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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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雲烺回到毓金宮, 沈寂把它放進寢殿裏的聚靈陣,轉身走到窗邊。
罥赤台上,謝浮也已經離場。
留在原地的四大長老分為四角, 一齊操控著由雲烺召出的金池,將它固定在罥赤台最頂端的盤鳳柱之上。
金色的熔岩在池內搖動, 烏雲遍布的天空也被映照出殘酷無情的金霞。
刺眼的金光照亮整座明煌城。
鎏金盤鳳柱上的場景人人都已發現。
待金池水麵平靜, 四長老飛身而上,在空中下令。
“焚!”
數不盡壓在半空的赤鳳衛聽令行事,紛紛俯衝地麵,架起仍在痛呼的叛逆,送入金池正前方。
相隔還有數十米, 赤鳳衛立即折返。
池水中,千萬根細如發絲的金線一齊湧了出來。
金線洞穿各個叛逆的全身,頃刻凝結成蛹,緩緩被拖入金池。
慘叫聲不絕於耳。
池麵再度沸騰滾動。
每一隻赤鳳被焚燒煉化,池內湧出的靈力如有實質,四溢而下, 在空中越過罥赤台, 流向城中, 成為明煌城為人豔羨的修煉之源。
這場刑罰震懾著旁觀的每一隻妖族。
如此殘忍嚴酷的死法,讓人深刻明白背叛鳳皇的代價。
沈寂回眸看了一眼伏在聚靈陣裏的小紅鳥,隻看了開頭, 就關窗擋住窗外傳來的鳳凰哀鳴。
雲烺是赤鳳之首, 對於自己的族人, 肯定比謝浮感情深厚。
何況赤鳳靈尊和這些赤鳳雖說是叛逆, 背叛的原因卻是為了請他上位, 可以說是在向他盡忠, 隻是方式大錯特錯。
謝浮讓雲烺親自抓捕這些叛逆,又讓他親手召出焚化叛逆的金池,無疑對雲烺打擊重大。
加上在雪域被傷及根本,現在雲烺身心受創,想必短時間內很難振作。
沈寂抱胸倚在窗邊,斂眸沉思片刻。
係統問:“宿主,你是在找提升雲烺好感度的方法嗎?”
宿主剛剛獲得二十八點積分,肯定對任務欲罷不能了吧!
沈寂說:“不是。”
係統好奇:“那你在想什麽,說不定我可以幫忙的!”
“我在想,”
沈寂隨口說,“以他現在的狀態,拿到卷軸的概率不高。”
係統:“……”
人家都那樣了,宿主居然這樣!
沈寂拇指輕點。
他原定是在三天結束後跟雲烺提出仙界卷軸的事,沒想到謝浮一出手就把雲烺打擊得不輕,變回原形後,自從躺在聚靈陣上就沒動過。
這種狀態不知道會持續多久,他總不好在這個時候強求。
係統試探著在他麵前打開係統麵板:“宿主你看,我們現在反正也離不開妖界,不如做任務攢一點積分,這樣還能為洛凝爭取到雲烺對凡人的好感,一舉兩得呀!”
沈寂看著代表雲烺好感度的可憐數字,隨手點開洛凝的人物主線。
她的第二條任務內容也已經發布。
結交洛凝,使洛凝好感度達到302730)
係統也是第一次見,不由驚呆了:“宿主你怎麽做到的!洛凝已經快把你當成可以信任的朋友了!”
沈寂也有些意外。
不同於雲烺,是他對雲烺有救命之恩;他和洛凝之間,是洛凝救了他,還為他送飯送藥,相處時間也並不長,洛凝怎麽會對他的好感度這麽高。
係統煞有介事地拍馬屁:“洛凝不愧是女主,她肯定是短短幾天就看透了宿主你的美好品質,認為你是一個好人!”
好人沒理它的捧殺,直接關了麵板。
係統很快圖窮匕見:“宿主你就試試提升一下雲烺的好感度嘛,他肯定不出幾天就會改邪歸正了!”
沈寂轉向躺在陣中的雲烺。
滾圓的小紅鳥堆在地上,順滑的火羽隨著它的氣息微微起伏,比起三天前的耀眼,顯得暗淡許多。
係統飛速翻閱資料:“雲烺現在很可憐的,被大反派殺死的赤鳳靈尊鄔巡,是他的啟蒙恩師,這次被處決的赤鳳,有一些還是和他從小一起長大的呢,讓他這麽頹廢下去,說不定會積鬱成疾!”
沈寂想了想,轉身也走到聚靈陣中,盤膝坐下。
他抬手掐訣,並指點向鳥背。
靈力入體的刹那,小紅鳥輕輕一震。
它沒有回頭,隻有伏在地上的羽翅往回收緊一分。
沈寂說:“我知道你現在很傷心,但傷勢不能拖延。”
即便心中苦痛,雲烺傳音時仍謙謙有禮:“公子不必如此相助,凡間救命之恩,我已不勝感激。”
沈寂說:“我幫你是無愧於心,不是為了你的感激。”
一是救人。
二是這位鳥二代早日康複,才方便他索要謝禮。
係統聽著感動在心:“宿主,你說得真好,一聽就是好人!”
雲烺也終於看他一眼,隨後斂起鳥眼,轉回鳥頭,低聲傳音道:“公子美意,自當遵從。”
沈寂說:“你盡管睡吧,一切交給我。”
話落,他回想謝浮為他療傷時的運氣規律,緩慢為雲烺療傷。
雲烺道:“多謝公子。”
然而漸漸,他心間微動。
謝浮稱李塵隱為根基尚淺的凡人,可如今李塵隱為他療傷的靈力雖微弱,卻精純,足見心法非同一般,絕非凡間所有。
這樣的心法為何會落入凡人手中,李塵隱又為何能在凡間修行,在雪域行走?
雲烺感受著身後源源不斷輸送來的靈力。
這凡人身上謎團頗多,連他也不能看清。
倒是性情十分良善。
他垂下眼簾,沒再開口。
係統正把人物支線的半透明麵板縮小放置在沈寂麵前。
雲烺的好感度穩穩停在數字8,沒有動過。
“……”係統忍不住說,“他是怎麽回事,缺肝少肺嗎?情感有缺陷嗎??”
沈寂不以為意。
如果這個好感度和信任有關聯,漲得慢情有可原。
從出生就地位尊貴的前皇位繼承人,性格再好,也不可能輕易相信別人。
畢竟信任不是一句簡單的空話。這一點他深有感觸。
普通朋友之間尚且做不到互相信任,沒道理要求一個陌生人在短短一周之內對他產生這種情緒。
歸根結底,他和雲烺素昧平生,隻有一個“救命之恩”,雲烺為此多次在謝浮麵前保全他,也特意安排他住自己的寢宮,用心招待。
行動上做到最好,已經是雲烺對他的報答。
因為一次恩情就對他死心塌地,實在很強人所難。
最標準的反麵教材。傻鳥。
這隻白眼鳥他隻差豁出命去救,雖然是有一次迫於任務,但也受過傷流過血,都不妨礙謝浮把這當成理所當然的無私奉獻。
比起傻鳥,知恩圖報的雲烺隻有心裏不在乎他,可以算是正麵模範了。
不過也好。
這樣相處不會心有負擔。
係統看著宿主渾不在意地繼續為雲烺療傷,等結束後才憤憤不平地為難:“他的好感度這麽難刷,宿主,我們怎麽辦?”
沈寂從聚靈陣裏起身。
雲烺在過程中也許想過什麽,也恢複人身飄然而起。
他看向沈寂,還留有幾分蒼白的臉上露出一抹笑意,又道謝一遍:“公子今日為我費心了。”
沈寂說:“能幫到你就好。”
“公子實在幫我良多。”
雲烺轉身,看過一眼緊閉的門窗,笑意微苦,“今日總讓公子見笑,是我的不好。”
沈寂問:“你之後有什麽打算?”
不再化為原形留在聚靈陣,這位殿下短暫的頹廢時間看來已經過去了。
雲烺道:“鄔巡及其部下已伏誅,餘下諸多赤鳳卻需安撫,我如今傷勢好轉,也該去盡我應盡之責。”
是正事。
沈寂看一眼時間。
距離使用完美偽裝已經過去六天,時效還足夠,再者,剛幫過忙就要謝禮,顯得挾恩圖報,不利於雲烺和凡人之間的友好關係。
他還需要可持續的積分維持偽裝,還是給雲烺一些平複的餘地吧。
雲烺道別正要離開,忽然記起什麽,回身又看向沈寂:“對了,這個留給公子。”
他伸出手,掌心紅光一閃,一枚翠碧色的玉簡被他送至沈寂麵前。
沈寂抬手接過:“這是?”
“可用於傳訊。”雲烺耐心為他介紹過使用方法,才道,“前幾日事務纏身,忘了告知公子,仙凡通道中的上古封印不知被何人擊碎,仙界靈力倒灌凡間,從通道秘入仙界已不是難事,如今四界蠢蠢欲動,似有動蕩,請公子出門將玉簡佩戴,若遇任何麻煩,請務必隨時用它傳訊於我。”
沈寂按他說的把靈力注入其中,果然看到雲烺腰間的玉簡微微亮起。
雲烺溫言道:“不錯,便是如此。”
他說著,又憑空在身前拈起一隻儲物靈戒,遞給沈寂,“毓金宮冷清,想來公子也無事可做,裏麵是一些靈石,可供公子外出遊樂,另有一枚鳳丹,也請務必貼身帶好,可為公子隱匿氣息,不被發覺。”
隱匿氣息。
不是遮掩氣息。
沈寂看著靈戒穿過他的食指,緩緩貼合,對雲烺笑說:“謝了。”
“哇!”係統感歎,“他考慮得好周到,肯定特別擔心宿主吧!”
然後打開麵板一看。
好感度:8
係統:“……”
沈寂問它:“你還想讓我留下做他的支線嗎?”
係統:“……”
它不想。
可任務想。
沈寂已經送雲烺走出殿外。
雲烺踏空飛遠,他也從戒指裏取出鳳丹貼身放好,騎追風豹去了罥赤台出口。
飛到門外,守門的赤鳳衛才看到人影,大聲喝道:“站住!”
看清沈寂的臉,又忙雙雙行禮,“原來是李公子,冒犯了。”
見狀,沈寂眸光微動,對他們點頭示意,作勢離開後,又收回追風豹,轉身折返。
赤鳳衛依舊沒有察覺到他被鳳丹隱匿的氣息,還在門口閑聊。
沈寂摩挲著係在腕間的鳳丹,確認過它不凡的作用,正要離開,聽到兩人閑聊的內容,腳下微頓。
一人道:“唉,此番靈尊與他座下的使者鳳衛盡數身死,殿下在罥赤台的日子更難過了。”
另一人道:“莫非你想投奔殿下?”
“別玩笑了,你看不到毓金宮根本沒人來往?陛下本就對赤鳳一脈多有偏見,殿下是他仇人之子,我若去投奔,怎還有出頭之日?”
“仇人之子?不是陛下殺了先鳳皇嗎?”
先開口的鳳衛這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頓時壓低聲音,急道:“小點聲!行了別問了,這是鳳族秘辛,相關一切早有禁令,說了要入金焱池的!”
金焱池之威,今日盡收眼底。
後者聽到這句話,背後也嚇出一身冷汗,忙看了看周圍。
在兩人做賊心虛間,沈寂側身站在門口柱後,在他們不注意的當口悄然離開。
仇人之子?
沈寂問係統:“謝浮和上一任鳳皇有什麽恩怨?”
係統說:“這些背景設定,資料裏沒有詳細寫,好像跟他小時候的詛咒之身有關。”
詛咒?
沈寂回想起謝浮提起這件事時隻一句帶過。
果然沒有那麽簡單。
係統這時問他:“宿主,我們到這裏幹嘛?”
沈寂說:“吃飯。”
係統:“?”
沈寂已經來到明煌內城的一間酒樓。
不論在哪裏,口腹之欲都最容易找到,謝浮幫他築基之後,雖然已經不需要再吃東西,但二十多年形成的習慣不能說改就改。
來到這個世界三個月,入口的除了清粥小菜就是苦澀良藥,來吃兩口葷腥,也算對得起他的胃。
他收起追風豹,門口一個叫賣的小販打量著他,突然堆笑繞過攤子攔住他。
“這位妖爺,來我明煌城,怎可不買鳳凰花?”
他往身後指了指,“您瞧,絕品鳳凰花,永開不敗,配在身上可避嚴寒。”
沈寂正要往前,餘光一眼看到被絢爛花色擋在角落的白色鳳凰花苞,鬼使神差,抬手把它引入掌心。
“這朵怎麽賣?”
見他看中這朵,小販笑容一僵,眼神轉了轉:“誠惠十塊靈石!”
係統旁觀到這,忍不住提醒他:“宿主,這種花其實沒有避寒的功效,拿來騙遊客的,你買的這朵都沒開,連觀賞價值都有限。”
聞言,沈寂把一塊靈石遞給小販:“賣嗎?”
小販幹笑:“賣……賣……”
係統又忍不住問:“宿主喜歡花嗎?”
沈寂說:“這是給雲烺的回禮。”
係統:“……”
人家給你一堆靈石。
這朵花連一塊都不值。
沈寂隨手收起鳳凰花,舉步繼續走向酒樓。
隻是還沒進門,他腰間傳訊玉簡一閃,雲烺溫和的聲音傳到耳邊。
“李公子,今日城中抓到魔界纖細,恐會生亂,你現在何處,我前去接你。”
沈寂看了一眼近在麵前的酒樓,輕歎一聲,隻好把位置傳訊回去。
一道流光隨即從遠處天邊落來。
為免被人認出來,雲烺在麵上遮了霞光,落地就執起沈寂手臂,攜他一同飛入空中,來到一根又是金光照人的通天巨柱。
長柱頂端是高低錯落的殿堂樓閣,在雲霧中若隱若現。
“我正在金閣述典樓收理鄔巡舊物,若公子不棄,可否在此等我片刻?”
落地前,雲烺先問,“如等不及,我也可先送公子回毓金宮。”
沈寂說:“不用,就在這等你吧。”
雲烺才與他一同落在述典樓前。
進門的時候,沈寂想到倉庫裏的鳳凰花,隨手取出來:“對了——”
他的話還沒出口。
另一側,一道煌煌浩瀚的威壓陡然落地!
沈寂剛看到熟悉的金色身影,下意識翻掌收回手裏的白光。
謝浮緩步往前,身形卻瞬息而至。
雲烺行禮道:“陛下。”
謝浮先看向他的臉,視線不作停留,掠過兩人相撞的袖擺,轉向沈寂。
沈寂不想和謝浮正麵衝突,也和雲烺一同行禮。
這樣低眉順眼的模樣,霎時衝淡心間莫名的熟悉。
謝浮冰冷的目光隨即收回。
待他離開,雲烺才轉向沈寂:“公子方才要說什麽?”
沈寂看了一眼謝浮的背影,轉了轉食指的靈戒,隻笑說:“沒什麽,是我在街上看到鳳凰花,開得很漂亮,很適合你,本來想帶一朵回來,可惜沒來得及。”
雲烺微怔,看著他,又輕輕淺笑:“無礙,多謝公子掛心。”
沒入門後的金袍微不可察一頓,下一刻,無影無蹤。
威壓消失,沈寂仿佛隨口一問:“鳳皇陛下怎麽會在這?”
係統正在他腦海裏猶豫不決。
是它眼花了嗎?
剛才好感度好像跳了一下,可現在還是8。
雲烺臉上笑意未散:“述典樓是鳳族藏經之所,收羅天地古籍事典,日前仙界封印被破,陛下受仙帝所托,正調查雪域封印,來此應為此事。”
沈寂眉峰微跳。
打碎封印的就是謝浮,他不可能真的調查這件事。
那他這麽認真來述典樓查資料,難道隻是做做樣子?
謝浮是會做樣子的人嗎?
“這邊請。”
雲烺的聲音打斷沈寂的思緒,“鄔巡在述典樓遺留舊物不多,稍等我片刻,很快便好。”
沈寂略一頷首,走到他指引的地方落座。
雲烺才轉身走向另一側。
他打開暗室房門,一個白發蒼蒼的老者虛扶著托盤轉過身來。
“殿下。”他行禮道,“尊者房中尚留有這些。”
雲烺抬手接過:“多謝。”
老者又行一禮,才介紹說:“其中是尊者生前研究之物,另有一些密件,屬下均未打開。”
密件。
鄔巡所圖,沒人比雲烺清楚。
他撫過托盤上鄔巡生前常穿的舊衣,咽下一聲輕歎。
“還有一件事。”老者猶豫著說,“尊者於陛下失蹤的三日前曾接過陛下鳳令,奉命調查一個爐鼎的消息。”
“爐鼎?”
雲烺稍作回想,“是那個令陛下降罰罥赤台的大膽凡人?”
“正是。”老者說,“但三日後陛下失蹤,尊者下令調查的結果被他封存,不想三月後……”
說到這,暗室內寂靜一瞬。
老者又說:“屬下不敢擅動尊者舊物,陛下回來後也並未提及此事,殿下您看?”
雲烺細細思量,對他道:“不必多想,陛下既未提及,想見並不看重,若陛下傳令再追,你且去毓金宮尋我便是。”
老者道:“是。”
雲烺說:“好了,你下去吧。”
鄔巡舊物繁雜,整理起來是一樁麻煩事,從中找出被封存的消息,也猶如大海撈針,但陛下鳳令在先,他還是回去早做準備為好。
收起盤中多個儲物金羽,雲烺轉身離開暗室,回到沈寂身旁。
“我們走吧。”
回去的路上,時機正好。
沈寂說:“殿下——”
雲烺笑著打斷他:“公子喚我名諱即可。”
“雲烺。”沈寂從善如流,“我有一件事需要你幫忙。”
雲烺道:“但說無妨。”
沈寂直言說:“我要盡快去一趟仙界。”
“仙界?”
雲烺算了算日子,笑說,“好巧,再有不足一月,仙界便有卷軸相送,屆時我可帶你前往。”
一月?
沈寂已經有不好的預感:“你沒有多餘的卷軸?”
雲烺搖頭:“仙界卷軸稀有,並不多送於我。陛下處倒有些剩的。”
自從萬年前封印凡間,各界互相便從雪域來往,唯有宴請才會附送卷軸,偌大的三靈境,也少有幾族能拿到,縱是拿到,數量也不多。
自然,謝浮並不受此限製。
仙界甘願請他赴宴之人如過江之鯽,送去明煌宮的卷軸沒有定數。
沈寂沉默一秒:“也就是說,你沒辦法在這之前送我過去?”
雲烺麵上微有愧色:“實在抱歉。”
是他將李塵隱帶來三靈境,不慎將人困在此處,確是他的過錯。
他話裏的默認更讓係統聲音顫抖。
“宿主。”
它驚恐地問,“怎麽辦,一個月之內出不去,我們可是在大反派的地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