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晉江文學城獨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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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粟葉陪著言文一直到了晚上, 國賽的主題已經出來了,言文似乎是有一些靈感,於是回畫室去畫畫。
    粟葉原本發了消息問白斐需不需要助眠服務, 可是對方沒有回他, 估計是在忙著處理公司事務。
    唉崽崽真的是太忙了。
    而學弟最近也很忙碌, 因為研究已經出了結果, 有不少人想要買那個芯片的專利。
    其實就算晏流書那個研究方向白斐並沒有參與投資,但是研究成果賣給白斐是a大基本以來的選擇, 畢竟已經合作有兩年了。
    結果如今流書跟白斐的仇已經幾乎是要弄得整個科研組都知道了,都奇怪兩人哪裏來的糾紛。
    一個不樂意買, 一個壓根沒打算賣。
    晏流書才是專利人, 他們也不好說些什麽。
    更何況, 晏流書還同時參與著其他科研組的研究,是十分重要的領頭成員。
    對於此,作為禍水的粟葉閉口不語, 表示他什麽都不知道。
    容闌清則是在折騰之前排練的時候冒出的情歌靈感,今天開始閉關不見人,隻是會抽空給粟葉發發消息, 然後要求粟葉語音。
    “崽崽們最近都好忙,弄得我這個爹爹都沒有用武之地了。”粟葉跟係統嘀咕著,有點來自老人家的寂寞。
    【這不是挺好的, 說明男主們在逐漸走向獨立, 在逐漸走出陰霾。】係統看了眼救贖進度,為那大踏步上漲的數據感到欣慰。
    隻要再加快一點, 一定能夠趕在這隻阿飄被四個變態吃幹抹淨之前完成任務, 然後逃離。
    係統為了阿飄操碎了心。
    “算了, 那今晚就看看電影吃吃零食好了。”粟葉其實也就是說說, 有空閑日子他怎麽會拒絕。
    對比剛開始任務的那段日子,他簡直恨不得一隻阿飄在線分裂成四塊。
    哪像現在優哉遊哉的。
    走到自家別墅的大門口,粟葉正打算開門,卻發現門的左邊角落有個身影。
    揉了揉眼睛,透過黑暗看清了那個身影的樣子。
    居然是二號白斐!
    “嚇我一跳,這是怎麽了?”粟葉連忙小跑過去查看情況。
    這要不是他能夜視,換做別人根本就注意不到,畢竟這會兒都深更半夜的了。
    “白先生?”粟葉一靠近就聞到了一陣濃烈的酒氣,忍不住揉了揉鼻尖。
    白斐喝醉了靠著鐵門坐在地上,麵色酡紅,眼神渙散,發絲也淩亂地散落四處,有幾縷粘連在臉側。
    往日溫潤俊美的麵容看上去有些狼狽。
    聽到粟葉的聲音,他緩緩抬眸,視線卻依舊不聚焦。
    這是喝了多少啊,粟葉伸手想要將人拉起來。
    結果一個不慎反倒是被白斐直接給拽了下去。
    粟葉被一陣大力壓進懷裏,腦子還有些懵,不明白究竟是發生了些什麽。
    難道是公司遇到什麽事情了,還是那些親戚又來鬧事了?
    或者說失眠的太厲害,承受不住了?
    腦中的猜測一個接一個,粟葉都快要陰謀論了。
    “小葉......”白斐抱著粟葉喃喃,“我父母都不在了......”
    粟葉一怔,難道二號是想念父母了,所以才喝得這麽醉。
    於是抬手輕輕回抱住白斐。
    人類這種時候都是很脆弱的,必須要給他們安全感,讓他們把心裏的苦都哭訴出來。
    然後就會好很多了。
    可是白斐並沒有哭,他隻是緊緊抱著粟葉,聲音很輕地說著些什麽。
    他在講述他小時候的經曆。
    白斐的父母白手起家,有了後來的公司。但是錢財招人嫉恨,就有了年幼的白斐被綁架的事情。
    白斐的父親帶著錢去贖人,綁匪卻要撕票,白斐的父親在最後一刻前擋在了白斐的前麵。
    那把匕首深深捅進了心髒。
    粘稠滾燙的鮮血濺了滿臉,年幼白斐的視線一片通紅,呼吸間隻剩下令人窒息的鐵鏽味。
    他呆滯。
    警察隨後趕到控製了局麵,白斐一動不動,他癱倒在地上死死抱著父親逐漸冰涼的軀體,雙手沾滿了鮮血。
    血很燙很黏,留在手上怎麽都擦不幹淨。從此以後白斐的黑夜裏隻剩下夢魘,猩紅的夢魘。
    母親沒過多久也離世了,在父親的第三年忌日。她撐著病軀去給人的墓前放上了一束花,回到醫院就閉上了眼睛。
    白斐沉默著,戴上了手套,掛上了無可挑剔的溫柔笑容。
    因為他要撐起父母的公司,他不能暴露出脆弱的一麵,他連哭都不能,無能的模樣隻會讓那些暗中覬覦公司的人越發肆無忌憚。
    可他又實在膽怯,以至於不敢看自己曾經沾滿了父親鮮血,又抱著母親病逝軀體的手。
    最終就變成了如今這般。
    他原本以為,自己這輩子也就這樣了,或許哪天他就會因為受不了無盡的夢魘而崩潰。
    所以在徹底瘋掉之前,他要報仇。
    那次綁架背後另有主謀,這是後來的白斐意識到的。所以他開始了秘密調查,不告訴任何人,就自己一個人一點一點地探查。
    最後他發現,是白奎,他父親的親弟弟一手謀劃了那起綁架案,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讓他活下去。
    卻沒想到白斐父親替白斐擋下了綁匪,白斐活了下來,甚至比他的父親要狠絕的多。
    白斐尚未成年的時候,公司大權旁落,董事跟員工們根本不認他這個真正的主人。
    所有人都覺得白氏易主,畢竟一個小孩能掀起什麽風浪。
    卻沒想到,白斐剛成年那天,就開始了他狠戾的報複。
    所有得罪過他的,算計過他的,試圖侵吞公司的人,在短短幾年間被一一拔除。
    有的隻是被開除,有的卻是傾家蕩產。
    卻唯獨留下了白奎那一支。
    不是因為什麽心軟或是無力對抗,白斐隻是還在調查。他知道害死他父母的凶手就在那一派,他需要時間去搜集證據。
    最後,把凶手送進牢中,在監獄裏度過餘生。
    就在今天晚上,他做到了。
    兩天前他提交了所有的證據,加上這些年兩人在公司做得侵吞私用等違法事情。白奎以及兩個從犯被逮捕,今日最終審判下來。
    終生監禁。
    今天就是父母的忌日。
    時隔多年,他終是報了仇。
    白斐喝了很多酒。
    他覺得自己應該哭一場,卻怎麽都哭不出來。心裏堵得難受,找不到一個可以傾訴的人。
    最後渾渾噩噩的,他就到了這座別墅的門口。
    什麽也不幹,隻是默默坐著。
    或許是在等一個擁抱他的人。
    但好在,他等到了。
    說來可笑,他有那麽多認識了許多年的朋友,但到這種時候,他卻是隻信任這個認識連幾個月都沒有的青年。
    就好像心裏有一道聲音在說,就是他了。
    他是為了你來的。
    粟葉一動不動任由白斐抱著,實在是他也沒有什麽力氣動了。
    白天吸收的詭異氣息還沒能消化,這會兒白斐的身上又冒出來許多。
    他胃口好也不是用在這裏的啊。
    【宿主,要不你還是先離開殼子吧。】係統見粟葉麵色慘白,實在是擔心不已。
    “不行啊......”粟葉喘了口氣,“嚇到他怎麽辦。”
    崽崽現在情緒這麽不穩定,要是他再飄出殼子,指不定會把人刺激成什麽樣子。
    魂體一陣陣發燙,尤其是背上,上次粟葉就覺得後背左側琵琶骨那一處格外滾燙,像是有什麽東西要冒出來。
    可是後來仔細看了半天也沒發現任何不對。
    詭異的氣息還在不斷冒出來,粟葉自己的力量也無意識蔓延開來,與之相互蠶食對抗。
    粟葉對這種詭異的氣息有一種潛意識裏的恐懼與恨意,仿佛這氣息曾經造成過什麽痛徹心扉的傷害。
    令他哪怕不記得了,本能也銘記著。
    安撫人的力量波動圍繞在白斐周身,他原本焦躁惶恐的情緒也緩緩平靜了下來。
    可負麵情緒被壓下,酒意卻是越發上頭。
    感受著懷裏身體發燙的人,白斐摟著對方細軟的腰,越收越緊。
    空出一隻手順著脊背上滑,來到後頸,隻消微微用力,粟葉那雪白修長的脖頸就仰起,劃出一道脆弱誘人的弧度。
    這熟悉的畫麵,係統尖叫起來。
    可惜聲音被盡數屏蔽。
    粟葉腦中一塌糊塗,隻是覺得眼前的人跟平時不太一樣。恍惚間,視線朦朧,好像逐漸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很像,卻又不像。
    心裏澀澀的,仿佛被剜去了一塊。
    他找不到那個人,也想不起來那個人的樣子。
    不開心。
    眼前的人越來越近了,近到粟葉都感受到了那灼熱的呼吸。
    有什麽柔軟的東西貼上了唇瓣。
    齒關被撬開,露出柔軟的內裏。
    深夜,有微涼的風吹來,兩隻晚歸的小鳥相伴著飛過。
    粟葉陡然間清醒,漆黑的瞳孔因為震驚而不斷戰栗,力量都溢散了。
    他的手已經抵在了白斐的胸口,有幾縷發絲纏繞在他指間,勾勾纏纏不許他逃離。
    寂靜的黑夜,兩個人相擁在門口。不在意地上的灰塵,不在意隨時會有人路過。
    中途白斐的電話似乎還響了,被神誌不清的粟葉接起,好像是紀略的聲音,但粟葉都沒有來得及說話。
    最後傳到紀略那邊的,是白斐急促的呼吸聲,粟葉驚慌的嗚咽喘息,以及......隱隱可聞的水聲。
    曖昧至極。
    紀略嚇得直接摔了手機,生怕白總事後找他算賬,說他破壞好事。
    “這,這麽快就......”紀略驚恐。
    不愧是霸總,行動力果然驚人。
    “統統......”粟葉恍惚了許久,在意識海裏聲音發顫,“二號該不會喜歡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