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合約夫夫(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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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靜下心來收拾, 東西其實也不算多,隻是青年心思細膩,總是擔心落了什麽東西, 而宗闕長久不在家, 很多東西的位置也不知道。
以至於即使收拾好了, 東西都搬上星艦了,夜晚睡在枕邊的人夢裏還在嘀咕盤算著:“畫冊……花種……”
宗闕睜開眼睛看著靠在懷裏動著手指的人,青年閉著眼睛,睫毛輕顫,完全無法從夢中醒來,驀然眉頭微蹙, 嘴裏嘀咕著:“糟了糟了糟了……宗先生沒帶!”
宗闕:“……”
“返航, 快返航……”
他的夢明顯是串聯起來的,宗闕將人攬入懷中拍了拍道:“宗先生帶上了。”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他的神經明顯太緊張了。
“哦……在這裏呢……”青年埋在他的懷裏嘀咕著, 隨著那一下又一下輕拍, 囈語慢慢低了下去。
……
一應東西齊備,上了星艦時杜嶽仍然在盤算清點。
宗闕任由他細數著, 若不讓他數, 他神經更緊繃。
好容易又清點了一遍, 杜嶽坐在一旁翻著通訊錄道:“這兩天一直在搬家,都沒來得及告訴父親和小琦一聲。”
這是宗闕的鍋,他倒是有心多留兩天, 但到了之後的時間就不夠了:“離開之前去見一麵?”
“好。”杜嶽撥著通訊, 杜父那邊暫時沒有接聽, 可能是有要事, 杜琦那邊卻接的很快,且看見他時十分的興高采烈:“二哥!二哥你在星艦上啊?”
“嗯,要去拉亞星域了,時間有些緊,我去您家見上一麵方便嗎?”杜嶽問道。
“方便啊,我過兩天也要動身了,沒想到二哥你比我快。”杜琦說道。
“你去哪裏?”杜嶽問道。
“奧海星域,就是第三軍團的駐地。”杜琦說道。
“作為隨行軍屬?”杜嶽問道。
“對呀。”杜琦有些疑惑。
宗闕為此被青年看了一眼。
“懷孕了還要去不會出問題嗎?”杜嶽有些擔憂道。
“有軍艦護送的,而且姐姐的長假要結束了,住的近了她每天都能回來,這樣也能安撫好寶寶,二哥你不用擔心。”杜琦笑道。
“好,一會兒見一麵。”杜嶽說道。
“嗯嗯。”杜琦連連點頭。
星艦啟航,杜嶽沒有再撥通訊,而是靠在了宗闕的肩膀上。
“困了?”宗闕垂眸問道。
“沒。”杜嶽牽住了他的手道,“我覺得我還是不夠了解你。”
不是性格,而是職業,如果他足夠了解他,應該很快知道隨行軍屬的存在,就像幺弟那樣,覺得跟隨自己的alpega相輔相成,互相安撫,隨行是最理所當然的事情,但因為他的不夠了解,讓他的alpha很是辛苦。
“慢慢來,不用急。”宗闕說道,“你已經做的很好了。”
“也是,宗先生身上處處都是謎團,確實要用一輩子來了解。”杜嶽笑道。
宗闕低頭,卻被青年按住了唇道:“別親,一會兒要見人的。”
宗闕沉默了一下,伸手拉過了一旁的毯子蓋在了他的身上。
杜嶽麵上微滯,索性拉上了毯子道:“我得清醒一會兒,要不然一會兒見人睡著太尷尬了。”
“嗯。”宗闕應道。
“您幫我提提神唄。”杜嶽枕在他的肩上朝他笑道,下一刻便吻住了。
是很提神,腦子一下子就清醒了,但是……
“您親就親,怎麽還帶咬的?”杜嶽輕嘶了一聲,打開智腦看著嘴唇,卻發現唇上沒什麽印記,臉
卻紅透了。
星艦到達之前,杜嶽喝了不少涼水,又去洗了一把臉,才勉強將臉上的血色降下去。
這一麵更類似於打招呼,杜琦的出行都有康喆前後腳的跟著,更有機器人在側,類人的形態比宗闕家裏的機器人功能齊全的多,生怕懷孕的小omega磕碰到哪裏了。
見過一麵,杜嶽多少有些離愁別緒,幺弟卻是興高采烈的跟他說著互寄特產以及過年回家,更甚至於寶寶預產期的事。
這樣的言論一下子衝淡了杜嶽的離愁別緒,他們各自有各自的家庭,分別並不是永別,通訊也好,過年也好,有血脈牽絆,總是會再見的。
而這一次星艦起航,杜嶽安安穩穩的坐在宗闕的懷裏,睡了個回籠覺。
……
空間跳躍,這不是杜嶽第一次出遠門,卻是第一次離開首都星這麽遠。
“拉亞星域是什麽樣子的?”杜嶽看著身旁即使經曆漫長旅途也仍然腰背筆挺的男人問道。
“比首都星落後,居住人口不多,可居住區域很廣,環境不錯。”宗闕說道。
“有很多像我這樣的omega嗎?”杜嶽繼續問道。
宗闕回答道:“嗯,有不少omega,還有一部分beta,房子的間距很大,alpha一般不會互相打擾。”
“那您……”杜嶽有些遲疑。
“什麽?”宗闕問道。
“沒什麽。”杜嶽將話咽了回去。
他其實想問的是按照宗先生的擇偶標準,應該會選擇beta才對,omega大多是有些柔軟且怕他的。
但是細想剛好有他在,確實是瞎貓碰上死耗子。
beta作為伴侶優缺點都有,隻是精神安撫和ao之間的適配結合大約是相比omega最大的弱勢。
畢竟ao之間的發情期確實比他beta時自給自足要舒服很多倍。
如果他是beta,他們未必會有這樣的緣分。
杜嶽沉吟著,聽到了身旁人的問話:“怎麽了?”
他抬眸看了過去,男人的視線落在他的身上,那雙平靜的眸中映著他小小的縮影,隻有他一個人。
“真的沒什麽。”杜嶽笑了出來,伸手拉過了他的手打量著,再揉捏幾下,而這樣的行為皆被放縱了。
管他是不是瞎貓碰上死耗子,反正這個人是他的了,緣分這種事來了擋不住,上天眷顧輪到他,誰也搶不走。
宗闕看著唇邊含著笑意的青年,扣住了他置於掌心中的手:“有什麽要說。”
“您有什麽也不說。”杜嶽靠在他的肩膀上說道,“害我最後兩天才開始心急火燎的收拾東西。”
宗闕:“……這件事情是我不對。”
“嗯,所以我就不說,您猜。”杜嶽朝他笑道。
在星艦上,還有不少軍方的士兵在,幾乎一水的alpha,雖然不在這個艙內,但他隻要出去,別人立刻就能知道他們幹了什麽,他家宗先生現在就是不能拿他怎麽樣。
宗闕看著麵前有恃無恐的人,手指輕動了一下:“給個方向。”
“不能給,一給就直接猜出來了。”杜嶽輕輕搖頭。
萬一猜出來了,這份心思說起來還是有那麽一點點尷尬,他帶到墳墓裏去都不會說的。
宗闕思索著讓他遲疑猶豫的事情,但大大小小的真是不少:“我沒有去打擾過其他omega。”
“啊?”杜嶽抬頭,反應過來了他猜的問題,“嗯,宗先生潔身自好我是知道的,但不是這個,繼續猜。”
宗闕繼續沉吟:“跟性別有關?”
“不清楚。”杜嶽心中微驚,感慨他的敏銳,麵上卻絲毫不顯。
宗闕垂眸看著他,知道自己即使真的猜出來了,他也能耍賴越扯越遠,不想讓他知道的事情……很多。
“我對omega生殖腔位置的了解是從書上。”宗闕開口道。
杜嶽驀然看向了他,眼睛瞬間瞪大,臉上開始泛紅,這是他第一次發情期時問的問題,因為這個人十分熟練,但那個時候並沒有得到解答:“不…不是這個!”
“那是關於永久標記?”宗闕問道。
杜嶽臉愈發的紅:“不是……”
“懷孕的事?”宗闕再問。
“不是!”杜嶽硬著頭皮道。
“精神力勾連?”宗闕問道。
杜嶽想起了自己曾經被困住的精神力,他們之間精神力有差異,對方的很強,每每能將他的精神力困住,但彼此並無攻擊性,反而他的精神力在對方那裏能夠得到增長,力量增長的過程自然是十分舒適的:“不是……”
“那是什麽?”宗闕問道。
杜嶽抬頭,幾乎要脫口,對上他的目光時紅著臉頰別開了視線:“不玩了,您別猜了。”
玩賴,反正他不能拿他怎麽樣。
宗闕確實不能拿他怎麽樣,但一夜之後杜嶽頂著那幾乎滿身的標記,愣是連這座艙門都沒能邁出去一步。
alpha的信息素攻擊性很強,越是強悍留的時間越長,越具有排斥性,因而往往能標記oega的不行,他的信息素幾乎沒辦法在對方身上停留,即使真的想留個吻痕什麽的,對方強大的能力注定他即使用力咬都留不下痕跡。
宗闕出去將飯菜帶進來的時候,杜嶽正係著衣扣在心裏紮他小人。
……
數次空間跳躍,無數星辰扭轉,星艦進入了那片看起來有些空曠寂寥的拉亞星域。
進入這片領域的核查很嚴,一係列的檢查從他們進入開始,幾乎從未停下過。
行星擦身,不少星辰在其中閃過,在其他星域看行星,大多都是圓的,但在這片星域,不少行星上麵坑洞極多,有的一部分支離破碎,甚至有的直接被洞穿了。
宇宙級軍艦巡航,隔一段時間便能看見,宗闕神色不變,坐在身旁的青年卻握緊了他的手。
“不用緊張。”宗闕說道。
“不是對這個緊張,會遇到蟲族嗎?”杜嶽擔憂道。
他就是個普通的小老百姓,對那種有他好幾個人大,腿上長毛,還有螯爪和螯牙的蟲族實在是沒辦法不產生生理性畏懼。
“宜居星不會有,那裏的巡邏最嚴密。”宗闕說道。
“那現在呢?”杜嶽問道。
“不一定。”宗闕話語出時,身旁的青年手頓時握的更緊了。
“別怕,有我在。”宗闕說道。
“您不明白,那是視覺衝擊。”杜嶽說道。
就像他不迷信,但仍然對那種奇形怪狀的鬼怪敬謝不敏一樣。
宗闕伸手將窗戶的擋板合上了,轉眸時青年卻幾乎倚在了他的身上,抬頭輕瞟了兩下,神色有些難掩的尷尬。
宗闕扣住他的腰身將人抱在了懷裏,杜嶽低頭埋在他的肩膀上,獲得了難言的安全感:“您看到那種東西不會難受嗎?”
“不會。”宗闕說道。
“剛開始也不會嗎?”杜嶽詢問道。
他知道自己實在不算男子漢,但這種怕實在是壓不下去,而對方卻可以屠戮。
“不會。”宗闕說道。
原身最開始是怕的,但是當上了戰場,生死搏殺時,一切都將置之度外。
“那……”杜嶽遲疑了一下問道,“那些士兵也都不怕嗎?”
“有很多人剛開
始會怕。”宗闕說道。
杜嶽抓著他的手臂詢問道:“那怎麽變得不怕的?”
“脫敏。”宗闕說道。
“怎麽脫?”杜嶽緩緩收緊了手指。
“模擬作戰。”宗闕扣住他的腰身道,“太過害怕的會睡在蟲屍堆裏,或者將蟲族的頭吊在床頭,慢慢就不怕了。”
杜嶽呼吸滯住,想想那樣的場麵覺得自己可能會反複暈過去,不精神崩潰都是厲害的:“如果實在撐不住的呢?”
“會被退回去。”宗闕說道,“但99的人都堅持下來了。”
“很厲害……”杜嶽感慨道。
這種崇敬是由心的,能出現在戰場上的人都經過常人無法想象的磨礪,而他所愛的這個人隻會經曆更多,才能以這樣的年齡登上這樣的高位。
“還想試嗎?”宗闕垂眸問道。
懷裏的人頓時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不,不用了。”
杜嶽剛開始還想試試看能不能擺脫,現在一點兒也不想試了,他光是想想都覺得頭皮發麻,腿腳發軟,甚至晚上可能會做噩夢。
……
星艦進入宜居星區域時檢查更加嚴苛,幾乎是掃描了十幾遍才放行。
而進入那片區域,杜嶽打開窗戶隔板時看到了一顆巨大的行星。
藍綠交織,絲絲白霧環繞,跟離開首都星大氣層時對比,這顆行星明顯要大上不少倍。
星艦破開大氣層,仍然在不斷飛行,地麵越來越近,可見雲層飛鳥和極為茂密的叢林,很多地區明顯還處於未開發的狀態。
星艦緩緩降落,直接進入了一片林地茂密的區域,落在了一片空地上。
“少將,到了。”艙門外有人匯報。
“走吧。”宗闕抱著懷裏的人起身道。
“我自己走。”杜嶽要求道,然後被放了下來。
在星艦上時窺不見全貌,但站在對外的艙門時卻可以窺見這是一片山林,一眼眺望極為蔥鬱。
“我們住哪裏?”杜嶽被牽著手下行時問道。
“跟我來。”宗闕握著他的手,拉著人出了空地,走向了山林掩映間。
桂花的香氣席卷而來,其中夾雜著絲絲清新甜蜜的果香。
杜嶽的注意力也從牽著的手,身後跟著的副官和不少士兵的身上移到了那些樹上,在掛果和桂花之間看到了那座寬敞方正的房子。
兩層,但二樓看上去明亮寬敞的像是花室。
“想住一樓還是二樓?”宗闕問道。
“一樓。”杜嶽笑道,“陽光看起來不錯,就是可惜家裏的花了。”
“這座山你可以隨便種。”宗闕牽著他的手進了家門。
“這座山?!”杜嶽那一刻幾乎懷疑自己聽錯了。
“嗯。”宗闕應道。
“這座山都屬於我們?”杜嶽問道。
“嗯。”宗闕應道,“這裏的地價很便宜。”
“所以這座山頭隻有我們一戶?”杜嶽轉身眺望著遠方看不到邊的叢林和搖曳的樹影,對房子的滿意程度直線下降。
白天還好,到了夜裏他一個人被扔在山間的空房子裏,怎麽想都有點兒可怖,萬一碰上點兒什麽,求救無門。
“你不喜歡?”宗闕問道。
“有點兒太空了。”杜嶽說道,“萬一遇到危險怎麽辦?”
感覺被扔到了一個鳥不拉屎的地方。
“這片屬於軍屬區,每天會有軍方24小時不間斷巡邏。”宗闕說道,“有任何問題,發送求救信號,他們三分鍾內就能到,不會有安全隱患。”
“軍屬區?”杜嶽安全感瞬間提升上來了,但是,“別的軍屬也這麽住?”
“嗯。”宗闕應道。
杜嶽:“……”
難怪不怎麽打擾,一人一座山頭,拜訪都要開飛行器去,就算是發情期信息素再擴散也沒人聞得到。
“非戰時我每晚會回來。”宗闕按住他的肩膀道,“不用擔心。”
“每晚回來……”杜嶽呢喃了一下,擁入了他的懷裏笑道,“好。”
這是讓他最滿意的地方,有這個人在,這裏就是家,比首都星更令人期待的家。
……
星艦上的東西一應被機器人搬了下來,兩個人一起整頓著,時間不趕,即使東西有些多,杜嶽收拾起來也不急躁。
而一樣樣東西擺上,這裏也有了溫暖而充斥人氣的味道。
夜色降臨,暖風裹挾著花果的甜香,絲絲縷縷的透入窗戶,杜嶽啟了一瓶梅酒,給雙方倒了一杯,舉杯道:“為我們的新家幹杯。”
“幹杯。”宗闕執起杯盞跟他輕碰,喝下了那杯酒。
他隻喝一杯,剩下的卻被青年一盞接一盞的小酌送進了口中,紅豔的梅酒不僅染紅了唇色,還讓那雙眸帶上了瀲灩的色彩。
“回去睡覺。”宗闕起身說道。
“唔。”青年應了一聲,倒扣著杯子道,“沒了。”
宗闕起身,將他手中的杯子取了出來,在人抬眸時扶住他的手臂搭在肩上,將人抱了起來。
雖然被奪走了酒杯,但懷裏的青年卻乖的很,即使被抱著,也是直勾勾的盯著他看,在將進門時唇湊到了他的臉上親了一下,眉眼含了笑意:“哥哥。”
宗闕步伐略停,看著懷裏笑意滿滿毫不羞澀的人道:“繼續。”
青年摟上了他的肩膀,湊到了他的耳邊輕喚道:“老公。”
宗闕抱著人進了房門,直接用背頂上了門:“嗯。”
房中聲音被掩,卻傳來了青年不太滿意的聲音:“您還沒有叫我寶貝……”
“寶貝,誰教你的?”男人平靜接話問道。
“小琦。”
……
往事不堪回首。
杜嶽手捂著臉坐在床上,一點兒都不想去想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麽,可那記憶卻如潮水一般朝著他湧了過來,直接將所謂的臉麵衝垮掉了。
喝酒誤事,上一次是抱著對方的衣服,這一次是口不擇言。
而且那個人還配合他,甚至鼓勵誘導他說出更多讓自己意想不到的話出來,雖然是他先動手的,但對方一點兒沒客氣。
那是不幸的,幸運的是昨晚躺在床邊的人不在,這座山林裏也沒有外人。
杜嶽深吸了一口氣,看了一下時間,中午十二點,通訊上留了言。
宗闕:[去上班,晚上回來。]
杜嶽在上麵點了點,還是將“不用回來了”幾個字刪掉了。
雖然被欺負了大半宿,但是也不能真的不讓人回來。
房間內充斥著彼此信息素的味道,杜嶽起身洗漱後出了房門,雖然外麵的風景與以往有所不同,但是室內的陳設卻很相似,讓人覺得安心。
“主人,您該吃午飯了。”小機器人滑了過來,“您沒有吃早飯,對腸胃不好。”
“這要怪家裏另外一位主人。”杜嶽走向了餐桌邊上說道。
“宗先生吃早飯了。”小機器人說道。
杜嶽用筷子將荷包蛋分成了兩半:“挺好的。”
alpha的體力真的是個bug。
……
宗闕的假期結束,返回軍方報道,沒有大規模的戰役,事情還是原本那些事情,隻是將領中少了一些原本熟悉的麵孔。
“你真的把小嶽接來了?”杜騁在匯報完事情時問道。
“嗯。”宗闕應了一聲,“怎麽?”
“他竟然願意放棄首都星的事業跟你來,厲害。”杜騁豎起大拇指道。
“不算放棄,首都星那邊隻是進展不大。”宗闕說道。
杜嶽有做應對措施,omega不像beta那麽自由,會有很多無可奈何的時候,所以他也一直在放權,讓專門的人去運營。
“你搬了新家,我該過去慶賀一下喬遷之喜。”杜騁說道。
“這兩天家裏還在收拾,過兩天安頓好再說。”宗闕看著光屏說道,這句話出,站在對麵的人卻是半晌靜默不語,宗闕抬頭,對上了對方打量的目光,“還有什麽事?”
“感覺您有人情味了很多。”杜騁上下打量思索道,然後對上了對方冰冷沉默的目光,在他的背後發毛前那目光收了回去。
“他喜歡竅肉,去的時候可以帶一些。”宗闕說道。
“明白。”杜騁笑道,“我就說他們會喜歡,當初您的星艦爆炸把帶的給炸沒了,我還特意新寄了些過去。”
宗闕沒抬眸:“換防的事你去安排。”
“是。”杜騁說道。
他不就不該多留,留的多幹的多,單身狗真是命苦。
……
來到新的星域,家裏一應整頓好後,杜嶽也在適應著新星球的環境,這裏無疑是空曠的,但定居在這裏的人並不少,除了軍屬,很多士兵將家也安在了這裏,更是有其他星域遷徙過來的人。
雖然比首都星落後一些,有些原本便捷的事情也會慢一些,但這裏物價很低,在首都星買一個居所的錢在這裏足夠買一座莊園,即使沒有傭人,機器人也可以出色的打理好一切。
至於安全方麵,拉亞星域雖然有蟲族分布,但這裏也有軍團駐紮,宜居星上的人從未見過蟲族的蹤影,一切的節奏都在慢下來。
烤好的各色點心放在了茶幾上,被那摘下防燙手套的手撚起一枚遞到了唇邊:“嚐嚐。”
宗闕看了那含笑的人一眼,張口咬下。
“這個怎麽樣?”杜嶽詢問道。
“不錯。”宗闕說道。
“哪個用來招待客人最好?”杜嶽笑著詢問道。
“都可以。”宗闕說道。
“那你最喜歡哪一個?”杜嶽換了種方式問。
宗闕抬眸,看著盤子裏散落的各色點心,從其中拿起了一枚:“這個。”
味道略有參差,其實都不錯,但他對甜食的興趣不大。
“您喜歡鹹口的?”杜嶽問道。
“嗯。”宗闕應道。
“那這個單獨給您做,其他的用來招待客人。”杜嶽傾身,將那些點心一一裝了起來,端起離開時看著坐在沙發上翻看著書的男人,唇角的笑意勾了起來。
周末的時光很是悠閑,陽光向暖,略帶甜蜜芬芳的氣息在室內溢散,宗闕翻看著那篇讀後感,身旁略有動靜,上了沙發的身影挪到了身後,裹挾著點心的香氣伏在了他的肩上:“這本書不錯吧。”
“嗯。”宗闕應道,“一起看?”
故事性很強,即使不悟道理,讀來也很流暢。
“不要,您讀給我聽。”杜嶽輕聲說道,“我喜歡您的聲音。”
不管是說正事的,還是日常的,又或是床畔的低沉輕語,他都喜歡。
“好。”宗闕挑了一段開頭開始讀,他的語氣起伏不強,卻讓肩頭的人待的很穩,直到陽光微轉,一個篇章結束。
“……他們好像還有一個小時才會過來。”杜嶽抱著他的肩膀說道。
他的語氣略輕,宗闕轉眸,看著伏在肩上微微闔眸的人,伸手摸了摸他的臉頰:“困了?”
“午後會有點兒打盹,您不用
管我,我趴在這裏一會兒就好。”杜嶽輕聲說道。
除了每天傍晚對方會回來,日常的時候也是有周末的,而這樣依偎的午間實在是讓人心安,陽光微暖,心神一放鬆,就會犯困。
雖然有客人,但也沒有什麽重要的事非做不可,關於這座行星調研和開闊市場的事情也被排在了兩個月後。
宗闕不再言語,隻是感受著肩頭的力道微鬆,原本停留在那處的呼吸變得綿長,他的身體略微下滑,宗闕往後靠了些,讓人在背上枕的很穩。
一切的鬆散氣氛是在門鈴的響動聲中結束的,身後的青年迷糊的輕應了兩聲起身,看了一下時間下了沙發道:“我去開門。”
“我去,你去洗把臉。”宗闕伸手捋了一下他的發絲道。
“好。”杜嶽下意識扶著他的肩膀下地,宗闕則起身開了大門。
站在門外的兩個人本打算打招呼,在看到門內單獨的身影時皆是下意識立正敬禮:“少將!”
一個是蘇雲宴,一個是葉司嶼,雖然一身便裝,禮卻敬的很端正。
“進來吧。”宗闕沉默了一下讓開了路。
“是。”蘇雲宴還好,葉司嶼進門卻幾乎同手同腳。
即使他們現在已經可以獨自帶隊,但在長官的麵前還是不能不尊敬。
“雲宴,葉少。”杜嶽洗手間出來招呼道。
他一來,剛才緊繃的氣氛都有些鬆緩,蘇雲宴看向了那滿身放鬆溫柔的人,心底那口氣沉下,將禮物遞了過去:“恭喜你喬遷之喜。”
“謝謝。”杜嶽走了過去笑道,“快進來吧。”
“這是我的禮物。”葉司嶼說道。
“謝謝葉少。”杜嶽同樣接了。
葉司嶼聞著麵前omega滿身的信息素,又看了一眼站在他旁邊的男人,神經咯噔一跳,按捺住了那種想跑的感覺道:“您客氣了,不用這麽見外。”
這信息素對alpha真的一點兒都不友好。
“先進來吧,想喝什麽?”杜嶽招呼道。
“什麽都行。”葉司嶼坐在沙發上,就屁股沾了點兒邊,腰杆筆挺。
蘇雲宴好一些,隻是同樣坐的筆直,在杜嶽轉身去取東西,宗闕落座沙發上親自斟茶時額角跳了跳。
杜嶽端來了一些點心,看著沙發上坐的筆直仿佛在受訓的兩個年輕軍官輕輕笑了一下:“別緊張,現在不是在上班,宗先生不吃人。”
葉司嶼神經未鬆,蘇雲宴勉強朝杜嶽笑了一下。
從前他們隻知道宗少將厲害,真的上了戰場才能夠真正明晰對方有多麽強悍,知道的越多,這種敬畏越是由心而生,即使對方一身便裝,那種威勢也是深入人心的,這麽一想,能跟這樣的人過日子的友人確實很強。
“先吃點兒點心,我大哥應該也快到了。”杜嶽放下了碟子道。
“還有其他人嗎?”蘇雲宴問道。
“沒了,這次就邀請了幾個相熟的人,其他的軍屬日後再去打招呼。”杜嶽坐在了宗闕身旁道,“以免大家不自在。”
隻是beta還好,alpega有不少的顧忌,還是需要小心留意。
蘇雲宴:“……”
現在就挺不自在的,雖然能夠看到宗少將另外一麵,但他的肚子已經開始抽筋了。
“嚐嚐點心,我親手做的。”杜嶽笑道。
“謝謝。”葉司嶼伸手撚了一枚,下意識瞟向了坐在一旁的人,那枚餅幹又放下了,他端起茶遞到嘴邊,非必要不抬頭。
“您不要嚇他們。”杜嶽跟身旁的男人小聲嘀咕道。
雖然這樣對比,他還是挺有出息的,但他這是宴客,把客人嚇得的不敢吃東西算怎麽回事?
“沒有。”宗闕收回目光,端起了茶盞道。
杜嶽:“……”
騙人。
這種緊繃的氣氛在杜騁來時緩解了不少,即使是下級,但到底占了個大舅哥的身份,又不在工作時,坐的相當輕鬆隨意。
“這是什麽?”杜嶽看著他帶來的滿滿一大箱東西問道。
“就上次給你寄的那種肉,宗闕說你很喜歡,就讓我再帶點兒來。”杜騁端起了宗闕遞過去的茶盞笑道,“謝謝弟夫,有生之年還能有這待遇,知足了。”
宗闕麵色未變,看向了一旁的葉司嶼道:“你要娶他弟弟。”
“那怎麽了,我又不娶他。”杜騁放鬆道。
“葉家omega對你的所有了解都來源於他的親人。”宗闕給他空了的杯子裏又添上了一些茶道。
下一刻這位大舅哥正襟危坐,笑著看向了對麵的葉司嶼道:“你不會告訴小楚我的存在對吧?”
葉司嶼:“……嗯。”
威脅都快到腦門上了,官大幾級壓死人。
“這是什麽肉,我好像沒見過。”杜嶽將箱子拆開問道。
“軍方機密,大哥不會害你的。”杜騁說道。
蘇雲宴和葉司嶼因為杜嶽的問題齊齊看了過去,然後齊齊眉心跳動。
“葉少知道嗎?”杜嶽問道。
“不太清楚。”葉司嶼硬著頭皮道。
讓omega能吃下這種肉,最好就是不要告訴品種,但更好的是不要讓他們碰到!
“雲宴呢?”杜嶽笑著問道。
蘇雲宴看著他,又看了一眼旁邊正襟危坐的男人笑道:“你可以問宗少將。”
“問過了。”杜嶽合好箱子走了過去道。
“都說了是軍方機密,不能透露的。”杜騁說道。
“他知道。”宗闕開口道。
“呃……”杜騁愣了一下,“你告訴他了?!”
“嗯。”宗闕應道。
杜嶽坐在了宗闕身旁笑道:“我可算知道你們alpega的了。”
一模一樣。
“你連小琦也告訴了?”杜騁問道。
“這個倒沒有。”杜嶽遲疑了一下道。
“那你怎麽不說?”杜騁交疊起雙腿,總算扳回了一城。
杜嶽沉默了一下:“因為他會哭。”
是真的會被嚇哭,萬一影響到身體就不好了。
“這不就結了。”杜騁笑道,卻對上了宗闕看向他腿的目光,默默將交疊的腿放好了。
……
恭賀喬遷之喜,也無非是幾個相熟的人聚上一聚,在一起吃個飯,談談話。
飯後宗闕和杜騁進了書房,外間的氣氛才算是徹底鬆懈下來。
“你這家裏布置的真不錯。”蘇雲宴站在杜嶽的旁邊提著筐子說道。
“喜歡這種風格?”杜嶽從樹上挑選著果子,一一放進了他提著的筐裏。
“說實在的,我沒想過你會作為隨行軍屬。”蘇雲宴看著他道。
雖然不曾參軍,但這個人骨子裏是有些強硬的,他最不喜歡做的就是讓別人去安排他的命運,例如作為omega成為一個alpha的依附,即使那是宗闕。
“現在呢?”杜嶽問道。
“放下首都星的事業不會後悔嗎?”蘇雲宴問道。
“也不算放下,我一直在做交權的準備。”杜嶽前行,換了棵樹笑道,“到了這裏也不算是放下工作,還是要找些事做的,主要異地戀真的很難熬。”
蘇雲宴若有所思笑道:“你很愛他。”
“嗯,以前很難想象,但現在很難跟你描述那種心情
。”杜嶽說道。
“說起來我還是挺佩服你的。”蘇雲宴說道。
看對方的狀態就知道對方過的很好,愛情這東西好像能改變一個人。
“我也佩服我自己,差不多了,需要換個筐。”杜嶽笑道,“對了,恭喜你升為中士。”
“謝謝。”蘇雲宴將筐子放在了陽台邊上,“有賀禮嗎?”
“三筐果子你先挑。”杜嶽說道,“怎麽樣?”
蘇雲宴還未說話,杜騁的聲音從裏間傳了出來:“嘖,還有暗箱交易呢。”
“大哥,還有一筐沒摘,你自己摘。”杜嶽看著出來的人,將剪刀交了過去。
“沒事,我不挑。”杜騁垂眸看了一眼,坐在了陽台邊上笑道。
杜嶽提上新的筐子,看向了他的身後道:“宗闕呢?”
“有談話。”杜騁起身走到了杜嶽的身邊道,“來吧,我幫你提,別一會兒宗闕出來了說我虐待你。”
“不至於,宗先生沒有那麽小氣。”杜嶽將筐子交了過去。
蘇雲宴看著杜騁瞟過來的目光,上了陽台進屋去了。
“怎麽說呢,以前大哥確實有點兒偏心。”杜騁在那蘇雲宴進去時說道。
杜嶽愣了一下。
“其實也不是偏心,小琦那個時候是omega,小小的特別招人疼,alpega很脆弱。”杜騁說道,“就會格外留意一些,但其實不是不把你放在心上,隻是你性格獨立一些,有時候說關心的話好像顯得有點兒矯情。”
杜嶽停下動作輕笑道:“我知道,大哥你送東西向來都是兩份,讓我像小琦那樣撒嬌我可做不到,而且我又沒說什麽。”
“你是沒說什麽,你的alpha可是替你惦記著呢。”杜騁歎道,“我要是敢偏心一點兒,估計都沒好果子吃。”
杜嶽沒忍住笑了出來:“還不是你牽的線,自作孽,自己受著。”
“什麽我牽的線,他可是一早就盯上你了。”杜騁說道。
杜嶽笑意頓住:“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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