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狗到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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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我認真的。”
沈全真不苟言笑:“我也是認真的。”
喬旌南又是沉默半晌,表情看不出心情,沉聲說:“你根本沒想給我機會。”
沈全真馬上道:“是你說喜歡我,你問我怎麽證明,我說了,你又說我不給你機會,你就不能坦坦蕩蕩的說,讓你不跟蔣承霖合作,不做南嶺的生意,你根本做不到,直白點兒很難嗎?”
喬旌南憋著一口氣:“我跟不跟蔣承霖合作,跟你給不給我機會有什麽關係?”
沈全真:“關係就是你根本做不到,我也根本不想讓你做到。”
她很冷靜,冷靜地近乎冷心冷肺,喬旌南心口一揪,一時間分不清疼是因為前半句還是後半句。
眸子微微眯了下,喬旌南沉默幾秒,重新開口:“我們兩個的事兒,能不能別扯其他的。”
沈全真覺得好笑,笑點是喬旌南真夠能忍的,擱著從前的脾氣,他早掉頭一騎絕塵了,哪還有閑工夫跟她這一而再再而三。
唇角勾起,沈全真道:“你現在缺女人都缺成這樣了嗎?實在找不著,我給你介紹幾個。”
喬旌南繃著臉:“你隨便罵,我今天來就沒打算全頭全尾的出去。”
沈全真聞言收起笑容:“你找罵我還沒閑工夫罵呢,出去,別逼我轟你。”
喬旌南:“我確實四年沒讓人罵過,還是聽你說話舒服。”
沈全真一瞬炸毛,眼神都變了,卻在發飆前一秒,想到兩人曾經的種種,她一直不是好脾氣的人,哪怕追他那會兒,也是說翻臉就翻臉,在一起之後,兩個臭脾氣更是兩天不吵,三天起早。
有時候給喬旌南氣急了,一個人躲在房間裏抽一包煙,抽完了突然推開她房門,站在門口罵:“你行,有種你一輩子都這樣,脾氣改了你都別姓沈。”
這種時刻,沈全真大概率會抄起手邊的靠枕甩過去:“滾犢子!”
喬旌南要麽直接抱住,要麽順勢一腳踹開,然後……然後兩人就和好了。
從前付阮和蔣承霖都都分別評價過他們,什麽鍋配什麽蓋,什麽碗配什麽筷,沈全真和喬旌南就是臭味相投。
可現在,沈全真看著喬旌南,從剛開始的怒視,逐漸怒火消散,而後趨於平靜,沒有怒意,沒有冷意,連敵意都沒有。
喬旌南本能覺著不對,果然,沈全真說:“那我以後都不罵你了。”
她語氣好到喬旌南疼得皺起眉,這句話的威力遠大過‘我不愛你了’。
喬旌南半晌沒出聲,沈全真難得心平氣和:“小時候總覺得想要的東西,拚了命也要得到,得到後又覺得,這麽不容易才得來的,拚了命也不能丟掉,鬧了這麽多年,我都不清楚這是愛情還是我那高傲的自尊心。”
看著喬旌南,沈全真語氣肯定:“你也是,先放手的人是我,你不會甘心。”
剛分開的頭兩年,沈全真中度抑鬱,看醫生,吃藥,付阮陪著,怎麽著都不行,結果竟然是隨便看到的一句話,讓她徹底解脫了,那句話說:得不到的時間太久,愛和執念已經混淆了。
沈全真把愛替換成執念,這才生生從絕望裏爬出來,她不想再重蹈覆轍。
喬旌南道:“我三十生日已經過了,四年沒談戀愛,沒跟任何女人上過床,今天來找你,沒喝酒也沒嗑藥,我很清醒,分得清喜歡還是不甘心。”
這話哪怕喬旌南早說一年,沈全真都會熱淚盈眶,可現在……
“清醒最好,我今天也沒喝酒,你想要一次機會,我給你,還是那句話,南嶺項目你退出。”
不等喬旌南開口,沈全真又補了句:“為表誠意,我也退出,你說水深,那咱倆誰都別蹚,你陪我去烏斯特,我陪你去巴塞羅那,就當以前的事兒都翻篇了。”
喬旌南沒肯定也沒否定,隻是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良久,沈全真繞到喬旌南身後,打開防盜門:“走吧,我明天還得早起。”
原地僵了一會兒,喬旌南轉身,沒看沈全真,從她身旁經過時,低聲道:“晚安。”
哢嚓一聲,防盜門合上,沈全真麵無表情地走向主臥,心情很平穩,沒有失望,也沒有傷心,躺在床上,閉上眼睛,沈全真心裏想的是圖稿,今天做到哪,明天計劃到哪,還有什麽事沒做……
嘴裏泛酸是在一刹那,沈全真閉著眼都能感受到眼皮下的滾熱,喬旌南又來找她了,他說他還愛她,這幅畫麵她肖想了整整四年,每次午夜夢回,發現是大夢一場,她都會把自己蒙在被子裏大哭。
都說人這輩子可以愛的東西有很多,誰離了誰都行,可身邊人都知道,沈全真離了喬旌南,就算沒要一條命,也去了半條命,那種清晰要命的感覺,隻有自己才會知道。
沈全真平躺著,眼淚順著兩側眼角落在枕頭上,她又開始反複回憶有喬旌南的畫麵,像是溺過水的人,犯病站在海邊試探。
隻是四年時間,沈全真已經學會了遊泳,也知道了最基本的危險防範,她現在正在做的事,就是危險的事。
睜開眼睛,沈全真在黑暗中抽了紙巾擦幹眼淚,拿起手機,本想打給付阮,發現付阮在四十分鍾前給她來過一個電話。
整理好情緒,沈全真直接撥回去,付阮接的很快,沈全真問:“還沒睡?”
付阮:“你是睡了還是醒了?”
沈全真:“本來都躺下了,傻嗶喬旌南半夜抽瘋。”
付阮:“他又幹什麽了?”
沈全真:“半宿半夜跑過來跟我說中意我,你說他是不是腦袋讓騾子給踢了?”
付阮嗤笑一聲:“難怪。”
沈全真:“什麽難怪?”
付阮:“今晚蔣承霖也約我出去,說他中意我。”
沈全真瞬間黑下臉:“我去他大爺的,這倆狗,合著分批逗咱倆玩兒呢!”
付阮嘴上嗤笑,心裏冷笑,虧她躺在床上一兩個小時沒合眼,想不通蔣承霖到底想幹什麽,原來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