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第 6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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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大床上, 唐煜麵前擺著三張無限額的卡,秦時律問:“現在還窮嗎?”
唐煜默默的把三張卡捋到一起,揣起來, 笑的眼睛彎彎的:“我可以隨便花嗎?”
秦時律大方道:“可以。”
唐煜捂著裝了卡的睡衣口袋開心的抖腳。
我終於有錢啦。
見他怎麽開心, 秦時律要不是記得自己之前給了他兩張卡,他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不給他錢花了:“隨便花,花光了我再賺。”
唐煜晃動的腳尖一頓。
以前他總想讓秦時律去上班賺錢,可自從知道秦時律的爺爺把他當成賺錢的工具,他又不肯離開公司, 唐煜就不是很想讓他那麽辛苦了。
唐煜攥了攥口袋裏的卡, 猶豫了一會, 決定還是把錢省下來將來養老用。
秦時律看著唐煜抿著嘴一副暗暗做決定的表情, 他伸手捏了捏唐煜的臉:“又較什麽勁呢?”
唐煜抱著卡躺進秦時律懷裏:“我不亂花錢了。”
秦時律不知道自己在他眼裏依舊是個有這頓沒下頓的窮逼, 他揉著唐煜的頭頂:“卡都給你了怎麽又不花了, 你花多少我都養得起你。”
唐煜搖頭:“那樣你太辛苦了。”
唐煜不想讓他為了錢跟他爺爺發生不愉快, 那他的養成計劃豈不是要功虧一簣?
唐煜覺得零花錢他自己可以賺,不能讓秦時律為了錢太操心。
秦時律不知道他心裏的那些小九九,隻當他的話就是字麵意思:“心疼我?”
唐煜抬起頭, 嘴唇不小心蹭過秦時律的下巴,剛要說話, 秦時律就吻了上來。
唐煜接吻的時候眼睛總是睜的溜圓,秦時律啞著嗓子:“閉上眼睛,認真點。”
唐煜不是不認真,他喜歡看秦時律親他的時候那種投入的樣子,閉上眼他會不安, 會心慌。
唐煜嘴唇被秦時律含著, 說話含糊不清:“閉眼睛就看不見你了。”
舌尖順著唇縫闖入, 秦時律用手蒙住他的眼睛。
唐煜隻能靠感官來感受他的存在,更真實的感受他一寸寸的掠奪,奇怪的是唐煜對這種感覺並不感到些陌生。
唐煜去扒他的手,秦時律輕輕蹭著他的唇:“不喜歡?”
唐煜說不上來:“喜歡的。”
秦時律頭埋在唐煜的頸窩裏:“你怎麽這麽乖,讓我都不忍心欺負。”
唐煜被他弄得癢,躲了一下,卻被秦時律箍住了腰,“別動,讓我靠一會。”
唐煜哄小孩似的拍了拍他的背,秦時律半天不起來,唐煜拍著拍著,把自己給拍睡著了。
聽著那均勻的呼吸聲,秦時律抬起頭看了他一眼——果然,還是個沒心沒肺的。
廖東的父親近幾年來專注公益事業,公司交給了廖東來打理,今天這場公益拍賣是廖家舉辦的,來的人都是一些叫得出名的商賈權貴。
唐煜覺得自己大概是做了什麽壞事,一下車居然就看見了昨天跟他拚酒的侯必澎。
侯必澎看到唐煜下意識的皺了下眉,一副他惹不起躲得起可又不甘心的表情糾結的站在大門口。
唐煜問秦時律:“他的臉是怎麽洗幹淨的?”
秦時律牽起他的手:“過去問問。”
秦時律說過去問問,還真就帶著唐煜走了過去。
侯必澎還在走或不走之間糾結,就看見他們兩個朝他走了過來。
侯必澎自然是不能讓自己露怯,他揚起下巴,鼻孔朝天:“你們也來參加公益拍賣啊,你們今天賣的東西什麽,我今天拿來的可是一幅古董名畫,秦時律,你該不會拿一些俗不可耐的東西出來吧,太掉價的東西可別砸了老同學的場子。”
昨天晚上還說給秦時律省錢的唐煜被侯必澎趾高氣昂的樣子氣的也昂起了腦袋:“你猜錯了,我們什麽都不賣,我們是來捐錢的!”
侯必澎嘲笑一聲:“捐錢?也是,秦總財大氣粗,估計除了錢也拿不出什麽了。”
唐煜腦回路一偏——他是不是在內涵秦時律?
秦時律財大不大他不知道,但侯必澎怎麽知道他器粗的?
他眯起眼睛看著侯必澎,他果然對秦時律有想法!
唐煜小聲問秦時律:“他是不是偷看過你上廁所?”
秦時律:“?”
都說三歲一代溝,這話可能真不是說著玩的,唐煜的腦結構永遠都讓他跟不上。
廖東出來就看見他們三個堵在門口,更絕的是,三個人的臉色各有各的精彩。
廖東小跑過來:“誒呦我天,你們仨怎麽又碰一塊了,造孽啊?”
廖東看了一眼侯必澎:“你臉上的國畫洗掉了?”
唐煜看著侯必澎的臉,昨晚被他畫了小王八的地方隱隱的泛著紅,但小王八確實不見了。
唐煜嘟囔:“居然能洗掉嗎?”
侯必澎驀的指向唐煜:“是你畫的?”
他早上起來為了把臉上的王八洗掉差點那臉搓掉一層皮,不然他都不知道今天要怎麽出門。
唐煜沒理他,低著頭不知道在給誰發信息。
發完信息,他抬起頭問廖東:“這裏有帶桌子的休息室嗎?”
...
二十分鍾後,段初帶著筆墨和畫紙來會場送“快遞”,廖東看著這陣仗,悄聲問秦時律:“你家那位這是要幹什麽?”
秦時律覺得他大概猜到唐煜要幹什麽了,唐煜這是要給他撐麵子呢,隻是距離拍賣開始隻剩下不到二十分鍾了。
秦時律說:“我今天可能也有東西賣,不過時間會推後一點,把我放在最後一個吧。”
“開玩笑的吧?”廖東看看唐煜:“現搞啊?”
唐煜已經開始下筆了,看他的樣子是要畫畫。
秦時律“嗯”了一聲。
廖東也不指望這麽短的時間裏唐煜能畫出什麽來,“侯必澎說他要壓軸,我盡量把時間往後拖拖,不過......”廖東看了眼唐煜:“這來得及嗎?”
秦時律:“不知道。”
聽秦時律說不知道,廖東急的上火:“是不是侯必澎那個傻逼說什麽了,你跟小唐說說,讓他別搭理他就行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侯必澎嘴欠。”
秦時律看著手執毛筆躬身作畫的唐煜,寵溺的笑了笑:“勸不了,小孩脾氣大著呢。”
外麵的賓客已經到的差不多了,在休息室裏都能聽見會場的吵鬧,段初店裏還有事,把東西給唐煜送來他就先回去了。
秦時律沒去打擾唐煜,他安靜的坐在一旁,然後就聽唐煜叫了他一聲:“你能幫我磨墨嗎,我來不及了。”
秦時律起身走過去,詢問了一下磨墨的方法,然後就在一旁伺候著。
“畫的什麽?”
“竹蘭。”
秦時律看著蘸著墨的筆尖流利的畫出形狀,想問他為什麽突然要畫畫,卻又怕打擾到他。
唐煜一邊畫一邊說:“竹寓意瀟灑謙遜,被視為不同流俗的高雅之士。蘭,幽芳高潔,常被比作謙謙君子,能容納小人。”
秦時律理解了一下這話的意思,突然就笑了,合著這是跟侯必澎賭氣,拐著彎的罵他低俗小人,順便把他捧為高雅的君子?
秦時律看著淡然作畫的唐煜,覺得他小肚雞腸的樣子可愛極了,昨天在侯必澎臉上畫王八還不夠,今天升級了,可惜那侯必澎正如他所說,俗的厲害,他未必看得懂。
唐煜也不怕他笑,他就是要用畫把侯必澎比下去,誰讓他說秦時律除了錢什麽都拿不出來,更重要的是他還知道秦時律“財大器粗”!
就很生氣!
拍賣已經開始了,廖東來休息室找秦時律,唐煜說:“你先去吧,我會盡快畫好的。”
秦時律卻跟廖東說:“我們會盡快過去的。”
廖東一聽這話就知道他們兩口子是分不開了,“行吧,不過你們快點啊,好不容易把你請來,別到最後你都不出場。”
秦時律不耐煩的趕人:“別催,出去。”
廖東:“行行行,我出去。”
廖東關上門出去,唐煜看了眼秦時律:“我是不是不該給你添麻煩?”就因為他跟侯必澎賭氣,讓秦時律跟他一起錯過義賣,好像不太好。
秦時律繼續磨墨:“你沒給我添麻煩,你在給我長臉。”
義賣會過半,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半小時,唐煜的竹蘭圖基本成型,隻差一些修飾。
秦時律:“別急,慢慢畫。”
唐煜全神貫注的畫了一個半小時,秦時律就在旁邊看了他一個半小時,這一個半小時裏秦時律覺得他好像又多了解了他一點。
寫完最後兩個字的落款,唐煜因畫的急手都在抖,秦時律拿走他手裏的筆,輕輕揉著他的手腕:“辛苦了。”
唐煜仰起頭笑了笑:“還好趕上了。”
會場裏,那些昂貴的奢侈品被拿到台上叫賣,唐煜的手腕一直在秦時律的手裏被他不輕不重的揉捏著,秦時律低著頭,全部心思都在唐煜的手上,好像根本忘了他是來參加義賣的。
唐煜問他:“你不叫價嗎?”
秦時律反問:“你喜歡?”
此刻被拍賣的是一匹馬,倒是沒有把馬牽來,而是一張馬的照片,那匹馬現在在馬場,據說還是一匹寶馬。
唐煜連車都不會開,更別說騎馬了,他搖頭:“我不會騎馬。”
秦時律說:“舅舅有個馬場,你要是喜歡的話回去帶你去騎。”
寶馬被人拍走,台上的司儀換了下一個物品:“墨畫,起拍價八百萬。”
別人所捐的物品都會有一大堆的前綴和說辭來體現物品的珍貴,然而這幅畫是臨時決定加的,捐出者又沒給出詳細的介紹,司儀介紹的時候隻介紹了這幅畫的名字,沒有年代來曆,甚至連作者是誰都沒有說。
廖東在台下跟司儀使眼色,司儀這才吭哧吭哧的多說了幾句。
然而當司儀說到“唐字”的時候,秦時律突然舉起手裏的號碼牌:“三千萬。”
現場的人都驚呆了......
如果他們沒聽說的話,剛才司儀說這幅畫是他自己捐出來的,現在自己出價又要買回去是什麽意思?
唐煜愣愣的看著秦時律:“你幹嘛呀?”
秦時律說:“想要。”
唐煜皺著眉頭小聲說:“你想要我回去再給你畫,你別亂花錢。”
唐煜話音剛落,那邊又有人喊價:“四千萬。哦不,五千萬!”
會場裏一陣喧嘩,有人在問這幅畫值不值這麽多錢,也有人在問唐字是什麽有名的畫家嗎?
隨後就聽叫價五千萬的那個人介紹的比司儀還全麵:“唐字這是近兩年來國內外最有潛力的一個畫家,他的畫至今隻出現兩幅,上一幅在富陽的畫展上被人搶走了。”
說來也巧,他就是上次在畫展跟王蘇搶畫的人,因為王蘇一直加價,一副非要不可的樣子,他最後放棄是因為他覺得那副畫也就差不多值那個價了,回來後他就後悔了,因為他聽說那副畫經過國畫大師紀風年看過之後給出了很難得的讚賞,以至於那幅畫的價格又翻了幾倍。
秦時律看向唐煜......
國內外最有潛力的畫家?
他會畫畫就讓秦時律很意外了,現在聽到別人對他的評價,秦時律懷疑他們是不是搞錯了,他們說的跟他身邊的是同一個人嗎?
跟秦時律有同樣想法的還有知道這幅畫是唐煜畫的廖東,這場義賣要不是他舉辦的,他都要懷疑這人是義賣會找來的托。
老秦家那位名氣這麽大嗎?難怪這麽緊的時間也要給侯必澎好看!
想到昨天晚上唐煜在侯必澎臉上畫的那兩個小王八......可惜了,被侯必澎那個傻逼給洗了,不然他那張臉得多值錢。
秦時律看著身旁一臉平靜還在看熱鬧的人,輕輕捏了捏他的手:“寶寶可真厲害。”
唐煜轉過頭:“噓,別說是我畫的。”
秦時律湊到他耳邊小聲問:“真人不露相?”
哪有什麽真人,唐煜也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變成聞名國內外了,說起來還是因為王蘇之前在國外買回來的那副畫。
唐煜說:“我怕麻煩。”
秦時律點頭,確實懶得點,但跟人賭氣的時候可勤快了。
秦時律看見有人比他還要誠心想買那幅畫,他也不想因為自己的私心耽誤了別人對唐煜的畫的喜愛。
那人最後以五千萬的價格買走了唐煜用了不到兩個小時畫的《竹蘭》,坐在他們前麵的侯必澎泛著酸氣哼了一聲:“有什麽了不起的,我的畫可是名家古董,肯定比這個破畫賣的價錢高。”
唐煜不理他。
誰家好人跟草包計較?
那個買走《竹蘭》的人第一時間就把畫接了過來,正想把畫卷起來的時候卻發現畫上的墨跡居然還是濕的,仔細確認了幾遍,他敢肯定墨漬的確沒幹。
他有些不可思議......這畫,難道是剛畫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