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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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鳥市場沒去成,早餐店老板娘報警有人打架,唐煜和餘樂洋被警察帶去了派出所。
具體怎麽打起來的早餐店老板娘沒注意,隻知道一開始是兩個年輕人先來的,後來又來了兩個,然後就不知道怎麽就打起來了。
要是一般的打架鬥毆趕出去也就算了,主要打的都見血了,老板娘這才報了警。
四個人被帶到派出所,其中一個乖乖巧巧的坐在塑料凳上抱著一個紅布袋,另一個看起來瘦瘦小小的在跟警察說是對方先找茬的。
另外兩個人裏,其中一個被開了瓢滿腦袋是血,另一個身上的酒氣還沒散,一個勁的說不會就這麽算了。
警察被他們吵的頭疼:“你的頭是被誰打的?”
那個被打破了頭的人指著唐煜:“他!他手裏拿的不知道是什麽東西,可能是磚頭。”
被嚇到一直沒有開過口的唐煜小聲說:“不是磚頭。”
餘樂洋突然想起什麽“臥槽”了一聲,轉過頭扒拉唐煜手裏的袋子:“快點打開看看硯壞了沒。”
之前餘樂洋還說他要硯台砸人腦袋,沒想到真的被他一語成讖,他要是早知道周老給的是端硯,絕對不會毒這個奶!
王政和周鵬是兩個富二代,是唐洛的同係學弟,也是餘樂洋的大學同學,還是那種關係不好的的同學。
唐洛身邊的人都知道唐煜,廢物弟弟嗎,連大學都沒考上。
大概是喝了一宿的酒的緣故,看到餘樂洋跟唐煜一起,兩人心思一動就上去套近乎去了。
套近乎的方式主要是以打趣餘樂洋為主,餘樂洋一直看不上唐洛,順帶著連他們也都看不起,給人一種仇富的裝逼感,現在看到他跟唐煜一起吃早餐,這話免不了就往貶低的方向進行。
餘樂洋那脾氣,三句話不到就要掀桌子,王政和周鵬明顯是來找事的,三個人很快就扭打在了一起。
餘樂洋個子小,打不過他們兩個,唐煜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回事,他覺得自己是害怕的,但手裏的布袋不自覺的就掄了出去,然後就到這來了。
中間的過程有一部分空白。
他害怕極了......
餘樂洋當時也挺害怕的,他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就聽唐煜一邊喊“別打了”,一邊轉著圈的把手裏的布袋悠了一圈,要不是他個子矮躲得快,差點被他誤傷隊友,幸好最後砸在了王政的腦袋上。
王政看著餘樂洋從布袋裏拿出來的東西,眼皮狠狠一抖,覺得有點暈......他這是命大,居然沒被這塊大石頭打死!
王政指著硯台跟警察說:“警察同誌,這是凶器!”
餘樂洋檢查了一下硯,確認沒有砸出裂痕,轉過頭說:“你別給自己腦袋貼金了行嗎,還凶器,你配嗎?這硯能買你十個腦袋了!”
在餘樂洋的口不擇言下,三個人差點又打起來,唐煜全程安安靜靜的,警察都開始有點懷疑打人的到底是不是他。
警察讓他們打電話叫人來保釋,隻有唐煜拿著電話半天沒有打。
餘樂洋打給媽,他媽正在上課,聽他說他因為打架進了警察局嚇了一跳。
餘樂洋:“我沒受傷,沒事,警察讓找人來保釋。”
說完他看了唐煜一眼,掛斷電話,餘樂洋問:“你打算找誰來?”
唐煜猶豫半晌撥通了張嬸的電話。
張嬸正在家裏收拾屋子,接到電話聽說他在派出所要去保釋,張嬸一下子就慌了。
她這輩子也沒遇上過這種事,也不知道保釋需要帶什麽,她著急忙慌的在屋子裏來回走了幾趟,然後想起來這事兒得跟小秦先生說。
秦時律接到電話,聽說唐煜進了派出所,反應比張嬸冷靜,“我找人過去接您。”
派出所裏,張正和周鵬的母親先來的,看到張正被打破頭,張正的母親不依不饒的說是要告唐煜。
沒過多久,餘樂洋的媽媽也來了,餘樂洋的媽媽是老師,處理過不少學生之間的紛爭,她要求先聽過程再來判斷對錯。
張正的母親帶著鴿子蛋的手來回的指,“什麽誰對誰錯,我兒子被打成這樣難道還能是我們錯了?你們是想推卸責任?”
派出所裏多了三個女人一下子變得亂哄哄的。
唐煜像個沒人要的小孩,貼著牆角坐著,時不時的往門口看一眼,他想,一會張嬸來了肯定吵不過她們。
可他怎麽都沒想到,他等了半天等來的人居然不是張嬸,而是唐偉宏。
許久沒有見到唐煜,唐偉宏半天才認出哪個是自己的外甥......奇了怪了,唐煜今天頭發沒在像鐳射炸彈一樣,衣服穿的也簡單幹淨。
一絲納悶從心中閃過,不知是他太過安靜,還是因為背脊挺的太直,有那麽一瞬唐偉宏仿佛在他身上看到了妹妹的影子,不禁有些恍然。
唐偉宏收回心緒,也不問原因,逢人就開始道歉。
唐偉宏之所以知道唐煜在這,是因為周鵬給家裏打電話的時候也給唐洛發了信息,告訴他唐煜給打了人現在在派出所。
唐煜跟秦時律結婚的事還沒傳開,唐洛卻為此茶飯不思好幾天了,聽說唐煜闖禍了,唐洛首先想到的是秦時律知不知道。
如果秦時律去保釋,這件事一定會被悄無聲息的壓下去,所以他第一時間打電話給唐偉宏。
唐偉宏的手段唐洛最清楚,凡是跟唐煜有關的事,他首先想到的一定是盡可能的毀他的名聲,隻要能判定這件事是唐煜的錯,他就不怕這件事傳不到秦家人的耳朵裏。
唐偉宏聽說唐煜用懷裏抱著的東西把人打傷,伸手就去扯他的袋子,“這裏裝的什麽東西?我的天,你這孩子越來越不懂事了,怎麽能那這麽大的東西打人呢?快點跟人家道歉......”
“——你讓誰道歉?”
玻璃門被推開,走進來的女人姿態優雅,搭在肩上的披肩因推門的動作滑落到臂彎裏,腳下的高跟鞋每走近一步都跺出了逼人的氣勢。
女人身後跟著三個拎著公文包西裝革履的男人,張嬸走在最後,看見唐煜,張嬸急忙跑過來:“小唐少爺,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唐煜被張嬸拎起來原地轉了幾圈,他搖搖頭,目光瞟向女人,“我沒事。”
林宜掃了一眼讓唐煜道歉的唐偉宏:“剛才是你讓他道歉的?”
唐偉宏:......這女人是誰啊?
唐偉宏莫名其妙:“我是唐煜的舅舅,您哪位?”
林宜查過唐煜,自然也知道唐煜的這個舅舅是什麽德行:“我是他婆婆!”
唐偉宏:“......”
婆婆?那不是秦總的媽?
餘樂洋先是驚訝的看了唐煜一眼,那眼神像是在說:牛逼啊,我們都找媽來保釋,你找你婆婆!
餘樂洋挪到唐煜身邊,用胳膊肘碰了他一下:“我去,你婆婆氣場好強。”
唐煜不知道該怎麽形容林宜:“她......有點凶。”
“凶點好啊。”餘樂洋超王政他媽那邊揚了揚下巴,“王政他媽那一身行頭加起來都沒你婆婆那隻翡翠耳墜子值錢,你看她,手都不好意思拿出來了,她倒是繼續指啊。”
剛才她指來指去生怕別人看不見她的手似的,現在倒是老老實實的放下了。
餘樂洋看穿了她那點心思,樂得不行,然後就被他媽從身後踹了一腳。
“哎呦!”餘樂洋回頭,被他媽捏著耳朵拎到一邊去教育去了。
唐煜想知道為什麽秦時律的母親會來,他看向張嬸。
張嬸哪裏知道,小秦先生說找人來解決,她也沒想到會找秦夫人,看到秦夫人坐在車裏她也嚇了一跳。
小秦先生和秦夫人的關係不好,兩人見麵就吵,也不知道小秦先生是怎麽請動她的。
唐偉宏聽說她是秦時律的母親,連忙就去套近乎,林宜懶得搭理他,尤其是聽到他逼唐煜道歉。
嗬,道歉?
她倒要看看誰頭那麽鐵,讓她家的人道歉!
雖然她不認同唐煜跟秦時律的婚姻,但人也是跟她兒子領了證的,誰欺負一個試試!
唐偉宏諂媚的擠出一臉褶子:“秦夫人您好,我是唐煜的舅舅,我們家小煜他......”
林宜嗤啦一聲拉開椅子,刺耳的聲音打斷了唐偉宏的話,她坐下,視線越過唐偉宏看向唐煜:“怎麽回事?”
所有人都站著,就她一個人坐下了,氣勢卻一點都不比站著的人低,反而有種王母娘娘睥睨凡間的意思。
唐煜還記得他在秦時律麵前歇斯底裏的樣子,有點怕她,他簡短的陳述事實:“他們找餘樂洋的麻煩,然後就打起來了,他們兩個人打餘樂洋,餘樂洋打不過他們。”
林宜一點都不關心別人是怎麽打起來的,她不耐煩的問:“你呢?”
唐煜抱著懷裏的硯台:“我看見餘樂洋打不過,就,就打了一下。”
林宜沒問用什麽打的,也沒問“一下”是什麽樣的一下,隻問了句:“誰先動手的?”
唐煜看了眼王政,因為害怕林宜,說話就更慢了:“他用很難聽的話侮辱餘樂洋的人格,還打了餘樂洋的腦袋。”
“行了,我知道了。”林宜雷厲風行的站起來總結道:“是他們先動的手,我們這邊是正當防衛,可以放人了。”
警察:“......”
三位母親:“......”
王政和周鵬:“???”
王政母親茫然的看向警察,見警察愣著,她先不幹了,“怎麽就成正當防衛了?你是警察
嗎?你說了算?”
林宜瞥了她一眼,視線在她的鴿子蛋上短暫的停留了一瞬,然後微微一笑。
王政母親:“......”
女人之間的最大侮辱大概就是被對方藐視的穿著和配飾,林宜那一眼不能說是輕視,簡直就是將“俗”和“窮”兩個字按在了她的麵門上。
林宜沒跟她浪費口舌:“他們是唐煜的律師,有什麽話跟他們說。”林宜轉頭看向三個律師,“他的情況是正當防衛,沒錯吧?”
三個人都是林氏旗下的專屬律師,在業界名聲赫赫,人命官司都打過,別說這種小事。
來之前他們還以為出了什麽大事,需要他們三個一起來,結果......也確實不算小事,林女士的兒婿,算是半個林家人,身上自然是一點汙點都不能有。
律師:“您說的對,是正當防衛。”
即便不是,他們也能讓這個結果變成正當防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