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鐵壁也會生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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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付阮麵不改色,鎮定自若:“四哥倒會借花獻佛,難道不是她惹你不高興嗎?”
    蔣承霖:“我不高興,是怕你不高興。”
    付阮唇角輕勾:“巧了,我當時不高興,也是怕四哥不高興。”
    付阮目不轉睛:“我說的也不是假的。”
    兩人隔桌對視,臉上都帶著笑,至於有幾分真心,彼此都心知肚明。
    半晌,還是蔣承霖率先舉杯,付阮倒也不像往常那麽冷淡防備,大方跟他碰杯。
    蔣承霖心想,現在不信不要緊,以後日子還長著呢。
    付阮心想,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隻要是目的,就總有露出來的那天,來日方長。
    看完戲,吃完飯,蔣承霖說:“我送你回去。”
    他說的臉色不紅不白,付阮心裏吐槽,她什麽時候叫人送過?
    換做從前,付阮隻會給蔣承霖一個嘲諷的眼神,讓他自行體會。
    可現在,付阮不想給蔣承霖的目的扼殺在搖籃裏,她還得給它澆水施肥,讓它蹭蹭的往外冒。
    付阮心底冷哼,這得是說過多少遍,才能這麽輕車熟路?
    當晚蔣承霖送付阮回酒店,兩人住的地方正相反,來往一趟要一個小時,付阮覺得蔣承霖要不是閑得慌,就是臥薪嚐膽。
    最主要的,兩人坐在一輛車裏,剛開始還閑聊幾句,後來沒話聊,幹脆各自閉目養神。
    等車到了酒店門口,付阮側頭,發現蔣承霖閉著眼睛,像是睡著了。
    “四哥?”付阮出聲提醒,這是她的車,她沒準備派人再把蔣承霖送回去。
    蔣承霖緩緩睜眼,因為睫毛又長又密,像是挑起一麵簾子,付阮甚至覺得蔣承霖睜眼和正常人睜眼,存在時差。
    睜眼後等了幾秒,蔣承霖才側頭看向付阮。
    “嗯。”蔣承霖沒張嘴,像是有幾分恍惚。
    付阮‘善解人意’:“你就坐我的車吧,別換了,讓你司機過來開回去。”
    蔣承霖懶懶的眨了下眼睛,“不用了…”
    他推開車門,付阮算他有點眼力見。
    兩人都下了車,付阮正打算往酒店裏麵走,蔣承霖也跟上來,她看向他。
    蔣承霖眼角帶著睡意:“不折騰了,我在這邊住。”
    明知道蔣承霖不可能跟她睡一間房,可是一瞬間,付阮聽出一種皇帝臨幸的既視感。
    酒店是付阮之前叫人清過的,一防外人,二防蔣承霖。
    但酒店不是付阮開的,蔣承霖要住,她不能說不讓住。
    蔣承霖就這樣即興住在了付阮隔壁,美其名曰,整層有付家保護。
    臨別之前,蔣承霖耷拉著眼皮,溫聲軟語:“晚安。”
    付阮覺得別扭,又不得不克服別扭,浩然正氣的回了句:“晚安。”
    洗完澡躺在床上,付阮想清空腦袋,可越是這樣,腦子裏越是頻繁閃現她跟蔣承霖在包間裏碰杯的畫麵。
    水晶杯清脆悅耳,這聲音就像魔咒,剛剛付阮閉眼洗頭的時候,就一直在耳邊響個不停。
    他們數次碰杯,慶祝地安出局?
    慶祝小人下馬?
    還是……單純地為高興而慶祝。
    付阮承認,那時那刻,她心裏十分痛快,無論商場戰場還是名利場,但凡要分輸贏的場合,就一定要竭盡全力,不留餘地。
    對於這一點,蔣承霖的觀念跟她不謀而合,兩人甚至不用溝通,一個眼神就知道對方心裏藏著什麽壞水。
    當真的一丘之貉。
    有那麽一瞬間,付阮認真想過,如果蔣承霖對她不存在算計,那麽做合作夥伴,哪怕一輩子,她也覺得沒什麽問題。
    可這樣的想法很快就被理智壓下去,不行,這才一陣子,就妄想一輩子?忘了蔣承霖婚前婚後的變臉絕技了?
    付阮很想相信蔣承霖,也嚐試過,隻不過,失敗了。
    蔣承霖也是個小心謹慎的人,他會帶著幾個人就住在付阮下榻的酒店,於付阮而言,這是他釋放的信任信號。
    因為蔣承霖住在隔壁,付阮在床上兩個小時還沒睡著,莫名的,她半夜突然拿起手機,看了眼朋友圈。
    手機照亮付阮的臉,她微眯著視線,目光停留在某處不動。
    屏幕中,一張綠色的烏龜圖片,依舊沒有文字,隻有一個月亮,發布於兩個小時前。
    付阮關掉手機,周圍重歸黑暗,這種徘徊在意料之中和情理之外的感覺,一如既往地讓她不爽,除了不爽之外,還有幾分心焦。
    ……
    付阮睡得晚,隔天被手機鈴聲吵醒,她迷糊著看到三個很複雜的字眼,閉眼接通,“喂?”
    蔣承霖:“還沒醒?那你再睡一會。”
    付阮聲音比往常低:“什麽事?”
    蔣承霖:“沒事,你睡吧,我掛了。”
    他真的說掛就掛,付阮也試著繼續睡,眯了半小時沒睡著,下床洗個澡,剛出來,正趕上沈全真打電話過來。
    付阮剛接,沈全真那邊火急火燎:“你看到熱搜了嗎?”
    付阮心知不好,習慣冷靜:“怎麽了?”
    沈全真:“尤天喜跳樓,尤佳自殺,地安製藥,三個標題已經掛爆了。”
    沈全真:“尤天喜被消防救了,說尤佳還在搶救,主要現在全網都說地安破產,逼死尤家父女的是你。”
    沈全真急成熱鍋上的螞蟻,付阮坦然地仿佛事不關己:“馬上網上會曝出沃瀧跟地安解約的消息,八成還得把屎盆子扣我頭上。”
    沈全真並不知道昨晚發生什麽事,付阮臨時告訴她,沈全真氣急敗壞:“怎麽著,現在是死也要找個墊背的嗎?”
    付阮:“地安不敢。”
    付阮:“本來就是顆棋,有些人偏愛把自己當合夥人,現在馬前卒當廢了,廢物也要物盡其用。”
    沈全真:“那我們現在怎麽辦?”
    付阮:“你安心搞你的新方案,其餘的我跟蔣承霖看著辦。”
    沈全真試探道:“蔣大頭不會因為風評不好,臨陣脫逃吧?”
    “不會。”付阮回的很快,快到自己一時納悶,她哪來的自信替蔣承霖擔保?
    難道就因為蔣承霖昨天的那句:“成了,我們一起來夜城,不成,我們一起回岄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