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涼的指尖撫上白斐與容闌清的麵頰, 兩人皆是一怔，隨後就感覺到一陣的清涼，前幾天被粟葉不小心弄出來的殘留淤青印子全部都消失了, 一點痕跡不留。
    再次親眼見到這隻有在電視劇裏麵才會出現的法術, 四人要說不新奇肯定是假的, 但說來也奇怪，他們的接受能力好到出奇。
    要是換做其他人一天之間知道了這麽多打破世界觀的消息, 這會兒絕對炸了。
    哪還能像四人似的，一副淡定接受良好的樣子。
    時間已經是晚上了, 粟葉看了眼手機。
    白斐反應很快，“小葉是不是餓了，我給你做飯吃吧？”
    容闌清也當即道：“我給哥哥做甜品吃。”
    另外兩個不會做飯菜甜品，手隻用來做研究跟捏畫筆的學霸畫家：“......”
    學, 回去就學！
    誰都不覺得粟葉會拒絕白斐跟容闌清的提議, 畢竟粟葉是真的很喜歡吃東西。
    以前四人還總好奇那麽小小一個肚子究竟是怎麽塞下那麽多食物的，現在他們知道了。
    一切一切的不合理放在非人類上麵就都顯得這麽的合理。
    晏流書跟言文都在心裏琢磨著留下來的理由, 反正說什麽都不能錯過任何一個刷臉刷好感的機會。
    粟葉隻有一個, 這麽可愛的阿飄也就一隻, 不可能跟別人分享。
    “學長。”晏流書突然抓住了粟葉的手，朝前傾了些許, 那張稠麗的臉瞬間拉近。
    他低笑道：“剛才才吸了幾口, 夠飽嗎, 要不要再吸我幾口。”
    晏流書意有所指：“我最年輕, 陽氣足。”
    其餘三個‘老’人：“......”
    剛成年很驕傲？你毛長齊了沒？
    白斐輕笑出聲, “說起來, 我家裏又許多上好的香火, 都是最優質的, 小葉你感不感興趣？”
    容闌清不甘落後，連忙道：“哥哥，我剛剛看你們那裏怎麽都黑乎乎的，是不是不喜歡光亮？正好我的家裏小黑屋多，你喜歡的話可以去看看。”
    因為自己的病情，容闌清以前在別墅裏麵足足整理出了三個用來躲避光亮的小黑屋，現在倒是派上了用場。
    言文聽著三人的話，望向粟葉，乖巧道：“我所有的畫都可以燒給阿葉，畫畫的人也可以......”
    話未盡，但在場的人都不是小白花，哪能聽不出來他的意思。
    異想天開獻身，真的是白日做夢。
    “那個......”粟葉沉默了片刻，出聲打斷了隱隱又冒出火藥味的四人。
    “你們是不是搞錯了什麽？”粟葉一臉疑惑，“我是鬼，但可不是你們人類電視劇裏麵的那種死後變成的鬼魂。”
    四人一愣，也回過了神。
    是了，他們下意識就代入了平日裏知曉的那種鬼魂，但其實真正的鬼與人類想象的都不一樣。
    “香火，或者說燒東西，這都是沒用的啊。真燒了就成灰了，我怎麽可能拿得到。”
    “至於小黑屋......”粟葉突然間抖了抖，腦中劃過了以前跟翎秋闕的激烈交流畫麵。
    “不不不，我不喜歡小黑屋，一點都不喜歡！”
    最後隻有晏流書一開始提議的吸陽氣得到了粟葉的讚同。
    於是晏流書麵上掛起了勝利者的微笑，這也算是他這張萬年清冷臉上難得出現的明顯笑容了。
    剛想將學長抱進懷裏方便人吸陽氣，順便占點便宜什麽的。
    結果粟葉推開了人，轉而牽住了言文的手，“我一會兒有事要拜托言文，所以你們先回去吧。”
    話音剛落，三個人沉下了臉，一個人笑得像朵花。
    【宿，宿主，一二三號黑化值又漲了，四號降低了零點五。】
    係統自從知道了四個男主是主神大人的碎片，就總是帶上點不自覺的敬畏。
    此刻看到三人陰沉下來的臉，更是嚇得球身一抖，顫巍巍的。
    再看向粟葉毫無畏懼甚至樂在其中的樣子，深感自家宿主的可怕。
    不愧是能夠跟傳說中的主神大人在一起的人！
    但其實粟葉根本就沒有表麵上看起來這麽淡定，他被其他三個男主幽幽的眼神注視著，後麵直接就開始幻痛。
    回憶起了無數個被自己腦補著就黑化了的翎秋闕壓著鍛煉身體的日日夜夜。
    要不是他修為高身體好還喝翎秋闕的血補充體力，根本撐不下來好嗎！
    但是沒辦法，要提高黑化值，通過情敵來互相刺激是最有效的辦法。
    別的方法，基本都不會有用。
    粟葉又想起了自己以前被壓得狠了，冒出了火氣，直接一腳踩在翎秋闕臉上，還用鞭子狠狠給人來了幾下。
    結果那人居然......還一臉享受。
    從那一刻起，被嚇得冒黑霧的粟葉就知道打罵是沒有用的。
    他之前不清醒的時候不也狠狠給男主們來了幾下，就沒見他們有生氣的，甚至還主動往他跟前湊。
    嘖，真的是失憶分裂都難改的變態性格。
    縱使其他三個人再怎麽不願意，粟葉也還是十分狠心地將人趕了出去，甚至連法術都用上了，不許三人進來。
    言文就站在房子內，麵容乖巧笑容燦爛對著三人，漂亮的眼睛裏滿滿都是挑釁與得意。
    仿佛在混戰中勝出的猛獸，在對手下敗將們炫耀他的戰利品。
    又或者說，爭寵成功的小綠茶在嘚瑟自己得到的偏愛。
    在得到了一波黑化值上漲的提示之後，粟葉心滿意足關上了門。
    “那阿葉你有什麽事情要我幫忙啊？”
    外賣送了過來，言文替粟葉拆好筷子，又倒了一杯牛奶遞過去，這才開始吃自己的那一份。
    粟葉已經變成了現代裝的模樣，一頭長發也收了回去。
    言文還有一些可惜，他覺得阿葉的長發很漂亮，摸起來也很舒服，像是最上好的絲綢一般，是怎麽也畫不出來的樣子。
    粟葉定定望著對麵言文的眼睛，時間之久，言文被看得漲紅了臉。修長的手指不自覺蜷縮起來，有些不太好意思。
    阿葉為什麽要這麽看著他，是有什麽話想要對他說嗎，還是......
    似乎以前阿葉就很喜歡他的眼睛，經常誇漂亮來著。
    言文自己不在意容貌，但是粟葉喜歡，那他就變得格外重視自己的眼睛。
    “我一會兒打算畫畫，能拜托你當一下模特嗎？”樹葉笑盈盈道。
    “當然可以！”
    一隻手朝自己的方向伸來，方向是眼睛。
    出於下意識的自我保護，人都會不自覺閉上眼睛，然而言文沒有，他直勾勾望著粟葉的手靠近，眨都不眨。
    然後，指尖輕輕撫上了他的眼眶。
    溫涼，卻又柔軟，像一塊細膩的玉在皮膚上輕柔地摩挲。
    言文能夠感受到粟葉動作裏包含著的滿滿專注與喜愛，指尖的動作頗為小心翼翼，像是生怕傷到了他的眉眼。
    “真好看。”粟葉笑得很溫柔。
    言文被這笑容晃得腦袋都暈暈乎乎的了。
    阿葉跟平時很不一樣，對他格外親近，甚至......曖昧。
    是因為不用再隱瞞身份了的原因嗎，還是因為別的什麽？
    言文猜不透，隻是沉浸在了這刻意的溫柔鄉裏麵。
    一張偏稚嫩乖巧的麵容浮現著淡淡紅暈，在粟葉揉他腦袋的時候乖順低著頭，好讓粟葉動作更方便。
    “說起來，國賽的結果快要出來了吧？”
    言文點頭，輕聲應道：“就三天後。”
    粟葉一邊去翻找顏料畫筆，一邊問道：“有信心拿第一嗎？”
    “嗯，肯定會拿第一的，阿葉你放心。”
    言文不再像以前那般自卑，正如粟葉之前說得那樣，他有自傲的資本。
    粟葉卻是聽笑了，眨了眨眼，“為什麽要我放心啊，你又不是為了我去比賽的。”
    言文紅了臉，在心裏偷偷說就是為了你。
    想要阿葉看到自己閃閃發光的樣子，想要阿葉眼中再也沒有別人，想要將自己最好的一切都給阿葉。
    係統看著眼前這溫馨起來的一幕，心道主神大人像條搖著尾巴的狗——呸！
    它怎麽敢這麽說主神大人的！
    絕對是被宿主傳染了！
    係統趕忙給自己刷新了一下，又消消毒。
    電視被打開，裏麵正在播放喜劇，熱鬧的聲音成了背景音樂。
    言文坐在粟葉的身邊，而粟葉就低頭畫畫，時不時抬眸仔細注視言文的眼睛。
    一筆一劃，極盡了耐心與細致，哪怕不懂畫得人都能夠感受到作畫的人在畫畫的時候傾注了多少的真心。
    言文看著畫上的男人，身上穿著與阿葉之前身上很像的紅衣，也是墨發披散。
    光是看那修長的身形與完美的臉部輪廓，哪怕沒有五官都能知道是個美人。
    空白的麵容上麵原先已經有了一顆紅痣，如今又被粟葉畫上了眉毛與眼睛。
    與言文的幾乎有八分像，隻不過眼睛是琉璃般的璨金，透著溫潤與出塵，還有矜貴優雅。
    “阿葉，他是？”言文心裏莫名冒出了敵對的情緒。
    對著一幅畫。
    粟葉小心翼翼收好幹了的畫紙，笑道：“是我之前夢到的。”
    所以就是那個阿葉在視頻通話裏麵提到的不存在的對象嗎？
    哪怕是這樣，言文在想到阿葉曾經與對方在夢中做了那親密的事情，也還是嫉妒難受不已。
    可是對方又不存在，甚至連完整的麵容都沒有。
    麵容......
    言文一怔，之前阿葉就說對方沒有五官。而如今阿葉將自己的眼睛畫了上去，是不是說明......
    “阿葉你怎麽不接著把臉畫完啊？”言文輕聲問道，心中期待粟葉能夠接著補完畫上人的五官。
    以他的樣子。
    然而粟葉搖搖頭，意味深長，“剩下的以後再說。”
    黑化值要慢慢漲，失憶後好拿捏的老攻也要慢慢調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