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警官的犯罪嫌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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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或盛飯的時候, 口袋裏的手機鈴聲剛好響起。
他將盛滿了飯的碗放在桌上,接聽了電話。
“老大,我爸這邊的手術沒什麽事, 等雨停了我就過去替你。”
危允君的聲音帶著些回音, 應該是在醫院的走廊裏。
仇或看向浴室的方向,浴室的外門沒有關,林織正在裏麵吹頭發。
桌上的菜還冒著熱氣, 因為飯隻用燜上幾分鍾, 加上現在氣溫比較低菜涼的比較快, 所以他們沒親多久。
“不用,”仇或低聲說, 看著青年的手指撥弄著蓬鬆的發絲,繼續說道, “你跟著長東那邊, 這邊交給我。”
危允君也沒敢說他一會兒這出一會兒那出,爽快道:“行,東子那邊的墜樓案已經結了,正好騰出空, 我跟他一起,我一會兒給小鄭打電話, 讓他直接跟你對接。”
仇或應聲, 掛了電話。
抬頭林織正好從浴室裏走出來,他將筷子擺好, 準備吃飯。
局裏,正在吸溜著泡麵的小鄭接到危允君的電話,小小的眼睛裏出現大大的困惑。
“允君姐,昨兒老大不才讓我跟你對接嗎, 怎麽今天就換回來了?”
危允君心想我哪知道他搞什麽,但這話不能這麽說,以案件的進展為由糊弄了過去,反正老大這麽做一定有他的深意在。
危允君哪知道,仇或的深意就是給人做飯吃人豆腐去了。
“警官的手藝真好,我也算是久違的吃撐了。”
林織這話不假,他確實很捧場,吃了滿滿兩碗飯。
這應該是正常男青年的食量,不過遠高於原主的水平,原主通常吃大半碗飯,這段時間更是喝酒當飯吃。
為了證明他說的話,他邊揉著肚子邊看著仇或,春夏的睡衣較為輕薄,勾勒出微鼓的腹部。
仇或吃的快,他吃了三碗還比林織早擱下筷子,聞言看向林織的肚子。
他熟知人體,胃部在較為上方的位置,可林織的手揉的位置卻不止。
剛剛吃飽喝足,林織靠在椅子上有些懶散,客廳裏開著空調驅散寒意,讓他的手指泛著淡粉,在微暗的空間內如同賞心悅目的珍品。
仇或的視線在上方打了幾個轉收回,對林織的讚美回應道:“也就一般。”
他這話不是自謙,是真覺得自己做的一般,一點不吃林織的恭維,似乎自帶誇讚免疫效果。
他並不是聽不懂,也不是不會應和,純粹是懶得附和,不喜歡玩虛的。
這一點他明晃晃地放在麵上,不帶一點遮掩。
林織麵色不改,笑著道:“如果和專業人士相比確實遜色了些,但我吃的很高興。”
聽到林織說遜色,仇或的眉毛幾不可見地下壓,聽到最後一句話又恢複原狀,動手收拾了碗筷。
髒碗筷連帶鍋一起被放在了洗水槽裏,仇或本沒打算洗碗,他受邀來吃飯,最後自己動手做了一頓飯,如果連飯後的碗筷都一起包攬的話,未免有種越界感。
即使他們有過親熱的行為,但身體上的親密與生活上的親密終究不同。
他準備轉身時,青年溫熱的軀體貼在了他的身後,摟住他的腰。
由於職業習慣,仇或的感知很敏銳,在林織貼過來之前就已經感受到了他的存在,任由他貼著也是一種默認的行為。
“警官好貼心啊。”
青年的聲音清軟,仇或清晰地感受到了背上被人用臉頰輕蹭的感覺。
“碗筷就這麽放著吧,晚上我大概會不會吃東西,淩晨如果我餓了,想要做東西吃的時候再洗。”
林織說的隨意,有意無意暴露了他飲食不太規律。
“隨手的事,”仇或打開了水龍頭,拿起了擦碗布,英氣的眉微擰,問道,“晚上為什麽不吃?”
“不餓。”
林織回答,身體的飲食規律已經變成了這個樣子,他需要時間來調整。
看著洗碗的男人,林織笑眯眯地說:“辛苦警官了。”
他的唇貼在仇或的後頸上,咬著輕輕吸吮,留下一個淡色的吻痕。
後頸對於人類而來是一個極為敏感的地方,大概是進化之中留存的獸類本能。
對於仇或這種攻擊性和防備性強的人而言,更是如此。
他捏著瓷白的碗,感受著皮肉的酥麻,衝去手上的泡沫。
“這是報酬。”
林織的聲音輕快,轉身離開。
他剛邁出一步,後頸就被大手握住。
冰冷的水珠順著手掌滴落,洇濕了衣領。
仇或的手指骨節分明,並不纖細,手掌寬大,帶著成年男性的力量感,被他盯上時,會有種無法動彈的僵硬,那是動物遇見天敵時的本能,林織不害怕他,為生理性的心悸感而歡愉。
“就這一下?看來我這頓飯的前後功夫不怎麽值錢。”
仇或個兒高,如同一大團陰影罩在人身上。
他的手上用了些力氣,帶些命令道:“轉身。”
林織麵向他,剛仰頭就被親住,仇或不僅親他的唇,也親他的脖頸,留下了兩個吻痕。
他被抱在了收拾幹淨的料理台上,腿勾著仇或的腰,手撐在台子上身體後仰。
仇或沾了水的手掌濕冷,不一會兒又被高熱的體溫烘幹。
水龍頭的水嘩啦啦的流,遮去了些許動響。
仇或的眼眸暗沉,青年的身體纖瘦,腰也細,觸感極佳。
雖然是過線了,但仇或也沒打算現在就本壘,太倉促不是個事兒,何況林織雖然熱情,卻也沒透露走到那一步的意思。
仇或還有點自己的顧慮在,怕把人嚇到不敢在他麵前賣嬌。
把纏在身上的漂亮食人花抱下來,仇或繼續洗碗。
林織看著男人寬厚的肩膀,笑盈盈地走出廚房。
外邊的雨已經小了很多,林織靠在沙發上,抱著筆記本電腦寫小說的第二章。
警察那邊詳細的調查內容他不得而知,但是可以通過警方這邊的詢問推測一二。
昨日那位危警官上門來進行線索跟進,查看了他的貼吧id,詢問了相關的事情。
林織猜想凶手應該利用了貼吧做了什麽事,大概率和送花有關,那位給他訂花的女士很可能是通過這個軟件跟他相識。
在這個時空的2018年,貼吧還是非常盛行的社交軟件,風氣也還不錯,如寧市的本地貼吧雖然不算火爆,但也挺熱鬧,各類版塊被吧主小吧主們管理的很好,信息更迭也快,凶手選擇這個軟件非常正常。
原主使用這個軟件都是看一些推理小說,或者和相關的推理板塊的人交流,他接手身體之後才關注的本地貼吧,沒有和任何人聊天,所以危允君上門來詢問的時候,他不用遮掩什麽。
“這些東西暫時最好不要外傳,外傳也最好進行模糊的藝術加工。”
一道聲音響起,林織才發現仇或不知什麽時候站在了他的身後。
“當然。”
林織應答,手裏敲打鍵盤的動作不停。
林織不止一次意識到他麵對情人的時候,警惕性降低了許多。
被溫情陪伴過的靈魂影響著身體,這一點戚禾簡直功不可沒。
他們在一起待了太長時間,戚禾最會使用“潤物細無聲”的招數,大多數時候他的存在感並不高,卻又滲透在各處。
仇或看見林織寫到“貼吧”後眉毛一挑,他相信危允君不會透露細節,但隻是這麽一點也足夠林織推出真相。
“小說家,你來猜猜這之後會發生什麽,又或者說你覺得凶手的動機會是什麽?”
仇或俯身,貼在林織的麵頰旁。
他的聲音低沉,如同林間霧靄。
即使林織不是真正的小說家,也聽的心裏一跳。
“兩名被害人或許在多年之前參與同一件惡劣的事情,而這件事情給凶手造成了巨大的創傷,多年之後他選擇複仇……令人好奇想要追溯的往事,完美滿足了許多人對隱秘苦衷的挖掘感,一個善良的苦命人是怎麽被扭曲從而走上令人唏噓的道路,這種動機怎麽樣?”
林織的聲音徐徐,卻難掩其中的戲謔。
仇或回答:“幾率很小,因為現實不是小說。”
這種案子在現實裏其實很少發生,許多連環殺手並不是因為複仇所以才動手,更多是私欲,以及有某種創傷從而傷害有相似特征的人。
從他們調查的線索來看,這種可能性已經被剔除。
“的確是很俗套卻又很通用的橋段,可惜我不是一個很有才能的小說家,想不出有什麽新意的答案,不過這個人很自我,我無意中路過,他一定要我當他作品的見證者。”
林織合上了電腦,拿過了一旁的紙筆,在潔白的紙上畫下了兩條平行豎線。
身為嫌疑人,他並沒有在警官麵前遮掩自己對這件事情的真實態度。
又或者說,他隻是沒有在情人麵前帶上偽善的麵具,暴露真實的冰冷。
在原本的世界中,他做善事將自己打造成一個慈善家,以此作為投名狀快速搭上政策的列車,但對於他人的死亡,他並沒有太多的情緒波動。
仇或從他的話裏捕捉到了關鍵詞,“作品”以及“見證者”。
可是這個人不是出色的小說家,但可能是出色的潛在變態凶手。
身為警察,仇或對於情緒的感知很敏銳,在審訊室裏林織對著他笑的那一刻起,他就察覺到了他身上的邊緣感。
他強忍著克製自己不失控的模樣,比先前瘋癲的模樣更神經質,嗯,也很色/情。
仇或的思緒跑偏了一瞬又回歸正軌,他對林織的感覺很矛盾,他既認為林織是一個潛在的危險分子,又認為他很大概率不會做違法犯罪的事。
就像林織明明可能隨時發病,失去控製,但他時常覺得這個人的情緒很穩定。
就像如果沒有這個病,林織會是一個深不可測又滴水不漏的人,可以笑著把所有人玩弄於鼓掌中。
這和他接觸到的已知資料,以及他最開始接觸的人有很大不同,所以他才傾向於雙重人格,但醫生說幾乎沒有這個可能。
即使所有人都沒有看出來,可仇或篤定,在審訊室裏,眼前的青年變了個人。
“警官,在想什麽,這麽入神。”
林織靠在沙發上,仰頭看著仇或,如果不是隔著沙發,就像是靠在他的懷裏。
仇或低頭,對上林織帶著笑意的眼眸,若有所思道:“你說這是凶手的作品。”
“沒錯,作品,”林織轉動著手上的筆,繼續說出自己的判斷,“就像是畢業展覽,是他精心準備的作品。”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第二名被害人身上也有相同的三刀印記,盡管你們沒有告訴我,但是這一點不難猜出,畢竟他還特地給我送了花。”
“間隔時間這麽短,他一定不是臨時起意,無論是人選還是時間地點,都是他安排好的事情,他一定為此計劃了很久。”
“那個倒三角就是他的簽名,他一定對自己的作品非常滿意,我的路過大概給了他靈感,一個偉大的作品怎麽可以沒有見證者,你們警察不過是想要抓住他的看客,甚至算不上觀賞者。”
“許多自負的連環殺手甚至會對警方進行挑釁,但他意不在此。”
前麵的話仇或都沒有發表意見,以態度表達默認,唯獨這句話他開了口。
“你認為他的舉動裏沒有挑釁警方的成分?”
仇或並沒有全盤否認林織這句話,在他們看來,凶手這種舉動不僅是為了向證人傳遞信息,也是對於他們警方的一種嘲弄。
許多得意或者狂妄的凶手,會通過成為貓鼠遊戲裏的那隻貓,戲弄警方獲得成就感。
“我認為沒有,我覺得他隻是在對我傳遞信息而已。我想了很久,他送我那束花,是否含有特定的意義。”
林織看向花瓶,繡球花在水的滋養下生機勃勃,花團錦簇十分漂亮。
“按照這種花的花語,他總不能是在為我和警官你的相遇送上祝福。”
林織的眼眸彎彎,柔軟明亮。
仇或的手指摸著林織的麵頰,又來招他。
“那你的意思是?”
“或許可以從名字下手,無盡夏得名於此,是因為它花期的漫長,可以從6月開到9月。”
仇或心領神會:“第一起案件在14號,如果他一直沒被抓獲,可能會作案到九月。”
林織打了個響指,表示讚同。
“如果是這樣,那我懷疑他這兩起作案時間間隔這麽短隻是為了向你通知,之後的頻率可能降低。”
仇或唇抿直:“他不出現,我們抓不住他的狐狸尾巴,可他一旦出現,就意味著有命案發生。”
這就是他們無力又憤怒的時刻,他們迫切地想要破案,但線索有限。
雖然仇或平時不怎麽泄露情緒,但在這個時刻,他的嫉惡如仇並不遮掩。
“我會盡力幫忙。”
林織看著情人的麵龐,開口允諾。
這不僅僅是他靠近仇或的心,攻略救贖他的方式,而是他想為情人所努力的事物進行付出。
林織知道,完整的他應該也是一個很有正義感甚至很有原則的人。
成為01的宿主,首要的條件是功德,也就意味著善良是基礎。
他最初以為,這個條件是利設計者自身,後來發現,無論是哪個世界哪種身份,情人都很有原則。
仇或指腹撫過他的唇,低聲道謝。
他的手指逐漸不老實,探入了林織的口中。
“通過犯罪側寫,這次的嫌疑人身高在175到177之間,很有力量性,熟悉人體,麵容以及性格極具欺騙性,應該擅長示弱,在本地生活了很長時間,對於地形以及監控設備很熟悉,身邊大概率養了鳥,性格謹慎內在自傲,外在偽裝可能活潑熱情,遇到這樣的人記得小心。”
仇或囑咐著要事,卻不讓林織出聲。
舌尖被撥弄,無法閉合的齒關流下一線晶亮。
林織有意躲著,不輕不重地咬住。
仇或抽出手低頭含住青年的唇珠,親昵了一番。
局裏沒有要緊事,窗外的雨還沒停,仇或留在了林織家裏,坐在了沙發上。
身邊是林織敲鍵盤的聲音,嗅聞著林織身上傳來的甜香味,仇或不知不覺合上了眼睛。
聽到仇或均勻的呼吸聲,林織偏頭望去。
根據01所說,仇或的睡眠障礙要現在入睡很困難,睡眠時間很短暫。
睡不好的人通常情緒都很糟糕,會長期處於躁鬱或者恍惚狀態下,生理和心理都會處於不正常的狀態。
說實話林織不覺得仇或的性格會自殺,但是他這種身體精神狀況,他不僅不好好休息,並且借此壓榨自己,何嚐不是一種慢性自殺,林織懷疑他可能會這樣猝死。
這個世界他似乎不用做太多事情就可以療愈他,應該說隨著越來越多的任務結束,他的任務也越來越輕鬆。
01說,因為他愛他。
從前他不太明白,如今倒是懂了一些除了欲以外的滋味。
…………
仇或被一陣手機鈴聲驚醒,身體比大腦反應速度更快,他從口袋裏拿出的手機接通。
“知道了,你和二河還有長東都去,我隨後就到。”
聽清那邊的話後,仇或立刻開口。
掛了電話後,仇或看了時間,他睡了有快一個半小時。
奇怪,在這個地方,他總是入睡的特別快。
外麵早就雨過天晴,身邊的林織正捧著本書,抬頭看著他。
仇或沒說是什麽事,林織也沒問是什麽事。
林織道:“路上小心。”
仇或點頭,大步向外走,走到門口時說了句:“晚上多少吃點東西。”
林織漫不經心地回了一聲,仇或皺了皺眉,到底是沒說話。
仇或驅車趕到了濱西花園不遠處的小區裏,這裏有個目擊證人表示在那個時間點看到了可疑人員。
中午太陽大,那個大爺正好在那條偏僻小路的不遠處乘涼。
據他所說,他那天看見個穿著黑衣的小夥子從那條路上出去,但因為他上了年紀加上那人是背對著他走出去的,他沒能看清臉。
這至少也是個線索,黑衣短發男性,祝長東回局裏調附近攝像頭資料查看,仇或他們三個在周圍走訪。
仇或的忙碌和林織無關,他清閑的很。
編輯發來催大綱的消息,林織回複了還在寫就擱置一旁不理會。
原主家世本就不錯,即使不工作也有錢養活自己,林織沒有生存壓力,也就不用想著賺錢。
將最近發生的事情進行了藝術加工後,林織將小說寫到了第三章,關閉了文檔。
天色已經不早了,也快要到了吃晚飯的時間。
林織沒什麽胃口,中午吃的太飽,現在還不餓,但想到仇或說的話,決定下樓買點水果吃。
水果店就在這條街上,經過寵物店後又幾個店麵就是。
林織從寵物店路過,小薩摩耶雪白的一團正在打盹,他靜靜地看了一會兒狗崽兒,去往寵物店,買了點時令水果後,回了公寓樓。
樓下也有人在等電梯,他們打了個照麵,對方愣了一下,和他打了招呼。
林織不記得這人的臉,也沒從原主的記憶中找到答案,卻也點頭打了招呼。
似乎是看出來他的疑惑,女人解釋道:“我們是鄰居,我住在你隔壁的603,之前打過招呼的,你可能忘了。”
這是一梯兩戶式公寓,603更靠近電梯口,作為中間戶,房子的麵積要小些。
“不好意思,我記性不太好。”
林織致歉,拿了個蘋果遞過去給大姐嚐嚐,大姐也沒推辭,笑嗬嗬地接過,眼角堆疊的魚尾紋更顯得和善。
他們一塊進了電梯,林織在她身上聞到了一股淡淡的揮之不去的魚腥味。
出了電梯後,大姐從口袋裏掏出了紅繩子係著的鑰匙。
這棟公寓樓都是這種門鎖,原主總是會忘記鑰匙放在哪裏,所以換了指紋鎖。
林織在門口脫鞋,大姐已經打開了家門。
大姐朝裏問:“老張,我讓你去補的鞋子呢,今天沒拿回來嗎?”
大姐的嗓子本就洪亮,提高嗓門顯得有些尖銳。
門裏模糊應答了一句什麽,大姐怒氣衝衝地說:“昨天不拿今天也不拿,你那些破課文你記得牢,學生什麽作業你記得住,讓你拿個鞋子你就記不住了?”
林織關上了門,之後的聲音也變得模糊。
他洗了個蘋果,但隻吃下了半個。
他去了臥室,沒再看白天看的推理書,而是在網上搜索了小提琴譜。
原主搬來這裏也有兩三年了,他也有這麽久沒碰琴,即使譜子還在他的腦海裏,拉琴的身體記憶還在,但技藝也生疏了不少。
因為原主的病情,林織能繼承到的東西隻有十之七八,所以他要多熟悉熟悉再上手。
根據房屋的布局,他的臥室和60的客廳,從飄窗他可以看見603的陽台。
這公寓的隔音並不是特別好,林織模糊之間聽見了隔壁的爭吵聲,似乎和鞋子有關。
夫妻之間關於生活的一地雞毛,林織無心去聽,拿著平板去了客廳。
仇或晚上沒來,根據坐標顯示他在警局。
林織沒有給他發消息,吃了藥在藥效的作用下很快睡著了。
第二天沒什麽特別的事發生,仇或又來給他做了頓飯,和他親了親在他這裏小睡了一會兒後就走了。
林織在傍晚去超市買了些蔬菜和調料補充廚房,回來的路上又碰見了鄰居大姐。
她似乎有些疲憊,燙染過的頭發因為她的氣色顯得更加枯黃,見到林織也沒有笑意,兩個人平淡地打了招呼。
她周身的魚腥味似乎比昨日還要濃厚些,在密閉空間裏十分明顯,她自己似乎並未察覺,也許她知道,但並不在意。
晚間,林織在臥室裏看小說,忽然聽到隔壁傳來的聲響,似乎是什麽東西砸到地上,聲音有些沉悶。
林織本不在意,但又接連傳來了些異響,林織將耳朵貼在了牆壁上,那聲音清晰了些,還伴隨著一個男人含糊的說話聲。
林織去了飄窗觀察隔壁的陽台,沒看見什麽。
林織思考了一下,給仇或發了條短信,拿了瓶辣椒水出門。
這是他自己購置的物品,這具身體即使有體力恢複,但如果被凶手突襲會很吃力,所以他做了些安全準備。
他敲了敲603的門,裏麵沒有人應。
林織確定裏麵有人,他又敲了敲門,等了一會兒還是沒有人應。
手機震動,仇或回了他短信,說他一會兒到,他讓樓下的鄭警官先上來。
林織往後退了兩步,等著鄭警官上來。
這時候屋裏傳來了大姐的聲音,問他有什麽事。
“我聽你屋裏好像有些聲音,沒事吧?”
“沒事,我男人不小心把飲水機給撞倒了,水弄的到處都是,我拖地呢。吵到你啦不好意思啊,我動靜小點。”
“沒事。”
林織揉了揉眉心,思考自己是不是太多疑。
小鄭警官很快就上來了,林織有些抱歉讓他白來一趟,鄭警官擺擺手表示沒事,在周圍看了一圈就下去了。
林織給仇或又發了消息,回了自己房間裏。
他貼著臥室牆壁聽著隔壁的動靜,果然沒有什麽聲響了。
手機震動了兩下,是仇或給他發了消息。
東安街那片有人聚眾鬥毆,情況有些嚴重,他出警維護秩序去了,今晚應該不來。
林織覺得自己下次應該把仇或的指紋輸進門鎖裏,省得還要這樣留門。
林織吃了藥,在沙發上坐了會兒。
藥剛生效的時候,就像是被打了一針鎮定劑,所有的情緒都被壓製,似乎是傳導情緒的樞紐被切斷,讓人漠然。
這種感覺不算好,林織冷著臉,仇或不在跟前,他都懶得浪費情緒。
沒有新的刺激源出現,慢慢地困意會產生,林織回了臥室,很快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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