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第 7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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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煜聽見秦時律說他缺心眼, 也不生氣,就是不理他,一下午他隻跟李希雅他們玩, 都學會自己坐在馬上被人牽著走了。
    秦時律過去想給他牽馬,還被他給踹了一腳。
    譚南山給餘樂洋牽著馬,從他身邊經過時無情的嘲笑了他一聲:“活該。”
    秦時律:“......”
    媽的, 現在連單身狗都能嘲笑我了!
    周停騎馬經過許宴身邊,見他看著遠處發呆, 叫了他一聲。
    許宴回頭,“小停。”
    周停看他:“你剛才在幹什麽?”
    許宴假裝聽不懂:“什麽?”
    周停:“剛才你故意在王辭身邊叫,你是想殺了唐煜嗎?”
    許宴剛才被秦時律凶了丟了麵子, 現在聽到唐煜的名字他下意識的皺眉:“你幹嘛幫他說話, 他攪和了你跟蕭家的聯姻, 現在又跟秦先生曖昧不清,你不覺得他很過分嗎?”
    周停猜他就是為了這個:“你懂什麽, 我本來就不想跟蕭熾衡結婚,還有,什麽叫曖昧不清, 他跟秦總已經結婚了, 你不知道別瞎說。”
    許宴:“結婚了又這樣,結了又不是不能離。”
    周停沒想到他會說這種話:“你有病吧?”
    許宴說:“他喜歡的不是蕭熾衡嗎,他這屬於騙婚!”
    周停不想說唐煜根本就不喜歡蕭熾衡這件事, 他跟秦時律說是為了不影響他們夫夫的關係, 至於別人,唐煜自己不說的話, 這話也不會從他嘴裏說出去。
    “騙你個大頭鬼!”周停提醒他:“你少借著幫我出氣的名義找唐煜的麻煩, 要是真出了什麽事你自己兜著。”
    許宴是他父親從外麵帶回家的私生子, 從小被許家主母養大,並不受寵,他的身份許家雖然對外隱瞞,但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尤其是這種茶餘飯後的事,大家心知肚明的秘密,沒人願意提罷了。
    許宴也算是個會來事,雖然不受家裏的母親喜歡,但人前人後都十分會利用自己的乖巧去討好,以至於近幾年許母不再對他那麽嚴厲,也允許他去結交世家朋友。
    周停跟他是同學,關係一直還不錯,也知道他的一些心機,但他也知道生在這樣的家庭沒點心機早就被啃的骨頭都不剩了。
    ...
    秦時律跟著馬屁股後頭左哄右哄,哄了半天唐煜才肯把牽馬的工作交給他。
    秦時律想跟唐煜騎同一匹馬去譚南山麵前耀武揚威,唐煜卻不讓他上馬,秦時律握著唐煜的腳腕告狀:“譚南山剛才嘲笑我。”
    唐煜睨了他一眼:“他也笑你缺心眼嗎?”
    秦時律:“......”
    秦時律不敢造作了,小燦爛不是缺心眼,小燦爛是小心眼。
    晚上吃飯的時候,秦時律叫了紅酒。
    譚南山看著幾個小的喝上了頭,問秦時律:“你給他們叫這麽多酒幹什麽?”
    唐煜今天玩累了,秦時律想讓他喝點酒晚上好好的睡一覺,他說:“不用謝我。”
    譚南山氣樂了:“你來我家馬場,喝著我家的酒又不給錢,我還得謝你?”
    秦時律看了一眼喝嗨了的餘樂洋:“你確定不打算謝我?”
    謝個屁!
    譚南山搶走餘樂洋的酒杯:“少喝點。”
    餘樂洋喝的滿臉通紅,衝著譚南山不滿的叫喚:“你怎麽那麽小氣,不就喝你家點酒嗎?”
    譚南山:“喝多了不怕出事?”
    餘樂洋把酒杯搶回來:“能出什麽事,這不是你家地盤嗎,在你底盤上我還能出事,那就是你的責任!”
    譚南山氣的直點頭:“行,你喝吧,喝多我就把你賣了。”
    餘樂洋喝傻樂著說:“賣完錢記得分我一半。”
    到最後,唐煜一個人放倒了一片,李希雅也不行了,她站起來擺擺手:“以後再也不跟你喝酒了,有毒吧,喝這麽多一點事都沒有。”
    大家各自回了房間,秦時律去衝了個澡,出來就看見院子的溫泉裏露著一顆小腦袋。
    玻璃門拉開的聲音不小,唐煜卻沒有轉過頭,秦時律叫了他一聲:“寶寶。”
    唐煜一動不動。
    秦時律眉頭一皺,浴袍都來不及脫就踩進了水裏。
    唐煜嘩啦一聲從水裏站起來撲到他身上,“嚇死你!”
    秦時律下了水才知道水池不深,唐煜剛才應該是蹲在裏麵的,不過他確實快被他給嚇死了,他箍住他的細腰,含住他的唇,懲罰的吻深入卻不凶狠。
    舌尖纏繞,啄出的細弱水聲被溫泉蕩起的聲音掩蓋,溫熱的泉水下藏著不方便見人的情節,水麵上亦是一池的旖旎......
    唐煜哼唧的聲音細的跟貓似的,突然,隔壁傳來一陣反差極大的動靜——撲通!
    “臥槽,譚南山你是不是有病!你他媽想淹死我?”
    “你站起來看看這水能淹死?”
    唐煜眼中的□□被這熟悉的聲音喊的瞬間消散,他扭頭看向圍牆。
    秦時律扳回他的臉,再次吻住他,已經開始走神的唐煜眼珠滴溜溜的往隔壁瞟,耳朵恨不得豎起來去聽那邊的動靜,哪裏還有一丁點專心?
    隔壁撲騰的水聲碾壓他們這邊,秦時律在心裏罵了句髒話。
    就他媽不能輕點折騰!非得弄出這麽大動靜?
    “你幹什麽?我警告你離我遠點,我會工夫!”餘樂洋罵罵咧咧的聲音劃破靜謐的夜空,斷斷續續,不絕於耳,“尼瑪德,你往哪摸呢,譚南山你這個狗......唔......等老子上了岸,我他媽唔......救命!救命啊!”
    唐煜聽見餘樂洋喊救命,終於忍不住了,他兩手並用的往外爬,“餘樂洋你沒事吧,我去救你!”
    機關滑出甬道......秦時律殺人的心都有了。
    你先救救我行嗎?
    隔壁因為唐煜這一嗓子瞬間變的安靜,仔細聽竟是連一點聲音都沒有了。
    唐煜半個身子趴在地上,腳被秦時律抓著,他聽著隔壁沒動靜了,他問:“餘樂洋,你說話呀,你沒事......唔。”
    秦時律捂住他的嘴,抱著人從水裏出來:“你們繼續,我把他帶走。”
    唐煜掙紮:“剛才餘樂洋在喊救命你聽見了嗎?”
    秦時律哄著:“有人會救他,乖,我們不管。”
    牆那頭的餘樂洋聽見隔壁玻璃門關上的聲音,一頭紮進了水裏:“......”尼瑪德不活了,淹死我吧!
    回到房間,秦時律用浴巾把唐煜身上的水擦幹,把他裹進被子裏,看他仍是一臉不放心的樣子,秦時律沒忍住笑出了聲。
    唐煜像個蠶蛹一樣被卷起來,他翹起頭看秦時律:“你為什麽笑?”
    秦時律噗呲噗呲的又笑了幾聲:“我笑譚南山可憐。”他剛才那麽一喊,譚南山怕不是要痿。
    唐煜皺起眉頭:“可是餘樂洋剛才在喊救命,聽起來好危險的樣子。”
    秦時律笑得不行,他在唐煜鼻尖上親了一口:“沒有你危險,你是高危生物,行了,我去找人換個房間,你起來穿衣服。”
    秦時律從房間出來,關上門就見譚南山就從隔壁出來了。
    兩人互相看了一眼,秦時律笑著問:“被轟出來了?”
    譚南山把門一關:“你也被轟出來了?”
    秦時律說:“我可沒你那麽慘。”
    譚南山冷哼:“是嗎?之前也不知道是誰沒事玩冷戰,小孩跑了都不知道。”
    秦時律:“......”
    扯苦茶子揚沙子?
    秦時律見譚南山往外走,跟過去:“你去哪?”
    譚南山:“換房間。”
    秦時律:“巧了,我也打算去換個房間,免得半夜再有人喊救命,唐煜忍不住又想救人。”
    譚南山:“......”
    房間裏,唐煜穿好衣服坐在那等秦時律回來,手機突然收到一條餘樂洋發來的語音——
    餘樂洋在池子裏撲騰半天酒都醒了,越想越覺得丟人:“你剛才聽見什麽了?”
    唐煜擔心的問:“你還好吧?我聽見你叫的好大聲。”
    餘樂洋沉默了三十秒,再次發來語音:“你什麽都沒聽見!”
    唐煜堅持說:“可是我聽見你叫的好大聲。”
    餘樂洋氣急敗壞:“你敢說出去我就跟你絕交!”
    唐煜問:“說什麽,說你叫的好大聲嗎?”
    餘樂洋:“......”
    直接絕交吧要不。
    見餘樂洋不回信息了,唐煜語音電話直接打了過去。
    餘樂洋接起電話,生無可戀的問:“幹嘛?”
    唐煜:“你為什麽會跟譚南山一個房間?”
    餘樂洋罵罵咧咧:“他他媽說這個房間有兩張床!”
    唐煜看著自己房間裏的雙人床:“你那邊為什麽是兩張床,我這邊就一張。”
    餘樂洋語氣一蔫:“......我這也一張。”
    唐煜又問:“那你為什麽不去王辭的房間,王辭的房間有兩張床啊。”
    餘樂洋心虛的支支吾吾:“譚南山,他,他說這個房間的床舒服。”
    唐煜坐在床上顛了顛,他也沒覺得這張床比家裏的舒服啊。
    ......
    譚南山和秦時律換了兩間不同方向的房間,可以說是整個山莊最遠的距離。
    秦時律回房間去接唐煜,中途遇上剛泡完湯穿著湯泉的浴衣冒了出來的許宴。
    山莊裏給客人準備的浴衣有兩種顏色,藍底印花和紅底印花,許宴穿的是一件紅色的,腰間紮著一根帶子,交叉的領口沒有整理好,微微的袒著。
    許宴見他盯著自己鎖骨的位置看,伸手就去扶他:“秦先生,我有點頭暈,你能不能送我回房間......”
    秦時律身子一側,躲開他的手:“我不是服務生,沒那個義務送你。”
    秦時律轉身跟公共溫泉區域的服務生要了一件新的紅色的浴衣,服務生把浴衣遞給他的時候許宴才知道他剛才看得根本不是他,而是看上了這件衣服。
    秦時律拿了衣服就走,許宴頭也不暈了,他站在秦時律身後喊:“唐煜當初為了蕭家二少跟周停在周家的生日宴上打架,秦先生就一點都不介意嗎?”
    秦時律停下腳步,叫來一個服務生,不知道跟服務生說了什麽,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服務生走過來問:“先生,請問您的房間號是多少?”
    許宴愣了一下,以為機會來了,他連忙說:“b305。”
    服務生恭恭敬敬的說:“好的先生,我這就幫您辦理退房手續,離開的車五分鍾後就會到,秦先生說打車錢他幫您付,請您盡快離開。”
    許宴:“......”
    走廊上,秦時律看見唐煜伸著頭往隔壁看,他走過去在他頭頂揉了一把:“看什麽呢?”
    唐煜看了一眼秦時律手裏的衣服:“這是什麽?”
    秦時律臉不紅心不跳的說:“浴衣,泡完溫泉可以穿。”
    “哦。”唐煜對秦時律給他那的衣服不感興趣,他問秦時律:“我們可以搬到隔壁住嗎?”
    秦時律看了一眼他指的隔壁......那不就是譚南山剛剛退掉的那間房嗎?
    秦時律一點都不想住譚南山辦事辦到一半的房間,晦氣。
    秦時律說:“不去隔壁,我換了別的房間。”
    唐煜問:“別的房間的床有隔壁的床舒服嗎?”
    秦時律聽不懂:“什麽床?”
    唐煜向往任何形式的舒服,他說:“餘樂洋說他們那個房間的床比較舒服。”
    秦時律奇怪:“他不是說他第一次來嗎,他怎麽知道那個房間的床比別的房間舒服?”
    唐煜老實巴交的:“他說是譚南山說的,那個房間的床舒服,讓他過去住。”
    秦時律:“......”譚南山這個老東西,真不要臉!
    唐煜認死理,非要住隔壁,秦時律為了讓唐煜知道那個房間的床並沒有譚南山說的那麽舒服,專門帶他進去感受了一下。
    唐煜試過之後發現秦時律說的是真的,確實沒什麽不一樣,於是乖乖人秦時律去了新換的房間。
    紅色浴衣穿在唐煜身上跟秦時律預想中的一樣令人驚喜,唐煜本來就白,在紅色的襯托下更是白的發光,秦時律喜歡那種把他從紅綢中剝離出來的快感。
    夜深人靜,溫泉裏隻剩下一件紅色的浴衣飄在水麵上,房間裏的人已經累的睡著了。
    秦時律的手機閃了一下,黎誠發來信息,說唐洛被蕭家的人保釋出去了。
    手機屏幕的光有些刺眼,秦時律眯了迷眸子。
    他不信蕭家的人有這麽大的本事,除非是有人故意讓他們把人保出去,至於這人是誰......
    秦時律看了一眼懷裏的人,喃喃的說:“到底都是給我從哪招來的這些人。”
    唐洛也算堅強,手斷了還能熬四天,等到蕭熾衡把他接出來他才暈過去。
    唐洛的手已經錯過了最佳治療時機,醫生說他們隻能盡力一試,但即便把手接回去也不會再像以前一樣活動自如。
    蕭熾衡看著仍是穿著訂婚那天的白色西裝人卻頹敗不堪的唐洛,不知是心疼還是惋惜,事已至此他也不能再做什麽,他讓醫生盡快安排手術。
    醫生離開病房,蕭熾衡重重的錘了一下牆:“姓秦的太過分了,他是想要唐洛的命嗎?”
    蕭彥秋走了很多關係,又花了不少錢才把唐洛從裏麵撈出來,他站在病床旁,看見昏睡中的唐洛睫毛顫了一下,“怪別人之前先看看自己做了什麽,他不動手推唐煜,他的手會斷?”
    蕭熾衡也知道這件事是唐洛不對,可看到唐洛現在的樣子,他哪裏還忍心去責怪他?
    蕭彥秋沒打算在這陪著:“你自己想想吧,我先回去了。”
    “哥。”蕭熾衡叫住他,“你是不是也覺得我不該跟唐洛訂婚?”
    蕭彥秋說:“你自己的事,我不提供意見。”
    蕭熾衡苦笑一聲:“當初我要是選了唐煜,你就不會是這個態度了吧。”
    蕭彥秋看了一眼病床上裝睡的唐洛:“別說這種話,你喜歡的一直是唐洛不是嗎。”
    蕭彥秋走後沒多久,唐洛就醒了過來。
    “......熾衡。”唐洛聲音虛弱。
    蕭熾衡坐在床邊:“我在,別怕,你現在在醫院,醫生說盡快給你安排手術,不會有事的。”
    要是唐洛沒有聽到他剛才的那些話,還真的會以為他是情深義重。
    眼淚順著眼角滑落:“對不起熾衡,我給你惹麻煩了。”
    蕭熾衡想,這就是唐洛和唐煜的區別,唐煜惹了麻煩從來都不會道歉,甚至下次會做的更過分,但唐洛不一樣,這麽多年唐洛一向守規矩,做錯事也會主動承認錯誤。
    蕭熾衡握著他沒有受傷的那隻手,“沒關係,你先別說話了。”
    唐洛搖頭,哭的更凶:“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害怕,害怕失去你,熾衡,我也不知道我那天是怎麽了,我看到小煜纏著你,我隻是有些嫉妒,我想把他推開,我沒想傷他。”
    畢竟是喜歡了這麽久的人,唐洛又一向對他是不接受不拒絕的態度,現在親耳聽到他說他說嫉妒,蕭熾衡內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蕭熾衡吻了吻他的唇:“我知道,沒人怪你。”
    唐洛淚眼婆娑的看著蕭熾衡,蕭彥秋不相信他,蘇寧靜也不見得多喜歡他,他隻有牢牢的抓住蕭熾衡的心才有翻身的餘地。
    唐洛把放在被子裏的右手挪出來,那隻手因為被硬生生的掰斷四天都沒有醫治,已經變得無比猙獰。
    “我的手......我以後是不是就是一個廢人了。”
    他的手看著著實有些可怕,還伴著那麽一點惡心,蕭熾衡移開視線,“沒事的,等你好了,我就在公司給你安排工作,不會讓你成廢人的。”
    唐洛看出來他臉上那轉瞬而逝的厭惡,可他就是要讓蕭熾衡看著,並且記著是誰把他變成這個樣子的。
    那天晚上他不是沒看見是蕭熾衡拉著唐煜不放,當時蕭熾衡那滿臉深情卻又無言以對的樣子簡直讓唐洛覺得可笑。
    唐煜喜歡他那麽多年他都視而不見,如今跟他訂婚了卻露出那種深情款款的眼神。
    要不是他現在無所依靠,他這輩子都不可能跟蕭熾衡訂婚,可即便是這樣,他也不允許唐煜再來橫插一腳斷了他最後的機會。
    他隻恨那天唐煜麵前為什麽不是萬丈深淵,這樣他一把推出去,他就再也爬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