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 5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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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漸臨, 月色濃稠。
    弦月高高掛在天空,銀白月光灑在幽靜的湖泊上。
    三樓某房間裏的一角,書桌上好幾張試卷已經寫上答案。
    明亮的白熾燈光照亮試卷上清秀絹細且整齊幹淨的字跡。
    字跡的主人卻沒有坐在書桌邊椅子上。
    和裴語想象中一樣, 同樣的事情放在他和秦深的身上, 根本不是絕對的公平。
    剛才秦深還抱著他, 刻意用又低又啞的聲音哄騙他。
    說什麽他都幫他那樣過, 自己也想試試。
    不然談何公平。
    特殊時期的秦深身上信息素簡直就是吸引oga的一大利器。
    小玫瑰香氣對秦深來說,是難以抵擋的誘劑,可清冽的雪鬆薄荷味,對裴語來說, 何嚐又不是具有相同的吸引力。
    100匹配度的apha和oga總是互相吸引。
    再加上裴語的心很軟,稍微被秦深哄兩下, 明明知道秦深是在刻意裝難受哄騙他,裴語還是掉入了他的圈套裏, 完全掙脫不開。
    在平時的相處裏, 秦深什麽事情都可以依裴語,可一旦涉及到這方麵, 秦深就會變得十足不要臉。
    床邊。
    秦深簡直是身體力行地來證明,他對得起裴語給他起的“變態”稱呼。
    裴語彎著膝蓋半蹲。
    地板上鋪了一層軟乎乎的羊毛地毯,不會讓人覺得地板太過堅硬、冰涼。
    裴語稍稍垂著頭, 柔軟的發絲不經意蹭過男人的皮膚。
    秦深也沒想到裴語真的會答應他。
    他確實想, 不過剛才提出來, 心裏並不覺得極容易害羞的裴語會同意。
    他沒想到,裴語盡管害羞,還是說可以試試。
    一想到這裏, 秦深心口一軟, 幹燥又寬闊的手輕拂著少年蓬鬆的頭發。
    房間裏響起難以用語言準確形容的聲音。
    被結結實實堵住感受並不好受, 和裴語預想的一樣,真的很難受。
    不知不覺間,裴語的額頭和鼻尖都洇出細細的汗水,東西卡著,白裏透紅的腮肉被迫鼓起。
    “寶寶……”秦深低聲喚著裴語,一句接一句。
    可不管秦深怎麽喊他,裴語也沒辦法回應。
    青澀且毫無章法,甚至差點磕到秦深,也完全沒秦深做得好。
    可這一切對秦深來說,他都不在乎。
    一想到眼前是他喜歡的人,喜歡的oga。
    秦深內心灼灼的愛意就難以控製,澎湃且洶湧。
    他不禁抬起手,很輕地用指尖去觸碰少年的眼睫和耳垂。
    “突然就有點……”秦深的聲音沙啞,話說到一半他就沒說了。
    裴語好奇地發出一聲疑問,聲線含含糊糊。
    秦深耐心解釋,心中頗為感歎:“遇到你之前,易感期對我來說更像是一種注定要受著的折磨。”
    “可和你在一起之後。”
    “不再是折磨,完完全全變成了一種享受、福利。”
    秦深冷峻的眉眼透著點難言的春色。
    他半眯著眼睛,一會兒抬頭看天花板,一會又去看裴語。
    漆黑深沉的目光落在少年嫣紅的嘴唇上,心口一悸。
    臉頰發燙的裴語:“……”
    實在是想說一句:別這樣看他。
    卻又發不出聲。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
    裴語眼眸泛著水光,忍不住用委屈且可憐的眼神望著秦深。
    秦深哪裏讀不懂他的意思。
    揉了揉少年的耳垂,修長的手指往後,掌住少年纖細的後頸,讓裴語離得更近。
    “唔。”裴語發出一聲低哼。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下巴突然被一隻大手鉗住移開,裴語心跳乍亂,臉上一片溫溫熱熱。
    “……”
    “……”
    裴語怔愣幾秒,腦袋轟然炸開。
    耳垂紅得能滴血。
    專屬於秦深的信息素味道縈繞在他的發梢、臉頰、頸間。
    冰涼帶著冷意的雪鬆薄荷氣息,都似乎變得滾燙不已,直接把裴語腦子燒壞。
    “抱歉,剛才差點就……”秦深喉間發澀,還好他反應快,及時推開。
    懷著歉意拉起裴語。
    他把人抱到腿上坐著,秦深眸光微動,見裴語好像還沒緩過神,利落地收拾了一下。
    幹燥且寬厚的手心輕拍裴語的脊背。
    秦深垂下頭,蘊著繾綣愛意的吻像一片羽毛,輕柔地落在少年的臉頰。
    輕輕啄吻幾下後,秦深的薄唇碾轉到少年泛著水光的嘴唇。
    唇和唇要相互貼合的那一瞬間。
    裴語堪堪回神,心髒不受控製地跳,咚咚咚,劇烈到差點衝破胸膛。
    他垂眸盯著秦深的黑眸,麵色一紅。
    舌尖還縈繞著淡淡的雪鬆味,有點不好意思,他偏頭想要躲過秦深的吻。
    “躲我幹什麽。”秦深低聲道。
    裴語紅著臉,對上秦深幽深且黑沉的眼睛,眼皮一跳,坐在秦深的腿上,隨意晃了兩下腳。
    “你又不是不知道,知道還問我。”裴語忍不住小聲吐槽。
    話音剛落,耳邊落下一聲慵懶的笑。
    裴語張唇,剛想要問秦深笑什麽,嘴唇就被吻住。
    他睜大眼睛看著秦深,舌尖忽地被輕輕地咬了下,令裴語麵紅耳赤。
    “那、那我要去做作業了。”裴語推開秦深,想要從他身上下去。
    秦深沒放他跑:“還剩很多作業嗎,這兩天不一直都在做?”
    提到這個裴語就悲催得不行,一想到秦深能舒舒服服地睡覺,他心情就有點低落。
    “老師布置了特別多作業。”
    “寫了厚厚一疊都還沒寫完?”秦深親了下少年嘴唇,“要不要我幫你寫。”
    這次作業試卷是各科老師花心血特意找來的很有價值的考題。
    “不用,這次我還是自己寫吧。”裴語說,“應該能寫完。”
    秦深笑笑:“那好。”
    裴語以為空閑下來的秦深會直接洗澡睡覺,他剛坐到桌椅邊拿起筆,秦深將電腦放在他旁邊。
    “嗯?”裴語看他。
    秦深溫柔地看他:“一起。”
    裴語:“噢……”
    夜深人靜,裴語突然說想吃冰淇淋,秦深讓侍者送上來幾個不同口味的冰淇淋球。
    精致鑲金邊的瓷碗裏擠著三種顏色的冰淇淋球,白色香草,棕色巧克力和草莓粉色。
    秦深修長的指節撚著勺柄,舀了點遞到裴語唇邊,自認為這兩天無比辛苦的裴語很自然地享受起這般細致的客房服務。
    連續吃了好幾口,裴語疑惑地問:“你不嚐點嗎?”
    剛說完,裴語就記起來,自言自語道:“對哦,你之前說過自己不喜歡在晚上吃東西,也不喜歡吃甜的。”
    “沒有。”秦深忽地說。
    裴語兩眼迷茫:“啊?”
    一陣微微的風掠起少年的額發,秦深傾身過來,咬住他的嘴唇,曖昧地舔了下。
    “如果是這樣嚐,我會更喜歡。”
    秦深垂著眼睫,深情地看著裴語,啞聲道:“草莓味。”
    燈光打在秦深挺拔英俊的側臉,裴語微微耳熱。
    眼見秦深又要撬開他的嘴唇吻他,裴語連忙往後一退:“不要耽誤我做作業呀。”
    秦深啞然,隻好抬手掐了掐裴語的臉頰出氣。
    裴語做完一部分試卷,已經是深夜,兩人共同躺在浴缸裏。
    水溫溫熱,浴室霧氣白茫茫,隨著兩人輕微的動作,水麵輕輕地晃蕩。
    一抬頭,可以從方正的天窗裏,眺望到璀璨銀河的一隅。
    裴語像隻懶倦的貓,他半眯著眼睛感歎:“這樣泡澡真的好舒服哦。”
    “我這樣抱著你也很舒服。”
    秦深把手搭在裴語肩上,輕輕地按摩,“這兩天辛苦你了……”
    “也沒什麽啦。”裴語轉過頭。
    思考幾秒後,牽起秦深的手,訂婚戒指在燈光下泛著絢爛的光。
    “幫你這些……都是應該的。”
    “而且,也不全是你一個人享樂。”
    至少,有的時候,他也覺得挺舒服的,也有享受到。
    秦深可比他會多了。
    “我發現你比我有經驗多了。”
    裴語想起之前秦毅陽的話,壞壞地笑了聲,小聲問:“你私下是不是會看那什麽片,說吧,放在電腦裏的哪個文件夾。”
    不然怎麽可能每一件事情都那麽嫻熟。
    “……”秦深見他篤定,輕咳一聲:“沒有怎麽看。”
    “沒有嗎?”裴語有點不相信。
    “很早以前看過吧,高中大學偶爾,不過工作後就沒看過了。”
    “哦,我還以為你這麽變態,指不定私下藏著許多花裏胡哨的片。”
    秦深笑笑:“沒呢,再說天天抱著喜歡的oga,apha都應該像我這樣吧。”
    他接著補充道:“要是寶貝喜歡花裏胡哨,以後也可以學著試試。”
    聊著聊著把自己推進坑裏的裴語:“……”
    “誰要和你玩花裏胡哨的東西。”簡簡單單他都羞得差點暈過去。
    忽地,一隻覆著濕潤水意的大手摁了摁他的肚子。
    秦深手上的力氣有點大,幾乎是一瞬間,裴語腰就軟了。
    “你幹什麽。”裴語警惕地鉗住他的手。
    “隻是想告訴寶寶,你是不是忘記apha和oga之間還會有完全標記。”
    “知道什麽是完全標記嗎,就是我會進到……”
    “秦深!”裴語熱著臉凶巴巴地瞪他。
    他咬牙切齒地說:“這點生理常識我還是有的,用你一個apha教我啊。”
    “嗯,那寶寶知道我就不說了。”秦深抿起薄唇,黑眸卻透著有意無意的笑。
    裴語隻覺得他欠打。
    “還早呢,那種事情。”裴語熱著耳朵說。
    秦深讚同:“確實還早。”
    裴語想起這兩天,秦深每次都是點到為止,忍得很辛苦,卻沒有一次提出真正地要做到最後。
    他以為秦深至少會提一兩次。
    易感期信息素不穩定時,秦深黑眸閃著灼目的熾色,翻騰洶湧的情緒。
    隻是看一眼,就讓人心悸。
    裴語以為,秦深至少會提那麽一兩次,結果一次都沒有。
    他好奇地問原因。
    “你說這個啊……”秦深眼神微頓。
    沉沉的眸光落在少年覆著水珠的白皙脊背上,經過熱水的熏泡,肌膚暈開淺淺的粉。
    帶著小玫瑰香氣,時時刻刻都在不經意引誘apha。
    “當然是因為你還小。”秦深哪裏不想,沒有人比他更想。
    “這個原因呀。”裴語有預想到這個答案,畢竟秦深也不止說過一次。
    “還有……”
    “怎麽舍得讓寶寶疼。”
    秦深抬起雙手環住少年,溫柔細致地吻落在裴語的後頸。
    裴語纖長的眼睫輕顫,有點招架不住秦深這樣充滿柔情和憐惜的吻。
    離得太近,抱得也太緊。
    還沒沉浸在吻裏幾秒,裴語就察覺到秦深的不對勁。
    “……”
    他鬆開秦深的手,慢吞吞地往前挪幾厘米。
    扭頭看秦深,對方竟然還在笑。
    男人修長有力的手臂搭在浴缸邊,溝壑明顯的腹肌在水中若隱若現,覆著水意的額發低垂,襯得他眉目深雋。
    “又不會吃了你,稍微有點動靜就跑啊?”
    裴語臉色羞紅:“你那叫稍微嗎?!”
    秦深發出一聲懶懶的笑。
    裴語淡淡地說:“我現在想點明天的早飯。”
    話題跳得略快,秦深輕挑眉梢:“想吃什麽。”
    “想吃……能補身體的東西。”
    秦深沒有反省自己,唇角勾起漫不經心的笑:“行啊,那寶寶一定要多吃點,免得到時候把身體弄虧了。”
    “……”裴語淡淡地看他,“還不是怪你。”
    短短兩天,都能抵得上他好幾個月的次數。
    裴語咬咬唇,再這樣下去身體吃不消啊,要知道,高三學生拚的不止是學習,還有身體和耐力!
    “秦深,你不是說舍不得我疼麽?”
    秦深頓了下,定定地看著裴語:“是。”
    裴語眼睛亮了亮:“可是老這樣我手腕好酸,今天握筆寫了一天……會耽誤我寫作業。”
    “明天最後一天,你能不能忍一下。”
    浴室安靜幾秒。
    秦深十分認真地說:“我可以,給你寫作業。”
    裴語:“……”
    我是不是還要說聲謝謝你。
    第三天清晨,裴語還是被熱醒的。
    原因不用想,一睜開眼睛,秦深果然又死死地抱住了他。
    用上了雙手和雙腿,整個人都纏著他。
    裴語打了個哈欠,眼角洇出一點水霧,緩了幾秒鍾,才去推秦深。
    “好熱哦,你別抱我這麽緊。”
    他又不是隨便讓人摟摟抱抱的玩偶。
    少年的聲音輕軟,像裹著甜甜的糖霜,秦深被他喚醒,第一個反應就是要去親他。
    裴語連忙捂嘴,躲開秦深的黏人攻擊:“還沒有刷牙,髒。”
    “嗯。”秦深點頭。
    可等裴語一挪開手,柔軟的唇瓣就遭了殃。
    鼻尖傳來幹淨清冽的apha信息素,又被咬了一下,裴語頓時露出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
    秦深被他逗得發笑,笑起來時,冷峻困倦的眉眼透著寵溺。
    他戳了戳裴語的臉頰,說:“你這樣真的很像受到apha的強迫,被欺負了的oga。”
    “誒?”裴語張大眼睛,“難道不是嗎?”
    這兩天簡直被欺負慘了。
    “從來沒有這麽期待過學校早點收假。”裴語淡淡地看了眼秦深。
    被嫌棄的秦深當即不做人了,霸道又強勢地去咬裴語的臉蛋,很輕鬆就咬出個淺淺的牙印。
    緊跟著,又撩開他衣服,使勁撓裴語癢癢。
    “期待收假是吧?”
    “嫌棄我是吧?”
    裴語躺在床上,身體本來就敏感得不行,一被撓癢癢,整個人受不住,一邊笑一邊抖。
    終於還是受不住秦深的惡劣行徑,能屈能伸地求饒:“別、別,好癢。”
    “叫老公,不然不停。”
    “嗚嗚……老公。”
    他的領口淩亂,露出曲折漂亮的鎖骨。
    衣服下擺被往上掀開了點,一小截白皙的腰腹白得發光,溫潤如玉。
    腰間還留著秦深弄上去的粉紅印子。
    裴語被撓得差點哭出來,眼睫沾了點生理淚水的水汽,癟著嘴望向秦深,眼睛還紅紅的。
    就像是被狠狠地欺負過。
    秦深立馬就繃不住了,直接想歪。
    灼灼的目光盯著那截纖腰,眼神也變得有點欲。
    裴語:“……”
    他默默地拉好衣服,鑽到被子裏,隻露出小半張臉。
    “老公,我好困哦,想再繼續睡一會兒。”說完就闔上眼睛。
    秦深:“挺好的,下次別演了。”
    裴語睜開一隻眼睛,軟乎乎地笑了兩聲。吃他這套就行了,結果最重要。
    秦深重新躺好,雙手摟住裴語,將他拉過來,緊緊地禁錮在懷裏。
    感受到秦深的變化,裴語小聲小氣地說:“收斂點,你收斂點。”
    “知道了,不惹你。”
    秦深把頭擱在裴語的腦袋上,發出一聲滿足的喟歎:“突然覺得易感期也挺好的。”
    “要是能一直這樣就好了。”
    空氣沉默幾秒鍾。
    懷中飄來一道幽幽的聲音:“那你趕緊睡。剛好趁著白天,做做夢。”
    秦深失笑,把手伸進被子裏,毫不客氣地掐了下裴語。
    軟乎乎的流暢弧線落入魔爪,裴語脊背一瞬間緊繃。
    臉蛋蹭地一下紅了,裴語緊張地喊:“快放開我,你再欺負我,我也掐你了。”
    秦深本來就喜歡oga親近他,完全不在意:“那你掐——”
    一道低啞悶哼從唇齒間溢出,秦深完全頓住,沒想到害臊的裴語突然如此大膽。
    “哼,這就是惹我的下場!”裴語說,“快把你的手拿開。”
    “不放。”秦深壓低聲音道,眸光一瞬間變得危險。
    他湊近裴語說:“這麽喜歡我這個啊?行,今天幹脆就別鬆手了。”
    感受到秦深的變化,裴語臉都紅透了。
    他的臉皮還是比不過秦深,隻好裹了裹被子,自己藏在裏麵,堅決不出來。
    秦深喉嚨漾開低低的笑,手指撥弄著裴語露出外麵的耳尖,湊過去親了親。
    躲在被窩裏的裴語發出一聲甜膩的軟哼。
    耳尖一片燙紅,他凶巴巴地想要踢開秦深,腳心一熱。
    聽到秦深一聲沉悶的嘶聲。
    “……”
    像被燙到,裴語連忙收回腳。
    有了裴語的陪伴,秦深的易感期比之前要短,第三天下午基本上就結束得七七八八。
    一開始秦深還想隱瞞,哪知道裴語湊過來,在他的頸間聞聞嗅嗅。
    “你身上的信息素淺了!”裴語眼睛亮起。
    秦深:“……”
    本準備胡謅過去,忽地想起裴語沒好好在莊園玩,於是大方承認。
    裴語高興地跳了好幾下。
    秦深看著他,頗有點無言,怎麽感覺裴語中指上的戒指是假的一樣。
    假期就還剩下小半天,秦深給陸醫生說了易感期的事。
    他讓醫療團隊派幾個人過來,抽點血檢測一下治療效果。
    裴語珍惜最後的假期時間,去找秦毅陽他們玩。
    莊園裏遊樂項目眾多,裴語放開玩。
    等再次回到臥室,渾身都是汗水,濕潤額發貼在額頭,透著青春年少的鮮活。
    得知秦深被抽了接近十管血,裴語有點擔心。
    “這幾天本來就弄了那麽多次,還抽這麽多血……”
    “沒事。”秦深揉了揉裴語的腦袋,“apha身體要強壯許多。”
    “好吧。”裴語勉強接受這個理由。
    夕陽漸漸落下,幾輛豪車陸續從莊園裏駛出,秦深讓人把秦毅陽的同學送回家。
    車輛行駛到老宅時,夜色已經完全暗下來,盤山路兩邊的路燈暈開橘黃色的光芒。
    瘋狂地玩了一下午的裴語有點困,不知不覺就在車裏睡了過去。
    發絲輕輕地晃動,頭一歪,靠在秦深的肩膀上。
    秦深正在處理工作,手不由地頓了下。
    過了幾分鍾,裴語發出一道迷迷糊糊的囈語。
    “秦深……”
    秦深側頭問:“睡醒了?”
    裴語輕蹙眉間,“吃、吃不下去了。”
    秦深以為他做了什麽享受美食的夢:“吃不了就不吃了,別把肚子撐壞。”
    “嗚……”
    “那你快變小點啊。”
    秦深:“……”
    敢情是做這種夢。
    好像是把人欺負得有點狠了,連做夢都惦記著呢。
    秦深去看前排,秦毅陽坐在位置上呼呼大睡,司機專心地開車,裴語聲音小,估計也沒聽見。
    秦深勾唇笑笑,湊到少年耳邊輕輕說:“嗯,不欺負你了。睡吧。”
    裴語輕擰的眉間微微放鬆,纖長的眼睫卷翹濃密,他靠在秦深的肩膀上,漸漸地沉睡過去。
    車輛穩穩地停下,楊司機正要打開車裏麵的燈。
    “他們都睡了,再停半個小時吧。”
    楊司機點頭:“是,秦總。”
    路燈散發出的橘色光線透過車窗灑進來,裴語整個人都籠在一層柔和的朦朧碎金裏。
    秦深看了幾眼,重新把注意力放到電腦上。
    敲打幾分鍾鍵盤,他頓了下,偏頭輕聲道:
    “辛苦寶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