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6 警官的犯罪嫌疑人 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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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死人了。
危允君車子開的飛快, 仇或在副駕駛上看著現場傳過來的照片。
東井區因為人口密集加上有許多的違規建築,很多人會私底下拉電線或者網線,那些線纏繞在一起鬆鬆垮垮的裸/露在空中, 有些因為重量會下墜。
案發現場纏繞在一起的電線因為承受重量已經掉在了人頭頂的位置。
屍體的脖頸被線纏繞著懸掛在上方, 如同海藻般又長又密的黑發垂落在身前,因為昨夜的大雨一頭亂發如同水草遮蔽了麵龐, 讓畫麵更具扭曲感和衝擊感。
仇或還沒到現場,不知道屍檢結果,無法判斷死者是先被固定後遇害, 還是先遇害然後屍體被懸掛處理。
不過無論是哪一種情況, 凶手的殘忍都毫不遮掩,這和之前的單純殺人所表露出的目的已經不同了。
“這是在示威吧,他媽絕對是在示威吧!”
危允君氣的爆了粗口,後邊的祝長東沒吭聲, 但死咬著的後槽牙和不自覺抽搐的臉部肌肉,也表明了他的不平靜。
他們昨天才在這個地方跟丟了人,今天這片地方就出現了死人,這無疑是凶手的嘲諷。
屍體遇害的場麵十分猙獰,仇或沒接話, 眉頭皺的很緊。
昨夜他和林織判斷夏熾不會那麽快動手,她正處於被追逐的恐慌中,按照她的行事作風,不太可能會激情犯罪來施展報複。
可這種殺人犯的行事規則很難被預測, 不正常的人無法用正常的邏輯去揣測。
仇或到的時候, 警戒線外邊有很多人圍著看熱鬧,在兩邊的居民區的窗戶內,也有人伸出腦袋在不停的交流。
這種場麵看的人有些心煩意亂, 天氣本就炎熱加上還未幹透的潮濕,巷口堆放著垃圾桶,汙水在下方匯聚成了一小灘,蒼蠅蚊蟲在亂飛。
即使在禁止拍照的話語下,也照樣有人恨不得把手機懟在屍體麵前。
仇或冷冷地掃了一眼,周圍的聲音小了些。
屍體被放好外運,仇或看著眼前的電線,將周圍的環境記錄在腦海中。
周圍住的人不少,但是搜證並不順利。
昨夜的雨太大,雨聲和雷聲以及過低的能見度遮蓋了凶手的行蹤。
“不是同一個人做的。”
在初步的屍檢報告出來後,仇或就已經下了結論。
危允君:“沒錯,夏熾於淩晨三點四十七分在銀行的自助取款機裏取錢,而死者的死亡時間在四點到四點半之間。”
祝長東:“萬一是她取了錢以後繞回去行凶呢,她可能覺得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所以她現在很有可能還沒有離開東井區,還在裏麵住著。”
“確實不是沒可能,她太狡猾了。”
危允君低喃,低頭去看屍體的照片,看著看著她就發現了不對勁。
“位置不太對。”
過去幾具屍體致命傷都在心髒那一塊的刀口上,自殺的第三名死者除外,而這具屍體的致命傷則在到三角位置的尖端。
祝長東也拿起來對比看了好一會兒,也發現了這個問題。
他的神色凝重起來:“是模仿犯罪?”
危允君也皺緊了眉頭:“因為被發現所以開始吸納同夥?”
仇或傾向於前者,想到了他的仇人。
仇或:“查到被害人身份信息了嗎?”
是不是模仿犯罪,查到被害人的生日就知道了。
如果真是他想的那樣,那就是衝他來的,他必須盡快。
仇或看著被害人的照片,眼眸沉沉。
危允君:“還在搜索。”
被害人的身上沒有任何證明她身份信息的物件,案發地周圍的住戶也表示並不認識這個人。
對比過數據庫,沒有案底,他們已經發了公告。
不一會兒法醫那邊有了新的線索,仇或換了衣服進了解剖室。
“從被害人的身體裏提取了精/液樣本,已經送去提取dna了,從情況來看初步判斷是有過性行為,但並不是性/侵犯。”
“從檢查情況來看,對方應該有過近半年的吸毒史,應該是鼻吸式。”
東井區那塊很亂,因為地形以及曆史原因,是如寧最大的灰色地帶,那裏什麽人都有,出現吸毒人員也不值得驚訝。
“從刀的位置以及出血情況來看,屍體是在平躺的情況下被人刺中了三刀,再被掛上了電線。”
從法醫的話中,仇或快速還原了案發現場。
他確定發現屍體的那個小巷子是第一案發現場,按照兩邊住房的建築結構以及屍體的血流狀況,凶手在屋子裏殺人,在把人帶到巷道中不可能不留下痕跡。
公寓內,林織正在應付催他寫稿的編輯。
林織坦言自己已經在公共平台開始連載,對於他發表在不盈利的貼吧,編輯苦口婆心地勸告。
無論是發表在雜誌還是網站上,都比貼吧要劃算,畢竟他並不是沒有任何成績的,萌新需要靠免費來引流。
林織並沒有費太多口舌解釋,編輯無奈下隻能讓他穩定更新,快結束時聯係他負責出版事宜,對於這本書,他還是很看好的。
林織關閉了聊天窗,在本地貼吧裏刷帖子時,忽然看見了好幾個新帖。
東井區剛剛發現了一具死屍,帖子裏還有人發了各種角度的照片。
普通的死人並不能引起大家的興趣,但在暴雨之中被掛在電線上的女屍,如同恐怖裏的場景,就帶上了一絲奇詭的讓人忍不住好奇的氛圍。
那些照片都隻拍了個大概,底下有人熱衷討論死法,網友僅憑一張圖就能編出一段故事的功力,已經如火純青,貼子刷下來內容五花八門說什麽都有。
有人說是被搶劫,有人說是出軌被勒死,還有人說是欠錢還不上所以自殺……說的有鼻子有眼,仿佛他們就在現場看著屍體是如何遇害死亡。
林織手指摩擦著鼠標的邊緣,東井區,昨天夏熾在這裏消失,半夜又在這周圍給他來電。
不過林織覺得這件事情和她無關,準確說他覺得這不是夏熾動的手。
灰犬想招攬她被她拒絕,在這種前有狼後有虎的情況下,天氣又十分極端,她這樣近乎謹小慎微的人不會為了挑釁如此莽撞。
林織再往下翻頁,發現帖子已經消失了。
這種事情的大麵積傳播於公安機關而言不是好事,不僅會帶來恐慌,也會讓一批獵奇人士想要深入探索追蹤,從而讓情況變得更糟。
林織拿起手機給仇或發了消息,在得到肯定的回複後,關閉了網頁,打開了文檔。
他決定加快放出文檔的速度,並且將這件事情立刻寫進書中。
當然,在以他書中主角為視角的小說中,當然不會牽扯到“灰犬”,主角自然也不可能聯係到模仿犯罪,這樁案件在主角心中就是凶手所為。
完全不願意讓自己的作品被玷汙的夏熾,看到這樣的記錄,會如何發狂,那個場麵似乎可以想象。
飛馳的警車裏,仇或回完林織的信息就把手機塞進了兜裏。
車在路口停穩後,仇或按照地址上門。
雖然還沒有查到死者的身份,但是剛剛已經找到了死者體內的dna的所屬人。
那是個有案底的男人,4、5年前曾經因為偷盜蹲過局子,現在是個送貨員。
仇或找到他的時候,他正在陪一個女人逛街,他毫不客氣地把二人“請”到了車上。
“認識她嗎?”
仇或把死者的照片放在了男人的麵前,那個男人嚇的直哆嗦,不需要仇或逼問連忙開口。
“她死了?她她她……不關我的事啊!我走的時候她還活得好好的,跟我沒有關係!我什麽都不知道!”
從男人的口中可以得出女人的身份,對方是一名小姐,活動於離東井區有一段距離的白楊街。
他在晚上九點多和女人做了交易,約莫十點半點離開旅館,對於女人為什麽會死在那裏,他也不知情。
昨天才同床共枕的人在晚上就成了一具死屍,這種情況讓男人也覺得驚慌。
“昨晚十點我打電話給你,你不是跟我說你在和兄弟喝酒嗎?惡心死了,我要和你分手。”
坐在男人身邊的女人車都沒下就給了男的一巴掌,在警察打開車門後頭也不回地走了,男人跌跌撞撞跟上去努力解釋。
得知了死者的工作地點,那麽身份也很好排查了。
危允君拿著資料說:“對不上號,不是夏熾動的手,是模仿犯罪。”
死者的生日並不是10月13日,這不符合連環殺手對自己獵物的執著。
這無疑讓情況變得更糟糕,凶手還沒有抓到,又出現了新的危險人物。
仇或沒說話,打電話給周二河,問他對跟蹤林織的混混的調查結果。
他心裏清楚,這或許不是一起模仿犯罪而是一起栽贓。
既然夏熾不願意和他們合作,那他們就自己做,並且把這件事情安在夏熾頭上,以此對他挑釁施壓。
“查到了,是個會所的小人物,不過他們背後可能有大生意。”
周二河壓低聲音回複,不遠不近地跟著人,公路兩旁是長滿雜草的土地,路上煙塵滾滾,儼然已經出了如寧市。
仇或立刻叫人定位周二河手機的位置,讓他萬事小心。
辦公室的大門在此時忽然被人推開,有人氣喘籲籲地跑了進來。
“仇隊,那幾名被害人的家屬忽然一起找上門來,在門口拉了橫幅,還有記者在旁邊拍照。”
仇或對著隊員們做了一個安撫的手勢,起身向外走。
還沒走到門口,他就聽見了男人高昂的聲音。
“你們警察是吃幹飯的嗎!為什麽那麽久都沒找到凶手,我那兄弟死的真可憐啊,聽說還是個連環殺人犯,這麽危險的人在我們身邊,這讓我們怎麽安心!”
仇或記得這個男人,他是嶽吉祥的工友,嶽吉祥就是死在長巷裏的第一個進入他們的視野的被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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