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晉江文學城獨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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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間的落地窗旁邊, 白斐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低頭看著文件。分明已經深夜了,可他完全無法入睡。
    也不知道小葉現在在做什麽, 難不成還在陪著那個人研究題目。
    小葉沒有戒心看不出來, 但白斐是看得一清二楚,哪裏是真的有什麽問題,分明就隻是一個騙人留下的借口罷了。
    視線落在了桌麵,上麵是幾張照片, 裏麵的人無一例外全都是粟葉。
    這是白斐從家中監控裏麵截下來的圖片, 然後用打印機打印了出來。
    他也知道自己這樣的做法不好, 甚至不正常。
    可是根本就控製不住。隻有看到青年的模樣,他因為失眠而焦躁的情緒才能夠平靜下來。
    就跟染上了癮一般。
    哪怕換上了睡袍,也依舊戴著手套。白斐指尖輕輕撫過照片,停留在粟葉的麵上。
    溫潤清雅的眸中是自己都不曾發覺的癡迷與占有欲。
    已經吹幹的長發披散, 幾縷發絲從肩頭滑落, 側顏也是俊美無儔,眉眼間盡是溫柔。
    又是一個不眠夜,白斐捏了捏眉心,心道人果然是不能慣著,明明往日習以為常的狀態, 因為享受了幾次安穩的睡眠, 就再也適應不了了。
    強迫自己繼續投入到工作當中去, 白斐拿起筆, 卻突然察覺窗外有光亮。
    落地窗的窗簾他留了一條縫,外麵對著的是庭院跟鐵門, 因為是單向玻璃, 所以倒也不擔心隱私問題。
    此刻外麵有光亮透進來, 在深夜顯得很是奇怪。
    白斐拉開窗簾,看向光源的地方。
    這一看,便怔住了。
    大門外麵出現了一輛眼熟的車,那輛車路過,然後朝隔壁開去,逐漸離開視野。
    白斐的心髒加快跳了起來,一個令人振奮的不可思議的預感在心中冒了出來。
    他匆匆下了樓,絲毫不見平時的優雅沉穩。
    粟葉回到自己的別墅停好車,然後一路走到隔壁的大門口。
    正打算按門鈴,或是發一條消息,門卻突然開了。
    “小葉!”熟悉的溫柔嗓音帶著明顯的驚喜傳入耳中,與之同時,院中的小燈也亮了起來。照亮了庭院內雅致的裝飾,也照亮了兩人的身影。
    粟葉看著朝他走來的人,笑盈盈露出兩顆小虎牙,“白先生,你的助眠服務到啦,請簽收。”
    “噗通!噗通!”
    白斐聽到自己的心跳聲,看著眼前的青年。
    青年走一步,他的心就跳一下。
    喜歡的不得了。
    他耍那些不入眼的小手段,隻是為了讓青年第二天能夠想起他。
    從沒想過,青年會在深夜奔波,隻為了他。
    怎麽會有這麽好的人,不求回報,隻是單純付出。
    白斐恍惚間都要以為自己其實是睡著了,並且終於做了一個美夢。
    “白先生?”粟葉走到白斐麵前,卻見對方直勾勾看著自己,眼神很複雜。
    “他在想什麽?”粟葉疑惑。
    【肯定是被感動了啊,宿主你真的太貼心了,你是我見過最盡職的任務者。】係統發自內心感歎。
    “這不是幹一行愛一行嘛。”粟葉驕傲挺胸。
    “你怎麽......這麽晚過來了?”白斐雖然已經知道了原因,但還是想要聽青年再說一次。
    想聽到自己在青年心中的重要性。
    粟葉輕笑,“之前不是就答應了白先生嘛,隻要我有時間就會過來的。”
    說著又拍了拍胸口,“反正在哪裏都是睡,白先生家裏還更舒服呢。”
    這倒是實話,二號家裏的擺設跟家具真的每一樣都極其適合睡覺。沙發床又軟又大,音響都是舒緩的音樂,燈光、熏香等等等等,真的是能看出二號為了睡著而做了多大的努力。
    崽崽太慘了嗚嗚嗚嗚,爹爹幫你。
    “小葉。”白斐突然蹙起了眉。
    粟葉不解,結果就聽到對方說:“你是不是又自己開車回來了,這樣真的太危險了,以後絕對不要這麽做。”
    【哈哈哈哈哈!】係統一聽到粟葉這個自稱爹爹的阿飄被所謂的崽崽教育,就覺得好笑。
    “閉嘴,有什麽好笑的。”粟葉在意識海裏翻白眼。
    對白斐再三保證以後一定找司機之後,粟葉這才進了房子。
    “嘶,我忘記帶睡衣了,我再去拿一下!”粟葉看到白斐房間那幹幹淨淨的床,實在是不好意思穿著自己這身滿是灰塵的衣服上去。
    “或者我睡沙發?”粟葉實在懶得再跑一趟,於是看著床不遠處的沙發道。
    白斐輕笑,“我這裏有幹淨沒拆過的睡衣,如果小葉你不嫌棄的話就先穿著怎麽樣?”
    “怎麽好讓你睡沙發。”
    說著,白斐指向左邊,“浴室在那裏,櫃子裏有新的洗漱品。”
    係統就這麽看著粟葉抱著一堆全新的衣服進了浴室,然後畫麵就被自動屏蔽了。
    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氣氛說不上來的奇怪,可分明隻是爹哄兒子睡覺罷了。
    係統這廂在分析究竟是哪裏不對勁,而粟葉陷入了尷尬的境地。
    雖然二號很貼心,連貼身衣物都給他放了一包。
    可是......對他來說大了點,畢竟粟葉體型要比白斐小上一圈。
    “嘖!”粟葉莫名的有點不爽。
    這係統造殼子的時候就不知道變通一點嗎,比如給他拉高一點,造幾塊腹肌什麽的.......
    還有這睡衣睡褲,袖子跟褲腿都需要卷起來一截才行。
    粟葉就不服了,現在的男主至於這麽卷身高嗎,他一個一米八居然還比人家單薄一圈。
    連四號小可憐都比他高!
    【宿主......你沒有一米八。】
    粟葉勉強套好了衣服,係統解除了屏蔽,結果一放出來就聽到粟葉的吐槽。
    【宿主你是一米七九。】
    粟葉沉默片刻,“統統啊,這個世界上有一種東西叫做四舍五入。”
    【但宿主你的確沒有一米八。】
    “屏蔽係統。”粟葉笑眯眯推開了浴室門。
    白斐已經坐在了床的左邊,被子枕頭也多收拾了一套。
    見到粟葉出來,被對方的造型弄得一愣。
    眸中劃過笑意,但還是很有禮貌的沒有表現出來。
    小葉好可愛,尤其是現在還穿著他給的睡衣。
    就好像......變成了他的所屬一樣。
    暖色的燈光下,白斐神色溫柔,一張臉清雋俊逸。加上睡袍的領口微散,露出了大片白皙緊致的胸膛,發絲垂落。
    氣氛說不出的曖昧旖旎,仿佛下一秒就要做些什麽親密的事情。
    但凡換個人在這裏,估計都要麵紅耳赤,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裏放了。
    然而粟葉對於此毫無感覺,對上白斐專注柔和的眼神也是坦坦蕩蕩,絕對的正道的光。
    宛如一塊冰凍的石頭,春風拿它根本沒有辦法。
    “白先生,那我們就睡吧。”粟葉坐到床的右邊,神態很是自然放鬆,沒有絲毫白斐期待的緊張的樣子。
    白斐垂眸,又冒出了淡淡的挫敗感。
    不是他自戀,但他的皮相的確算是優越的。加上此刻的環境跟兩人的穿著,青年真的就一點別的感覺都沒有嗎?
    看著青年十分自然鑽進了被子裏,隻露出一個毛茸茸的腦袋,白斐哭笑不得,抬手關了大燈,隻留下一個昏暗的小燈。
    “白先生晚安啦~”粟葉道了聲,又拍拍另一邊。
    床很大,足夠兩個人放鬆地睡。
    白斐躺下,無奈看了眼青年一副去朋友家過夜的放鬆姿態。
    “晚安。”
    白斐其實很清楚,青年不覺得氣氛曖昧是因為隻把他當成了朋友。同性朋友一起過夜是很正常的事情,並沒有哪裏值得緊張。
    而他心跳得這麽快,是因為他心裏有鬼。
    甚至在青年從浴室出來前,他還特意整理了睡袍跟頭發,就怕有哪裏不對的。
    聽著身旁青年清淺的呼吸聲,白斐輕輕闔上了眼。
    是一夜好眠。
    然而,身為阿飄的粟葉卻再次做夢了。
    他夢見自己跟著一個身影飄啊飄,對方看上去是一個男人,而他依舊是一隻阿飄。
    很奇怪的,對方居然能夠碰到自己。
    粟葉聽到對方在笑,然後揉了揉自己的腦袋,是很溫柔的感覺。
    可是粟葉看不清對方的臉,就連聲音都空靈恍惚,記不住。
    對方應該是叫了他一聲,但是粟葉聽不清。
    突然,眼前的男人開始變得透明,有光點溢出,好似要消散了。
    粟葉心悸,努力伸手想要去抓住對方,可是什麽都沒能碰到。
    “不要!”
    “小葉你怎麽了?”
    粟葉猛地睜眼,入目是天花板。
    天已經亮了。
    急促地喘息了一會兒,尚且帶著些夢中的恍惚,有些反應不過來自己在哪裏。
    粟葉緩緩眨眼,記憶片刻後回籠,然後看向一旁。
    白斐已經換好了衣服,不知道是什麽時候起得床,此刻正擔憂地看著他。
    “做噩夢了嗎?”白斐輕輕問道。
    “......也不算是噩夢。”至少粟葉很喜歡那種在那個男人身邊的感覺。
    看到窗外天光大亮,粟葉徹底回過神來猛地一個激靈,從床上彈起,“幾點了?!”
    白斐看了眼手機,“九點半,我看小葉你很累的樣子,就沒有叫你。”
    畢竟是將近淩晨四點才睡下的,這也才五個半小時。
    他是因為有工作沒處理完,八點半起了床。
    “九點半了!”粟葉滿眼震驚。
    他可是跟三號約了十點鍾到場去看彩排的啊啊啊!
    這個係統怎麽不知道叫自己啊。
    二號是不知道,體貼想讓他多休息一會兒。但是係統難道還不知道嗎,他根本不需要睡覺!
    真的就看著他睡過頭?!
    等等......粟葉一僵,突然就想起了他昨天屏蔽了係統。
    然後忘了解除屏蔽。
    真的是搬起石頭砸自己腳。
    ......
    粟葉衝下床,拿起昨天洗幹淨烘幹的衣服換上。一番極速洗漱,然後又飛速揣上手機,草草抓了兩把頭發。
    這才抽空對著看得一愣一愣的白斐揮手,“白先生我還有別的事情快遲到了,要先走了,你有事的話給我發消息就行!”
    白斐眼看著青年就要衝出去了,趕忙叫住人,遞過去了兩片麵包。
    麵包片還冒著熱氣,一看就是現烤的,冒著黃油香。
    “剛烤的,你路上吃點,別餓著了。”
    粟葉感動得淚汪汪,“白先生你真好!”
    說完就狂奔了出去,仿佛要去幹什麽拯救世界的大事一般。
    白斐無奈,他原本還做了別的早餐,想著可以跟青年一塊吃。
    可惜,青年比他想象的還要忙碌。
    白斐冒出了跟晏流書一模一樣的疑問:青年一整天究竟在忙些什麽,課業真的有這麽繁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