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是看畫啊。”粟葉結巴了一下，隨後指指一旁打翻的顏料，“就是不小心碰翻了顏料盒, 所以在收拾而已。”
    禹文翰猶豫, 他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小葉倒是沒有多少異常，關鍵是小文這孩子狀態肉眼可見的不對勁。
    雖然以前也害羞靦腆，但也不至於害羞到看都不敢看小葉吧，看看臉都紅成什麽樣了。
    該不會他這一敲門, 驚擾到兩個孩子了？
    心下思緒劃過, 禹文翰揭過了這茬, 就當什麽都沒有察覺。
    都是成年人了，他也不用管這麽多。
    要是真成了，他還要替小文高興呢。
    於是笑嗬嗬道：“傍晚了，一起去吃頓晚飯怎麽樣？”
    “好啊。”粟葉麵不改色應下了。
    禹文翰走在前麵, 粟葉跟言文就並排跟在後麵。
    言文隻要一想到自己之前趁著阿葉意識模糊的時候做的事情, 就根本不敢麵對對方。
    他怎麽能幹出這種事情，像，像個變態癡漢一樣......
    但阿葉似乎不記得了，對待他的態度跟平時一模一樣。
    就是這樣，才讓言文越發自責。
    若是對方還記得, 然後斥責他, 倒還好受些。
    但要他自己去坦白, 言文卻是又不敢的。
    他很怕阿葉知道自己的心思之後疏遠自己。
    殊不知粟葉這會兒內心也在糾結, 他在嚴肅思考究竟要怎麽解釋才能讓自己剛才突然間抱著小可憐猛蹭的舉動聽起來沒有那麽變態。
    正當理由，他需要一個正當理由。
    “那個.....”粟葉剛想說話, 結果意識到前麵還有一個人, 於是掏出了手機。
    [粟葉]：我剛剛真的不是故意抱著你蹭的。
    另一邊很快回了消息, 然而粟葉直接傻眼了。
    [三號]：你抱著誰蹭？！
    一時情急，粟葉直接點錯了聯係人。四個置頂的聯係人，他點成了容闌清的聊天界麵。
    “嘶——”粟葉倒吸一口涼氣。
    [粟葉]：是我朋友的寵物狗狗，太可愛了，我就忍不住抱著蹭了幾下，可是好像把狗狗嚇到了。
    [三號]：可你說得是抱著‘你’蹭！
    另一頭的容闌清快要炸了，一頭金毛都翹了起來。
    在他不知道的時間裏，這家夥到底又招惹了誰？！
    該不會是上次那個笑麵虎吧！
    [粟葉]：你不信的話我給你拍照片嘛。
    於是，在禹文翰跟言文莫名的注視下，粟葉拉過了學校裏養著的一條狗狗，握著對方的爪子就來了十連拍。
    言文禹文翰：“......？”
    無辜的路過狗狗：“汪汪嗚？？？”
    [粟葉]：【圖片】【圖片】【圖片】
    [粟葉]：你看，狗狗是不是很可愛？
    容闌清看著照片裏眼睛同樣圓溜溜的一人一狗，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
    [三號]：......
    粟葉等了又一會兒，容闌清都沒有再發新消息，那看來是蒙混過去了。
    呼，嚇死他了。粟葉鬆了口氣，然後又接著給言文發消息。
    總之沒有什麽特殊情況是不能夠用他有病這三個字來概括的。
    就說他平時體溫不是比較低嗎，病發的時候就會體溫飛快升高，而且意識也會模糊，大致就跟發燒差不多。
    反正就隻能胡扯了，要是說實話，指不定小可憐真的把他當神經病了。
    隻不過......粟葉注意到言文看他的眼神。
    仿佛在看一個體弱多病疾病纏身的嬌弱瓷娃娃，滿滿的心疼與關切。
    在男主們的眼中，粟葉就是一個隨時會失去生病體征，現在還多了一項發熱病症的堅強青年。
    就跟男主們在粟葉眼裏全都是脆弱崽崽一個道理。
    嘖，算了，混過去就行。隻要崽崽別躲著他，把他當病號就當病號吧。
    他一隻弱小無助的阿飄，就想做個任務有什麽錯。
    殊不知，言文如今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其中一條消息上麵。
    那條消息裏，粟葉隨手來了一句：你抱起來太舒服了，下意識就蹭過來了，真的不是故意的。
    抱起來很舒服......
    言文臉又紅了。
    他心裏說，青年分明自己抱起來軟乎乎的，可愛的不行。
    另一頭，容闌清原本正在整理合同內容，結果突然收到了粟葉誤發的消息。
    一看內容，這讓他怎麽還有整理的心思，就差沒直接順著網線過去找人了。
    可結果，對方還不打算對他說實話，居然說是在抱狗。甚至拍了幾張照片來忽悠他，難不成自己在對方心裏智商就這麽低？
    點開其中一張照片，容闌清視線落在背景上麵，那是一棟樓，底下有一片草坪，還種著各種花草，看上去倒是很有藝術氣息的樣子。
    感覺有點像學校。
    可是照片上並沒有其他的人，連一個字都沒有。
    容闌清垂眸，無意識抓了抓自己的滿頭金發，最後選擇了保存圖片，然後點開了搜索引擎。
    識別相似圖片。
    界麵上的加載圈圈轉了幾下，在容闌清緊張的注視下跳出了內容。
    藝術大學。
    大學招生的照片當中有一個角度跟粟葉的照片差不多。
    不管是花壇還是那棟教學樓都一模一樣。
    破案了。
    可是粟葉不是a大的學生嗎，去藝術大學幹嘛，當交流生？
    等等......容闌清一頓，腦中突然出現了另一個人。
    另一個扭扭捏捏唯唯諾諾，畫畫亂七八糟的人——言文！
    那個人就是藝術大學的啊，所以對方現在是跟那個人在一起？！
    嗬嗬嗬，抱著那個男的蹭，還騙他說是在抱朋友家的狗。
    不過狗的確是狗，那個男的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
    容闌清本來想直接質問回去，可是消息都編輯好了才意識到，他根本沒有什麽立場去質問。
    要是表現得太明顯了，很容易嚇到對方的。
    容闌清可不打算在還沒有刷足好感度的情況下貿貿然暴露自己的心思。
    退出聊天界麵，轉而翻了翻自己的備忘錄，容闌清眼前一亮，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那是一檔綜藝的邀請，主題大致是明星跟他的素人朋友一起在偏遠鄉下過七天。
    原本的容闌清對此一點興趣都沒有，他好端端的幹嗎要去找罪受。
    再者他的素人朋友也就唐俊一個，對方基本也不會有什麽興趣。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
    容闌清打定主意要把粟葉拐過去，這樣一來就是沒有其他情敵打擾的七天二人旅。
    “嘿嘿嘿......”
    餐廳內，幾人的菜都已經上來了。粟葉出於之前才欺負了小可憐的心虛心態，對人越發照顧。
    一頓飯下來又是夾菜又是挑魚刺剝蝦，別提有多到位了。
    禹文翰在對麵看得笑嗬嗬的，很是欣慰。
    倒是言文，看粟葉滿眼都是饞，但還是依依不舍把菜夾到他的盤子裏，不自覺笑了。
    “阿葉你自己吃吧。”言文將盤子推過去，輕聲道：“我可以自己夾的。”
    若是因為自己而讓阿葉沒有吃開心，那可真的是糟糕了。
    粟葉眼巴巴看了眼盤子，又確認了一遍言文不吃，這才歡喜接過了。
    隻不過手上還捏著一隻剝開的螃蟹腿，索性直接遞到了言文嘴邊。
    顯然，粟葉已經把對麵還坐了一個禹文翰的事情給忘了。
    言文還沒忘，臉唰得紅起來，很是不好意思。
    然而看著粟葉那被熱氣染紅的蔥白指尖，言文無意識掐了掐掌心，最後還是頂著自己老師揶揄欣慰的目光輕輕咬了上去。
    螃蟹的滋味沒能嚐出來，滿腦子都是對方的樣子。
    從蔥白的手指聯想到了之前被他撩起衣擺而露出來的那截細腰，白的晃眼。
    而且還很細嫩，軟綿綿，手感極好，兩隻手幾乎能掐住。
    阿葉好像全身都是這麽白的，有些地方還白裏透著粉......
    “啪！”言文手上的筷子摔在了桌子上，引來另外兩人疑惑的目光。
    “沒，沒拿穩......”言文紅著臉慌忙低下頭。
    根本不敢看粟葉，生怕自己齷齪的心思被察覺。
    a大的一間教室門口。
    下課鈴已經響了，教師門打開，學生們都陸陸續續走了出來。
    見到等在一旁的晏流書，不少同學都驚訝地小聲議論，好奇對方是在等誰。
    也有平時天天刷論壇的同學拍著胸脯肯定晏流書絕對是來等粟葉的。
    晏流書不在意其他人的打量，隻是一直看著門口，等他那個學長出來。
    “那個......晏同學，粟葉他沒有來上課，如果你是來等他的話就不必了。”一個女生路過晏流書的時候小聲說了一句。
    晏流書一頓，道了聲謝後往教室裏麵走去。
    果然沒有見到那個心心念念的人。
    可是，明明對方中午的時候還說下午滿課。他看了對方專業的課表，下午隻有這個大教室有課。
    所以，學長是在騙他嗎？
    晏流書輕輕垂眸。
    另一邊的餐廳，三人吃完了飯。禹文翰還有晚課要上，就先離開了。
    剩下粟葉跟言文兩人，不知怎麽的，氣氛有些微的尷尬。
    主要是言文，連直視粟葉都不敢了。一直低著腦袋，明明原本跟粟葉相處的時候都已經會抬頭了。
    真的是一朝回到解放前。
    粟葉在意識海裏咬著小手絹，滿眼淚汪汪。
    “統統嗚嗚嗚，小可憐絕對還是在介意之前的事情吧，他都不願意看我了。”
    粟葉委屈。
    【......我覺得不是。】係統真的好想說實話，它快要憋死了。
    【或許嗶——】
    又是消音，係統憤怒打了個滾。它不說行了吧啊啊啊！
    “我們去街上逛逛？”粟葉試探著提議。
    心道要是小可憐猶豫的話，他就真的要哭唧唧了。
    好在言文沒有，他乖乖點頭。被粟葉牽起手的時候也隻是微微緊繃了一下，然後再也沒有排斥了。
    這是什麽小天使啊，粟葉感動落淚。
    換做他，要是被人抱著蹭了半天，現在絕對膈應死。
    當然，崽崽們除外。
    在路邊又排隊買了兩杯冰沙，兩人在公園的橫椅坐下。
    粟葉又揉了揉言文的腦袋，見對方也沒有介意，這才放下心來。
    而言文捧著冰沙，悄悄看向粟葉。對上對方滿是關切與在意的目光，指尖在塑料的杯壁上麵無意識扣弄著。
    阿葉總是格外關心他，他一點點的情緒都能被阿葉察覺，然後收到無微不至的關切。
    是因為把他當朋友，或者......可憐他嗎？
    言文還記得今天阿葉接電話的時候，脫口而出喊他小可憐。
    也就是說他在阿葉的心目中的的確確就是一個很弱小，被欺淩，需要照顧保護的沒用的人。
    雖然言文也明白，自己真的就是這樣的類型。可是在對上青年隻有關懷沒有任何其他情愫的目光時，還是會覺得難受。
    與那個歌星相比，他就像個小孩子。不然阿葉也不會連走個路都要牽著他的手，生怕他受欺負。
    “......”言文抿唇，默默吸了一口冰沙。
    在發覺粟葉用看可愛小孩子的目光看著他之後，越發糾結了。
    是他的劉海跟衣著太像小孩子了嗎？
    他的臉......應該沒有那麽顯小吧。
    言文從出生到現在，第一次在意起了自己的外貌。
    而粟葉在徹底確認言文沒有抵觸他之後，狠狠鬆了口氣。
    也是直到這時候才有空看一眼手機，吃飯的時候手機似乎有消息，但他忙著研究小可憐究竟有沒有生氣，都忘了看。
    [一號]：學長，你沒有去上課。
    “噗！”嘴裏的冰沙被噴了出來，旁邊的言文都被嚇了一跳。
    很簡單的一句話，可粟葉被驚出了一身冷汗。
    一號這這這這是什麽意思，該不會是去教室門口找他了吧？！
    這可太致命了。
    [粟葉]：啊？
    [粟葉]：你說學校裏的教室嗎？
    [粟葉]：我去的是外麵的課啦，我去旁聽，算是個興趣班。
    緊急編了個理由，粟葉順手就把之前在藝術大學拍的幾張參觀的照片發了過去。
    [粟葉]：你看，我上的是畫畫課。
    另一邊很快回了消息，哪怕距離他的消息已經過去了一個多小時。
    [一號]：興趣班？
    [粟葉]：嗯嗯。
    晏流書靜靜看著手機上麵的消息，以及那幾張照片。
    眸色不定。
    青年這幾張照片一看就是下午一二點的時候拍的。
    如果對方現在已經沒有上課了，那又在幹什麽呢，為什麽要說是滿課。
    [一號]：是我誤會了，抱歉打擾學長了。
    晏流書放下手機，看著眼前的研究器材，卻難得沒有了心思去操作。
    這是學長第一次對他說謊，而且百般掩飾。
    他想要挑明質問，可是又找不到立場。
    對學長來說，他是對方在意的學弟。
    也僅僅是學弟。
    那學長會不會哪天就找了個對象回來了。
    比如......那個白斐。
    時間過得很快，粟葉也沒覺得過了多久，天就已經黑了。
    他跟言文兩個人在街上閑逛，一路越走越遠。
    走著走著，粟葉覺得眼前的街道越來越眼熟了，他似乎經常來？
    下意識往左前方一看，粟葉險些把手上的小吃丟出去。
    那不就是一號打工的酒吧嗎，他們怎麽一路逛到這裏來了？！
    這麽能走的嘛。
    阿飄的第六感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粟葉果斷轉身拉起言文的手，“這裏沒什麽好逛的，我們去隔壁街玩吧。”
    言文乖乖點頭，沒有異議。
    他本來也不是為了逛街，隻是想要待在阿葉身邊而已。
    粟葉腳步飛快往反方向走去，生怕遇上才被他敷衍過在外麵上課的一號。
    那他的謊言豈不是被拆穿了。
    然而走著走著，粟葉又覺得奇奇怪怪的。
    他為什麽要這麽慌？
    他今天也跟四號待了一天了，再過個半小時就差不多可以回家去給二號當人形助眠機。
    就算真的意外遇到了一號，現在都八點多了，可以解釋說是他下課了，跟朋友一起來買點吃的放鬆放鬆啊。
    小可憐是絕對不會揭穿他的。甚至會幫著他一起圓謊。
    是的，他對於言文有著無比的信任。
    粟葉微微放鬆下來，成功說服了自己。
    沒錯沒錯，其實沒什麽好慌的，是他想太多了。
    真不知道他那種莫名的心虛感究竟是從哪裏來的，怎麽有一種幹壞事的感覺。
    明明他是來這個世界當好人的啊。
    不如再給一號發條消息，就說自己下課了。
    這樣就更有說服力了。
    粟葉說幹就幹，掏出手機開始邊走邊打字。
    走了幾步，身旁的人卻停下了腳步，仿佛被什麽東西吸引了注意力。
    粟葉疑惑地抬頭，順著言文的目光看向左前方。
    與一雙清冷的眸子對上了視線。
    言文原本隻是感覺有一道視線突然落在他身上，出於某種莫名的排斥，精準找到了視線的來源。
    那是一個相貌尤為昳麗的男生，用畫畫的眼光來看，都是黃金比例分割，毫無瑕疵。
    那個男生此刻正用一種很複雜的眼神看著他跟阿葉。
    言文清晰感受到了一種敵意，同時，他也對眼前這個人產生了極大的抵觸。
    這種感覺就跟之前見到容闌清的時候一模一樣。
    無形的對峙又開始滋生，粟葉狠狠一顫，之前說服自己的那些話全都飄到九霄雲外去了。
    手指無意間碰到手機屏幕，那條消息就這麽發了出去。
    [粟葉]：我已經下課了，跟同學在街上逛逛。
    晏流書垂眸掃了眼手機，隨後又抬頭又對上了言文的目光。
    “......”
    【宿主，祝你平安。】係統簡直不敢看這修羅場。
    “什麽平安，你別小看我了好嗎，我今天絕對不讓一號跟四號對上！”粟葉咬牙切齒，眼中燃起了熊熊鬥誌。
    爹爹對崽崽們的愛都是一樣的，你們不要爭！
    “你在看什麽啊，你認識那個人嗎？”粟葉在係統震驚的目光注視下，演起了無辜。
    言文一愣，聽到粟葉的話之後終於像是回過神一般收回了視線。
    輕輕搖頭，“不認識，就是他一直在看我們。”
    粟葉心虛一笑，“可能是認錯人了，我們走吧。”
    “嗯。”言文乖巧牽住了粟葉的手，兩人不再看晏流書，轉而接著朝前走去。
    “......”晏流書看著兩人走遠，卻沒有去追。
    看向手機上的消息，眸中有冷意。
    學長還會回來的找他的。
    對於這一點，他毫不懷疑。
    隻是，為什麽學長不敢當麵叫他。是不敢讓他跟那個男生說話？
    那個男生究竟跟學長是什麽關係？
    反正，肯定不是什麽好人就對了。
    酒吧裏，晏流書換上了侍應生的衣服，剛給點酒的客人調了兩杯酒，吧台前就投下了一道陰影。
    晏流書抬眸，正是他的學長。
    看對方的樣子，還是匆匆跑過來的，以至於頭發都有些淩亂了。
    “學長剛才在街上不是不認識我嗎，怎麽又回來了？”
    這話像是在埋怨，但更多是醋意與占有欲。
    粟葉尷尬，他就知道要麵對這一幕。
    “那個，我那個朋友他比較自閉，不太願意跟陌生人接觸，我怕會刺激到他。”
    粟葉對著晏流書討好一笑，“學弟你這麽好，體諒一下學長好不好？”
    說著還歪了歪腦袋，圓溜溜的眼睛衝著晏流書眨啊眨。
    試圖靠賣萌讓一號不要再揪著這件事不放了。
    “自閉症，嗬......”
    輕笑聲從晏流書的口中傳出來，弄得粟葉一個機靈，腦袋上都翹起來一根呆毛。
    抬起手替粟葉輕輕理順頭發，晏流書突然撐著吧台麵朝前傾身。
    兩人的距離瞬間拉近。
    那纖長的睫羽輕輕顫著，像是蝴蝶震動翅膀。在酒吧燈光的照射下，落下一片陰影，愈發叫人看不清神色。
    兩人的距離實在是太近了，近到粟葉不僅能看清對方眼尾那顆豔麗的紅痣，甚至連對方的睫毛都能根根數清。
    晏流書原本黑色的眼眸呈現出一種半透明的質感，與粟葉漆黑不透光的瞳孔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一張完美無瑕姝色無雙的臉放大呈現在眼前，被五顏六色的昏暗燈光染上了曖昧的味道。
    【宿主啊啊啊他想撩你！！！】係統在意識海裏尖叫著，奈何完全沒有用，全都被消了音。
    粟葉下意識往後仰腦袋，可卻被晏流書伸手扣住了後脖頸，又被迫朝前。
    晏流書的呼吸甚至都打在了他的臉上，是對方身上一直有著的清淺幹淨的氣息。
    怎，怎麽感覺崽崽怪怪的......
    好像格外有壓迫感的樣子。
    “學長......”晏流書垂眸，視線牢牢黏在青年因為緊張而微微張開的殷紅唇瓣上麵。
    渴望，掠奪的意味在不經意間滋生蔓延。
    “今天是我的生日，原本還訂了餐廳想要請學長你吃飯的，但現在看來學長忙著陪別人，是我自作多情了。”
    冰涼的指尖在粟葉的麵頰上輕輕撫過，晏流書語氣裏是難以掩飾的落寞。
    粟葉聽得小心肝都收緊了。
    今天是一號的生日？！
    粟葉自己飄了這麽多年，從來都不知道自己的生日，這個世界的生日不過是隨機設置的，因此自然沒有慶祝生日的習慣。
    以至於他都忘了生日對於人類來說還是很有意義的。
    難怪一號今天感覺這麽奇怪，原來是傷心了。
    嗚嗚嗚都是爹爹不好，居然連崽崽的生日都不記得，還辜負了崽崽的準備。
    粟葉瞬間理解了晏流書的行為，也不在意自己被扣著後脖頸往前壓的姿勢有多曖昧了。
    滿心都在譴責自己的不負責任。
    係統：【......】
    不過還有時間，現在才九點半！
    粟葉反過來握住了晏流書的手，滿眼都是堅定，“學弟你跟我走，帶你去過生日！”
    還上什麽班，給我去好好放鬆！
    晏流書盯著粟葉，片刻後輕輕笑了，眼尾染上幾分豔色。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