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養成少俠的蠱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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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養成少俠的蠱師
戚禾練功的這座山叫做無界山,並不是它寬闊的沒有邊界,而是它最為險峻的那做山峰,似乎高聳不見頂,終年被雲層籠罩,仿佛不斷延展,抵達天邊。
然而就算是再巍峨的山,也有頂點。
哪怕是盛夏,破曉之時的山風也帶著涼意,吹動小少年眼眸上的白綢。
清瘦的身影如同鬼魅,輕易地踏過崖壁上的凸起朝上躍動,再向上垂直度山崖光滑無落腳點,小少年卻沒有跌落,憑空輕踏仿佛踩在台階之上,繼續向上。
寬闊的山頂,白發白須的白無求渾身充斥著酒氣,眯眼看著朝霞。
霞光為緩步前來的小少年鍍上光輝,引來白無求的輕歎。
“要是我徒弟看見他學了七年都沒學會的梯雲縱,竟然被你一個小孩學去了,估計能氣的十天不喝酒。”
“先生,我來辭行,”戚禾將手裏的烈酒放在了地上,提醒道,“酒醉傷身,您還是注意點好。”
“走吧走吧,老頭子我待在這兒一年多,骨頭都要散架了,”白無求沒有第一時間門去拿酒,神色有些複雜地說,“日後你們師徒要是碰見了我那小徒弟……他要是偷到你們頭上,你們看在我的麵子上,多擔待些,隻要別把他手腳廢了,其他都行。”
一年半啊,白無求在心裏呢喃,還是個盲眼孩子。
白無求有預感,這江湖或許在不久之後,說不定就要有腥風血雨了,隻是他已離開江湖許久,也不願再涉足其中,也隻能厚顏在此刻給人留個印象,說不定日後能派上用場。
戚禾頷首,轉身欲走。
白無求忽然想到什麽,趕緊伸手:“唉唉唉等等,蠱,你師父給我下的蠱啊,趕緊幫我弄出來!”
戚禾微微偏頭笑道:“先生,我師父已經將蠱取出來了。”
“啊?什麽時候,我怎麽一點感覺都沒有,你們倆沒騙我吧?”白無求丟出一連串問題,看著戚禾消失不見的身影,小聲嘟囔,“跑的真快。”
他撈起旁邊的酒壇,有些得意地翹了翹胡子:“不愧是我教的人。”
戚禾運起輕功朝著山外而去,一路到了林子外頭。
他聽到了三道呼吸聲,一道是馬,一道來自馬車外,應當是車夫。
從車夫的呼吸頻率來看,一定是個練家子。
簾子被車夫掀開,戚禾上了馬車,嗅聞到了師父身上獨有的香味。
青年斜倚在鋪了虎皮的車廂內閉目養神,夏日苦悶,角落裏擺了冰壺,散了一點暑氣。
戚禾摸到了冰壺旁邊放置的團扇,將壺蓋打開,對著冰塊扇風,運起內力讓冰氣更快的在車廂內散開。
涼風陣陣,林織的眉眼舒展了些。
這具身體格外畏熱,先前他一直在寨子裏穿著苗疆短衣倒也還好,這兩年才覺得難熬,哪怕衣物再輕薄也得疊穿幾層。
內力能禦寒卻難以抗熱,好在戚禾夏天是個小冰塊,不止手腳是涼的,身上也都是涼的,讓林織夜裏睡覺不至於太悶熱。
“和白無求說好了?”
“嗯,白先生說要是日後我們遇上他徒弟,能看在他的麵子上從輕處置。”
林織輕笑了聲,當做應答。
手心忽然多了一抹涼,林織睜眼,看見戚禾用手貼住了他的右手。
“師父,要不我再給你捂捂腳?”
戚禾一隻手按在了衣襟上,打算用肚子幫師父涼腳,從前在寨子裏的時候,那裏的人夏日幾乎都不穿羅襪,師父有時會將赤著的足放在他的身上,隻是到
了外邊,就很少這樣做了。
林織戲謔道:“旁人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在奴役你。”
戚禾搖頭:“誰會這麽說,我隻是怕師父熱壞了。”
“算了,就你這小身板,還不夠我踩兩下。”
“師父,我已經長大了。”
戚禾微微蹙眉,進行強調。
這一年戚禾又拔高了不少,雖然才十二歲,但已經到了林織的胸口,他如今還沒到猛地長個子的時候,再過幾年,恐怕會比林織高上不少。
林織撐著臉打量著握著自己手的小郎君,戚禾的骨相極佳,麵容給人之感並不濃重,如同他的家鄉春沂給人的印象一般漂亮安靜,他的眉如遠山,籠罩住眼眸的白綢如霧,讓人看不分明,越發顯得鼻梁線條優越,由此已經可以窺見他日後的樣貌該有多不俗。
“對,我們小禾已經長大了。”
林織懶懶的語調內藏不住調笑之意,他放下了左手換了動作,衣袖隨之垂落,惹得手腕上的銀鈴輕響。
在去年林織就已經將鈴鐺進行了改造,腰上的鈴鐺和苗疆的服飾最適配,然而在中原穿苗疆的衣物太惹眼,幾乎在明晃晃地告訴其他人他的身份,很容易被盯上。
況且這世道從來不缺摩拳擦掌想要懲惡揚善的俠客,殺蠱教之人不需要理由,他不想招惹不必要的麻煩,所以將腰鈴改為了手鏈。
銀鏈上綴著大小不一的鈴鐺,最大的那顆鈴鐺中空,內裏棲息著蠱蟲天星。
在稍小的一個珠子裏,還有一隻林織今年煉成的用來追蹤的小蟲。
聽著師父打趣的話語,戚禾不答,隻是用自己的手心貼著林織的手心,比劃著大小的差距。
總有一天,他的手掌會比師父更寬大,師父的手會被他握在手裏。
戚禾心裏暗自期待著,期待著變得更有力量的那一天。
林織看著小孩低著頭比劃,縱容他的動作,和他說起了接下來的計劃。
“這次我們會趕路三天,去一趟北方,尋找公子劍霍無雙,我和他做了交易,他答應教你劍術。”
公子劍霍無雙,以一手繁花劍法聞名江湖,位居如今江湖前百排行榜的第六名,但他已經銷聲匿跡很久,早些年就帶著妻子退隱江湖,難尋其蹤。
林織前兩年就打聽到了他的消息,他的妻子病了,他正四處尋醫問藥,直到如今。
兩年過去,他妻子的病還沒好,從林織得到的情報來看,他妻子已經藥石無醫,恐怕時日無多。
林織在半月前和他接觸上,他蠱師的身份,讓霍無雙決定冒險一試。
林織不必細細診脈,霍夫人的脈案堆成小山,到後麵所有的醫者都給出了一個答案。
心脈受損,難以醫治。
林織可以為她煉蠱護住她的心脈,但這種續命的蠱蟲通常需要從他人身上汲取生機。
戚禾聽著林織說的話,跟在蠱師身邊已久的他很快猜到了林織要煉什麽蠱。
“借轉生機子母蠱?”
“對。”
子蠱會從母蠱的那裏汲取養分,維護生機。
霍無雙一口應答,願意將母蠱種在自己身上,與夫人同生共死。
為了這一線生機,對於林織提出的條件他毫不猶豫,甚至催促林織盡快帶人前去。
戚禾道:“他們感情真好。”
林織指尖在戚禾的掌心裏輕點,開口問:“不問我為什麽又帶你去學劍法?”
戚禾本是學刀,後又學掌法,二者路數相合,倒是沒有問題,反倒讓戚禾琢磨
出了一套與橫斷刀法相似有著浩然掌神韻的招式,甚至可以掌刀來回配合。
再學劍,恐怕比初學者還要難,甚至最後有可能刀法也不擅長了。
因為不管是橫斷刀法還是浩然掌,都以大開大合的猛攻為勢,甚至是以攻為守,力求快狠準地打擊對方弱點,逼的對方節節敗退,做到讓對方明知那一刀那一掌會在哪裏落下卻無力抵抗,
而霍無雙的繁花劍法,就和劍法的名字一樣花俏,並不幹脆利落,甚至有許多外人看來不必要的觀賞性劍招。
招式華麗如萬千繁花,飄逸靈動,讓人難辨落點,可以說和戚禾練過的招式完全是兩個極端。
“師父定有深意,隻是我還未能參透。”
戚禾確實還不懂,但師父費了這麽大功夫尋了霍無雙為他傳授劍法,戚禾不想辜負師父的好意。
“吳風曾經和我說過,習武之人的招式,若與心性相契,事半功倍。”
吳風說話沒這麽婉約,他和林織說了,戚禾學他的掌法學的很快,掌握的很好,可這隻能說明戚禾聰明,說明他武學悟性高,但他不適合。
吳風是個直性子的人,沒有太多心眼,年輕時一心想抵達武學巔峰,不停地找人比試挑戰。
將橫斷刀法發揮到極致帶來輝煌的戚橫斷,同樣是個利落爽快心思剛直之人,沒有太多心眼和城府。
戚禾不同,他年幼聰慧,心思細膩,遭逢巨變後更是敏感,任何想法都不輕易表露,迷惑性強,可謂綿裏藏針。
這樣的刀法這樣的掌法,他可以用的很好,但他可以走其他的路,變得更好。
“我讓你練白無求的輕功,學霍無雙的劍法,不是要讓你完全走他們的路數,我希望你能從他們的招式中找到你自己的風格。”
“他人猜不透你的殺招,又何談勘破。”
戚禾若有所思地點頭:“徒兒明白。”
戚禾鬆開了握著林織的手,又換了一隻手握了上來。
他顏色稍淡的唇微彎,露出一個乖巧的弧度,解釋道:“那隻手被捂熱了。”
林織確定戚禾還沒到開情竅的時候,他隻是單純地在對師父好。
林織微微放心,小孩的世界不要沾染任何成人曖昧的色彩。
霍夫人的身體不好,因此住在一個環境清幽的別院中,避免有人打擾。
他們住的地方氣候適宜,十分適合夏日避暑,林織到了後心情都好了不少,牽著戚禾走進別院內。
霍無雙早已等候多時,聽到消息就出來迎林織。
“你清單上的那些東西我已經搜集好了,暗房也準備好了,你什麽時候能開始煉製?”
“現在,我需要先取你和夫人的血。”
“隨我來。”
霍無雙的全部心神都在給夫人續命的重要事情上,等到取完了血,他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跟在蠱師身旁一同進入的小少年雙目失明。
方才他的氣息和動作與常人無異,讓他根本沒察覺到他的情況。
霍無雙看了戚禾一會兒,他倒是沒聯想到三四年前被滅門的眼盲小公子,隻覺得這孩子武藝不俗。
因記掛著蠱還沒煉成,霍無雙便先教戚禾繁花劍法的前二十式。
聽著許多,實則不然,因為繁花劍法總共有一百二十式。
林織在期間門旁觀過,隻覺得江湖人對繁花劍法‘讓人眼花繚亂’的點評十分中肯。
有眼睛的看的尚且費力,更別說是眼盲之人。
好在戚禾耐心足夠,記性和悟性又絕佳,倒也能跟
上,隻是他的劍招隻有花俏之形,無靈動之意。
林織耗費了小半月,煉出了一對子母蠱。
霍夫人是個模樣秀氣的女子,氣質如蓮,十分平和。
因為病弱她瘦的讓人心驚,林織小心地劃開她腕部的肌膚,她本人倒是神色不改,反而寬慰地看向丈夫。
子蠱進入了霍夫人的體內,讓她痛苦地按著心口皺眉,林織先前便告知了會有這種狀況,霍無雙還是有些驚慌,等到妻子緩和一些他才鬆口氣,讓林織給他種進母蠱。
林織在霍無雙胸膛開了口子,掌心是烏黑的母蠱,他輕輕地晃了晃手上的銀鈴,母蠱嗅聞到了熟悉的血氣,朝著血肉內鑽入。
被汲取的母體要承受的痛苦更大,霍無雙臉色不變,關切地去問妻子的狀況。
“卿卿,心口還疼嗎,還覺得喘不上氣嗎,還想咳嗽嗎?”
霍夫人有些猶豫地按著心口,不確定道:“似乎沒那麽難受了。”
霍無雙長舒了一口氣,有效果就行。
他一改多日愁容,頹靡的麵上顯得有些喜氣洋洋,對著林織道謝。
他看著小少年眼上的白綢,下意識問道:“你的蠱術如此高明,令徒的眼睛卻……”
對上妻子的眼睛,霍無雙頓覺自己有些冒失了,連忙止住了話。
林織笑了笑,沒有回答,這個話題便就此揭過。
返回住所後,戚禾才開口對林織說:“師父,如今我雖不能視物,但也沒什麽妨礙,師父不必憂慮。”
“你會看見的。”
林織抬起手揉了揉他的腦袋,如同他還是那個八歲的孩子一般,說著曾經的答案。
妻子身體情況轉好後,霍無雙教戚禾教的更加認真。
縱使戚禾天賦很高,霍無雙還是對林織這個師父倒了苦水。
“我的繁花劍法要的就是輕柔靈動飄逸莫測,小禾握著長劍,卻總似在揮刀,殺伐之氣過重,難以藏鋒。”
繁花劍法是霍無雙的師祖所創,所求與天地同和,藏劍與落英繽紛中,讓人難以分辨點在眉心的是落花還是寒劍,可戚禾揮出的劍招,繁花如同障眼法,迎麵便是刀劍,失了繁花劍法的精髓。
林織思量片刻,垂眸笑道:“以劍為刀,有何不可。”
霍無雙欲言又止,到底是沒多說,隻是盡力傳授。
戚禾這次練習的時間門,比以往都要長。
繁花劍法的劍訣與心法,都同他所學有違背,他需要時間門去調和兩道截然不同的內力在身體裏的衝撞,以及忍受出招時內力運錯經脈之苦楚。
戚禾反複想著師父曾經說過的話,將白無求的漫雲輕功加入其中與之融合,漸漸地領悟到了什麽。
隻是劍於他而言太輕,無法揮出橫斷刀法與浩然掌法之氣勢,而刀又太重,完全無法將繁華劍法之靈動與輕功之飄逸相融合。
林織將情況看在眼中,在戚禾十三歲生辰時,為他送上了早就準備好的禮物。
那是一柄寬劍,江湖上從未有過這般樣式的劍,比細劍要寬闊重上許多,可比刀又要輕巧細窄不少。
戚禾愛不釋手,在外人麵前溫和有禮的清俊少年郎依舊摟著師父的腰撒嬌,當即給這把劍起名為‘雲月’。
美酒三千壇,狂歌邀誰飲?雲月與天星。
霍無雙對這把奇特的劍很感興趣,要知道刀和劍是兩種不同的使勁方式,並不僅僅是兼具外形上的特點。
隻可惜他沒能摸到,在戚禾那裏碰到了軟釘子。
戚禾有了雲月後,越發
如魚得水,心裏的念頭也越來越清晰。
又是一年春,庭院內少年身形如鬆柏,寬闊劍身沾染花瓣於風中揮舞,朦朧遮住寒光。
霍無雙靜立在一旁,知道了許久之前林織說的‘以劍為刀’是何意。
興起時他會拿著東西和戚禾對打,他始終沒有祭出他的劍,這是欺負小孩,憑借他的功力,哪怕用一根柳枝也能和戚禾打的有來有回。
柳枝柔韌,使出繁花劍法十分相宜,霍無雙自身的劍就是一把軟劍。
在對打中,戚禾感覺到了柳條如蛇,他聽見了繚亂的風聲,用雲月劍擋住了霍無雙的攻擊,卻被柳枝柔柔纏上,他的手腕翻轉,內力震刀,柳枝斷裂。
每每到這個時候,霍無雙就會笑著放下手裏斷裂的枝條,繼續指點他。
林織站在橋上,看著少年不斷進步。
霍夫人站在他的身旁,看著戚禾的眼神慈愛,她膝下無子,對於戚禾十分喜愛與憐惜,連帶著對身旁的貌美青年也十分親近,哪怕她知道對方是危險的蠱師。
“嫂夫人,勞煩您照顧他幾日,我要出去一趟,大概四天後回來。”
“好,你路上也小心。”
林織已經尋好了戚禾的對練人選,這次便是出去提人。
天剛下過雨,馬車壓過凹陷的青石板,濺起水花。
林織坐在馬車內,車廂裏還坐著兩個人。
他們一個麵上有疤胸口紋虎,看起來十分凶惡,另一個麵白人瘦,嘴唇烏青,看起來命不久矣。
哪怕是江湖上籍籍無名的小蝦米,都不會自願給人喂招當陪練,更別說是有名之士,武功越高,自然越孤傲,所以林織為戚禾挑選的陪練,都是不得不自願的人。
“江湖排名七十六,五蘊派的叛徒,江湖排名六十九,善用暗器的毒蠍。”
林織彎眸,對麵被下了軟筋散的兩人臉色雖然難看,但都沒有吭聲。
這江湖百曉生的排名挺有意思,如果是正麵對打,六十九一定打不過七十六,七十六在成為五蘊派的叛徒前,也是長老的親傳弟子,掌法了得,但被送綽號毒蠍的六十九心思陰毒,在他的謀劃下,能夠悄無聲息將人暗殺。
林織的人找到並且抓住七十六隻用了兩天,六十九卻用了五天,因為他太謹慎,周圍又太多暗器。
“我剛剛說的話你們應該聽清楚了,知道自己要做什麽吧?”
林織指尖撥弄著手腕上的銀鈴,即使鈴鐺沒有發出聲音,對麵兩人的臉色也下意識的巨變。
他們實在不想體會蟲子在肚子裏鑽的感覺了,在兩天前上路的時候就已經體會夠了那種滋味。
七十六甕聲甕氣地說:“知道了,殺掉你指定的人。”
六十九沒吭聲,他被抓住的時候就知道死路一條,聽到答案的時候也沒覺得樂觀。
眼前的青年有勢力又擅蠱,他都殺不掉的人,讓他們去殺,豈不是讓他們去送死。
林織不在意他們心裏的想法,隻需要他們按照他的想法做事。
他甚至不需要告訴這些人真相到底是什麽,無論他們知不知道都沒有差別,他們隻需要做到竭盡全力攻擊戚禾就好。
江湖險惡,遭遇襲擊時,可沒人會點到為止。
林織的腦海裏忽然響起了01的驚呼:【宿主,馬車上麵有人!】yhugu
展開了地圖,一個紅點赫然隨著他們一塊移動。
林織正在思考一開始就給徒弟上殺招是不是太猛烈的時候,沒想到就有人送上門來了,林織讓人停車,馬車應聲而停。
林織走出了馬車,頂上空空,並沒有人影。
:【他躲到馬車
林織絲毫不意外,彎腰朝下望,對上了一雙癡迷的眼。
林織眼眸含笑,開口相邀:“要不要來馬車裏坐坐?”
他早就把江湖前百排名的人的畫像看過,早就認出了底下藏著的人。
從昨天起,他就和這個人相遇了,隻是從沒正麵碰上過。
他在茶樓上喝茶,這人就在對麵的屋頂上偷看他。
江湖排名八十一,趙正飛,和他這有著正字的名字相反,他為人並不正派。
他的功夫不比車廂內兩個人差,之所以落後那麽多,是因為他是一名采花賊,讓多數人看不上眼。
百曉生的排名按傷害值來分,像趙正飛這種一心采花無意謀財害命的人,府衙捕頭對他的關注度都比江湖中人高。
他能排到八十一是他曾經調戲了脾氣爆裂的絞龍鞭陳惜娘竟然沒死,手裏有些真功夫。
芙蓉麵的美人親自開口相邀,趙正飛直接魂飛天外,迷迷糊糊地答應了,跟著林織上了馬車。
等到看到馬車裏的兩個人的時候,他才有點後知後覺的不安。
“美人,怎麽這麽多人呀。”
趙正飛有些局促,忍不住搓了搓手。
林織笑盈盈:“人多熱鬧些。”
這三個人得一個一個到戚禾的麵前,到最後再給他們一點能活著的希望,讓他們三個一起上。
美人一笑,趙正飛腦子裏的害怕丟到天外去了。
另外兩人心裏暗罵蠢貨,欣賞美人,也得有命才行。
戚禾盼了幾日,終於聽見了師父身上的鈴鐺聲。
他的唇角剛剛上揚,就聽見了師父旁邊的人的聲音。
“美人,這裏是你家嗎,好漂亮啊。”
“你叫什麽名字,可有婚配了?”
“你身上是什麽熏香,怎麽這麽好聞?”
美人隻是專心向前走,始終不答話,趙正飛癡癡地望著他說:“分明群玉山頭見,人麵花枝一樣春。”
利劍破空碾碎花瓣,插在地麵時因為內勁過大,劍身輕輕搖晃,發出金石相擊般的嗡鳴。
戚禾站在樹下,神色微冷。
十四歲的少年不懂情愛,卻已經先懂了何為殺意。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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