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 5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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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饒是【太宰治】都沒想過有朝一日他會連著被同一個人給哽住兩次, 更離譜的是對方還真不是開玩笑的,硬要說的話,這計劃還真有可行性。
    仔細想想, 如果牧野裕司是為了吞並或是獲取這個組織的情報而不是隻是為了偷懶所以才想出來的這麽個計劃, 他說不定還會讚歎一聲對方的想法。
    而且,甚至可以說, 唯有這個時間點, 也隻有他才能執行這個計劃。
    恰逢此刻橫濱的局勢亂成了一團,既然那個組織的根據地位於東京, 那對方就不可能完全不在意橫濱的動靜, 也就在橫濱傳來港口afia的新舊首領交替的消息之時, 在首領之位上鬥.爭失敗而逃至東京的舊首領的身份就天然多了一層可信度。
    尤其是為了得知新任首領的消息,甚至是按牧野裕司所說的,打算借著舊首領的名義來圖謀擴張自己的勢力,吞並港口afia也不是全無可能。
    但有所圖謀的人同樣會有弱點, 在這樣的情況下, 牧野裕司完全可以反過來獲取對方的信息, 甚至是在借著對方的力量實現自己的目的後反咬一口。
    尤其是就算他暴露了自己是偽裝的, 或者對方至少目前對橫濱毫無圖謀, 那麽, 那個隱藏在暗中的組織大概也會選擇利益最大化, 把他交給港口afia, 用來交好新任的首領......這對牧野裕司來說不就相當於回家了嗎?
    如果隻是純粹的異想天開,其實並無實現的可能性的話,【太宰治】還不會那麽無語,身為首領的他見過太多蠢貨,其中自然也包括自命不凡, 自詡有著相當完善的計劃,實則根本無法施行的家夥。
    而眼下牧野裕司的這個計劃則堪稱是天.衣.無縫,進可攻退可守,哪怕有所紕漏,以他對於港口afia的了解程度也可以迅速幫對方圓場......可問題是,那家夥就純粹隻是想偷懶啊!
    就算偷懶是人類發展的原動力,這也太過逆天了吧!
    【阿裕,你有想過......】在沉思了片刻後,【太宰治】艱難地開口,【如果那個組織真的過來跟你扮成的森先生接洽之後,該怎麽辦麽?】
    【嗯?什麽怎麽辦,接觸到了之後再說唄。】牧野裕司心直口快地回答。
    【無論是哪種可能,雖然他們暫時不會傷及你的性命,但是大概率會把你看管起來哦?】
    牧野裕司想了想,莫名驚喜道,【然後就是我想方設法地潛行逃出生天嗎?好耶!還有這種玩法的嗎?】
    【太宰治】人都麻了。
    他顯然是無法理解玩家混亂邪惡,隻要自己爽什麽都好的心態的,隻是牧野裕司到底還是解釋了一下。
    【我有必須要接觸這個組織的理由......】牧野裕司露出了稍顯苦惱的神色,【太宰你應該知道我有可以和平行世界的受到我的異能影響的人溝通的能力吧?】
    【是?】對方輕聲回答。
    【我在來到東京後嚐試了幾次。】牧野裕司說,【一次是用在了我先前和這個世界的你找到的徽章的圖案上——對方好像認識這個標誌。】
    【還有一次則是想看看如果想要找出這樣一個組織,那對方會用什麽辦法。】
    【太宰治】倏地問,【是什麽辦法呢?】
    【呃......】牧野裕司沉吟了片刻,有些不確定道,【男扮女裝......?】
    【好了,你不用說了。】對方冷酷地打斷了牧野裕司未盡的話語,【絕對不許用這種方法,我不允許。】
    雖然說一開始很震撼,但其實仔細想了想,覺得這不過是個單機遊戲,連爸爸都叫過了女裝一下好像也沒什麽的牧野裕司露出了苦惱的神色,【雖然太宰你一直在說自己不擇手段,結果連這點小小的心理障礙都過不去麽?真正的強者不應該有任何弱點啊!】
    這能一樣嗎?這能一樣嗎!!
    【太宰治】深吸了一口氣,【我說的不是這個,對方的方法不止是女裝這麽簡單吧?還有後續的步驟吧?】
    他說完又停頓了片刻,倏地皺眉道,【雖然我可以理解這種獲取情報的方式,但既然精通易容的話,又為什麽要特地換一個性別?這不是多此一舉麽?】
    【你說的好有道理......】牧野裕司喃喃了一句,莫名地陷入了某種震驚之中,【難不成這次——】
    【太宰治】耐心地等待著對方發現端倪,結果牧野裕司緊接著說,【我隨機到了個變態??】
    【......讓我想想,上一個想要戲弄我的人現在在哪裏呢?】
    【開玩笑的!開玩笑的啦!因為之前隨機到的一直都是男性,所以我一開始也沒往這想嘛,算了,這也不重要。】
    牧野裕司歎了口氣,【總而言之,雖然對方的確是認出了這個標誌,但是畢竟我不能像和你對話一樣和對方對話,光憑一個標誌是得不到更多的信息了。】
    【不過,對方既然認出了這個標誌,這個世界的你又跟我說過,那個實驗室背後還有其他組織的影子,而東京又毗鄰著橫濱,你覺得,會不是就是這個組織呢?】
    如果說無論是哪個太宰治都喜歡謀定而後動,雖然看起來是徑直一股腦地亂來,但實際上都是在心中盤算好了每一步的計劃,隻是思考時間太過短暫才經常被人認為是隨性而為的話,那牧野裕司大概就是雖然有著謀定而後動的智慧,但卻更喜歡亂來。
    ——這對身為玩家的他來說是理所當然的,甚至是因為顧忌著這個遊戲隻有一條命才安分了許多的結果。
    可即便是亂來也有亂來的方式,有些人大抵就是天生的獵手,或者說,甚至是在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的地方,他的潛意識已經替他串聯起了整件事,並且計算好了全部後果,牧野裕司所做的不過是將潛意識中的計劃複盤出來罷了。
    【敢在港口afia還沒有發生首領交替,甚至是在龍頭戰爭之後還敢把手伸進來的勢力,我可不覺得他們所圖不大啊?】
    牧野裕司垂了垂眸,【在這樣的情況下,你覺得如果他們見到被趕出來的前首領之後,會做出什麽樣的反應呢?】
    大概是會以‘重新助森先生登上首領之位’為條件,換取自己的勢力光明正大地在橫濱占據一席之地吧?
    【太宰治】同樣意識到了這一點,而在這樣的前提下,對方說不定會比牧野裕司還要在意他能不能重新將新首領趕下台,自然會全力保證他的安全。
    【但是這樣的話,對方未必會讓你接觸對方勢力的核心。】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開始從全力抗議這個離譜的想法轉變為了開始替對方考慮計劃中的疏漏了。
    【那還不簡單,我記得港口afia也有專門的職位,專門給其他組織‘跳槽’過來,還有利用價值的高層吧?】牧野裕司自信道,【我就說我已經厭倦了權力鬥爭,打算找個地方養老,順便賺點養老金頤養天年了。】
    【太宰治】:......
    雖然這短短的幾句話已經讓【太宰治】欲言又止了數次,但牧野裕司的表演並沒有停下,他聲情並茂道,【但是曾經身為黑.惡.勢力的組織首腦的我沒有其他任何能拿得出手的技能了,畢竟我也沒法再用自己的身份在社會裏正常地生活下去了,隻能再找個組織養老這樣子。】
    就算是森先生,在遭到這種對待後......果然還是罪有應得呢!
    【太宰治】想了想對方最初決定直接將牧野裕司置於死地的決定,冷漠地想到。
    反正對方大概率也會在橫濱選擇一個地方隱居起來,就算牧野裕司在橫濱之外的地方鬧得再打也波及不到森先生的養老生活,那這個身份借對方用一用也沒什麽吧?
    【既然決定讓對方找上門的話,那就——嗯?】
    對方說著說著突然就停下了話頭,讓牧野裕司奇怪地問了他一句,【怎麽了?】
    【太宰治】意味深長道,【哎?是前任、不,是前前任首領留下來的東西麽?我或許知道阿裕你在找的是哪個組織了哦?】
    他說完,又有些遺憾地補充,【不過他對這個組織的了解似乎也不深,隻是有過幾次交易罷了。】
    【你怎麽知道?】
    【因為我可以通過......某種手段看到這個世界的‘我’的所見所聞,但我不是很想看他收拾爛攤子,頭疼,所以之前有一段時間沒有看,隻是剛剛我稍微看了一下他的動向,他似乎是跟那個組織談妥了某些條件,讓對方來找你了。】
    多大仇,這是多大仇!!
    【不對啊,那他之前難道沒有接觸過這個組織嗎?】
    【唔,這個世界對我而言比較特殊,一般來說,這樣的感官互通可以讓我在一瞬間看到對方所有的所見所聞,甚至是所思所想,但這裏不行,即便是現在我也隻能看到他的所見,無法感受到他的所思,對於過去,我看到的更不過是些簡略的片段,而非是全部。】
    【那就更應該盡早打入敵方內部了。】牧野裕司凝重道,【想辦法給這個世界的你找點事幹,真是的,都已經是當上首領的人了,就不能大度一點嗎?】
    【......我覺得,這應該不是大度不大度的問題......?】
    而剛從琴酒那接到了新任務,打算回來叮囑牧野裕司幾句的安室透在輕輕地叩了叩偵探事務所的大門後,推開門走入了室內。
    但他很快就發現室內並沒有任何人影存在,就在他神色一淩的同時,他發現對方給他留了一張便簽,上麵寫著對方打算暫時出去一趟買些生活必需品,晚點回來。
    在便簽的最底下還留了一行電話號碼,旁邊畫了個小小的笑臉,備注著【如果有急事可以隨時給我打電話!】
    怎麽說呢,一想這個孩子有可能是琴酒的......真是難以想象,不如說還是基因突變更令人信服。
    安室透一臉頭疼地揉了揉眉心,他摸出了手機,就在想要給對方打去電話的前一瞬,他的動作倏地頓了頓。
    組織絕不會做無利可圖的事,但這種基因改造的目的是什麽?為了組織的未來考慮?那麽,這是否代表著,組織不打算再從外界吸納新的幹部,而是打算直接從實驗室裏培育新人了?
    這聽起來似乎是一個荒謬至極的猜測,但安室透深知組織背後的深黯,為了能實現自己的目的,組織可不會在乎所謂的人.倫或是道德啊。
    隻是這樣的話,對方身上卻毫無訓練的痕跡這一點也說不通......
    無法說通的點實在太多,讓安室透一時間找不到可以下手的突破口。
    雖然也不是不可以對組織刻意泄露少許對方的情報,看看組織接下來的反應——如果對方是成年人的話,安室透絕不會對此產生分毫的猶豫之情。
    在可控的範圍內冒少許的風險已經是最好的選擇,一旦沾上了組織,想要一點風險都不冒地全身而退無疑是癡心妄想,倘若這是必須之惡,那他願意背負起這份責任,就算被救的人因此而怨恨他也無妨。
    但如果是對孩子這麽做的話......
    “這還真是......”
    隻是很快,安室透就不用再糾結於自己是否要那麽做了。
    新的來電提示喚回了他的思緒,隻是很快他就發現,這次打來電話的人居然是與他剛分別不久的琴酒。
    對方毫無感情波動的聲線在電話中響起,“上一個交給你的任務暫時擱置,現在有更重要的任務要交給你,波本。”
    “什麽?”
    “找出偷.渡至東京的港口afia前任首領,森鷗外。”琴酒嘖了一聲,“......boss囑咐過,要以禮相待,自然也同樣要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