阻止？”
    “……”
    裴意咬碎了糖果，哼哼改口，“甜。”
    薄越明配合著轉移話題，逗他，“甜？給我嚐嚐？”
    裴意剛準備湊上前去，忽然間，桌麵上的手機傳來震動，是司機老傅發來的消息。
    薄越明隻好暫時忍住品嚐的念頭，輕拍了一下戀人的肩膀，“小貓，先起來，我們回家再說。”
    裴意聽話配合，轉身時才發現了對麵沙發上的手機，看款式應該是黎於安落下的。
    “二哥，梨園把手機落下了，我先追過去還給他，說不定來得及！”
    說完，他就撿起手機火急火燎地往外趕，壓根來不及多聽薄越明再說一句。
    裴意還記得晏岑停車時的位置，直奔著目的地而去，他繞過一輛阻擋視野的高層越野，原本小跑著的步伐卻及時踩下了刹車。
    露天停車場的最西角落，裴意想要找的兩人就站在黑色車子外麵，不過情況有些不對勁——
    晏岑將黎於安困在了自己和車門之間，斜側的路燈散下一束燈光，投射在兩人的身上，連同影子都被拉得格外曖昧。
    “我去，這是什麽情況啊？”
    後撤兩步的裴意借著越野車的掩護，隻探出了半個好奇腦袋，一雙眼一瞬不瞬地盯著，生怕錯過什麽細節。
    忽然間，他看見向來溫柔斯文的晏岑一個低頭吻了下去。
    “我靠……哎！”
    裴意的驚訝聲還沒徹底出喉，他就覺得腳下驟然一輕——
    薄越明一把從背後抱起了自家好奇心爆棚的、偷偷吃瓜的小貓，再一個巧勁翻轉，就將對方摟抱在了身前，將他往反方向的停車位帶離。
    裴意心弦隻緊了一瞬間，就習慣性地圈緊薄越明的臂膀，催促，“二哥，你快放我下來，我我正看到關鍵處呢！”
    好友和晏岑到底怎麽回事啊？說好的隻搞事業、不搞感情呢？
    去了海市四五天，怎麽一回來還就、就吻上了？他剛才沒看花眼吧？
    “……”
    裴意滿腦子好奇冒泡，還一個勁不死心地往西角的方向去瞥。
    隻可惜視線受阻，什麽都看不見了。
    薄越明輕拍了一下他的屁股，“人家有自己的感□□情要處理，你這隻小貓別跟著瞎摻和。”
    說著，他三下五除二就將懷中人帶回到了老傅所在的停車位置。
    守在車外的老傅大老遠看見這一幕，頓時驚得回避視線——
    哎喲！
    小先生才離開幾天啊？怎麽人一回來，都還沒到家呢就已經在室外抱上了？
    薄越明隨便找了個借口，“老傅，你去買兩瓶礦泉水，小先生渴了。”
    “欸！馬上就去！”
    老傅機靈應下，跑得無影無蹤。
    “看見沒有？不該看就得躲得遠遠的，把空間給人家讓出來。”薄越明空出一隻手打開車門，將懷中熱鬧沒看夠的小貓安放在座位上。
    裴意不服氣地哼唧，“我隻是想著給梨園送手機，再說了，我剛剛又沒跑上去強行打斷他們。”
    就剛才晏岑那親密舉動，萬一黎於安不接受呢？
    裴意想著想著就有點替好友擔心，“要我說，你就不應該攔著我，至少得讓我……唔嗯！”
    薄越明看著眼前喋喋不休的戀人，幹脆俯身吻了上去。
    未說完的話悶在喉中，再出口反而成了一聲曖昧又撩人的嗚咽。
    裴意思緒凝結了兩秒，等到再反應過來時，不由自主地就抓緊衣服配合上了。
    唇齒被輕而易舉地撬開，舔舐攪弄著日積月累的愛意。
    是酒的醉意，也是糖的甜味。
    氧氣在深吻中一點一點被占據，隻有欲望和熱烈在層層遞進，偶爾還夾帶著一絲淺淺的悶哼聲。
    也不知過了多久，薄越明在失控前懸崖勒馬，他的指尖重重地摩挲著戀人的後頸，似乎是在控製著快要爆炸的占有欲。
    “二、二哥。”
    裴意微微張嘴，熱意使得眼底都蒙上了一絲水霧，他不自覺地將薄越明抱得緊了些，挨著貼上去表達潛意識裏的眷戀——
    去海市出差的四五天裏，他偷偷帶去的外套氣息已經淡了，遠不如此時此刻來得更讓他覺得安穩。。
    薄越明又吻了吻他的唇，卻不多加停留，“小先生，你現在是要繼續回去看熱鬧，還是要跟我回家？”
    裴意盯著近在咫尺的俊顏，內心的好奇被親吻後的衝動完全取代。
    他的喉結滾了滾，不帶一秒遲疑，“回、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