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4 警官的犯罪嫌疑人 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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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的天氣多變, 上午還是晴空萬裏,下午就陰雨滿天,瞧著很快要下雨。
會議室裏, 所有人垂頭喪氣。
這麽重要的人, 居然跟丟了,但偏偏他們沒辦法申請搜檢。
可以說,就算小夏此刻想要出國逃之夭夭,他們都沒辦法把人扣下。
仇或在局長那聽訓完回來,看見的就是一群霜打的茄子。
他將手上的本子放在桌上, 厚實的牛皮本和紅木桌相互碰撞的聲音,讓所有人精神一震。
“來看資料。”
仇或敲了敲白板, 最新情報早已經貼了上去。
雖然他下令別讓人跑了, 但跟丟了在他的意料之中。
哪怕是過了明路的追捕都有抓不到人的時候, 何況是眼下這種情況。
哪怕小夏不跑, 他們也隻能耗著,除非找到了證據。
夏熾的更多資料已經被挖了出來,較為全麵地展現在他們的麵前。
變態的連環殺人犯通常都會有一個不幸的童年, 不過夏熾的生平並沒有展現這一點。
她是獨生女, 出生在普通家庭,警方上門打聽的時候,兩個人的風評都尚可。
她15歲就輟學進了社會, 18歲時父母出事,她雖然沒有喪命, 但麵容受損,住院休養了很長時間門,出院她繼續工作了一段時間門後,賣掉了家裏的房子, 在熟人麵前銷聲匿跡,她並沒有開始享受生活,而是繼續忙碌地工作,那些工作都沒有太多的技術含量,僅僅隻是出賣時間門和體力。
值得一說的是,她讀的那所初中就是隔壁殺人拋屍案中買凶棄屍的張蓮生執教的初中。
危允君不解:“她有這麽多錢,但是還是到處打工?”
當一個人忽然暴富,通常都會進行較為放縱的生活,但夏熾並不是這樣。
肇事司機、保險、父母公司的賠償,零零散散加起來至少有兩百萬,夏熾家的房子也賣了六十萬,
在有這麽一筆財富的前提下,夏熾還是在為生活奔波。
從銀行的記錄可以看出,她並沒有對這筆錢有太大的變動。
祝長東:“難道從這個時候起,她就有了殺人的想法,也就是說嶽吉祥很有可能不是第一個死在她手裏的人。”
這種推測並不是無的放矢,小夏的刀穩準狠,並不生澀,應該經過了反複的練習,或者對人體結構有精準的把控。
看完了小夏的資料,大家並沒有覺得情況明朗,反而更是迷霧重重。
甚至都沒有辦法判斷她是有性別認知障礙,還是為了方便犯罪模糊性別。
僅僅能從她動過的縮胸手術可以看出,她在有意識地削減自己身上的女性特征。
從她的過往裏也看不出10月13日這個日期對她有什麽特別,並不是她的生日,也不是父母的生日或者忌日。
大家在苦思冥想,試圖從這些文字中得到可以突破僵局的線索。
危允君擔憂道:“我們驚動了她,她會不會就這樣跑了?”
“可能性不大。”
仇或覺得,夏熾不會就此收手。
她唯一熟悉的地方就是如寧,她在這裏做了很久的準備,她名單上的目標都是這裏的人,用林織的想法來說,她的作品還沒有雕琢完成,她怎麽甘心就這樣離開重新開始。
這個人很矛盾,她一方麵希望有更多人看見自己的傑作,一方麵又害怕危險遮遮掩掩。
所以仇或覺得她不僅不會走,反而會更加謹慎地作案。
“帶人去搜那間門房子。”
危允君詫異:“開了搜查令?”
想也不可能啊,雖然他們懷疑,但是應該站不住腳,目前為止他們得到的凶手小夏的線索斷在大於那裏,和夏熾是兩條不相交的線,他們缺少關鍵的把二者連接在一起的證據,不然仇隊也不至於在局長辦公室裏待半個小時了。
“聯係房東看房。”
仇或沒有多說,危允君就已經懂了。
想買房的人看房這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至於另一重刑警身份就不必贅述了,其中可操作的空間門太大,他們也不是頭一回幹這種事了。
仇或整理好了資料,立刻回家。
林織正在書房的躺椅上看書,忽的被抱起時也沒慌張。
書本被合上,被人隨意拋擲在了小沙發上。
仇或托著林織抬頭和他接吻,邊親邊走一路把人抱到了臥室。
林織被放在床上的時候頭發微亂,微微抬眼道:“人跑了?”
他的氣息還不穩,雖是疑問的語氣,但意味卻十分篤定。
他的眼波柔柔,卻有著洞悉一切的平靜。
這份聰慧使他變得更為迷人,仿佛萬物皆在他的羅網之中,任由他操控把玩。
“嗯,”仇或應聲,埋進林織的頸窩裏汲取他身上的氣息,好一會兒才開口道,“猜的這麽準?”
“要是找到了關鍵證據,你不會這麽平靜,如果人抓到了卻無計可施,你不會現在就回來,至少會和她耗一會兒,看來是她被驚動所以跑了。”
“沒錯,不過在發現我們之前她就已經和應詩雨斷聯,並且產生逃離傾向,明明我們還沒通緝她,她就已經有了逃犯的自覺。”
仇或看著林織,表達自己想法的同時,心裏還有點可惜。
林織其實也很適合當警察,可惜他們不是同事,不然就能天天待在一起,還能玩一玩辦公室戀情。
他辦公室的桌子是烏木做的,應該很襯林織的皮膚。
“狡猾、謹慎、敏感,或許還有點神經質,漠視生命、有儀式感、心理素質一般。”
仇或數著凶手的特征,指尖在林織的腰間門輕點。
仇或的聲音略冷:“比起坐在我麵前嘴硬,甚至動用輿論壓迫,她這個樣子反而沒那麽難纏,她的小辮子比一般的殺人犯難抓,但隻要找到了點,一抓一個準。”
起碼仇或不用擔心她會隨意殺人,那種人才是不定時的炸/彈,她躲起來遠比報複警察殺人好的多。
林織:“她很怕你,而且手段拙劣,不算聰明,從能力上來講,隻是一個普通人。”
遊樂園那一次,其實夏熾已經做了很好的偽裝,可她對警察的恐懼程度遠超於林織的想象,就算那天應詩雨沒走,夏熾也會放棄目標。
她麵對仇或時,盡管盡量讓自己保持鎮定,但那種無法掩飾的僵硬從她的肢體中溢出,連帶著那天她都不敢多看他了。
她的落荒而逃也表明了這點,如果林織是她,一定不會跑,甚至會悠悠地欣賞警察無可奈何的模樣。
仇或低頭看著林織,即使是這樣有些刻薄的嘲諷的話語,這樣危險陰暗的念頭,從麵上帶笑的青年口中說出,都少了幾分戾氣,如同細小的針,通過柔軟棉絮,紮進人的身體裏,帶來陣陣讓人齒寒的森冷。
這樣的人一旦成為罪犯,就是最棘手的存在。
“不過也正因為是普通人,你嚇到她了,她會躲起來,可是時間門也不多了。”
“按照她給自己定下的時間門,無盡夏的花期在九月份結束,也隻有兩個月的時間門,而她的名單上至少還有八個人,她現在應該很焦慮。”
迎著仇或的目光,林織說完了剩下的話。
仇或並沒有接話,俯視著坐在床上的青年,拇指輕輕摩梭著他的麵頰,然後遊移向下,手掌貼在了他的脖頸上。
他的手微微用力,迫使林織的頭顱微微抬起。
那是一個幅度不大卻格外明確的動作,林織的神色不變,眼眸注視著男人銳利幽暗的眼眸。
仇或沒有收緊手掌,拇指在愛人雪白脖頸的血管上輕輕撫弄,他的睫毛顫動,讓注視帶上繾綣纏綿的意味。
他的唇角向上,扯出了一抹笑,低聲道:“這麽會剖析人心,猜猜我想對你說什麽?”
“警告我不要犯罪?如果真的有那麽一天,你會親手把我逮捕歸案?”
林織輕輕揚眉,他的眼眸微微睜大,致使麵容的無辜感加重,這種情態並不刻意,卻也能夠清晰的讓人知道是他有意為之。
那並不是戲謔的期待,也不是刻意展示無害,介於二者之間門的一種不以為意的篤定,免去了沉重的結局,唯剩**的引誘。
“錯了,”仇或的手微微收緊,俯身同林織貼的更近,“因為不會有那麽一天。”
“預防犯罪可是很關鍵的一環。”
很簡單,床都下不了,門都出不去,還怎麽有力氣犯罪。
“真是充滿正義感的警官。”
林織拉長了語調,笑著調侃。
“保護公民的安全是我應盡的責任和義務,保護你更是。”
仇或的聲音並不輕佻和纏綿,敘述著誓言。
他鬆開了手,並沒有做任何親密的行為,而是直起了身體。
“這幾天她應該會暗中觀察事態,也應該不會跑過來盯著你,但以防萬一,我還是讓小鄭跟著你,一旦有什麽事情就立刻通知我。”
仇或不會隻被這一樁案件絆著,總會有其他的案子發生,他不可能時刻守在林織的身邊。
林織的病始終讓他擔憂,但他還沒有想到好的解決的辦法。
仇或說著案子以及接下來的安排,在看見林織對他的話點頭後轉身將飄窗上的窗簾拉好。
臥室的燈開著,勾勒出他手臂的肌肉線條。
成熟的內斂有時比外放的熱烈更加灼人,林織的手撐在床上,看著他的背影,笑盈盈地說:“從現在開始預防怎麽樣?”
青年的手微微抬起,並攏放在身前,那是一個甘願被束縛的信號。
仇或一隻手握住,在他的耳畔低聲道:“隔壁還空著,一會兒你可以大點聲。”
窗外一直陰沉著的天,隨著一聲雷響,雨滴爭先恐後地砸在了地麵上。
東井區,一場雨讓人群有了小小的騷亂。
從公車上出來的人如同受驚的蟻群,擁擠著四散。
不算明亮的房間門裏,周圍的嘈雜聲似乎沒有停歇的時刻,被雨聲淹沒後變成的蚊蠅般細弱聲響,時有時無。
夏熾的手機屏幕長亮,停留在號碼頁麵,始終沒有撥出。
在她的身旁,被綁著手腳的男人蜷縮著,睜開眼睛時眼前似乎還有重影。
“你瘋了嗎,要不是我幫你,你早就被那幫警察抓到了。”
“我不是都告訴你了,我們是來幫你的,你隻需要動手,其他的都可以交給我們來解決。”
“警察不會抓到你,絕對查不到你身上,而且很快全市以及全國的人都會知道這起大案,那個姓仇的警察要倒大黴。”
“你隻需要和我們合作,在約定的那一天,給他送上一束花。”
男人的後腦現在還在抽痛,他根本沒想到自己會被偷襲,因為事發突然,他還來不及跟別人通風報信。
帶著帽子的女人低頭看著他,問:“你們為什麽會發現我?”
她不明白,為什麽警察會發現她,這個莫名其妙的人也知道她在做什麽。
“你大費周章跟著那個警察找他家的時候,我們就看見你了,然後看著你去找那個混混,再打聽打聽,很容易就猜出來了,不過你放心,我們和你是一路人。”
夏熾點了點頭,走近了男人,低頭給他鬆綁。
男人渾身放鬆時後腦鈍痛,再一次陷入了昏迷。
“我的作品不需要別人染指。”
冰冷的刀鋒在男人的身上比劃,最終還是不甘又遺憾地移開。
夏熾收拾好東西,拿出了房間門裏的雨衣穿上,打開了窗戶,握在了放置空調外機的鐵架上,順著水管向下爬。
我會向他證明,我的故事會是他書寫的最好的故事。
雨夜的來電打破了靜謐,仇或伸手拿到了林織的電話,聽見了那邊男女莫辨的聲音。
“我隻想給你一個人送花。”
一陣忙音,電話掛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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