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有預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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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付阮從小被人追到大,但追求者的瘋狂程度會逐年遞減,不是付阮長得一年不如一年,而是她的名聲一年比一年差。
    四歲時被班上男同學塞了一書桌的零食,被表白說‘你長得真好看’,付阮會習以為常地回一句謝謝。
    十四歲時被高年級學長當眾表白,付阮禮貌拒絕,對方以為她欲拒還迎,變本加厲,付阮再拒絕,對方以為付阮考驗他的毅力,蹬鼻子上臉,直到對方抽瘋學起了霸道總裁,打算壁咚強吻,被付阮打掉一顆牙兩根肋骨,三個月沒來上學。
    二十四歲時,有從夜城來的官二代,在飯局上借酒打嘴炮,讓付阮離婚跟他,保證讓她在夜城混得風生水起,還要付阮跟他喝個交杯酒,當晚付阮開了八瓶大香檳,喝不完不許走,最後120來了三輛,連官二代帶身邊人全抬走。
    這還不是最囂張的,就在所有人都以為付阮得罪了有背景的人,肯定要捅婁子的時候,官二代他爸出事被查了。
    外麵都以為是付家做的,隻有付長康和付阮知道,這事是蔣家做的。
    反正不管怎麽說,在付阮身上,跟她的好看並駕齊驅的,是她的不可一世和暴躁乖張。
    玫瑰雖好,可它紮手,胭脂馬帶勁兒,可她真能隨時隨地把人送走。
    仗著威名遠播的光,付阮著實很長時間沒見過上趕著送人頭的人,偏偏蔣承霖一而再再而三。
    付阮腦中有幅畫麵,蔣承霖拿著打火石,在她心口的引線處反複敲打,幾次火星四濺,就看哪一瞬間徹底把她給點著了。
    沉默半晌,付阮開口:“你過來。”
    蔣承霖一看付阮的樣子,就知道她肯定不是想罵人,眸子微挑,他明知故問:“幹嘛,想打我?”
    付阮表情不辨喜怒,聲音不冷不熱:“你不是想跟我談戀愛嗎?”
    她沒想讓蔣承霖回答,蔣承霖卻認認真真地說:“想。”
    付阮雙臂汗毛豎起,幾秒後道:“你來,我好好跟你談談。”
    兩人之間隔著直徑三米的大圓桌,蔣承霖聽話起身。
    他一直是個未雨綢繆的人,絕不打沒準備的仗,可是這一刻,他什麽後手都沒留,什麽防備都沒做,不是什麽都沒想,他在想喬家洗手間裏的那幕,最近就靠那天的回憶頂著。
    繞過圓桌一半,蔣承霖隨手拉出付阮隔壁的椅子,拖到她身旁坐下,兩人的距離瞬間縮短到蔣承霖的膝蓋幾乎挨著付阮的大腿。
    付阮的手放在自己腿上,她沒看蔣承霖,隻是手指剛剛微曲,下一秒,手腕一熱,蔣承霖按著她道:“想想南嶺。”
    付阮另一隻手的手指蜷起,蔣承霖馬上傾身按住她另一邊的拳頭,“想想你家和我家,南嶺剛成我們就鬧起來,他們會覺得這個項目放在我們手裏也做不長,感覺我們在過家家。”
    付阮緩緩側頭,看著近在眼前的一張臉,以彼之話還施彼身:“我們這些年鬧得還少嗎?”
    蔣承霖目不斜視:“那種百病纏身的人,大多活得長長久久,三天兩頭吵架的夫妻,也大概率會天長地久。”
    付阮最會戳人心窩子:“我們不是夫妻。”
    蔣承霖隔著鏡片看著付阮,微笑:“前妻也是妻。”
    付阮攥起拳頭,蔣承霖不著痕跡地加重力氣,按著付阮的手腕。
    四目相對,付阮沒來由地問:“你喜歡我什麽?”
    這句話放在哪都不違和,除了付阮的嘴裏,連她自己都覺得非常陌生。
    蔣承霖長到離譜的睫毛動了動,思忖片刻:“你有錢,有勢,有顏,有能力。”
    付阮麵無表情:“這樣的人多了。”
    她上哪給他比如去,外地她不了解,岄州唯一能讓她覺得佩服的人是戚赫微,但戚家跟蔣家關係又很一般,根本尿不到一個壺裏去。
    付阮一邊認真生氣,一邊認真想問題,蔣承霖說:“找不到吧?我也找了很多年,如果有跟你條件相當的…”
    蔣承霖一眨不眨:“那也是男人,實話實說,我還是喜歡女人。”
    付阮麵不改色:“你之前一直在國外,回國後久居岄州,現在正好可以借南嶺的機會打開夜城市場,夜城比我有錢有勢有能力的女人,比比皆是,你在這裏麵找漂亮的,未必找不到。”
    蔣承霖聽完,麵色無異地回:“但想找個脾氣比你還差的,估計這輩子都找不到。”
    蔣承霖抓著付阮的雙腕,盯著她的臉道:“以上所有條件都滿足的前提下,你能幫我找個比你脾氣還差的,我就放過你。”
    她抬腿欲踹,腿抬到一半,被蔣承霖用腿別住,怕付阮急眼把桌子掀了,蔣承霖連忙低聲說:“開玩笑開玩笑,你脾氣最好,全世界我最喜歡你。”
    付阮光聽到前兩句就氣炸了,見過恭維的,沒見過赤裸裸敷衍她的,行動上已經在攻擊,付阮是過了幾秒才反應過來,蔣承霖最後一句說了什麽。
    付阮不是花拳繡腿,她從小跟過的曆任師傅都是狠人,蔣承霖隻覺得自己抓了隻活豹子在手裏,兩人不可能安安靜靜地坐在椅子上,轉瞬間就從坐著變成站著。
    蔣承霖內心很糾結,開心自己又可以跟付阮拉拉扯扯,不開心,他怕付阮老被他這麽氣下去,早晚有一天血壓會升高。
    付阮主進攻,蔣承霖主防守,兩人從用餐區打到休息區,付阮抬腿一腳,蔣承霖往後一躲,小腿撞在沙發上,身體往後仰,正是重心不穩之際。
    付阮腦中的第一選擇是用腳踢,這一腳肯定能把蔣承霖踹出兩升血來,本能的,付阮腳跟都抬起來了,可是臨了,她還是選了手。
    付阮用力推了把蔣承霖,蔣承霖的第一選擇不是穩定重心,而是去拉付阮的胳膊。
    前後也就兩三秒的功夫,蔣承霖和付阮一起跌在沙發上,付阮偏過頭,那種兩人跌倒恰好親在一起的事就不可能在她這裏發生。
    然而下一秒,左耳溫熱,連帶著某人有些粗重的呼吸,付阮不可置信,她不敢相信蔣承霖敢,直到耳朵被人不輕不重地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