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養成少俠的蠱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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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尋本來隻是來比武大會見朋友以及看熱鬧長見識,但在曲梓珩和嚴亦萱的攛掇下,也報名了比武大會。
    青尋拿著‘丙’字牌說:“先說好了,要是我第一輪都沒進,你們可別笑話我。”
    嚴亦萱大咧咧地說:“怎麽會呢,反正你是醫師又不是武者,要是回頭有人笑話你,你就告訴我們,我們給你出氣。”
    “如果是外人,用不著女俠動手,我自己也可以,”青尋看向林織,有些興奮地說,“林大哥,你給我的東西對我很有啟發,此次再會,我還得多叨擾你幾次。”
    青尋還是從前那樣,在說到醫術相關的事情情緒就會高昂起來。
    曲梓珩:“哇,林大哥你偏心,隻給阿尋東西不給我們!”
    “與其說我給的是一樣東西,不如說是留了一道題,小尋當時來請教我,我便給了他一張紙,上麵列了幾種毒,這幾種東西以不同配比方式有不同的毒效,你若是想要,我也給你一份?”
    林織輕輕挑眉,像是在說他並不介意這麽做。
    曲梓珩連連擺手;“哈哈哈這還是算了。”
    “那幾樣毒裏有一種中原很少見,我也是翻了很多醫術加上這幾年四處走才有發現,想明白後一通百通,沒這些複雜或者毒性強的病我也知道如何應對。”
    林織聽見那句中原很少見眉心一動,但眼前三人似乎全然沒察覺到異樣,一個在說兩個興致勃勃在聽。
    青尋拍了拍額頭,想起什麽事的說:“差點忘了,我帶了東西給你們。”
    他給曲梓珩和嚴亦萱都是補血益氣的丹藥,給林織和戚禾的多了一個盒子,內裏是藥材。
    “這是我今年到邊陲沙中尋到的一味很特別的藥,清肝明目,平日裏燉湯即可,希望對小禾的眼睛有幫助。”
    林織望著青尋說:“你有心了,多謝。”
    “應該的,朋友之間不必如此見外,”青尋被林織這麽望著有些不好意思,他手裏還拿著一瓶藥,左右張望地說,“薑彥呢,他怎麽還沒來?”
    嚴亦萱輕哼:“就是啊,他要是不來就等著本女俠江湖追殺吧。”
    曲梓珩攤手:“說不定遲到了,大少爺遲到也是常事,我已經給他留了記號了,而且他隻要打聽肯定就能找到我們。”
    然而直到第二天早上再次會合,他們也沒看見薑彥的人影。
    曲梓珩跑去問了擁有名冊的人,道了謝又匆匆跑了回來。
    “名單上沒有薑彥的名字。”
    嚴亦萱有些著急地說:“大少爺搞什麽,真不來了啊,一會兒比賽就要開始了,再不來就晚了。”
    青尋擔憂地說:“不會出什麽事了吧?”
    林織寬慰道:“說不定是路上有什麽事耽擱了,如果比武大會結束還是沒看見他,我們去找他就好。”
    林織心想或許薑彥早就來了此處,隻是沒和他們見麵。
    薑彥的身份存疑,當初在商船上丟失的蛇雲草很可能和他有關係,如今魁首的獎勵也許也是他的目標,可他遲遲沒現身,興許是‘薑彥’這個身份不方便。
    曲梓珩他們聞言點了點頭,比武大會近在眼前,目前也隻能如此。
    五年一度的江湖比武大會一向由幾個頗有名望的門派牽頭舉辦,旨在推行武風,見證新一代年輕俠客的功夫,因此在上一次比武大會中拿到前十名次和獎勵的人不能再次參賽,除此之外倒沒有其他限製。
    擂鼓聲聲,舞獅在擂台上跳動,將氣氛熱鬧起來。
    擂台周圍的位置早就坐滿了人,許多人都是站著看,連不遠處的牆上和樹上都蹲了些人。
    戚禾早早替林織搶到了最前邊適合觀賞的位置,嚴亦萱、曲梓珩、青尋他們都坐在了各自門派歸屬的位置裏。
    舞獅完後,白須老道落在了場上。
    他乃是七星門的門主雲虛道人,也是此次大會的牽頭人之一。
    他倒沒有長篇大論,隻是簡單介紹了規則。
    “來者不論出身路數,但必須遵守比賽規則,點到為止,不得傷人性命,違者當受懲處。”
    雲虛道長的語氣溫和,說話的聲音帶上了內力,哪怕是最外麵的人也能聽的一清二楚。
    這內含的震懾意味不言而喻,林織能感覺到耳朵微疼,他尚且如此,那些內力薄弱之人早就氣血紊亂手腳發軟了,可見雲虛道長內力之渾厚。
    林織的視線放在了雲虛道長的身上,九年過去,雲虛道長雖然頭發胡須早已花白依舊精神矍鑠。
    戚禾也感受到了聲音裏的內力波動,他倒沒什麽反應,隻覺得這位道長的聲音依然如舊。
    家裏出事的時候,他曾經和雲虛道長見過麵,而後他假死脫身,一晃數年今日又再次相遇。
    不僅僅是雲虛道長,或許他的仇人也在這裏。
    戚禾合上眼眸,他看不見,卻可以聽。
    即使這裏的人太多氣息太雜亂聲音太嘈雜,即使已經過去了那麽多年,可隻要有一絲可能,他都不會放過。
    場下因為雲虛道長的聲音而安靜了一瞬,雲虛道長足尖輕點,回到了座椅上。
    林織的目光跟著他移動,他左手邊是銀月山莊的莊主,右手邊是五蘊派的掌門,醉月門的門主賀陽泓,清影派的掌門以及點翠宮的宮主分別坐在兩側。
    江湖排名前十的一宮二莊三門四派便來了六位主事,足見這次比武大會的份量。
    另外的四個門派倒也不是沒派人來,碧源山莊的幾個醫師就在不錯的觀賞位置坐著,他們既是為盛事而來也是受邀而來,在有人受傷時以便診治,青尋就在這個隊伍裏,據他說領隊的是他師叔。
    赤羽門和問緣派都是魔教,自然不會明目張膽地出現在這裏,雖然大會不問來路,但若是惡貫滿盈之人,大家也會排斥。
    至於靈山派,向來避世,難見蹤影。
    林織垂眸捏著手上的鈴鐺,這次的比武大會不來這麽多人都不合理,畢竟這次參賽的有點翠宮的少宮主,七星門大長老的關門弟子曲梓珩,醉月門門主的愛徒,清影派掌門的小師妹嚴亦萱。
    五蘊派和銀月山莊也有弟子參賽,但沒有特別出挑的那一類,五蘊派最新一輩的大師兄是上一屆比武大會的魁首,擁有江湖第一美人之稱的銀月山莊大小姐則是第三名。
    不過這兩個門派作為絕對的正道勢力而非陣營勢力,是絕對會出現的。
    鑼鼓聲響裏,拿著甲字牌的武者早就站在了擂台上。
    以一柱香的時間為限,期間掉落下擂台也沒關係,香燃盡的那一刻還留在場上的人就可以進入下一輪。
    在開始的信號出現時,場麵開始混亂。
    刀槍棍棒掌拳腿法看的人眼花繚亂,許多人被打飛出去又爬了上來,有些打急眼的完全沒了風度上手扯頭發扯衣服,還有些耍無賴利用身法快速躲避,可以說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
    嚴亦萱手裏的短劍在她周身旋轉,完全形成了一個中空場,湊過去就得挨紮。
    她氣定神閑地站在中央,還不忘嘴上撩火讓人來打她。
    曲梓珩就簡單粗暴的多,來一個踢一個,有人攻擊就用劍鞘格擋,他甚至沒有出劍。
    初場不過是將雜魚篩選出去,他們都不打算動真格浪費內力,或者讓人提前識破招數。
    林織看的分明,在一片混戰中,嚴亦萱還趁機踢了一腳曲梓珩的屁股,然後她差點被人掀到底下去,笑的人換成了曲梓珩。
    嚴亦萱的短劍釘入地麵,她在空中翻身腳尖沒落地又回到了場上,贏得了一片叫好聲。
    主座上,雲虛道長撚須笑道:“年輕人真是活潑。”
    清影派掌門無奈道:“小師妹頑劣,諸位見笑了。”
    五蘊派掌門樂嗬嗬道:“小孩子麽,這樣才好。”
    “不過今年生麵孔還挺多,熱熱鬧鬧真好啊。”
    雲虛道長點頭,視線從在場的人身上掃過,在某個地方不經意停頓了一下,又回到了擂台之上。
    林織感受到了上方的視線,繼續觀看比賽。
    一柱細香的時間不長,到後麵有人看自己要掉下去了,幹脆不管不顧也帶著別人下去。
    鼓聲敲響時,隻有一半人在上麵。
    有些暴脾氣的當場就要待著把自己扯下來的人打,在感受到武林泰鬥如沐春風的注視後,放了句狠話憤憤離開。
    可以進入下一輪的人有序登記,很快手持乙字的人便上去了。
    有了上一場觀戰的經驗,這一場的人滑頭的多了。
    其中比較有看點的是一位戴著鬥笠的女子,她撒了把藥粉,周圍的人便渾身無力。
    不過也有內力不錯的人化解了藥性,搖搖晃晃地繼續上來。
    她就站在角落,沒人往她身邊湊。
    “是她啊。”
    林織記得這個人,昨天在客棧裏說曲梓珩多管閑事的女人。
    不出意外的話,這位應該就是點翠宮的少宮主了。
    戚禾微微詫異:“誰?師父認識?”
    林織將昨天的事同他簡單說了,也說了自己的猜測。
    “還好我有師父,不怕這些。”
    戚禾低語,他早就有了抗毒性,喝師父的血都不怕,尋常毒藥奈何不了他,而且就算中了毒,師父也能用蠱蟲幫他解了。
    林織:“人外有人,不可輕視。”
    戚禾乖乖應聲,他心裏何嚐不知,就是喜歡師父叮囑他的樣子。
    這次場上留下的人稍多一些,很快到了乙字隊。
    青尋在其中,林織看的專心了些。
    顯然這種混戰他極為不適應,還掉下了擂台,但他對人體穴位極為了解,在最後空隙用針封住了襲擊他的人的穴位,成功留在了台上。
    “青尋留下來了,接下來要到你了。”
    林織告知了戚禾結果,又靠近了他耳邊道:“他們勢必會將注意力放在你身上,不必刻意不起眼,你就是為奪魁而來。”
    “戚禾,你會是天下第一。”
    青年的聲音透著事事謀劃的冷靜與篤定,雲淡風輕。
    他吐出的氣息落在戚禾的耳垂上,過近的距離帶來潮熱的繾綣,讓戚禾不自覺握緊了劍,靠劍鞘的冰冷來克製情緒。
    於戚禾而言,這不僅僅是長輩的看重與期望,更是愛人的信任與鼓勵。
    即使後者隻是他單方麵的下流的妄想,也足夠讓他情緒高漲。
    “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
    戚禾唇瓣輕輕上揚,攜帶字牌起身。
    這一次他沒叫‘師父’,也沒用敬稱。
    蒙著眼的少年劍客走上擂台,引起了不少人的竊竊私語。
    台上更有人嘲笑說:“怎麽瞎子都來比賽,一會兒打你豈不是欺負人?”
    底下有人起哄道:“別耍劍把自己給弄傷咯。”
    嚴亦萱氣不過,站起來罵道:“人家可比你強一萬倍。”
    高處,清影派掌門對於小師妹的仗義執言一點也不意外。
    畢竟當初小師妹回來的時候就和他們說了她遊曆的事,誇那位林大哥好看溫柔又厲害,誇林大哥的徒弟雖有眼疾但武力高強。
    他也很好奇,到底是個什麽高強法,隻是這幾年一直沒聽到風聲,他也沒放在心上,今日一見,便覺得恐怕不是小師妹在吹噓。
    周身吵吵嚷嚷,戚禾置若罔聞。
    他安靜地站在原地,如同一副山水畫卷。
    因為白綢他並未露出全臉,但高挺的鼻梁和毫無瑕疵的麵龐也足夠證明這是個俊美少年郎。
    因為這份殘缺,反倒多了幾分讓人惋惜欲多給予幾分關懷之意。
    下麵幫忙說話的聲音都變多了,還有同場的小女俠暗暗下決心一會兒要幫忙。
    然而一開場,大家就知道自己的判斷完全錯誤。
    少年從劍鞘中拔出了一柄奇異的寬劍,卻以握刀式看似隨意地揮出了一刀。
    他並未打傷任何人,然而接觸到劍勢的人卻臉色微變的後退,有不明就裏地人向前衝,被一股內力震飛了出去,摔在了擂台外。
    擂台上的四十九人在霸道的劍力下,隻有幾人勉強地站在了邊緣。
    全場出現了近乎死寂的一瞬,連高台上的諸位掌門都略有訝異。
    這一招他們看不出路數,隻覺得招式無比剛勁,內力十分強悍。
    雲虛道長讚賞道:“是個好苗子。”
    底下的人也反應了過來,爆發了喝彩聲。
    雲月入鞘,戚禾去往角落。
    他退到了擂台邊緣,眼看就要踩空,有人甚至忍不住出聲提醒‘小心’,他卻沒摔下去,穩穩當當地站在那裏。
    這仿若無聲的挑釁,似乎誰來推他一把,他都會掉下去。
    和對戴鬥笠的女人不同,即使戚禾已經展現了威懾,但依舊有人因為他眼盲以及站在邊緣而衝上來襲擊他。
    不過那人隻覺得腿一疼眼一花,整個人就摔在了場外。
    這一幕讓許多人揉了揉眼睛,他們分明看見那人朝著少年撞去,可下一瞬那人便飛了出去,少年仍然站在原地,不動如鬆。
    極少數人看出了門道,是少年的動作太快身法太詭異,才讓人產生這種錯覺。
    五蘊派的掌門坐直了身體,道:“這小子不簡單啊。”
    銀月山莊莊主遺憾道:“可惜是初場,我們沒法看盡興。”
    其他人點頭,這麽一招一式看不太出來什麽,還得是後邊單人比賽更好些。
    清影派的掌門都麵露愕然,心裏嘀咕道小師妹真是認識了不得了的人物。
    他忍不住望向底下坐著的青年,徒弟如此妖孽,師父又是個什麽樣的人物。
    林織若有所覺,回望時輕輕頷首,當做打招呼。
    清影派掌門收回視線,如此敏銳的觀察力,看來也是個不好惹的角色。
    底下的喝彩聲越來越大,那人灰溜溜地上台,沒再往戚禾的方向湊。
    直至最後戚禾還站在那個位置,結束後閑庭漫步般下了擂台。
    午時之後,就是第二輪。
    第二輪的人選直接砍半,這次采用抽簽的模式進行一對一比賽。
    大擂台上被用劍痕劃分成了八塊寬闊的位置,要求在一百招內分出勝負,若是一百招內兩人仍是平手,那麽雙雙出局。
    這種緊迫感讓不久前才過第一輪的武者頓時又緊張起來,在看到有專門的高手盯著判斷招數時,更是欲哭無淚。
    看客們倒是看的津津有味,雖然說點到為止,但不少血性中人覺得自然是打的越猛越好看,一百招之內分勝負,逼著人出殺招。
    哪怕是悶熱的午後,場地也是座無虛席。
    戚禾並沒有抽到曲梓珩他們,對手他不認識也不在意。
    曲梓珩先上擂台,三十招將劍尖抵在人的脖子上,嚴亦萱用了五十二招,短劍過人,透明的天蠶絲卻已經繞在了人的頸上。
    青尋勉強一些,九十招內用銀針將人麻痹,受了傷堪堪獲勝。
    戚禾再次上台時,已經沒有輕視的話語和目光,大多數人都盯著他這邊,等著看他出手。
    戚禾溫聲道:“請賜教。”
    對手防著他的劍先聲奪人,下一瞬如同被點穴般一動不動。
    戚禾的劍握在手上並未出鞘,他甚至沒有移動。對手顫抖著將手放在了脖子上,那裏刺痛異常。
    他將異物從脖子裏取了出來,拿到眼前一看,瞳孔瞬間放大。
    那並不是什麽暗器,一片樹葉而已。
    風吹來了樹葉,在經過他的瞬間,被內力打入了他的身體,若是再前進一寸,他已經沒了氣息。
    對手捂著脖子上的血口,神色複雜又驚懼,吐出一口氣道:“我輸了。”
    戚禾神情未變:“承讓。”
    這變故太快,讓人嘩然。
    許多人隻看見了戚禾的對手襲擊,而後捂著脖子下台,他們連戚禾做了什麽都沒看清。
    這讓許多人背後生寒,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快到讓人無法察覺是一件極為恐怖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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