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警官的犯罪嫌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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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織已經不記得他是怎麽到家的, 胸膛一片黏膩膩,分不清是汗水還是其他。
倦怠感蔓延到神經末梢,脹疼讓人提不起勁, 似乎還殘餘著恐怖的被侵入感。
主臥衛生間的浴缸放著溫熱的水, 如同溫柔的浪花起伏將人一點點浸透。
林織昏昏欲睡地靠在仇或的身上,燈光被調成暖色調, 溫熱的肌膚和呼吸聲讓林織心裏充斥著身處安全之地的憊懶,如同風雪冬日中在壁爐前烤火的貓。
林織並沒有泡很久,胸膛因為破皮有些刺痛。
“氣性真大。”
林織低喃著, 帶著些調笑意味。
“你不就想看我氣性大的樣子。”
仇或將人從水裏撈起,用大大的浴巾把人包住, 動作看似粗魯實則細致,用毛巾擦拭林織濕潤的頭發。
林織沒否認, 靠在仇或的胸肌上,聽著他沉穩有力的心跳。
過了一會兒,頭頂傳來男人的聲音。
“真有前男友?”
“有啊,”林織懶洋洋答, “不過他死了。”
仇或沒從他的話裏聽到傷心的意味, 又看不見林織的表情, 心裏有些拿不準。
如果是真的,說好也好,說不好也不好。
好的是永遠不會再出現求複合, 壞的是buff疊的更滿了。
身為初戀的前男友已經足夠討人嫌,死去的初戀前男友更是絕殺。
仇或還在思考自己應該怎麽接話的時候,聽到了懷裏傳來的笑聲。
“看來我講故事的能力提高了,竟然能把仇隊也糊弄過去。”
林織的唇貼在仇或心口的位置,微啞的聲音在夜色裏越發溫柔。
“放心吧, 從來隻有你。”
感覺是個玄而又玄的東西,林織不否認他的興趣最早起源於**,這沒什麽不好承認。
隻是他逐漸從皮囊之下看見了更多的東西,從分裂的靈魂裏感覺到了共通點。
他的心理潔癖沒有被治好,反而被塑造成了越發刁鑽古怪的隻能習慣特定的那個人的形狀。
青年的唇瓣因言語不斷開合,就像一個又一個的輕吻。
溫熱的呼吸往人身體裏鑽,與舌尖婉轉而出的聲音一同,在心髒裏留下了烙印。
仇或的呼吸變得急促,理智完全被人牽著走。
林織被推倒在了柔軟的大床上,被困在仇或的胸膛裏。
男人的眉眼輪廓深邃,眼眸銳利又幽深,所流淌的洶湧的情感無需言語也能意會。
林織以為自己會迎來一個深入癡纏的吻,又或者是以身體言語訴說的亢奮,但並不是這樣。
仇或沒有親他,而是坐了起來,對他伸出了手。
林織握著他的手被他拉起,能感覺到男人身上的克製。
手機忽然震動了兩下,是仇或給他發的,是個文件。
林織有些不明所以地點進,是仇或的檔案,他還沒看完,手上忽然被塞了一張卡。
“我的生平,還有工資卡。”
仇或赤著上身,昏暗的光籠在他的肌肉線條上,即使就那麽放鬆的站著姿態也是常年訓練過的筆直,顯得他越發高大挺拔。
“密碼是060901,是我以前進入某個特種小隊時候的編號,你可以隨便改。”
“談不談戀愛?”
仇或向來不拖泥帶水,直奔要害。
他不怕林織玩他,要是能把人放跑了算他沒本事。
林織指間夾著銀行卡抵在唇邊,微微沉吟。
“改成032719,你覺得怎麽樣?”
林織抬眸征求意見,笑意在他柔軟多情的眼眸中流淌。
仇或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心重重落地。
原來林織剛剛是在思考密碼,這說明他根本就沒有思考過答應或者是拒絕,因為在他心裏,默認同意。
這種認知讓人歡愉,仇或嘴角無法克製地上揚。
明明是模糊不清,曖昧不明的婉轉話語,把人的心玩弄得徹底,卻讓人甘之如飴。
“當然,它有什麽特殊含義嗎?”
仇或坐在了林織的旁邊,握住男友的手,圈著林織的手指在心裏計算指圍。
他在聽到這串數字的時候就下意識的進行了拆解,沒有辦法把它和他們對上號。
林織彎眸:“當我遇見你時,這串數字就誕生了。”
3月27號下午七點,是他死亡的時間,也是那一天,一個係統出現在了他的腦海裏,於是他們相遇了。
“那它很有紀念意義。”
仇或沒有追問,以為這是林織為他們之間設計的一串專屬數字。
他拿著手機,直接把銀行密碼連帶著鎖屏密碼一起改了,然後抱著林織睡覺。
他沒打算再來一炮,林織已經很累了,不過這也是讓他很詫異的一點,林織看起來體力並不算好,但卻格外經得住他的索求。
比起激烈的做/愛,有時候溫存更顯情意綿綿。
林織靠在仇或的懷裏,勉強清醒的思緒四散,墜入黑沉香甜的夢鄉。
仇或不再因為無法入睡而焦慮,在黑暗中靜靜地聽著林織的呼吸,意識逐漸下沉。
他久違地做了一個夢,夢到的並不是甜蜜場景,而是往事。
那一天和往常其實沒什麽不同,他還在讀小學,每天中午爸爸會來接他放學,一起回家吃飯。
自從爸爸因傷調到文職後,他上下班的時間就穩定了很多,也有更多時間和他相處。
隻是爸爸的廚藝一直不怎麽樣,勉強都很難入口,所以媽媽走後,他找了一個保姆阿姨來照顧他們的飲食起居。
吃完飯後,阿姨洗碗打掃衛生,他聽著爸爸給他講辦案的經驗,有些困倦時進房間裏午睡。
那天上午最後一節課是體育課,他和同學一起踢足球,耗費了大量體力,所以睡得又快又沉。
奇怪的動響將他吵醒,有東西被撞倒,又有東西被摔碎,好像有人在拍門,一切混亂又嘈雜。
阿姨的一聲痛呼讓他猛地驚醒,打開了房門。
阿姨努力地朝著走廊裏爬,身下的瓷磚布滿刺眼的血紅,客廳裏,爸爸倒著,身上流了很多血。
有人在踢門,鐵門發出了不堪重負的響聲。
拿著刀的男人站在客廳裏,血從他的刀尖滴落。
夏日過盛的陽光有些刺眼,也讓男人的輪廓有些模糊不清,片刻後他看清了他的臉。
男人想衝過來,但門已經要被踢開了,還伴隨著充斥著怒火的警告。
陽台傳出了沉悶的聲音,有人從外麵跳了進來。
男人躲進了廁所裏,等到警察踢開門,那個人已經跑了。
周圍的聲音當時的他已經聽不見了,隻是一步一步朝著爸爸的方向走去。
他已經沒了呼吸,變成了一具屍體。
仇或無數次地在想,如果那天不睡著就好了。
為什麽要睡著,又為什麽睡得那麽沉,如果他能早一點意識到,是不是就可以快一點打求救電話,或許爸爸就不會死了。
那些聲響仿佛隔著厚重的門傳來,仇或猛地睜開了眼睛。
好一會兒,他才反應過來自己身處的環境,放鬆了身體。
他睜著眼睛,眼眸黑沉沉。
從爸爸出事的那天起,睡覺成了讓仇或痛苦的事情。
他曾數次睜眼到天明,那段時間他的身體變得很差,不得不在心理醫生的治療下輔助睡眠。
後來仇或意識到耗盡體力能讓他快速入睡,他開始訓練自己,這樣他的身體成長的很快,考上警校也易如反掌。
隻是隨著身體的增長,他的閾值越來越高,入睡越來越困難,哪怕是睡著,也隻能勉強睡很短的時間。
不過他沒覺得有什麽不好,這點讓他在邊境的特種小隊作戰中獲得了格外耀眼的成績。
賞識他的上司,打算把他提拔到首都,但他拒絕了。
在故鄉他還有放不下的事,那個殺了他父親的人始終沒再出現,但仇或知道,他也沒有消失。
在他生日時送上祭奠的白花這種恐嚇手段,讓當初爸媽的同事們追了他很久,他被盯得很緊光是送一束花已經到了極致。
隨著他年齡增長,對方想要殺他更是困難。
仇或又想到了林織鞋櫃下麵的那個恐嚇作用的攝像頭,思考著卷宗。
他慣性地想要用思考來消磨長夜,動動身體打算換個姿勢讓林織睡的更舒服。
被驚動的青年摟著他,迷迷糊糊地輕拍了兩下他的身體,摟著他繼續睡。
仇或輕笑:“你哄小孩呢。”
雖是這樣說,仇或把頭埋進了青年的胸膛裏,聽著他的心跳與呼吸。
漸漸地,睡意再度蔓延。
林織睡醒的時候感覺到有點別扭,睜開眼發現了這種感覺的來源。
仇或的睡姿很別扭,睡得很下靠在他的懷裏,他要是個小孩這種姿勢還算相宜,但問題他是個手長腳長的成年男人,本就比他高,這種睡姿底下更是比他長一截,他脖子往下相當於是被鎖在了仇或的身上。
這種姿勢林織其實很熟悉,戚禾在他懷裏這麽睡了幾年。
他的手指有一搭沒一搭撫著仇或有些粗硬的頭發,透著不自知的溫柔。
明亮的日光被窗簾隔絕,模糊了時間界限。
仇或睜著眼睛,無聲沉溺。
直至手機鈴聲急促地響起,仇或身體比大腦的反應更快,翻身摸手機接聽,一氣嗬成。
“老大,大於找到了。”
大於就是要走公交車上被竊乘客手機的混混,凶手就是用這部手機這個號碼給林織打的電話。
如果能從他口中問到和小夏有關的線索,就可以直接調查小夏。
仇或應聲:“知道了。”
他掛斷電話,和林織四目相對。
姿態慵懶的青年彎眸,帶著對剛才情況的了然。
有時候感情是不必說破的存在,意會是一種更為親密的傳達方式。
仇或說:“我去上班了。”
林織輕笑著應答:“路上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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