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 3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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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香?
哪裏是不香,明明是太香了。
明明用的是他的沐浴露和洗發水,可這味道染在沈清池身上,卻變得不太一樣了,有種陌生的、誘人的、清甜又純淨的少年的氣息。
沈放捂住鼻子。
香味卻從指縫裏鑽進來,在鼻端縈繞不散。
太近了。
距離太近了。
他殘存的理智告訴他應該離沈清池遠點,可他的身體卻並不想遵從,就這麽靜靜坐著,半天沒動。
他不想離沈清池遠點。
他想離他更近。
他好像還從來沒有過這樣強烈的想要接近一個人的渴望,曾經他也有過無數個“扮演床伴”,可無論是男是女,是年紀相仿又或者比他年輕,是主動投懷送抱的,還是害怕不敢靠近的,他都從沒對他們產生過任何那方麵的欲想。
他曾一度認為,自己不可能喜歡上一個人。
讓他和人談戀愛,還不如讓他養貓。
他找所謂床伴,也不過是為了維持人設,大部分陪他演戲的人都知道分寸,但也有少部分,是真的想跟他發生點什麽,他在他們身上聞到過各種各樣的香水味道,他們似乎想通過香水拉近彼此的距離,想用這香味讓他迷亂,但很可惜,全都失敗了。
他一直以為是自己不喜歡香水味兒,時至今日才終於明白,原來是否喜歡一種味道,和味道本身無關。
隻在於沾染這味道的人是誰。
他家的沐浴露和洗發水,他用了那麽長時間,也沒覺得有多好聞,可那味道在沈清池身上,卻好像能勾人心魄。
“……轉過去。”他壓低了聲音,半天終於吐出這麽一句。
“嗯?”沈清池茫然和他對視,不明白他為什麽要下這樣的命令,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選擇照做。
看到他背過身去,沈放鬆一口氣。
麵對這張清純無害的臉,他實在是下不去手。
哪怕知道他是裝的。
沈放深吸一口氣,拿起被扔在一邊的浴巾,蒙在沈清池頭頂,幫他擦起了半幹的頭發。
沈清池被他按得縮了縮脖子,忍不住“唔”一聲:“叔叔你太用力了……”
沈放沒接話。
他十分粗暴地在沈清池頭頂一通亂揉,將他潮濕的頭發擦到不再滴水為止,隨後把浴巾放下,從背後抱住了麵前的人。
柔軟的、纖細的軀體。
可以完全圈在懷裏,用四肢禁錮住、束縛住,像是狼狗撲倒了一隻幼小的羔羊,用爪子將它困在身前,困在腹下,緊緊圈住它讓它無從掙紮,以便隨時吞吃入腹。
沈放把臉埋在他肩窩,輕輕地蹭了蹭。
香氣更濃鬱了。
從沈清池發間散出,從皮膚上、衣服上散出,鑽進他的鼻腔,擾亂著他的神智。
說實話,單純是洗發水和沐浴露的香味,並沒有什麽值得聞的。
他也說不上自己到底在貪戀什麽,就像說不清自己吸貓時究竟在吸什麽一樣。
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來源於沈清池的味道,幹淨、溫暖,能夠無限誘人沉淪。
沈清池被他環抱住,感覺到他灼熱的鼻息打在自己肩頸,沈放本來就體溫偏高,現在這樣將他抱住,胸口烙在他的背後,四肢將他緊緊圈住,那熱度從四麵八方環抱而來,近乎灼人。
氣氛似乎也隨著這熱度而改變了。
沈清池想要掙紮,卻被箍得更緊,他感覺到對方的呼吸變得急促,感覺到他的心跳在加快,一下一下地撞在背後,清晰而有力。
他開始有種不太好的預感,忍不住喚道:“叔叔……”
“別叫我叔叔。”沉默已久的沈放終於開口,他聲音低啞得厲害,像是在竭力克製什麽。
他嗓音本就低沉,此時用這種語調說話,更是染上特別的情致與欲念味道,曖¨昧極了。
“那我叫你什麽?”沈清池問。
沈放不答。
“直接叫名字的話,會不會不太好?”沈清池小心試探,“嗯……沈放?”
勒緊他的肩臂驟然一僵。
他聽到身後的人輕微的吸氣聲,仿佛被打破什麽不可逾越的壁壘,仿佛是道德與理性破碎的聲音,緊接著那潮熱的呼吸舐上他耳畔,他感覺到耳骨一痛,居然被沈放咬住了。
他咬得不輕不重,剛好是能讓沈清池感覺到疼,又不至於疼到無法忍受的程度,因為這點疼痛,他白皙的耳朵迅速開始發紅發燙。
耳朵又疼又癢,沈清池本能地想要掙紮,卻感到下頜被沈放用力扣住了,他被迫身體前傾,重心壓低,用胳膊撐住床才得以支撐自己不至於撲倒。
耳朵上的痛癢感終於消失,但緊接著,他又感到對方的呼吸下移,一路順著耳後蹭過,最終鎖定在他肩頸處,那裏的皮膚被他咬住,傳來一陣細密的刺痛。
沈清池忍不住身體輕顫,從鼻腔裏溢出一聲哼哼,他是真的被咬疼了,試圖求饒:“沈放……”
“這是還你的,”沈放的聲音比之前更啞,話語間穿插著略顯淩亂的呼吸聲,“上次你咬我的時候,也是這麽用力。”
沈清池:“……”
這都過去多久了!
他承認,那次他借著喝酒發泄情緒,是撩得有點過火了,但是……沈放未免也太記仇了吧!
他小聲哼哼:“叔叔,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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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點疼就受不了了嗎?”沈放用嘴唇輕輕蹭了蹭剛被他咬過的地方,少年白皙的皮膚已經紅了一片,“說是要扮演我的床伴,但你好像沒拿出足夠的誠意和覺悟。”
沈清池又抖了一下。
誠意……還要什麽誠意?
沈放不會真想把他辦了吧?
要不還是到此為止吧,他確實還不想獻身。
於是他準備見好就收,收起放肆,開始示弱:“叔……”
“說了不準叫叔叔,”沈放指尖用力,將他還沒說完的話掐斷在唇間,“這麽不聽話,我是不是該懲罰你?”
沈清池一驚。
扣在他下頜上的力道收了,緊接著這力度轉移向他唇邊,他感覺到自己的唇瓣被對方的指腹輕輕摩擦,繼而那指尖從他因開口說話而張開的唇齒間趁虛而入,探進了他的口腔。
沈清池:“!”
他的舌尖被迫接觸到對方的指腹,他本能地想要推阻,可舌頭的力量哪裏敵得過手指,沈放像也不知道疼似的,硬生生將手指從堅硬的齒間探進來,用力抵向深處,讓他不得已把嘴張得更開。
同時,沈清池感覺到有什麽東西抵住了自己的尾椎。
……糟了。
這回是真的玩脫了!
他腦中警鈴大作,拚命掙紮,因為被抵住舌頭而吐不出完整的字句,隻好用力咬了對方的手指。
沈放吃痛,終於將手指撤出,鬆開了他。
沈清池緩一口氣。
箍在他身上的力道驟然消減,那股環繞他周身的熱度退去——沈放徹底將他放開了。
沈清池回過頭,想要開口,卻見沈放已經站起身來,再沒看他一眼,徑直進了浴室。
並關上了門。
沈放單手撐在門上,緩了一口長長的氣。
他剛才差點真的沒忍住。
他果然還是自視甚高了,他的自製力並沒有他想的那麽強。
又或者,在沈清池麵前,一切做好的心裏建設都能在轉瞬間土崩瓦解。
他有些自嘲地笑了笑,解下浴袍,打開花灑,讓冷水從頭澆下來,一直淌到腳跟。
水流澆滅了正在燃燒的欲念之火,讓滾燙的理智降溫,也衝刷掉拇指指根處滲出的血,他把手指湊到眼前看了看,那裏有一圈新鮮的牙印,其中一顆咬破了他的皮膚。
他看了一會兒,無奈笑了。
貓咬人果然還是怪疼的。
他哪裏是在懲罰沈清池,分明是在懲罰自己。
他草草解決了自己,關掉水龍頭,呼出一口氣。
不管怎麽說,這下應該嚇唬住沈清池了吧。
希望那孩子知難而退,不要再試圖挑戰他的忍耐力了。
他擦幹身上的水,從浴室出來,一開門,卻看到某人還在他床上待著。
沈放不禁皺眉:“你怎麽還在?”
沈清池委屈極了,滿眼淚光:“你……你沒說讓我走。”
沈放被他一噎,近乎失語。
半天才道:“那我說讓你來了嗎?”
“……也沒有。”
“既然沒有,你為什麽敢過來?”
“是……是你說讓我當你的床伴的,”沈清池更委屈了,“不睡一張床,怎麽能算是床伴?”
沈放深吸一口氣,覺得自己遲早要讓這小壞蛋見識一下社會險惡,看他還敢不敢這麽囂張,他惡狠狠地瞪了對方一眼:“好啊,可我對床伴的要求可不止是同睡一張床,我還喜歡看他裸睡——不如你現在就脫給我看吧。”
沈清池渾身發抖,下意識裹緊了衣服,可憐兮兮地看著他:“叔叔……”
“既然辦不到,還在這裏逞什麽能?”沈放坐到床邊,身體向後一倒,靠在了床頭,“還不快點滾回你房間去?”
沈清池還在掙紮:“其……其實,我們可以循序漸進……”
沈放眉目冷厲:“要麽脫,要麽滾。”
沈清池瑟縮了一下,迅速溜下床,一溜煙地跑了。
沈放緊鎖的眉頭緩緩舒展開。
總算是滾了。
他緊繃的神經稍稍放鬆下來,剛把腦袋沾到枕頭,想要休息,餘光卻掃見房間門口再次出現了人影,他扭頭看去,見剛剛跑掉的沈清池又回來了,正站在那裏小心試探。
沈放一咬牙,在內心暗暗發誓,如果這臭小子還敢進來,他今晚一定不會放他完好無損地回去。
他目光冷冽地瞪向沈清池,那表情堪稱凶神惡煞,嚇得沈清池聲音發顫,很小心地指了指床頭方向:“那個……我的手機……”
沈放在床頭櫃上發現了某人的手機,還是他今天新送給他的那部,一時間怒從心頭起,吼道:“自己過來拿!”
沈清池趕緊去拿手機,結果走得太急,沒有留意腳下,被沈放脫在床邊的拖鞋絆了一跤,一個踉蹌,直朝著前方栽倒。
眼看著就要撞上櫃子的尖角,沈放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彈起身,猛地伸手,一把將他拽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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