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 7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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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牧野裕司即將快快樂樂地應下王爾德的要求,打算順勢把這顆大白菜轉移到自家地裏的同時,他突然聽到係統無比震驚的聲音,【等一下、你冷靜點,這個畫像對他來說真的沒關係的啊——】
緊接著就是一陣有些令人頭皮發麻的電流音,滋滋地穿過耳畔。
而且和之前的那次不同,這次的電流音似乎更強烈一些?
牧野裕司不知道該怎麽形容這種怪異的觀感,但在電流聲停下之後,他嚐試著呼喚了係統幾次卻都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他的心裏當場咯噔了一下,媽的,不會吧,不會讓他遇到那種惡俗的被困在遊戲裏出不去了的劇情吧?!
結果他眼疾手快地拉出係統界麵看了一眼,發現除了他聯係不上係統了以外,其他功能都是正常的,包括退出鍵也好端端的亮著,沒有任何異常。
【呼,嚇死我了】牧野裕司長舒了一口氣,【破係統你到底有沒有點譜了?這才多久你都被頂掉多少次了!話說這次好端端的太宰為啥頂你號?】
回應他的依舊是一陣輕微的電流音,就在牧野裕司以為係統這次可能要掉線掉一會的時候,熟悉的聲音突然響起,【因為沒辦法坐視不理。】
【太宰治】輕聲道,【阿裕一直在做很危險的事情,我可以理解哦,追尋刺激的什麽的,即便是我也有那樣的時候但是唯獨這一次我不能接受。】
他說,【隻是就算我這麽說了阿裕你也不會聽的吧?抱歉,我並非在指責你,這個世界上能做到堅持自我的人的確不多,我也並不介意這一點——如果你的追求不會有危及你生命的情況出現的話。】
牧野裕司怔愣了片刻,直到這時他才倏地意識到,雖然在他自己看來,讓王爾德給他畫張畫像是百利而無一害的事,畢竟即便人間失格無法消除掉王爾德的異能,又有誰能在遊戲裏待上十餘年,一直待到畫像不堪時間的重負為之?
但是對除了他以外的所有人,無論是此刻神態緊繃到了極點的織田作之助,亦或是【太宰治】來說,他此刻無疑是在輕率至極地做著以自身性命為籌碼的事。
雖然這不過是個遊戲,身為玩家的他本來沒有任何需要顧忌遊戲角色的感受的義務,甚至有的玩家說不定還會因為遊戲角色的自主行為而感到困擾,可牧野裕司卻相當不擅長應對別人的善意。
無論這份善意來自於遊戲角色本身,亦或是給他們撰寫出底層代碼的程序員,哪怕【太宰治】此刻隻是機械地按照程序做出反應,善意本身依舊是善意。
【該說對不起的是我才對。】牧野裕司有些泄氣道,【太宰你不知道——總之,我是不會有事的,而且如果人間失格真的能對畫像起作用,王爾德又真的願意去橫濱的話,不就相當於大家的安全都有了另一重保障麽?之前森先生在位的時候,不也抱怨過港口afia沒有特別強力的輔助類異能者來著?】
他有一瞬間想過要不要老實交代自己不過是在玩遊戲,但【太宰治】此刻的反應怎麽看都有些超遊了,如果對方隻是機械性地按玩家反應做出回應的程序的話,大抵是做不出這種像是突破了第四麵牆一般的反應的。
其實這款遊戲也並非一點攻略都沒有給玩家,隻是他們唯一給出的攻略卻非常讓人不明所以。
——請將遊戲中的一切都當成是真實的世界,當你用真心對待祂,祂也會用真心回報你。
對牧野裕司來說,隨心所欲自然是一種真心,玩遊戲嘛,最重要的就是開心,為了攻略什麽的委曲求全是不可能的但是現在看來,他似乎還是本能地忽略了其他人的感受。
雖然他的出發點的確是為了所有人考慮,並且也有著充足的把握自己不會有事,但是在另一個世界的【太宰治】看來,他就是在冒冒失失地做傻事吧?
牧野裕司沒有因為【太宰治】很有可能隻是一段遊戲程序就敷衍對方,而是認認真真地道了歉,解釋道,【沒那麽嚴重的,太宰,他的異能需要惡念才能發動,我這麽正義的人身上又哪來的惡念?】
【太宰治】並沒有要跟牧野裕司深究‘惡念’的定義的意思,他毫不客氣道,【如果這個世界的‘我’真的需要這種輔助才能穩定住局麵的話,隻能說是他的無能,但是,阿裕你有沒有考慮過,除了惡念以外的時間呢?】
【你之前接到的委托,我也調查了一下在我這裏的那位威爾遜子爵,雖然兩個世界之間未必所有細節都吻合,但是有些細節卻不難推測。】
他說,【威爾遜子爵雖然宣稱那幅畫畫的人是他的爺爺,但有一點你或許不知道——他的爺爺和他的兒子在幾年前的某一刻近乎同時銷聲匿跡了,在大約半年前,他們還辦過一場沒有對外公開的葬禮,那麽,你覺得現在他所謂的爺爺到底是他爺爺本人,亦或是受到了王爾德異能的反噬的‘年輕’繼承人?要跟我賭一賭麽?】
牧野裕司這才意識到在【太宰治】的眼裏他到底在做什麽大死,但是王爾德的意思又已經表達的相當清楚了,如果他拒絕,那麽這麽好用的異能就真的要離他而去了!
【太宰治】倒是不出所料一般地輕歎了一聲,語氣平靜到令人膽戰心驚的地步,【果然還是不打算放棄嗎,阿裕?】
媽的,這破遊戲為什麽就沒有存檔功能呢?!這種一看就有即死預感的選項是怎麽回事?!
但是他又沒法老實說,如果說前兩個選項還隻是隱約有點作死的預感的話,老實交代自己壓根沒打算在遊戲裏待那麽久就是直接找死了!
他一直都清楚雖然兩個太宰治看起來都是黑泥怪,而且還黑的各有不同,但這倆人實質上都是個玻璃心的水晶男孩兒——不是說他倆脆弱,而是他倆在脆弱的同時萬一玻璃心碎了,那玻璃渣子絕對會把旁邊的人給一道剌了!
而且很有可能是這倆人嘴上說著‘我的事跟別人無關’,但實際操作上他們絕對會讓所有人都高興不起來。
總之這倆人就是不會讓別人好過的,無論是哪個太宰治就都不是那麽大公無私的人。
隻不過考慮到【太宰治】畢竟在另一個世界,隻要牧野裕司對這個世界的太宰治先斬後奏,那即便是對方也拿他沒轍——反正有畫在,太宰治就算氣到拿七匹狼抽他那傷也是由畫來承擔嘛!
【看來你意已決。】對方出乎意料地並沒有再勸說些什麽,就像是從一開始就知道了牧野裕司不會聽勸一樣,【太宰治】一如之前在聽到牧野裕司異想天開的計劃時一般微笑道,【那麽,玩的開心。】
就在牧野裕司一陣惡寒的同時,對方緊接著開口,【不過,既然阿裕你拒絕了我那麽多次,至少實現一下我另一個願望吧?】
【什麽?】牧野裕司不怕這家夥不開口,就怕這家夥一直憋著怨念,然後用黑泥一波淹沒他啊!
【你應該知道我一直在研究特異點吧,正好現在王爾德的異能也涉及到空間,我有點好奇,如果在脫離畫中世界時,你和王爾德同時使用異能的話是否會產生特異點呢?畢竟本質上是同源同種的異能嘛。】
牧野裕司頓時鬆了口氣,大包大攬道,【嗐,還以為是什麽事,包在我身上。】
說完,因為怕【太宰治】一轉頭就反悔,緊接著用黑泥淹沒他畢竟這會對方也是為了他好,就算是牧野裕司也不好意思把人拉黑啊!
他立刻對王爾德道,“那你畫快點,不然慢了我怕我倆都會有麻煩”
牧野裕司還好說,他主要就是怕【太宰治】叨叨他,但要是時間再拖久點,魏爾倫也順著他給出的地址進入了畫中世界,再稍微了解了一下王爾德的異能,他嚴重懷疑魏爾倫會表現的比【太宰治】還要生氣啊!!
而且莎士比亞也在這裏三個超越者打起來這種事無論如何都不要啊!!
王爾德略微怔愣了一下,他垂了垂眸,倏地笑了起來,“開玩笑的,我並不會畫具有真正的美德的人。”
他輕快道,“我們皆深陷泥潭,但仍有人仰望星空。”
牧野裕司聽了差點給王爾德一拳,他繃不住了,你他媽的知道我在承受著什麽樣的壓力嗎?!
而且【太宰治】那邊明顯是生氣了,你知道那個家夥有多難哄嗎??雖然他沒有女朋友,但是他可以打包票那家夥比女朋友難哄多了!結果最後你給我來句這個??
更何況如果王爾德真的跟著他去了橫濱,那對方的異能肯定瞞不住其他人,就算織田作之助願意幫他保密,就太宰治那個腦子難道推算不出來他是怎麽挖角的王爾德嗎?
媽的,那得是多少頓胖揍啊,單人單打和雙人混合排列組合一下怎麽都能湊個七八頓吧!牧野裕司已經不敢算了。
就算有著痛覺屏蔽,他也不能一直開著啊!痛覺屏蔽了之後他連觸覺都會一起被屏蔽了,那種詭異的感覺很難受的!
於是,王爾德隻見牧野裕司用複雜的神情瞅了他片刻,緊接著麵無表情地把會客室另一端空白的畫架搬了過來,在他震驚的神色中把畫筆塞到了他的手中,“別逼逼,快畫!你畫了我還有活路,你不畫我才是真的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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