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權宦的狐狸妖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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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林織冷了裴鐸一天。
他想到自己原型都被弄的亂七八糟的樣子,沒法給裴鐸好臉色,便是裝也不願意裝。
裴鐸知道因果自然不會覺得是狐狸性情大變, 想法子討他歡喜。
禦膳房研究了新口味的點心,書肆有了新的話本子,裴鐸動手雕了幾隻形狀不一憨態可掬的狐狸, 捏著木雕學說書人,一會兒演狐狸爹爹一會兒演狐狸崽子, 哄林織開心。
誰能想到一向淡定從容的裴主司,也有如此逗趣哄人的時候。
林織撲哧笑出聲,由著裴鐸給他挽發, 算是和好了。
這救贖任務的進度看似是和緩了下來, 沒有什麽進展, 但林織卻不急。
此刻的情況跟上個世界後半截也差不多,這些人格碎片要徹底的放下心才算是了結, 於宋嘉竹高考而言是結束也是開始,在裴鐸這兒,估計要等他拿到妖心, 看見他完好無損不缺什麽零件才能放心。
裴鐸這兒沒什麽要煩心的事, 林織便覺得有些發悶起來。
他同樣是閑不住的人,一件事快要告一段落總是想再做些別的事。
因此鎮妖司的一些任務,林織自告奮勇要前去。
裴鐸倒是有些擔心林織出差錯, 且林織身子的異狀還未完全結束, 正處於奶崽崽階段,雖然沒有崽子, 但身體可不管那麽多。
“我去去就回, 大人不也一直說希望我厲害點省得被欺負麽, 我總得多練練手,到時候報仇沒經驗怎麽辦?”
林織也不都是在看話本子,因為是狐狸不需要做什麽事,他把鎮妖司內部的百妖異聞錄也看完了。
這些都是鎮妖師們的經驗手劄,乃是鎮妖司不外傳之物,更別說讓妖看見,不過誰讓他的夫君是主司,他自然隨便看。
有了經驗,也得有實戰,雖然在普通人類世界可能用不上,但誰說的請以後,林織也不擔心學雜,多掌握些東西總是不錯。
裴鐸知道林織不是溫室花,想了想還是由林織去了,隻是叮囑他不能逞強。
天色漸晚,離京城幾十裏遠的小村,村裏吃飯最晚的人家屋頂也沒了炊煙。
追著藤球跑遠的孩子沒有聽見村內爹娘焦急地呼喚,朝著山裏而去。
那骨碌碌滾著的藤球停在了原地,稚子彎腰去拾,一陣大風吹來,藤球又往回跑了,急的他又趕忙去追。
他跑回了村子外邊,被來找他的娘揪了揪耳朵。
“跟你說了多少回了天黑了不許往外跑,半月前村東頭丟了娃娃被狼叼走了,你也想被狼吃了是不是?”
小孩吱吱哇哇求饒,兩人越走越遠。
山腳下,草叢裏悉悉索索有動響,鑽出一隻碩大的黑耗子,吱吱地口吐人言:“誰壞我好事?出來!”
“原來是隻小老鼠,嘖,會打洞就是不一樣,躲得讓人找不著。”
樹上坐著個少年,低頭輕嗤。
負責這塊的鎮妖司小隊長夜巡時發現了微弱的妖氣,但是滿山都沒尋到妖物,附近兩個村莊半月有兩個孩子一個獵戶不見,幾個人搜了山,依舊不知道妖物躲在那兒。
為了防止事態惡化,這件事便被上報給了京城這邊的堂主。裴鐸不放心林織去拿厲害的妖練手,再者京城附近是鎮妖司的大本營,那些怨鬼妖物也不敢作亂,裴鐸就把這件事拿給了林織。
林織的修為遠遠在這隻老鼠之上,老鼠沒察覺到危險,出來拐人,正好被過來的林織撞見。
感受到了林織釋放出來的妖氣,碩鼠靈巧地鞠躬,豆豆眼尖嘴都能看出一股諂媚。
“爺爺莫怪罪,小妖不懂事,衝撞了爺爺。”
林織自然不會理會他的討好,指尖凝出紫色妖力,朝著碩鼠而去。
那鼠妖察覺到了殺意,二話不說朝著山裏跑。
他能躲過一隊鎮妖師的搜尋自然是有幾分隱匿的本事,這山上多的是他打的老鼠洞。
感覺身後沒了妖氣追逐,鼠妖心有餘悸地鬆了口氣,從一個洞中鑽出,打算逃離這裏去別的地方避避風頭。
可他剛鑽出來,就瞧見了站在他身前的少年。
一陣風吹來,少年腰間玄鐵所製的腰牌輕晃。
上麵繪著繁雜的線條,形成了一個‘鎮’字。
鼠妖光是看了一眼,便因為其中蘊含的鎮妖罡氣軟倒在地上。
若是有見識的大妖,自然會發現這腰牌的規格在玄使之上,乃是鎮妖司主司的令牌。
可這鼠妖沒見識,死前還在困惑為何一隻妖身上有鎮妖師的腰牌。
林織的手指把玩著腰帶上的流蘇,這是他出來前,裴鐸給他係上的玩意。
就算有功力在他之上的妖出現,估計看見這腰牌,也不敢輕舉妄動。
林織低笑了一聲,倒是沒急著往京城趕,藏匿著氣息不緊不慢地往回走,權當夜巡,順便解決了一隻水鬼。
不過妖鬼果然不同道,林織對付鬼魂沒有對付有實體的妖那般順暢,不過烏城是妖物聚集之城,倒不用擔心怨鬼。
快到京城時,林織的動作加快。
不是因為他想著快點見到裴鐸,而是感覺到了身上的一點不妙。
少年的春衫被暈染出濕潤的痕跡,透著奶味的甜香。
該死,林織低罵了一句,加快了速度,月下狐影形如鬼魅。
因小狐狸不在,裴鐸也未歇息,處理著事物,感受到了小狐狸歸來,裴鐸放下了筆,朝著寢宮而去。
側對著他的少年衣衫滑落至肩膀,正蹙眉煩悶地擠著,染濕了錦帕。
裴鐸隨手抓去了他身上的一絲鬼氣碾碎,替林織代勞。
林織對自己下手沒輕沒重,裴鐸卻是憐惜的緊。
裴鐸還未來得及問林織練手的如何,狐妖已經在疲憊中睡去,裴鐸給他抹了些藥,避免他被衣裳磨的疼。
裴鐸在這邊操心著孕後的林織,宮裏同樣有人在擔憂著孕期的妻子。
皇帝低聲安撫著心神不寧的皇後,看著她在安神香的作用下睡去,眉間皺褶未平。
和皇後一樣,他也在擔心這個孩子能不能生下來。
霍相如今是完全和他一條心,皇後有孩子也是好事,裴鐸怎麽也不可能殺了他扶持皇後的孩子繼位,畢竟他們不是一條心。
但不知道皇後這孩子是男是女,也不知道這孩子能不能落地,落地了又能不能平安長大。
裴鐸並不打算動皇後的孩子,近日他頭疼發作的次數越來越少,他日子過得好好的還想活久些,自然不會去妄增業果。
再者,皇後的這孩子的存在對他的計劃也沒有太大的妨礙,他如今和攝政王也沒太大區別。
他甚至能用這個孩子的平安來換出征烏城時的安寧,何樂而不為。
三月中,細雨蒙蒙。
如今的朝堂倒是一片風平浪靜,六王爺已經沒有能力再同裴鐸作對,七王爺慣會見風使舵搖擺遊離,不肯多冒險,皇帝和霍相還要為皇後腹內的孩子擔憂讓孩子安穩降生,也不會打破平衡,生怕裴鐸發難。
因此當裴鐸將討伐烏城的事情提上日程後,大家各有心思,明麵上卻沒什麽人反對。
因為裴鐸打算作為監軍,隨兵出征。
他不在京城,對討厭忌憚他的人來說是件好事。
有些人對他忽然要出兵烏城有些驚訝,但大多數人還記得裴鐸的父親,那個被先皇稱讚為當世奇才的青年。
裴鐸的父親一首策論在當時驚豔了許多文人,他欲收複烏城也不是秘密。
雖然有些清高傲骨之人不喜裴鐸弄權,但在對外的烏城之事上,他們倒也對裴鐸的主張稱讚有加。
為收複國土之戰,許多整裝待發的士兵也誌氣滿滿。
不過這隻是明麵上的隊伍,暗地裏鎮妖司早已經從大越境內抽調了人選,佛道兩門皆有人響應,為出征烏城而做準備。
林織蹲在裴鐸的肩上,看著著甲胄的士兵們,心情頗佳。
收複烏城需要滿足兩個條件,兵力和除妖師,這二者缺一不可。
往日也不是沒有帝王做過,可總因為與鎮妖司合作不夠默契而失敗。
裴鐸既是當權者又是鎮妖司的主司,兩道皆聽他號令。
鎮妖司要先大軍一步抵達烏城,烏城的周圍有著結界,修為不夠的鎮妖師都會在其中不知方向,更別說人族。
烏城也早就收到了大軍即將到來的信息,做好了防禦的準備。
這注定是一場大戰,但也是一場籌謀已久的征伐。
林織和其他加入這場戰爭的妖一起藏在了暗處,等著天師們破除結界。
裴鐸、明悟、無塵大師以及三清那邊的道士各在一個方位,集力破盾。
烏城外地河水奔流,是兩方人馬角力。
結界破時,鎮妖師們遇見的不是妖物們,而是朝著他們揮刀前來的烏城士兵。
天師除妖卻絕不能殺人,許多人下意識避讓,此時平地起了一場桃紅色的霧氣,殺氣騰騰的烏城士兵神色變得有些空洞,似乎有些迷茫。
鮫妖唱起了安神之歌,讓士兵們陷入沉睡。
天師們趁機向前,林織以妖力催動鈴鐺,紫色的狐眼光亮閃爍。
“你們身為妖,為什麽要幫這群鎮妖師!”
有妖族破口大罵,林織還沒回答,便有妖大喊:“懂不懂什麽叫招安!”
烏城外的河無風無浪,趕來的大越士兵開始渡河。
喊殺聲震天,烏城的兵力和大越的兵力完全無法相比,百年來也是依靠妖力存活,當布局已久準備充分的敵人到來時,便沒有太多的還手之力。
裴鐸沒有和城裏的妖耽誤時間,追尋烏延的蹤跡。
無數葉片朝著已經成了半妖的烏延而去,攔住了他的去路。
“我來取回內子的心。”
朱紫衣袍的青年閑庭漫步般向前,眼眸含笑地說了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