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 3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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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說服’了【太宰治】之後, 魏爾倫那邊就顯得簡單的多。
他本身就是個隨心所欲,蔑視秩序的人,在過去挑選暗.殺目標時也全然不在意目標的背景,隻在意目標是否有挑戰性, 在聽到牧野裕司的計劃時唯一的猶豫也隻是源自於他不想把最小的弟弟牽扯進他自己過去的仇恨中。
“鍾塔侍從的人雖然大都是些傲慢的平庸之輩, ”魏爾倫修長的雙腿交疊著, 一邊隨手翻閱著手上的詩集, 一邊回憶道,“但其中有些人的異能的確很棘手。”
雖然先前【太宰治】就跟牧野裕司分析過鍾塔侍從那邊在聽到魏爾倫的消息後,最有可能派誰出來打探情況,但魏爾倫本身顯然也有所猜測。
“最有可能來的人是威廉·莎士比亞,其他人的異能要麽拿我沒辦法,要麽就是不太在意國家本土之外的事。”他的聲線平靜, 就好像他此刻提到的並非是很有可能會前來取他性命的對手, 而是某個無關緊要的人一般。
“即便是燈塔侍從也無法隨意指揮的動超越者, 更多的是要看本人意願,從這點上來看,願意遠渡至此的人也隻有他了。”
他將手上的詩集翻過了一頁,接著道, “我在英國時和他打過一次照麵,但那次的感覺......很難形容。”
正在用手機跟他通話的牧野裕司頗為好奇地問, “哈姆雷特?”
“你也知道他的異能名麽?”魏爾倫略顯訝異了一瞬,隻是他緊接著回答, “的確, 這是他給自己的異能起的名字, 但是在法國的內部情報係統中, 至少在我還沒有離開法國之前, 過去的人更喜歡將他的異能稱之為【命運劇場】。”
“和他打照麵的那次,我並沒有見到他本人。”他皺了皺眉,目光自手中的詩集之上挪開了一瞬,“他給我的感覺......我甚至分不清他的異能到底是物理攻擊還是精神層麵的攻擊。”
“為了不讓我自己個人的判斷對你產生誤導,我會盡量客觀地告訴你當時發生的事。”
“那時的我還在為法國工作,見到莎士比亞的那次也是在對方的授意下潛入英國竊取情報。”
魏爾倫垂了垂眸,目光沒什麽焦距地落回了手中的紙頁上,回想起了記憶中的那一日。
在十數年前左右,歐洲各國之間正處於某種風雨飄搖的氛圍之下,大戰一觸即發,但彼此之間又在明麵上保持著最低限度的克製,隻在暗地裏不約而同地做著某些小動作。
在像是英法這樣彼此之間本就有著宿怨的國家之間,竊取情報一類的行動更是司空見慣,除非是真的非常至關緊要的情報,一般也不至於需要超越者出手。
但那次需要魏爾倫出手的情報,恰好就是一份對英國來說決不能泄露的機密研究。
他遇到莎士比亞的地方是在一片銀白色的地下實驗室中,當時用重力輕而易舉地摧毀了實驗室的自我防衛裝置的魏爾倫正站在通往最深處的資料室的通道前。
他隨手用重力扭曲了重逾數噸,甚至能硬抗高.爆.炸.藥的艙門,正在他抬了抬眸,打算頂著僅剩的幾個持.槍的研究員絕望的抵抗徑直去取走任務要求的資料時,一道不知從何處傳來的聲音倏地傳入了他的耳畔。
“法國的暗.殺.王,就此停手吧。”那是一道溫潤平和的男聲,“我不想在英國的腹地與你產生衝突,但你應該也不會希望自己被絆在這裏吧?”
魏爾倫略微偏過了頭,望向了正朝向著他的方向的監控探頭。
因為早先就已暴露了行蹤,他也沒有特意去毀掉沿路上的監控設備,此刻牆上的探頭上依舊有著象征著運行中的紅點閃爍。
“如果我說‘不’呢?”魏爾倫不帶任何笑意地勾了勾唇,正當他抬手想要毀去牆上的監控之時,一道令他熟悉又陌生的赤芒突然自他視線的死角飛馳而至,在那一瞬,他身周的空間似乎連帶著一並發生了某種扭曲。
以魏爾倫的速度自然稱不上反應不過來,隻是那道能量狂暴而迅猛,饒是以他的力量也不過是勉強與之相持了片刻,緊接著就被撞出了走廊,在接連穿透了數層經過特殊加固的牆麵後才堪堪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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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的監控探頭此刻已然全部轉向了魏爾倫所在的方向,那閃爍著的紅光仿佛連成了一片,“還沒有到需要我們對上的時候,魏爾倫。”
就在魏爾倫拍著肩頭的塵土蹙眉的同時,上層的命令也同步傳達了下來,示意他先行撤離。
“莎士比亞居然守在了這裏......他是對的,先撤退吧。”
也正是他撤離回到法國後,才從情報人員那邊得知了少許有關莎士比亞的信息。
但除了像重力這般純粹且幾乎在物理層麵上堪稱無解的能力以外,更多超越者的能力並沒有那麽直白,光靠表現來看很難猜測對方能力的實質,莎士比亞的異能就是此類中的一員。
牧野裕司聽完沉思了片刻,“赤芒......也是重力麽?是反射類的異能?”
魏爾倫中止了回憶,“不,不太像,至少在我的印象中,當時的那個任務裏,我應該沒有用上這種程度的能力才對。”
他緩緩地補充著,“而且,當時除了我所站著的位置之外,其他地方並沒有遭到破壞的痕跡,這點也不符合重力的表征,如果不是我所受到的衝擊是真實的,我或許會認為那是精神類的攻擊。”
“但不論如何,對方的能力很棘手。”魏爾倫對莎士比亞的能力下了定論,“我倒是並不介意這一點,即便我的異能沒有恢複,我也不可能永遠躲藏下去,鍾塔侍從早晚會來找我的麻煩......隻是阿裕你沒必要牽扯進來。”
牧野裕司回憶了一下自己一箭三雕的大計,立刻認真否認了魏爾倫的說法,“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不要再說這種話了魏爾倫。”
要是魏爾倫帶著莎士比亞跑去別的地方幹架了,那他才是哭都沒地方哭!
他這會腦門上的流血buff已經消了大半,太宰治又給他發消息說自己在調查森先生交給他的新任務,讓他最近安分點。
牧野裕司看完,從字裏行間隻讀出了‘太宰治最近沒空管他’這幾個大字,渾身上下瞬間充滿了搞事拆家)的動力,恨不得立刻親手把莎士比亞打包塞上飛機加急快遞過來給森先生來個‘大驚喜’。
但是出於謹慎,牧野裕司還是多問了一句,“除此之外,你有聽說過莎士比亞為人如何麽?”
魏爾倫則是還沉浸在最小的弟弟對他的關心中無法自拔,聞言才勉強再度回憶了片刻,“你是想問他會不會濫.殺無辜麽?至少在我離開法國之前,我都從來沒有聽說過有關莎士比亞濫.殺無辜的傳言,大部分的超越者也約定俗成地不會隨意將普通人牽扯進自己的恩怨中。”
甚至就算是在魏爾倫最憎恨這個世界的時候,他也從未濫.殺過普通人,雖然他更多地隻是秉持著自己的傲慢,隻對他覺得值得自己出手暗.殺的目標出手,但至少從結果上來看,他也的確貫徹了這種約定俗成的堅持。
他倏地冷笑了一聲,“倒不如說,鍾塔侍從裏最凶名在外的也就隻有阿加莎·克裏斯蒂娜了吧?但是她不會輕易離開英國本土,所以不用考慮她。”
盡管魏爾倫已經從法國叛逃,但是在法國看來,能有資格明麵上針對魏爾倫的人也隻有自己......沒有人會傻到輕易放棄拉攏回一位超越者的希望。
倘若英國不管不顧地出手,這兩家之間或許彼此反而會在暗中使絆子。
而且更重要的是,他們誰也沒法確定自己就能直接製服魏爾倫了,要是大張旗鼓地出手結果卻折戟而歸,不就相當於再度把暗.殺.王的仇恨吸引到自己頭上,不僅丟臉還得戒備著魏爾倫接下來的報複嘛。
也因此,倘若鍾塔侍從那邊得知了魏爾倫的消息,他們甚至會主動替魏爾倫掩飾行蹤——萬一被法國知道了,法國把魏爾倫保下來挖回去怎麽辦?!跟法國佬幹瞪眼還是打嘴仗??
“既然這樣,那我就先想辦法把你的消息傳到鍾塔侍從那裏。”
牧野裕司想了想,又不放心地叮囑魏爾倫,“我希望你能向我保證,至少在莎士比亞真的到橫濱之前,這隻是我們兩人之間的秘密——尤其是不能被太宰治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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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爾倫毫不猶豫,甚至堪稱愉悅地應了下來,“他要是知道了,就殺了他?”
“啊這、這我倒不是這個意思!!”
就在魏爾倫縱容著自己的弟弟搞事的同時,另一邊的阪口安吾則是看著自己新接到的任務歎了口氣。
他摘下了眼鏡,略微擦拭了一下鏡麵,腦海中則是緩緩地劃過了他與織田作之助和太宰治這麽久相處下來的過往......一時間有些百味雜陳。
他注視著鏡框沉默了片刻,好半晌後才重新緩緩地將眼鏡架回了鼻梁之上。
或許就是明天,又或許就是後天——但至少今天,他們還算得上是朋友,還能相聚在up一起共飲一杯。
森鷗外則是正負著手,帶著勝利者的傲慢,垂眸含笑地注視著黃昏下的橫濱。
“或許未來的太宰君的確能成長到令我刮目相看的地步,隻是如今的太宰君離這一點還有些距離。”
他說,“原本打算讓織田作之助去的......但是現如今,或許牧野君會是個更好的選擇,嘛,畢竟織田君對我可沒那麽大的偏見呢。”
身處漩渦中心的太宰治此刻則正研究著橫濱最近的異動,他雖然敏銳地察覺到了少許異樣的氛圍,但在森鷗外提前的布置與刻意遮掩下,他還沒能找到真正破局的關鍵。
隻是這三個人都不知道,馬上就要有人掄著錘子對他們進行一波天降正義式的降維打擊了——你超越者爺爺來了!
誰特麽跟他們勾心鬥角,牧野裕司選擇直接掀桌,再把桌板拍在在座各位臉上。
通過【太宰治】給他指的渠道,隱秘地將魏爾倫重新出現在了橫濱的消息傳遞給了鍾塔侍從後,對方幾乎是以迅捷到令牧野裕司差點以為自己找錯了人的反應速度做出了反應。
據說莎士比亞直接殺上了直通日本的專機,連夜加班衝向了橫濱。
魏爾倫對此倒見怪不怪,“嗯,你不知道麽?我跟鍾塔侍從有一些......宿怨。”
“這我知道,但你到底幹了些什麽?”牧野裕司茫然地問,“他們不是修個燈泡都要報備一周的嗎?是我刻板印象了?還是鍾塔侍從是這麽護短的勢力?”
雖然先前【太宰治】的確跟他提起過魏爾倫跟鍾塔侍從有仇,考慮到魏爾倫暗.殺.王的名號總不可能是天上掉下來的,肯定是他自己實打實地打出的名聲,牧野裕司當時覺得自己已經猜到了真相,也就沒多問下去。
魏爾倫斟酌了片刻,盡量選擇了委婉一些的回答,“也沒什麽,隻是殺了他們幾個異能者,順帶著嚐試刺殺了一下英國女王罷了。”
牧野裕司:......?
“也不必太過擔心。”魏爾倫寬慰了一下對方,“我殺的隻是對方的替身罷了。”
啊這、啊這你說的是人話嗎?!怪不得【太宰治】和魏爾倫彼此都那麽篤定鍾塔侍從肯定立馬會來找他麻煩,原來根源竟然是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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