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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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 那就再待一會兒。”秦深抿唇微笑。
他微抬眼眸看向林一峰,“這種類似的事情我希望以後不要再發生。”
林一峰笑著說:“當然,這種事情以後絕對不會發生。”
“小孩嘛, 這個年齡心高氣盛,小星確實是無心之言,請秦總見諒。”
“南盈證券的老總剛才還在問我秦總怎麽還沒來,秦總你看……?”
林一峰迫不及待地想要邀請秦深去商談正事。
秦深對應酬提不起多少興趣。
畢竟秦氏集團已經做得足夠大, 後麵的目標是穩中求勝,許多新項目風險太高,對秦氏來說並不是最好的選擇。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是——比起工作,他更喜歡和裴語說兩句話。
“不著急。”
秦深握住裴語的手腕沒放開, 笑意並未達到眼底,“我先陪小語一會兒再過去。”
“也是, 那我和那邊簡單說一下。”林一峰臉上的笑就沒消失過。
林舒星垂頭默默地聽著各種嘲笑、譏諷的聲音, 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可林一峰還在, 他又不敢隨意走動, 隻能承受著種種打量的眼光。
他用餘光偷看成為全場焦點的秦深。
明明隻是坐在輪椅上, 比其他人都矮了一大截, 可沒人敢輕視小瞧他。
就是因為秦深擁有常人難以望其項背的潑天財富。
連帶著站在他身邊的裴語也綻放光彩。
裴語很自然地站在秦深輪椅旁,手腕被男人牽著, 月白色西服上的汙漬被秦深極為昂貴的外套完全遮擋住。
手工裁定的西服麵料嬌貴,隻能穿不能洗, 更別說把袖口那樣打死結, 可秦深完全不在乎。
秦深指著袖口上的酒紅色, 溫聲問:“這裏也弄髒了。”
經提醒, 裴語抬手看了眼,有點驚訝,“我剛才都沒看見誒。”
“不小心把酒水弄灑了?”秦深繼續問。
裴語毫不在意地說:“剛才一個侍者不小心踩滑摔倒,衣服就遭殃了。”
“侍者踩滑摔倒?”秦深發出一聲哂笑,他頓了兩秒,黑沉的眸光忽地投向林一峰身後。
正在暗中觀察的林舒星猛地對上深邃又黑沉的寒眸,一股涼氣從腳底竄到頭頂。仿佛秦深一眼就看明白他拙劣的手段。
林舒星打了個寒顫,拚命安慰自己,他安排得很周密,應該不會輕易暴露。
來參加晚宴的人還在小聲討論著幾年都未曾現麵過的秦深。
“你們說得也太離譜了,秦深不就隻是腿受傷了。”
“也不止,聽說他確實得了信息素紊亂症。”
“沒想到秦深就算坐輪椅都這麽帥。”
“聲音也好好聽,他對裴語也挺好的。”
“早知道之前我就不那麽排斥聯姻了。”
“你排不排斥也沒用啊,聯姻這種事情看匹配度。”
“笑死,林舒星匹配度不也挺高的,後麵裴語要聯姻時他還發動態慶祝……”
“我是他的話,腸子都要悔青了吧。”
後悔……?
林舒星確實後悔了。
當初在車上,林一峰說不用再檢測裴語和秦深的匹配度,是他非要接過這個任務,還很慶幸他們竟然有100的契合度。
他望向不遠處,璀璨的燈光下,秦深溫柔又耐心地拿濕毛巾輕輕地擦拭裴語袖口上的紅酒汙漬。
後悔、懊惱、怨恨、不甘心……各種情緒在胸腔裏翻江倒海。
賓客們散去,被扇了一耳光的林舒星一邊臉頰漸漸腫脹,林一峰忙著應酬無暇管他,隻是用眼神警告他。
羅美華有點心疼,把林舒星帶到包房裏,又叫酒店拿來消腫的藥物和冰袋,一邊給他擦藥,一邊安慰他。
“誒,你別怪你爸,今晚的宴會關係到他的生意,你也真是,你爸都說了希望你今晚安分點,幹嘛還要去惹裴語,現在吃虧了吧。”
“媽……”林舒星哭起來,眼淚簌簌掉落,他哽咽道:“要是當初是我和秦深聯姻的話是不是就不會這樣了。”
至少林一峰不敢直接甩他一耳光。
還會很熱切地寵他,希望他和秦深處好關係。
他和秦深的匹配度在68,對s級的apha來說並不低。
而且秦爍老先生對裴語也極好,裴語手上那串價值千萬的珠串聽說是秦爍在拍會賣上拿下的。
“現在已經這樣,又能有什麽辦法。”
羅美華說,“以後你在學校不要去招惹裴語,盡量和他處好關係,不行就算了。”
“千萬別再把關係惡化了。”
“不然到時候秦總又為裴語出頭,影響家裏企業,小心這樣富貴的生活你都沒辦法享受。”
“可我就是不甘心。”
林舒星想起宴會上那一張張鄙夷他的笑臉,都沒有勇氣見明天的太陽。
他忽地想起秦奮不經意的話:“沒想到裴語和秦深在一起這麽多天了,他竟然還沒有被標記。”
一般來說,被標記後的oga身上會帶著很強很濃鬱的apppha的一種手段,就好像在說:滾遠點,這是我的oga。
臨時標記或者完全標記後的那段時間,oga會更加依賴appha也會更加寵溺、保護、占有自己的oga。
一個大膽的想法一晃而過。
“媽……秦深和裴語不是還沒有訂婚嗎?”
羅美華愣了下,喃喃:“是啊,要等宴會認回裴語後再舉行訂婚儀式。”
林舒星眼睛亮了一瞬,腦子裏瘋狂的想法燒得愈盛。
“如果在那之前,秦深不小心標記我的話……”
“你什麽意思?!”
羅美華猜到他想要劍走偏鋒,嚴厲警告:“小星,你不要再鬧了,你這樣鬧下去搞出大事怎麽收場?”
“就算秦深標記你,裴語和他是100的匹配度,也能輕鬆取代你,懂嗎?”
“不要再想這些不靠譜的事情。”
“知道了……”
林舒星嘟囔,“我就隨便說說,不會幹傻事。”
他表麵上裝作不在意,心裏這種念頭卻野蠻生長起來。
不僅限於臨時標記。
要是在信息素的影響下秦深完全標記他,完全標記時會有很大的概率懷孕,要是運氣好懷孕,秦爍老先生會舍得小曾孫嗎?
而且也不一定非要秦深標記他,比如搞點事讓其他apha完全標記裴語,這樣一來,秦深會不會就選擇沒有被標記過的他。
林舒星腦子高速地轉動,眼睛裏充滿無窮盡的欲望。
……
金碧輝煌的宴會廳裏。
秦深帶著裴語到衛生間再一次嚐試給他清理衣服上的汙漬,可完全沒有辦法。
他略顯無奈:“弄不掉。”
“弄不掉就弄不掉吧。”
裴語並不太在意別人的眼光,隻是覺得遺憾,“可惜了這套衣服,我還挺喜歡這個顏色。”
秦深張了張唇,正要安慰他。
“畢竟這件衣服是你給我挑選的,而且還是我人生中第一套很正式的服裝。”
秦深心尖一燙,更加堅定要清洗好這件衣服的想法:“回去讓專業人士試試,看有沒有什麽洗滌劑能清理掉。”
“好。”裴語溫柔地笑了笑。
“不過運氣還真不好,我就隻是吃個飯,衣服都能被弄髒。”
裴語又氣又委屈。
剛才吃東西時他小心翼翼,生怕油星沾到衣服上,好不容易把衣服保護得幹幹淨淨,沒想到一個意外,衣服還是髒了。
裴語悶悶地嘟囔著:“簡直就是墨菲定律,怕什麽來什麽。”
秦深又扯下兩張吸水紙把西服上的水漬吸幹淨,拉著裴語離開衛生間。
“你還真以為是意外?”秦深低低地問。
秦毅陽在走廊等他們,見人出來迎上去看了眼:“還是沒弄掉啊?果然還是深色衣服好使。”
裴語覺得秦深話裏有話,遲疑地問:“你是說我的衣服被弄髒不是意外?”
秦毅陽眨了眨眼睛,插話:“會不會是林舒星故意的啊,剛才那麽大位置,那服務員都能腳滑摔倒。”
秦深看了眼秦毅陽一眼:“還不算太笨。”
“……”
裴語頓時也明白了,驚訝又不敢置信:“這也太無聊了吧,跟小學生似的。”
秦毅陽:“害,誰知道那種人的想法,看見你出醜他肯定開心。”
秦毅陽:“不過這件事就這樣算了?”
秦深緩緩搖頭:“當然不,我會吩咐酒店這邊調查。”
“要真的是他,必須賠我這件衣服的價格!”裴語臉頰氣得鼓鼓的。
秦深瞥見。
手癢,沒忍住戳了一下。
裴語張大眼睛看他:“?”
他帶著秦深去就餐區,給秦深推薦他認為好吃的食物。
秦深晚上胃口小,淺淺地嚐了幾口就沒吃了。
中途林一峰再次過來了一趟,希望秦深可以去見見那些人。
秦深用紙巾擦拭唇角,叮囑裴語和秦毅陽不要亂跑,他過去應酬一下。
秦毅陽和裴語乖乖點頭,兩人吃飽了,隨便找了個靠窗位置坐下。
在秦深與人應酬的這段時間裏,有許多富二代都想要認識裴語。
裴語和秦毅陽沒好意思直接拒絕,也加了幾個人的微信。後麵他們嫌無聊,打了兩把遊戲。
天色漸晚,如彎鉤的月亮掛在天上,薄薄的雲層籠罩。
秦深和非富即貴的賓客們閑聊,這期間他陸陸續續喝了不少酒。
長凜冽的眼尾被酒意熏紅,如墨黑的眼眸收斂幾分冷意。
聊得差不多了,秦深瞥了眼腕表,決定回主宴會廳帶著裴語回去。
林一峰本來想要跟在秦深身後送他,秦深委婉拒絕:“不用,你繼續忙你的就好。”
宴會還沒有散場,作為主辦方,林一峰還要給各個老板牽線搭橋,又要接受媒體的采訪。
就剛才林舒星那件事,他還要吩咐媒體不要往外報道。
“行,那我就不陪秦總你過去了。”林一峰說。
秦深低低地“嗯”了聲,點頭示意後轉身離開。
去往主宴會廳時,途徑走廊,秦深遇到林舒星,對方手裏端著兩杯橙汁。
林舒星上前,唇角微不可查地勾起。
終於等到秦深一個人,此刻走廊裏也沒什麽人,拐彎就有幾間休息間和客房。
林舒星在心裏不停盤算,隻要等秦深喝了果汁,他再多編幾句話留下秦深,等藥生效,他隻要釋放一點信息素,秦深就隻能乖乖地跟他走。
在給秦深下藥和給裴語下藥中,他選擇了前者。
畢竟有關abo第二性別的法律條例裏,更加偏向oga。
給裴語下藥要是被發現,懲罰更嚴重。
給秦深下藥就不一樣了,反正被標記後更加吃虧的是他。
林舒星眼睛快速地轉了轉,擋在秦深身前。
“秦總,剛才的事情我很抱歉……”
林舒星誠懇又真切地表達歉意,很自然地把果汁遞給秦深。
秦深冷冷地看他一眼,一句話也沒說,也沒停下,擦身而過。
對他來說,和林舒星多費一句口舌都是浪費時間。
林舒星扭頭看著直接無視他離開的背影,臉色爆紅。
恰好一位端著幾杯酒的侍者路過,林舒星氣憤地把果汁“啪”地一聲放在盤子裏,又羞又惱地離開。
……
秦深回到主宴會廳,掃視一圈,看見坐在窗戶邊的裴語和秦毅陽。
他緩緩走過去,正要打招呼,一名猶豫躊躇了十幾秒的appha害羞又窘迫,臉也泛起一點紅。
一看就是在搭訕。
秦深眸光沉了沉。
他和裴語聯姻的事情眾人皆知,可總有幾個apha還心存妄想。
秦深用舌尖舔了下牙,是因為裴語身上沒有他信息素的味道,那些appha加好友的請求,那人又說:“我其實也是陽深高中的,不過是在體育班,真沒別的意思。”
“我知道你和秦總的關係,我隻是想認識一下你,可以嗎?”
這次裴語不好意思拒絕,默默地拿出手機掃二維碼,秦毅陽在一邊偷笑看戲。
等那位apha走後,秦毅陽調侃:“裴哥你好受歡迎哦,他們明知道你和我表哥的關係,還這麽熱情啊?”
裴語也有點不解:“不懂。”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肯定你身上沒我哥的標記。”秦毅陽說,“那些人說不定覺得你和我表哥隻是演戲,並沒有真正地在一起。”
“你知道還不幫我擋一下。”秦深操控著輪椅過去,似笑非笑地看著秦毅陽。
秦毅陽被嚇到,從鹹魚躺的姿勢猛地坐起來,挺直腰身。
“哥,你和那些人談完事情了?”
“嗯……”秦深輕聲道,“這就是你說的要當好保鏢?”
“誒?!是啊。”秦毅陽嘿嘿笑了兩聲,“保鏢又沒有幫你擋情敵的責任。”
“要你何用?”秦深睨了他一眼,又偏頭問裴語:“還真加了那些appha,我也加了好幾個oga和beta。”
“嗯,你還挺受歡迎。”秦深嗓音慵懶。
裴語眨眨眼,臉蛋微微紅了,熱著臉解釋:“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想說我隻是隨便加了點人,也沒有特別在意他們的第二性別。”
“你要是不高興的話……”裴語頓了頓。
秦深輕聲道:“我要是說不高興,你回去就把他們刪除了?”
裴語輕咳兩聲:“也不是……不可以。”
秦毅陽插話:“為那些鼓足勇氣過來的人默哀一分鍾。”
秦深笑笑:“走吧,時間也差不多了。”
裴語和秦毅陽點頭起身,跟在秦深身後朝出口走去,秦深打了個電話,吩咐老楊把車開上來。
還沒走出宴會廳,秦深又一次被人喊住。
本來想著隨便聊一句就告辭,可恰好這人是和秦爺爺關係很不錯的老友,在秦深掌管秦氏初期時,這位長輩幫了他不少忙。
麵對長輩,秦深不敢敷衍了事,隻好又聊起來。
秦毅陽和裴語兩人大眼瞪小眼,隻好在旁邊默默等著,一名端著紅酒的侍者走過,秦毅陽隨手拿起兩杯紅酒。
被紅酒潑過的裴語留下了點陰影:“我不想喝酒。”
秦毅陽“哦”了聲,換上一杯果汁:“那你喝這個橙汁?”
裴語點點頭,接過鮮榨橙汁。
侍者正想說果汁是被其他人不要還回來的,可見少年已經捧著大口地喝起來,他抿了抿唇,隻好閉上嘴。
等秦深和長輩聊完天,又是十分鍾過去,秦毅陽和裴語把手中的玻璃杯隨意放在桌子上。
從宴會廳出口出去,夜色裏不少豪車陸陸續續離開。
楊司機已經在出口停車位等到多時,瞥見秦總幾人出來。
他立馬下車拉開車後座,幫助秦深坐上車後排,又利落地折疊好輪椅放在車後備箱。
裴語和秦毅陽看著這輛外觀端莊優雅但略顯浮誇的加長林肯。
“哇~這車好長。”裴語習慣了和秦深坐一起,於是跟著坐進最後一排。
車門外,秦毅陽把頭埋進車窗:“表哥,請你以後接我們上下學都開這種車來學校,ok?”
這樣他坐在最前麵副駕駛,就再也不用吃狗糧了。
秦深微笑:“我認為你還是比較適合騎自行車回家。”
秦毅陽:“……”他閉上嘴,委屈巴巴地轉身朝前麵走。
幾秒鍾後,裴語聽見最前麵傳來車門關上的聲音。
車輛穩健地啟動。
裴語好奇地問:“今天怎麽開這麽長的車,好拉風。”
“那幾輛車送去做保養了,老楊隨便開的。”
秦深頓了頓,望著離他和裴語兩米遠的秦毅陽,笑了聲,“回去可以給老楊加工資了。”
裴語沒聽明白:“?”
秦深耐心解釋:“這樣隔得遠,他們就不知道我們在後麵幹什麽了。”
裴語頓了下,有點不自在地說:“我們本來就沒幹什麽啊。”
話音剛落,老楊很懂規矩地升起幾排座位間的擋板。
秦深笑了聲:“你還挺乖,前麵這麽多座位不選,直接跟著我上來。”
裴語突然反應過來車輛中間那些極為寬敞的座位,臉紅了紅。
“習慣了嘛……反正和你待一起,還可以讓你多聞點信息素。”
秦深輕挑眉梢:“那你要不要再過來點,這麽遠聞不到多少。”
裴語輕眨眼睫,有點不好意思。
秦深剛才喝了不少酒,信息素裏也不經意摻雜上醇香的紅酒味。
他懶懶地靠在椅背上,黑眸蘊著淺淺的笑意。
車外昏黃的路燈頻頻閃過,映出男人冷峻的眉眼。
微醺的秦深神情放鬆,朦朧清冷的月色灑在他的側臉,半明半暗中,男人鋒利的五官被暖色光線襯得柔和不少。
秦深屈了下手指,鬆開襯衫前兩顆紐扣,緩緩地吐了口酒氣。
見裴語還在發呆,他忽地輕聲笑了下,被酒意染紅的眼尾微微上揚,薄唇勾起淩厲的弧度。
“再過來點吧。”秦深輕聲哄他,聲音低沉溫和。
在男人黑眸深情的注視下,裴語心跳不受控地加快,耳尖也燙起來。
“哦……”裴語慢吞吞地挪過去。
一分一秒,秦深垂著纖長眼眸,直直地盯著,沒挪開眼。
裴語剛挪過去,心情正緊張著,一隻手忽地貼上他的後腰,裴語緊張地想要挺直背,腰間的軟肉卻被捏了下。
“你幹嘛。”裴語脊背像過了電,他的聲音不自覺放軟,就好像隔著兩件衣服,都能感覺到男人指腹滾燙的溫度。
“幹點我喜歡幹的事。”秦深微微側身,修長的指節動了動。
裴語耳根一熱,抬手去拉摟在他腰上的手,“不行,說好隻是讓你聞聞信息素。”
秦深置若罔聞,沒聽裴語的話,反而收緊小臂,將裴語摟得更近。
“近點才能聞到。”秦深垂眸盯著少年白皙泛紅的臉頰,眸光溫柔。
裴語大半個肩膀都靠在秦深的身上,他耳朵紅了,下意識想要掙紮離開。
“再動我就來硬的了。”秦深嗓音低沉喑啞,蘊著意味不明的控製欲。
裴語睜大眼睛。
他側眸看著秦深,幹巴巴地說:“你、你是喝醉了吧?”
“就當我喝醉了吧。”秦深輕眯眼眸,摟在少年後腰的手臂往上,寬大的掌心扣在少年的肩頭,再往自己這邊一攬。
“我現在要借酒逞凶了。”秦深啞聲道。
兩人距離極盡,秦深說話時溫熱的吐息全灑在裴語的頸間,裴語頸側泛開酥酥麻麻的癢意,他縮了縮脖子,臉更紅了。
正想問秦深逞什麽凶,一個堅硬的東西靠在他的肩膀上。
秦深抬起下頜,整個線條鋒利的下頜都抵在少年一側肩膀上。
高挺的鼻梁有意無意地擦過裴語的臉頰,裴語下意識想躲,卻被摟得更緊。
“就靠靠,不要怕。”秦深懶懶地開口,距離一近,他嗅到清晰的玫瑰花香。
“有、有點太近了……”裴語眼睫輕顫,有點不適應。
“都沒親你,算近嗎?”秦深的語氣近乎流氓。
他垂眸看著少年後頸微凸的腺體,離得越近,越覺得藏在腺體貼下的花香馥鬱。
“近……”裴語憋紅了臉,“你離我後頸好近。”
裴語潛意識裏覺得自己很危險,好像被盯上似的。
男人高挺的鼻尖還有一下沒一下地磨他的臉,很癢。
搭在他肩頭的手也好用力。
“寶寶,我又不咬你。”
秦深彎了彎冷銳微醺的眉眼,“就隻是靠靠。”
裴語心裏一軟,臉蛋通紅地問:“真、真的?”
白裏透紅的臉盡收眼底,少年耳垂也紅,秦深覺得裴語一碰就紅的反應可愛過頭。
“當然,你不讓我咬,我肯定不會咬。”秦深溫聲哄騙中。
裴語微微放心,隻要秦深不咬他,他也就沒什麽好擔心的。
“靠著吧,隻要不咬我後頸。”裴語輕眨眼睛。
“那要是哪天你主動讓我咬呢?”秦深唇間溢開低低的笑。
裴語一瞬放大眼睛:“怎麽可能。”他熱著眼睛搖頭說:“不可能有那種事。”
“怎麽就不可能,要是你發熱期來了……”秦深說。
“那、那就打針。”裴語期期艾艾地說。
秦深勾了勾唇:“那我努力讓你以後提出想讓我咬。”
裴語羞紅了臉,“再說吧,也不用這麽著急。”
秦深輕輕地笑了聲,如墨的眸底蘊著癡迷和熱忱,他翕動鼻翼,又嗅了下清淺的玫瑰花香。
“嗯,那就慢慢來。”
車輛行駛在夜色裏。
漸漸地,裴語從一開始的緊張,慢慢放鬆下來。
……秦深好像睡著了。
裴語側眸,悄悄看淺眠中的秦深。
昏黃的光投下,纖長眼睫在他眼下拓出一圈淡淡的陰翳。
白色襯衫開了兩顆扣子,從裴語的視角,他清晰地看見男人線條凜冽的鎖骨和輪廓明顯的胸肌。
滾燙的呼吸落在他的頸間,裴語的心髒也跟著一下又一下地跳動。
市中心離老宅很遠,裴語一會兒看看車窗外的夜色,一會兒又看看秦深。
恍惚間覺得秦深比夜色好看。
這樣安安靜靜地靠著他,好像也挺不錯。
好香……
裴語淺淺地翕動鼻翼,發現秦深身上清冽的雪鬆混合著薄荷的味道愈加濃鬱。
悄然間,一股熱浪從他的身體裏升起,隨著血液蔓延到四肢百骸。
後頸那塊薄薄的皮膚也跟著發起燙。
裴語搖了搖頭,想要讓自己保持清醒,卻發現完全做不到。
突如其來的熱意蒸幹他身上的水分,喉間也愈加燥熱,每呼吸一下,就能嚐到對他來說吸引力十足的信息素。
裴語的臉蛋泛起旖旎的紅。
和平時害羞的緋紅不同,此刻的紅像是從皮膚深層漫出來,帶著甜得發膩的玫瑰香氣。
應該是這個月第二次的發熱期到了吧?
裴語迷迷糊糊地想。
裴語麵紅耳赤,全身漸漸發軟,正想要喊醒秦深讓他幫忙打一針抑製劑。
裴語很小幅度地動了動腿。
忽地,他整個人傻住。
他咽了咽口水,垂眸確認,淺棕色的瞳仁驟然一縮。
他……竟然會在秦深麵前變成這樣?怎麽可能。
要知道,這還是在車上……?
比上次夢到秦深親他還離譜。
而且就算上次二次分化,他也僅僅隻是身體熱啊。
難道他對秦深有著連自己也不知道的想法?!
裴語耳根都羞紅了。
熱意從身體升騰起,裴語眼睫輕顫,完全不敢動一下,要是讓秦深發現他的狀態,豈不是又尷尬得社死。
裴語努力控製發熱期帶來的影響,尋找座位周圍有沒有抑製劑。
沒找到……
讓他更加崩潰的是,後頸越來越燙以外,自己也很疼。
就算他對秦深有點不一樣的想法,也不至於在車上就這樣啊,難不成是因為發熱期?
裴語難受得要命。
終於沒忍住,軟聲喊:“秦、秦深……”
車廂裏。
清淺的玫瑰花香愈發濃厚,仿若有鋪天蓋地的玫瑰花紛紛揚揚飄落。
少年低聲呢喃著,馥鬱花香很快喚醒淺眠的秦深。
秦深一睜開,微微怔愣。
靠在他身邊的少年眼睫濕潤,臉蛋和頸間暈開大片過敏般的紅。
“你發熱期到了?”秦深反應極快,他挺直脊背單手攬過裴語。
秦深一靠近。
強忍已久的裴語更難受了。
裴語解開係在腰間的深灰色外套,放下來搭在腿上,免得被秦深發現。
“嗯……”
裴語吸了吸鼻子,聲音更軟,好似帶著一點哭腔。
“後頸好燙。”裴語抬手撕開了點貼紙。
這麽一瞬。
車廂裏的花香滿盈,撲鼻的香隨著夜風飄散出去。
秦深反應極快地釋放apha信息素。
冷冽的信息素很快在兩人身邊築起密不透風的圍牆,這樣一來少年甜得發膩的信息素就不會往外溢。
秦深想過很多次標記裴語,就連剛才在車上,也調侃著裴語,說以後要咬他。
可真到這種時刻,想要標記他的欲念卻被滿腔的心疼壓得死死的。
他的呼吸急促起來,血液因玫瑰花香沸騰,每一縷玫瑰花香都在勾著他去標記、去侵占。
可腦中誠摯且深情的情愫又讓他克製住apha最原始的瘋狂。
秦深做了幾個深呼吸,連忙拿出放在車裏備用的抑製劑。
剛才裴語一直沒找到的抑製劑就放在暗格裏。
“嗚……”裴語難受得要死,不停地動腿,後頸也燙。
沒一會兒,他的眼睛就氤氳開薄薄的霧氣。
濕漉漉的眼睛看向秦深,裴語攥緊秦深的襯衫,輕聲喊著:“秦先生……好熱。”
少年雪白的肌膚染上大片大片的紅。
秦深蹙眉,快速地撕開抑製劑包裝,尖銳的針頭在昏暗的環境裏泛著冷質的光。
“乖點,再忍忍,馬上就不疼了。”秦深咬牙道,頸側因為忍耐青筋漲起。
裴語眼神迷離地看著針管裏的液體。
那是針對大多數oga研發的類似apha信息素的藥物,可以快速且有效地抑製oga發熱。
不知道為什麽,裴語根本不想用這個東西。
“不、不要這個。”裴語軟聲嗚咽。
他推開抑製劑,將臉埋在秦深的懷裏,感受著令人興奮又安定的雪鬆冷意。
他小聲求他:“要、要秦先生咬。”
秦深愣了愣,看著埋在他懷裏毛茸茸的腦袋,詫異至極。
裴語的表現很奇怪。
就算是發熱期,裴語羞赧又害臊,第一反應絕對是打抑製劑,而不是讓他咬他。
“寶寶乖,不能咬。”
“打完抑製劑很快就能好,你忍一忍。”
裴語委屈得不行,腦子昏昏沉沉,不明白寵他的秦先生現在怎麽又不聽他的話。
明明他都已經很害羞地求他咬、求他臨時標記。
“不、不行——”
“呃……”
手臂忽然傳來針紮般的疼。
裴語看著紮他的針頭,委屈得哭出來,剔透的眼淚滴在秦深的外套上。
藥物一點點注射進裴語的血液裏。
秦深極力忽略玫瑰花香,都不敢看裴語,隻是盯著針管。
終於,一管抑製劑注射完畢。
他微微抬眸,裴語紅著眼睛,眼睫濕漉成一綹綹。
“我都說了……不想要打抑製劑。”
裴語翹著嘴巴,捂著自己的手臂,濕潤的眼睛控訴著秦深的強硬手段。
秦深心裏泛起酸楚,抬手用指腹擦拭掉少年眼下的淚水。
“我想咬你,可是也不能趁著你發熱期就不清不楚地咬你。”
裴語輕眨眼睛,低低地“哦”了聲,嘟囔:“是你不咬,你之後不要後悔。”
已經開始後悔的秦深:“……”
時間一點點過去。
煙灰色外套掩蓋下,還是疼,可裴語隻能忍住不吭聲。
後頸的腺體鼓鼓的,也很燙,明明打了抑製劑,可根本沒有用。
在發熱期的控製下,裴語很想和秦深親近。
他抱住秦深的手臂,垂著頭給秦深看自己的後頸,低聲說:“嗚……還是好難受。”
秦深瞥了眼少年的後頸。
腺體貼剛才被裴語撕掉了一半,邊緣卷翹起,沾上不少瑩潤的細汗。
連細汗都裹挾著濃濃的花香,讓秦深向往與癡迷。
他的喉結滾了滾,穩住心神後,深感奇怪:“怎麽還沒消下去。”
裴語保持著撲在秦深懷裏的姿勢,扭頭想要看發燙的後頸,可又看不見。
“咬、秦先生你就咬咬我吧……”裴語淺棕色眼眸瀲灩著水光,聲音像小貓一樣軟。
“真的好難受,好燙。”
秦深疑惑。
按理來說打了抑製劑就應該好了,上次分化也是如此。
可眼下又容不得他多想,裴語因為難受,不停地用腦袋蹭男人的胸膛。
“咬、嗚嗚,你再不要咬我、我就去找其他人。”裴語慌不擇路地威脅他。
秦深頓了下,眸光一瞬變得危險,啞聲道:“找別人?”
裴語被他冰冷的語氣嚇得縮了縮脖子,可秦深又不咬他,打了抑製劑還不管用。
身體裏的熱越來越旺,再這樣下去,都要燒壞了。
“你不咬我、我隻能找其他a——”裴語最後一個a沒發出來。
纖細的腰肢被秦深雙臂摟住,輕鬆抬起。
等裴語反應過來,他已經背對著秦深,坐在他的西服褲上。
蓋在他腿上的外套差點就掉了,裴語連忙把外套扯好。
“這就咬你。”秦深喉結滾了滾,他抬手將撕開了一半的貼紙全部扯掉。
覆著薄繭的粗糲指腹按上少年雪白的後頸,裴語沒忍住抬起下巴叫了出來。
“輕、輕點。”裴語嗓音輕軟,囁喏著求他。
“不是你要我咬?光是按著就受不住,可牙齒比這個更凶。”
秦深垂頭。
極盡溫柔地親了下裴語白皙的後頸。
瘦削的薄唇掠過後頸,裴語沒忍住,眼睫輕抖,全身也跟著抖。
最要命的是,他差點就沒憋住。
裴語攥緊煙灰色外套,後頸被秦深高挺的鼻尖磨擦,他覺得更加難受了。
“嗚……不要欺負我。”裴語小口小口地呼吸。
他的頸間洇出薄汗,濡濕襯衫領口。
純黑額發也濕了,粘在臉上。
又等了一分鍾,他的發熱期還是沒得到控製。
秦深見裴語臉頰和脖頸越來越紅,而且有往身上蔓延的趨勢,他蹙起眉,覺得不能再耽誤了。
“我先給你做個臨時標記。”
“要是還不能控製住,我們就要去醫院看看。”
裴語點點頭,隱約感覺到溫熱柔軟的唇貼上後頸。
他忍不住又喊了句:“秦先生……你輕點咬。”
然後他的手腕就被大力地揉了下。
秦深嗓音低沉:“叫哥哥。”
“叫哥哥就輕點。叫秦先生,就沒法輕。”
裴語委屈地癟了癟嘴,晃動柔軟發梢,熱著臉喊:“哥哥……我怕疼。”
秦深呼吸一滯,唇碾著少年雪白的後頸,隱約嚐到玫瑰花香的清甜,他咽了咽口水,連自己都快被點燃。
眸光一暗,秦深動了真格。
他張開唇,鋒利的牙齒刺了進去。
被叼住後頸的那一刻,裴語直愣愣地仰頭,發出一道喘。
後頸泛開酥酥麻麻的刺疼,大量如雪如薄荷清爽的信息素緊隨其後。
秦深的信息素一絲一縷地蔓延進他的血液裏,安撫著少年渾身的燥意……
終於嚐到想念已久的馥鬱花香,秦深眸色幽沉。
鋒利的牙齒深陷薄薄的皮膚,嗅到甜膩的野玫瑰香氣,秦深喉結滾動,愈發用力啃咬。
他想要在oga的後頸留下他的齒印。
“疼……”
裴語發現秦深咬得越來越重,好似恨不得一次性嚐個夠。
後頸蔓延開密密的疼,隨著時間的流逝,這種疼被apha信息素帶來的安撫替代。
裴語覺得可以了,卻發現秦深並沒有想要放開的意思。
他嗚咽著說:“秦、秦先生……可以了。”
裴語嚐試掙脫禁錮,可他的力氣根本就比不過秦深,隻能默默地承受秦深的臨時標記。
隨著信息素的增多,裴語脊椎像過了電,剔透的淚水沿著泛紅的眼尾滑落。
他蜷了下指尖,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就好像泡在溫度適宜的溫泉裏。
察覺到自己極力遮掩的變化不減反增。
裴語猛地回神,下意識拉扯外套,磕磕巴巴地喊秦深快放開他。
秦深眸色暗紅,用了好大的理智,才緩慢地鬆開齒尖。
他的呼吸加深,收起牙齒後,柔軟的舌尖輕輕地舔舐少年的後頸,眸底灼灼滾燙。
秦深抱著他,聲音低啞:“寶寶,你身上好香。”
裴語脊背都快被他燙化了。
“再讓我抱一會兒。”秦深嗓音沙啞至極,像是在極力克製什麽。
裴語正要說話,耳後倏地一片濕潤。
他睜大眼睛,呼吸都不順暢了。
因為……
秦深在舔他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