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隊長勇敢飛(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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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l對戰ry三局全勝,累積三分。
    比賽結束,直播精彩畫麵還在不斷的回放著。
    各大戰隊都有錄屏,幾乎是徹夜在研究著pl的打法。
    宮闕很強,即使他的綜合評分比不上徽墨這個中核爆發位,但他其他的數據卻幾乎都是點滿的,視野,參團,控製,承傷,作為一個輔助絕對是頂尖。
    輔助能夠提高一個隊伍的容錯率,他單獨或許無法打出傷害,但是可以擾亂對麵的節奏,帶起己方的節奏,再配上一個王牌的輸出位就是王炸。
    即使pl戰隊仍然有短板,但是己方節奏一旦被打亂,就很難解放雙手對對方的短板造成幹擾。
    樂徽很難針對,這個人太滑溜,他的技能操作總是隨心所欲,騙了對方的招式再打出全套傷害是常有的事。
    “用種玉這樣的大招解控的淨化型英雄倒是可以,隻是隊伍裏會缺乏控製。”
    “你能想到,樂徽也能想到,齊毅這次是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有信息差,下一次pl再拿明弦,以徽墨的苟,肯定會把種玉送上扳位。”
    “也不能讓他太得意了。”
    “同意。”
    第一場結束,pl並沒有就此休息,而是觀戰了接下來要對戰的兩個戰隊,ap和ns的對戰。
    雖然都是甲級戰隊,但戰隊之中到底有強弱之分,而ap和ns的短板十分明顯,一個走中核,一個走射核,卻又沒辦法達到頂尖。
    賽事還是相當激烈的,能夠提供一些信息,給到一些中射對局的經驗。
    到了夜晚,一天的賽事結束,下午的三場對局全部複盤。
    身處其中很難找到自己的錯漏,但是以上帝視角觀戰,卻能夠找到很多失誤的地方。
    “這三局能勝,能看出原因嗎。”展睿問道。
    “因為齊毅被壓製住了。”馮昊說道。
    齊毅的控場其實很煩,但每每他的控場剛剛放出,就會被宗闕打斷,以至於讓ry的團戰看起來有些混亂。
    而打斷輔核的控製看起來輕鬆,卻是稍微出點兒失誤都有可能被對方強控而導致崩盤,視野,距離,位置和技能都需要提前預判,沒有全局的意識是很難做到的。
    “有這一方麵原因。”展睿看向了樂徽道,“還有另外一方麵。”
    “齊毅缺一個核心輸出位。”樂徽笑道。
    單點支撐是很容易崩的,一旦被針對就會很難運營起來,導致整局崩盤,齊毅就是這樣的情況。
    “ap和ns兩支戰隊沒什麽阻礙,這兩支戰隊不允許輸。”展睿說道,“但按照賽程的第四場,我們會碰上yf,yf的中下聯動可以完美彌補輔助無法控場和輸出疲乏的局麵,而且他一定會針對你們其中一方,現在還不是鬆懈的時候。”
    “明白。”所有隊員說道。
    x市的兩場結束,其他戰隊的賽事也在其他主場館陸續開始。
    比賽,複盤,觀戰,訓練,開會,遊戲的事情充斥在生活中,幾乎沒有閑暇的時間。
    “上路草叢……”
    夜晚的房間漆黑寂靜,也讓那模模糊糊傳出來的囈語十分的清晰。
    宗闕睜
    開眼睛,因為眼睛已經適應黑暗,反而能夠借助窗外透進來的些許光線看清旁邊床上的輪廓。
    他輕輕翻著身,明顯因為賽事的原因神經長期緊繃導致興奮,睡得不太踏實。
    賽程倒不算緊,但其他戰隊陸續進行比賽,陣容和戰術的調整不僅教練需要注意,作為隊長也需要及時了解,以免因為信息差而造成的比賽失誤。
    “拉我拉我……真不錯……”
    “讓你跑……”
    “……唔,救我狗命……”
    宗闕:“……”
    囈語時不時繼續,他還在輕輕翻著身體,好像找不到讓他覺得舒服的睡姿。
    宗闕起身輕輕靠近,看著因為滾動將被子壓在身下而導致翻身艱難的人,彎腰扣住了他的腰將人抬了起來,將被子抽了出來,隻是在將懷裏的人放平時,宗闕拉著被子的手被扣住了。
    他抬頭看去,卻對上了對方不知道什麽時候睜開的眼睛。
    夜色之中那雙眼睛看起來很是清明晶亮,不像平時那樣好像隨時總是帶著慵懶和戲謔。
    “你在說夢話,調整一下睡姿。”宗闕說道。
    那雙眼睛眨了眨,似乎在確認著什麽,下一刻直接閉上,呼吸聲瞬間綿長了起來。
    宗闕沉默了一下,將他的身體擺正,拉上了被子後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床上入睡,這一覺直接到天明。
    下午要對戰ns,隊員早早的在訓練室集合,因為出門在外,難免有人進了訓練室嘴上還叼著包子。
    “宗闕呢?”馮昊吸著自己的豆漿問道。
    “跑步去了。”鄒勉打了個哈欠,看著賽事的複盤道,“這個點兒應該快回來了。”
    “他還真是有精力,難怪能長那麽高。”馮昊喝完了豆漿,沒忍住咬了兩下吸管,在咬裂了以後以拋物線的形式丟進了垃圾桶。
    “年輕人嘛,精力充沛。”龐遠說道。
    “龐哥,我也才19。”馮昊說道。
    “老了。”龐遠說道。
    “姚宋也才18。”馮昊說道。
    正在練習操作的姚宋突然被點名,迷茫但肯定:“對,我18!”
    馮昊沉默了一下,擺了擺手道:“好了,練習你的,我覺得正常的電競少年應該是這樣的。”
    那種收拾的規整,每天晨練,長的帥,遊戲打的好,一戳手臂都是硬的的人完全沒有網癮少年的素養。
    “那你找那種非正常的幹嘛?”樂徽從屏幕前抬眸問道。
    馮昊默默卡殼,不太好意思道:“對線,我覺得我跟戰士對線的能力還不夠強。”
    “嗤……”鄒勉毫不猶豫的笑出了聲來。
    “我來陪你對線。”樂徽放下了杯子道。
    “呃,謝謝隊長。”馮昊說道。
    “我也來,一對一多沒意思,薛犇也一起來。”鄒勉說道。
    馮昊沉默了一下:“你太看得起我了。”
    “這是模擬對抗路支援,每一個優秀的上單都要有猥瑣挨揍的能力。”鄒勉拍著他的肩膀道。
    “那我可真是謝謝您了。”馮昊的聲音從牙縫中擠了出去。
    “客氣,咱倆誰跟誰。”鄒勉說道。
    馮
    昊:“……”
    都跟著隊長學壞了。
    榮譽之戰中還真有一對多的模式,遊戲加載,樂徽的餘光瞟到了窗外移動的身影,對局已經開始了。
    沒住在一起的人不知道,小朋友還真不僅露出的手臂上有肌肉,每晚換睡衣的時候那腰腹上也相當有力量。
    話說他昨晚把他抬起來到底想幹什麽來著?
    三個人壓製,馮昊幾乎毫無還手的機會,隻能細節細節再細節的處理,好容易找到時機能夠反打,還是被樂徽騙了技能,殘忍的死在了塔下。
    一次兩次被騙技能,馮昊學乖了,第三次不交技能了,但樂徽卻又真槍實彈的上了。
    “隊長,你怎麽這次不騙了?”馮昊覺得腦子要炸了。
    “小夥子沒聽說過狼來了的故事嗎?這叫逆向思維。”樂徽操縱著角色笑道,“多長點兒心眼。”
    馮昊不想說話,死亡次數直線飆升。
    訓練室的門被打開,樂徽桌邊有陰影落下,他的餘光略微分神,馮昊瞅準時機,再度上前,一套技能卻全打在了樂徽的金身免疫上,再度身亡。
    “隊長你都沒看屏幕!”馮昊嚷嚷道。
    因為死亡次數的疊加,他這次的死亡倒計時一分多鍾。
    “你想幹什麽那不是一眼就看出來了。”樂徽看向了桌子上的東西,隨即看向了落座旁邊的宗闕疑惑道,“保溫杯?”
    “嗯。”宗闕應道。
    樂徽拿起了那個有點兒沉甸甸的保溫杯,擰開時裏麵的熱氣彌漫了出來,隻是其中還摻雜著些許甘甜苦澀的味道,濾網裏亂七八糟還放著什麽。
    宗闕打開了電腦,身旁的人卻是端著杯子湊了過來問道:“這是什麽?”
    “提神的。”宗闕看著他探究的神色道。
    “哦。”樂徽臉上露出了笑意,隨即小聲問道,“不會有毒吧?喝了會不會拉肚子?”
    “有人對你做過這種事?”宗闕問道。
    樂徽有些疑惑,隨即有些恍然道:“小朋友腦補能力挺強啊,倒沒有你想的那種事,隻是有一次喝了隔夜的涼茶鬧了肚子,你這泡的東西沒問題吧。”
    “沒問題。”宗闕說道。
    “那就好。”樂徽毫不客氣的倒了半杯,吹了吹上麵的熱氣,看向了自己的屏幕,裏麵的法師已經回到了複活點,而看向馮昊時他
    嘿嘿一笑。
    “小夥子,試過四打一嗎?”樂徽笑道。
    馮昊:“……”
    ……
    pl跟ns的對戰沒有什麽懸念,就像是ry跟ap的對戰一樣,除了剛開始的拉鋸試探,都是全盤碾壓。
    樂徽的輸出一向給力,配合宗闕的聯動,他甚至可以在前期就把敵人的野區當後花園逛,讓對方拿他毫無辦法。
    三局全勝,宗闕還搶走了他一局mvp,再度讓觀眾看到了輔助的實力。
    比賽之中壓力倒是不大,反而是賽後的事情比較多,樂徽不僅要分析自己的對局,還要分析隊友和敵人的。
    即使訓練結束,酒店電視的屏幕上還投屏著對局,樂徽反複拉著進度看著細節。
    宗闕從浴室出去的時候,坐在床上的青年沒忍住捏了捏眉心,目光落在他的身上時卻吹了個口哨:“身材真不錯。”
    “你之前說過這句話。”宗闕說道。
    “每次看見都有此感慨。”樂徽笑道,“早點睡。”
    小朋友現在對他的好多話都免疫了,不好玩。
    “你也早點兒睡,精神太緊繃反而影響狀態。”宗闕坐在了自己的床上道。
    “唉,老了,想當年我連熬三夜都沒有什麽問題。”樂徽從床上坐了起來,伸著懶腰,活動了一下脖子道,“現在不行了,一覺不睡就困的慌,對了,你白天給我的茶很有效,還有嗎?”
    “有。”宗闕起身,將幾個分裝袋放在了他的麵前道,“一天一份,當茶喝就可以,別泡太濃,傷胃。”
    “還挺懂養生,謝了。”樂徽將那些分裝袋收了起來,摸過了床頭的眼藥水,頭微微後仰往眼睛裏滴著。
    隻是眼睛是身體最重要的器官,脆弱又敏感,他眼睛控製不住的眨,沒滴多少進去,反而很多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樂徽下意識用手接住掉落的液體,麵前卻被遞過了紙巾。
    “謝謝。”樂徽半眨著眼睛,接過紙巾擦了擦,好容易睜開了眼睛,他看向了麵前的青年,將眼藥水遞了過去道,“小朋友,幫個忙。”
    宗闕看著他帶著笑意的神色,垂眸接過了眼藥水,看著上麵的名字。
    樂徽仰起了頭笑著問道:“看出什麽了沒有?”
    “眼藥水不能長期滴,會形成依賴。”宗闕彎腰,對上了那雙因為沾了水而顯得格外瀲灩的眸,輕輕扶住了他的臉頰,微微用力,將眼水滴在了下眼瞼上。
    樂徽的一個眼睛充斥著水光,輕輕閉了閉,看著麵前認真等待的人笑道:“有時候我覺得你年齡很大,有時候又覺得很小,你這性情能養成還挺神奇的。”
    宗闕的手指輕輕換到了他的另外一側道:“你也很神奇。”
    他有時候的確不明白麵前人的性情是怎麽養成的,可愛的,無賴的,能扛得起責任,卻又好像事事隨性順意,看著大大咧咧,但偶爾又會心思細膩,有時候懶的都要廢掉了,但好像連懶洋洋的時候身上都充斥著用不完的活力。
    藥水滴入,麵前的青年眼睛微闔眨了眨,愈發瀲灩的眸中彌漫起了笑意:“覺得神奇就要多了解,經常一起玩慢慢就知道了。”
    “嗯。”宗闕擰好了蓋子放在了一旁道,“需要按摩嗎?”
    “嗯?”樂徽眨了幾下,雖然還有些水光,視線卻好像比之前亮了很多,“按摩?”
    “眼部穴位按摩會比藥水效果更好。”宗闕說道。
    電競這一行不可能不用眼,要說傷神,做哪一行都不可避免,而他實在不太聽話,他們目前也不是情侶,很多事情隻能點到為止,他隻能盡量幫他緩解。
    “眼保健操?”樂徽睜大眼睛問道。
    “嗯,差不多。”宗闕說道。
    一樣都是按摩穴位,隻是有的人力道和位置有些不到位。
    樂徽輕輕抿了下唇,還是沒壓住唇邊的笑意,他拍了拍了宗闕的肩膀笑的胸膛都在震顫:“這就是我覺得你小的時候,你這確實是中學剛畢業沒多久,在學校有認認真真跟著音樂做眼保健操嗎?”
    “嗯。”宗闕看著麵前笑的前仰後
    合的人,沒有理解他的笑點在哪裏。
    “小朋友真是可愛。”樂徽好不容易止住了笑意,仰著頭道,“來來來,你來教我做眼保健操,我都忘光了。”
    雖然學會了也不知道能堅持幾天,但小朋友有心,還是學一下比較好。
    “手按在這裏。”宗闕伸手示意了一下他的穴位道。
    樂徽伸手摸上,宗闕說道:“大拇指。”
    “這樣?”樂徽變了個方式。
    其實他多少還記得點兒,但他想看看小朋友焦急的模樣,人類的劣根性真是很過分呐。
    宗闕坐在了床邊,伸手在自己的臉上示範:“指節要剛好卡在這裏。”
    “哦,懂了。”樂徽恍然大悟,拳頭卻握的很緊。
    “手放鬆,力道不要太重。”宗闕說道。
    “嗯,明白了。”樂徽鬆下了的手道,“還有呢?”
    “這個穴位。”宗闕點在了他的臉上,“用食指指腹輕輕按。”
    樂徽按下去有些微酸,手上力道不自覺的加重,隻聽麵前青年再次叮囑道:“力道放輕。”
    “再輕就跟摸臉差不多了。”樂徽看向了麵前的青年,輕輕挑眉道,“不如我在你臉上試?”
    宗闕看著他躍躍欲試的神情,輕聲應道:“可以。”
    樂徽當即起身靠近,手按上了他的臉,捏了捏他的臉頰。
    小木頭麵部一向缺乏表情,但這臉摸上去也不僵硬啊,這麽帥的孩子但凡笑一笑,都能夠迷倒萬千粉絲。
    他的手在臉上作亂,一看就目的不純,但那雙眸中卻含著放鬆的笑意。宗闕看著近在咫尺的人,目光描繪著他的眉眼。
    他來到這個世界有四年了,原身家境幸福,但本身有些叛逆,喜歡危險刺激的東西,以至於在自己組織的探險中迷路失足,也就由宗闕進駐了這個身體。
    14歲還很年幼,又剛好遇上了失蹤的事,很多事情都無法做主,原世界線也尚未進入,對於麵前的人也無處去尋找。
    雖然進入了新世界,但還沒有到相遇的時機,在此之前都需要靜靜等待,完成學業,讓父母放心。
    後來世界線出現了,他也曾在課業之餘偶爾在一些賽事宣傳和海報上看到了這個人,初一進入電競即為頂尖,粉絲迅速累積,呼聲頗高。
    但他有巔峰,也會有低穀,巔峰時
    期人人稱頌,低迷之時也不乏嘲諷謾罵,但他一路都是笑著過來的。
    他獨立,自我,很吸引人,但以宗闕當時的情況無法靠近。
    看到一個人就會想念他,想要接近他,而為了按捺這份不成熟又衝動的想法,宗闕很久沒有去關注他的事情,隻是偶爾看到,期待會來到他的身邊。
    這種感覺叫做喜歡。
    樂徽揉捏了兩下,不見青年反抗,抬眸時對上了他漆黑深邃的眸,一時手指有些僵住,這個時候他本該開玩笑似的問一句在看什麽,話到了嘴邊,卻莫名沒辦法問出來。
    宗闕察覺了他動作的停滯,垂下視線伸手握住了他的手道:“穴位不在這裏。”
    那一瞬間靜默好像被打破,可手掌的溫度相貼,樂徽的手輕碰著他的臉頰,卻覺得掌心微熱,一種微妙的熱意從心口處湧出,彌漫到了後背上,卻又好像被封鎖住而無法擴散出去一樣,讓人帶了幾分焦灼。
    熱意有往臉上彌漫的感覺,樂徽抽回了自己的手道:“早,早點睡吧。”
    臥槽,他竟然結巴!
    宗闕看著他微微躲閃的視線和有些局促不安的神色問道:“能睡著嗎?”
    樂徽瞟了他一眼,拉過了身下的被子就往裏鑽,背對側躺道:“當然了,隊長我的睡眠質量特別好,趕緊睡吧,明天雖然沒有比賽,但是還要接著訓練。”
    他一時也沒辦法摸清自己在心慌什麽,但似乎因為躺下的原因,心跳的聲音格外的大,砰砰砰的讓人的心情愈發煩躁,偏偏腦後的視線還猶如實質。
    躺著的人呼吸短促,沒有一點兒變綿長的跡象,宗闕對他這樣的改變是欣喜的,但目前處於比賽期間,他不想因為這種事情影響到他的作息和狀態,讓他這麽長時間的心血都浪費掉。
    今天是他衝動了,但不後悔。
    宗闕拉動了他的被子,樂徽隻覺得小朋友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不僅不聽話,還敢拉隊長的被子了,他拽著被子頭也不回:“幹什麽?!”
    “趴好,給你按摩。”宗闕掀開了他的被子道。
    樂徽回頭看他,在對上青年的視線時那種焦躁感伴隨著熱意直接爬上了脖頸,聲音卻強行壓的跟平時一樣:“大晚上按什麽摩?老胳膊老腿的再給按散架了。”
    “不會,隻是疏鬆筋骨,讓你能睡的實一點兒。”宗闕說道。
    樂徽覺得小朋友的眼神有點兒認真,雖然以往這份認真都是對著生活和遊戲,但隻要他決定了,就一定會做到:“非按不可?”
    “嗯。”宗闕應道。
    “行吧。”樂徽妥協,老實趴在了床上,反正是趴著,沒什麽大不了,就是……
    樂徽在對方伸手時驀然回頭道:“你不會給我按偏癱了吧?”
    雖然他熬夜,打遊戲,不太注意飲食規律,還能像這樣做門麵基本上靠天生麗質支撐,但還不想後半輩子隻能躺在床上。
    “不會。”宗闕沉默了一下回答道,伸手按上了他的肩頸。
    那種酸澀感讓樂徽的身體顫了一下,但隨即那種堆積起來的疲憊好像都被疏解了出來,又酸又舒服。
    按摩的力道適中,肩頸的筋骨被鬆著,樂徽趴在那裏放下了剛開始的擔心,頭枕在了手臂上,心神慢慢放鬆,困倦感不自覺的升了起來。
    這種舒適的感覺有點兒像躺在雲床中的搖籃裏,被溫柔的力道輕輕拍著,讓人不自覺的深陷其中。
    趴在床上原本偶爾輕哼幾下的人慢慢沒了聲音,背部隨著綿長的呼吸起伏,枕在手臂上的側顏舒展,睡的很沉。
    宗闕停下了動作,伸手輕捋過他垂到眼尾的發梢,將趴著的人翻了個身,拉好了被子。
    而因為枕著手臂的緣故,那另外半側臉上難免多了些紅痕,看著並不顯得狼狽,反而讓這個人看起來很鮮活。
    宗闕多看了兩眼,起身回到了自己的床上,熄燈睡覺。
    ……
    在x市的賽事有一天間隔,穿插其他戰隊的賽事,既是緩解戰隊的狀態,也是讓粉絲看比賽不那麽單一。
    沒有比賽,戰隊的訓練本該一如往常,隊
    員們起床拿著早餐進訓練室,或是看看複盤,或是聊天打屁,將早上想睡回籠覺的狀態度過去。
    隻是今天,馮昊咬著自己的吸管發現:“隊長,你今天簡直精神煥發啊!”
    “嗯。”坐在電腦前的樂徽應了一聲,繼續自己的訓練。
    他的確精神狀態很好,腦袋清明,一點兒都不困,簡直重回十八歲。
    “唔。”馮昊看著他問道,“隊長你心情不好啊?”
    “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心情不好了?”樂徽手上不停,挑眉問道。
    “現在有點兒之前的狀態了,剛才我要是問你那個問題,一般你都會回答我,隊長每天都精神煥發才對。”馮昊說道,然後又確定了一下,“對,就是這樣。”
    “所以說你離猜對我的心思還遠的很,小夥子還需要磨練,不要太想當然。”樂徽笑了一下道。
    要是以往他確實會那樣說,但他的精神煥發是因為什麽實在太明顯了。
    昨晚的按摩,剛開始意識還有些清明,覺得可能會失眠,但後麵不知道怎麽就睡著了,還睡的相當舒適和踏實,連以往晨起的困倦都沒了。
    按摩這種事其實也很正常,放鬆筋骨或者治療都用的到,但是他昨晚的狀態太不正常了。
    很微妙,那是一種從未體會過的感覺,讓人有點兒心癢,好像還有兒焦躁和惆悵。
    樂徽輕輕摩挲了下手指,在視線觸及時仿佛突然驚醒回神,搖了搖頭打開了遊戲對局。
    遊戲需要注意力集中,隨著一次次支援,一次次收割,那種好像刻在骨子裏的習慣和意識讓他的心情緩緩平靜了下來。
    直到旁邊的陰影落下,樂徽的餘光瞟到了宗闕的身影,手指下意識一滑,屏幕中角色瞬間閃現撞牆,操作下飯。
    那一刻樂徽無比慶幸他上的不是大號,要不然傳出去能讓人時時拿出來鞭屍。
    宗闕看著身旁人突然坐直的身體,正思索著要說點兒什麽,就見對方突然扭頭道:“你什麽都沒看見!”
    “看見什麽?”宗闕問道。
    “就……”樂徽對上他的神色,知道小朋友在接他的話茬呢,隨即扭頭道,“沒什麽,開始訓練吧。”
    “嗯?看見什麽了?”馮昊耳朵特別尖的問道,其他人也紛紛豎起了耳朵。
    樂徽看向了他問道:“想知道?”
    “嗯嗯嗯!”馮昊連連點頭。
    樂徽彎起了眼角笑眯眯道:“秘密。”
    馮昊:“……”
    訓練並沒有出什麽偏差,樂徽向來在遊戲上專注,隻是偶爾休息看到宗闕時心神會起伏一下。
    午餐正常進行,嘶吼了一上午的年輕人們吃飯都相對安靜,樂徽扒了幾口飯,目光落在了一旁垂眸吃飯的青年身上。
    對方不僅是打遊戲,吃飯時也是腰背挺直的,手指隨著吃飯的動作收縮,看起來修長又有力,指甲也修剪的很是齊整,這是一雙不管打遊戲還是按摩,甚至按眼保健操都會特別賞心悅目的一雙手。
    隻是他的目光停留太久,宗闕察覺但視線未移,馮昊卻在扒飯之餘開口道:“隊長,你看上宗闕碗裏那隻蝦了?”
    樂徽驀然回神看向了他,馮昊有些莫名,卻轉著桌子道:“這裏還有呢。”
    “嗯,你有心了。”樂徽下意識接話,眸光轉到了宗闕身上,在對上他的目光時手指一縮,起身時看到了那目光中的疑惑道,“我吃飽了,你們先吃。”
    他轉身從座位上離開,宗闕目光從他的碗上落在了他匆匆離開的背影上,起身道:“我也吃好了。”
    他同樣起身離開。
    “怎麽了這是?”馮昊有些莫名,“出什麽事了,我剛才說錯什麽話了嗎?”
    “沒有吧。”鄒勉猜測著,“難道是他倆吵架了?”
    “好好吃飯。”展睿頭也不抬的說道。
    “應該沒有吧,要不然睿哥也不能坐在這兒。”馮昊小聲說道。
    ……
    樂徽下了電梯,尋覓著安靜的地方,在從玻璃門處看到外麵的花池時出了酒店,坐在了廊下的椅子上,從口袋裏摸出煙叼在了嘴上。
    煙頭避風點燃,樂徽輕輕吐出了一口氣,覺得自己不對勁,實在太不對勁了。
    長腿交疊,樂徽輕輕夾下了煙,看著酒店外的車流穿行,腦海裏想的卻是昨晚青年握住他手的情形。
    手掌攤平在了麵前,這隻手其實還算長的不錯,隻是有些繭,也不知道對方握住的時候是什麽感覺。
    樂徽的動作一頓,額頭抵上了掌心,很不對,就是這種情緒十分不對勁。
    昨晚的事情在兄弟之間其實沒什麽大不了,男人偶爾gay裏gay氣……不對!
    正大光明的gay裏gay氣那是胸懷坦蕩,臉紅心跳這種事那就是純gay。
    “彎了嗎?”樂徽輕吐了一口氣得出了答案。
    直了二十多年,或者說一直以為自己直了二十多年,突然發現自己是個彎的……好像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
    總歸之前的異常有了解釋,他這種情況應該算得上是老牛想吃嫩草。
    耳旁傳來了腳步靠近的聲音,樂徽輕撣著煙頭看向了聲音的主人,青年步履匆匆,漆黑疏闊的眉眼在陽光下格外的俊美逼人,明顯是專門來找他的。
    不怪老牛想吃嫩草,主要是嫩草他香啊,還會主動往他跟前湊。
    樂徽唇角勾了起來,看著近前的人笑道:“來找我?”
    “看你出了酒店。”宗闕看著眉眼含笑,有些悠悠然的人道。
    他隻是慢了幾步,就錯過了電梯。
    “隻是早上坐的累了,又煙癮犯了,所以出來透口氣。”樂徽起身走到了他的麵前,上下打量都覺得合心意的不得了,“你那隻大蝦吃了嗎?”
    “沒有。”宗闕說道。
    樂徽覺得心情更好了,小朋友連蝦都沒吃就來找他了,這麽一對比,那群在那裏坐著吃飯的一點兒都不擔心他們的隊長出什麽變故,一個大沒良心的帶著一群小沒良心的。
    “走吧,帶你出去吃飯。”樂徽換了隻手拿煙,攬上了他的肩膀道。
    “有煩心事?”宗闕看向了他手中的煙頭問道。
    “沒有。”樂徽將煙頭在垃圾桶上掐滅道,“跟你說了,煙癮犯了。”
    “少抽點兒煙。”宗闕說道。
    “好。”樂徽笑道,“帶你去補上你的大蝦。”
    “明天還有比賽,今天不要
    亂吃。”宗闕說道。
    “知道了……”樂徽拉長了語調笑道,“我以後得讓你跟展睿相處少一點兒了。”
    宗闕:“……”
    樂徽看著他,嘶了一下道:“算了,還是多點兒吧,你也是難得說這麽多話。”
    酒店附近的飯館不少,樂徽的確隻是帶著宗闕找了一家幹淨的店麵吃了午飯,隻是兩個人相攜回去的時候,所有人的目光紛紛探究的看了過來。
    “看什麽?”樂徽落座自己的位置上問道。
    “隊長你沒事了?”馮昊問道。
    “我能有什麽事?”樂徽打開了電腦笑道。
    “不是,你中午飯都沒吃完就出去了。”馮昊說道。
    “哦,你說那個啊,我覺得今天的飯不太合胃口,就跟宗闕出去一起吃了個飯。”樂徽說道。
    “隊長,你們出去吃飯啊?!”鄒勉探頭說道,“睿哥不是說不要亂吃。”
    “僅此一次,下不為例。”展睿看了樂徽一眼,推了下眼鏡說道。
    “早知道我之前也跟上去了。”馮昊哀歎道,倒不是外麵的飯有多好吃,他就是覺得出去遛一圈有那麽點兒美。
    “訓練吧。”龐遠說道,“等比賽結束了隨便你點菜。”
    “一言為定!”馮昊立刻接過話頭。
    “來雙排。”樂徽朝宗闕示意了一下道。
    他的狀態好像徹底恢複了,神態舉動跟之前好像也沒有什麽區別,宗闕深深看了他一眼道:“好。”
    現在確實不是合適的時機,感情的事不能著急,他已經等了那麽久,不急於這一時。
    p碾壓,第一輪三場結束,pl穩穩坐在了積分榜第一的位置。
    三個戰隊打完,pl也踏上了返程的道路,其他戰隊陸續開戰,距離下一次比賽中間也會間隔幾天。
    好幾天的精神緊繃,在去機場的路上時不少人幾乎是一上車就進入了睡眠,車身微微震動,在車上也不能做什麽事,宗闕閉目養神,卻察覺了身旁的動靜,睜開眼睛時身旁的人正捧著平板,戴著耳機打開了複盤。
    似乎察覺了他的視線,樂徽看了過來,將一隻耳機遞了過去:“一起看嗎?”
    1314搖旗呐喊:【接受接受接受!】
    宗闕穿過那拿著耳機的手,看著跳
    動的屏幕道:“在車上看電子屏傷眼睛。”
    1314的旗掉了下去,前途艱難,鋼筋粗的紅線也沒法讓宿主抱得美人歸。
    “這也傷眼睛?我以前可幹過不少次,算了,好像確實不太舒服。”樂徽揉了揉眼周,將平板收了起來,摸出了手機插上了耳機笑道,“那在車上聽書傷耳朵嗎?”
    “不傷。”宗闕說道。
    “喏,分你一個。”樂徽將耳機遞了過去道,“這個故事講的還不錯。”
    宗闕接過送進了耳廓,其中的聲音倒不是機械式文字版的朗讀,更像是說書講故事,語調有感情,講的是高山流水遇知音的故事。
    車身微微晃悠,車內除了呼吸聲就是那聽起來有些抑揚頓挫的說書聲。
    宗闕聽的仔細,樂徽看似在聆聽,目光卻落在了他的身上,耳機線牽扯,好像彼此之間有了聯係,樂徽終於能明白為什麽情侶會喜歡待在一起共戴一副耳機了。
    愛情真的很神奇,它好像能將很無聊的事情變得很有趣。
    隻可惜他看上的這個嫩草好像還沒有開竅呢,但沒有開竅,卻一個勁無意識的撩撩撩。
    “小木頭。”樂徽喃喃輕語笑了一聲,對上了宗闕看過來的視線,一點兒沒有被聽到的尷尬,“怎麽了?”
    “沒什麽。”宗闕說道。
    他又創造了一個新的昵稱。
    “聽到了?”樂徽見他這麽淡定,反而有些不確定了。
    “嗯。”宗闕應道。
    他都沒點兒介意,樂徽微微摩挲著下巴,歪頭輕笑道:“小甜心。”
    宗闕看著他問道:“還有什麽?”
    “唔……小冰疙瘩。”樂徽笑眯眯道。
    “冰疙瘩?”宗闕問道。
    “嗯,捂在手心裏一下就化了。”樂徽說道。
    看著高冷,實則很好說話,既認真,又溫柔,可以讓人放心的交托後背。
    宗闕聽著他的話,思索著這是不是一個冷笑話。
    “生氣了?”樂徽歪頭去看他的神情。
    “沒有,你開心就好。”宗闕說道。
    “這麽好說話,可是很容易被人欺負的。”樂徽說道,“幸好你當時沒去wg,要不然你這性情能被任聿那隻笑麵狐狸欺負死,他們家那個聞琢也是個小冰棍,你倆要是紮堆,真就成了冰山窩了。”
    “不會去。”宗闕說道。
    “什麽不會,幸好我當時出手快。”樂徽已經開始慶幸自己的眼疾手快和當時的心有不甘了,要不也不能把這麽一個寶貝疙瘩撿回來。
    “不會,我是你的粉絲。”宗闕說道。
    樂徽心頭跳了一下,那種心頭灼熱和掌心微癢的感覺再度彌漫了出來,他深吸了一口氣,伸手呼嚕著宗闕的頭發道:“嗯,知道了。”
    或許還未初遇的時候,他就已經很喜歡他了。
    時髦,玩了把網戀,還沒有見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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