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誰為棋子誰下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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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景淮見狀,緊張解釋:“我沒有覺得你想跟我談生意的意思,就是因為沒有,我才認真回喬旌南,叫他以後不要這麽想,也不要這麽說。”
    付阮平日裏見多了誤會和詆毀,可這一瞬間,她仿佛又回到昨天晚上,蔣承霖看著她,那副言之鑿鑿又信誓旦旦的口吻說:“他外公要不是夜城土地管理局二把,你會釣他嗎?”
    他當她麵說,她忍了,現在他又拐彎抹角的慫恿喬旌南去吳景淮麵前說,這感覺就像蔣承霖懷疑她偷錢,當她麵說一次,又叫別人去‘大款’麵前說一次,明明大款沒丟錢,明明她也沒偷錢,可蔣承霖一句話,大款覺得有人惦記他的錢。
    付阮坐在椅子上,抿著唇,她看不見自己臉上的表情,隻能看到吳景淮坐立不安又惶恐交加的神情。
    短暫沉默,付阮道:“謝謝你相信我。”
    吳景淮聞言:“早知道會惹你不高興,我就不說了。”
    付阮的不爽好像隻是一瞬間,這會兒她表情恢複如常:“今天的單我買了,我還有點事。”
    吳景淮跟她一起起身:“你去哪,我送你。”
    吳景淮見她去意已決:“那我選好釣魚地址再約你。”
    “先走了。”付阮臉色都還好,但吳景淮不確定是不是自己太敏感,付阮沒有給他肯定回答。
    付阮不會再見吳景淮,最起碼不會像今天這樣,他約她就出來,成年人之間的信任很難得,也很微妙,說出口的東西往往不是本意,而是試探,如果吳景淮無條件相信她,根本就不會跟她提,說白了不過想看看她是如何反應的。
    付阮知道自己對吳景淮過於苛責,明明昨晚才開始當朋友,可她對朋友的要求向來苛刻,果然,切忌交淺情深,她平日裏根本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付阮承認,她就是被蔣承霖氣得水準失常了。
    從店裏出來,付阮上了跑車,刺目的紅色一如付阮的名聲,華貴,銅臭。
    吳景淮隔天再聯係付阮,從早等到晚,付阮沒回,他心裏自知不好,給她發了道歉消息,稱自己不是故意跟她說了那些話,如果讓她覺得很不舒服,他想當麵道歉。
    她沒拉黑他,隻是活著蒸發,吳景淮憋了兩天,托人要到沈全真的號碼。
    沈全真接通陌生電話:“喂,您好。”
    “我是吳景淮…那天開業典禮,我們聊過天的。”
    沈全真放下手裏東西,好奇道:“啊,學長,你找我有什麽事兒嗎?”
    吳景淮:“不好意思突然打擾你,我想問下付阮,她這兩天還好嗎?”
    沈全真想到五分鍾前剛從自己辦公室裏出去的付阮,沒回好得很,而是說:“你沒給她打電話嗎?”
    吳景淮:“我有她微信,前天我們一起吃了早餐,這兩天她微信上沒回,我擔心她有什麽事。”
    沈全真:“她早上來上班了,你有急事兒找她,可以給她打電話。”
    吳景淮:“倒也沒什麽急事兒,我好像說錯話,惹她不高興。”
    沈全真可太愛聽八卦了,明明一堆工作沒做完,火急火燎也要停下來吃個瓜。
    她問:“你說什麽了?”
    吳景淮:“我說喬旌南給我打電話,問我是不是想跟付阮合作夜城南嶺項目,我說沒有,叫他別多心,我把這話跟付阮說了,她就再也沒理我。”
    吳景淮越說越委屈,委屈中還帶著後悔,他看不見沈全真的臉色刹那沉下去,在聽到喬旌南三個字的時候。
    正常人都會討厭以下兩種情況:第一,吃瓜吃不到,對方說有瓜,但是不肯說清什麽瓜;第二,興致勃勃吃瓜,結果突然吃到死蒼蠅。
    沈全真突然不說話,吳景淮沉默片刻,試探性的問:“學妹,聽得到嗎?”
    沈全真繃著臉:“聽到了。”
    吳景淮:“你能幫我跟付阮解釋一下嗎?我真的沒想惹她不高興,喬旌南的話我也沒相信。”
    沈全真:“真假這事兒我不專業,我也沒辦法替你去擔保,你還是自己去跟付阮說吧。”
    掛了電話,沈全真沒放下手機,直接就著通訊頁麵,輕車熟路地撥出一長串數字。
    號碼沒存名字,就這樣撥過去,嘟嘟地連接聲響了三下,裏麵傳來低沉男聲:“喂?”
    “喂你大爺!你他麽是不是沒事兒閑的,吃飽了撐的,嘴裏太閑你去買兩斤瓜子兒嗑磕,背地裏嚼什麽舌根子呢,你也不怕勁兒使太大再閃著舌頭!”
    這一頓劈頭蓋臉的臭罵,手機裏麵沉默五秒有餘,緊接著傳來喬旌南氣急敗壞的聲音:“你有毛病吧你,大早上的又發什麽瘋?”
    一個‘又’字,不光沈全真敏感,喬旌南自己也愣了一下,他們明明很久沒見麵,上次在他公司裏大鬧一場,實際上沈全真也是受害者,談何‘又’字?
    沈全真心裏不適,不耽誤嘴上發揮,“我發瘋?你怎麽不看看你自己是不是發癲呢?我記得你以前雖然臭毛病一身,但從來不傳瞎話,怎麽幾年不見,身高沒長,舌頭倒比以前長了好幾寸呢?”
    喬旌南氣從八方來:“你少在這陰陽怪氣,直說我哪招你了?”
    沈全真:“是不是你給吳景淮打電話,說付阮跟他走近,是想跟他談南嶺項目?”
    喬旌南一頓,沒想到這事兒竟然會從沈全真嘴裏說出來。
    沈全真沒那麽好的耐性,才等了兩三秒,立馬迫不及待的追問:“說話啊,我冤枉你了嗎?”
    喬旌南沉聲回:“是我說的怎麽了?我跟吳景淮聊付阮,一句沒提你。”
    這三個字算是沈全真的口頭禪,連付阮聽多了都在用,喬旌南更是這三個字的前信徒之一,如今被正主罵到腦門子上,他本能嘴裏絆了一下,“…你能不能好好說話?”
    餘光瞥見對麵蔣承霖表情,喬旌南就知道,自己這句話弱爆了,可他有什麽辦法,讓蔣承霖試試看跟沈全真通電話,看他會不會被罵得三天吃不下飯。
    梗著脖子挨了頓臭罵,喬旌南掛斷後臉都黑了,蔣承霖不冷不熱:“沒出息。”
    喬旌南正愁氣沒處撒,眼皮一掀:“我是為了誰?”
    蔣承霖淡淡:“為你自己,付家本來就是很難對付的對手,再讓付阮找到幫手,你想跟一隻會飛的老虎爭嗎?”
    喬旌南覺得哪裏不對勁兒,又一時間很難找出哪裏不對勁兒,拉著臉,他兀自說:“沈全真罵到我這來,是付阮跟她說了什麽嗎?”
    蔣承霖垂目看棋盤,正方形的棋盤,上麵隻有黑白兩色,棋子上都是精致的黑白王冠,他隨手拿起一枚黑色棋子,嘴上道:“肯定不是付阮說的,她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