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6 影帝超難追(4) 心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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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那那那怎麽辦?!】1314急的仿佛熱鍋上的螞蟻。
    宿主的著急好像跟統子的著急不一樣!它都快急瘋了!
    【等。】宗闕說道。
    1314:【……】
    宿主你把老婆關起來的迫切呢?!是不是不愛了?!
    1314內心瘋狂轉圈,  但不敢說。
    “啊?!”楊斌那裏發出了一聲驚呼,他下意識看了宗闕一眼,訕笑道,  “我去接個電話。”
    “嗯。”宗闕應了一聲。
    楊斌走到了一旁,壓低了聲音,臉色都有些猙獰:“你說他倆一起笑著出來是什麽意思?”
    “就是一起從包廂出來,還一起下樓,相談甚歡的那種意思啊。”陶輝結了帳,拿著手機壓低了聲音,  看著下行的電梯數字道,  “已經下到三樓了。”
    “那你提醒了嗎?”楊斌著急問道。
    “沒啊,沒機會。”陶輝說道。
    “臥.槽!”楊斌沒忍住爆了句粗口,  又迅速壓低了聲音道,“算了,我先掛了。”
    他掛斷電話,  迅速撥打祁喻的,  以期冀對方能夠在出來前接通,  有個心理準備。
    奈何第一次撥出提示無法撥通,還在電梯裏!
    楊斌掛了重新反複撥打,  好容易不在無法撥通狀態了,  對方卻沒有接。
    【宿主,  楊斌在試圖給樂樂通風報信。】1314著急脫敏,  迅速無情的打小報告。
    宿主老婆要是沒了,  它也沒有愛了。
    【我知道。】宗闕看著門口說道。
    【哦……】1314已經陷入了係統未解狀態。
    ……
    祁喻走出電梯幾步,感覺到了手機的震動,他隨手摸了出來,看了一眼繼續走向了門口。
    “不接?”魏雋看著他的動作笑道。
    “楊斌的電話,  到門口了。”祁喻笑了一下,壓低帽沿走向了門口。
    酒店門口的停車位不多,一般也都是臨時接人用,基本上一眼就能夠看到。
    魏雋看著他的身影,眸色微沉了一下,揚起笑意跟了上去:“其實你不用跟我解釋。”
    “為了避免誤會猜測,我喜歡很多事情提前說清楚,您不用多心。”祁喻笑了一下走出大門,尋覓著停車的位置,卻在看到那站在車邊的身影時渾身的血液好像在一瞬間凝滯了,步伐停了下來。
    對方並未靠著,隻是站著那裏,身形高大,神色平靜,整個人好像融在夜色之中,卻又不可忽視,即使他戴著口罩,對方的視線也好像一眼對視上了。
    宗闕。
    祁喻呼吸微促,魏雋察覺了他停下的身影,順著他的目光看向了不遠處男人的身影,眸色一瞬間沉了下來。
    他不喜歡宗闕,一個經紀人而已,卻好像說話做事都處於一種蔑視他的位置。
    即使祁喻說不是因為宗闕,答案也已經很鮮明的擺放在這裏了。
    宗闕看著從門口出來的青年,朝他抬了一下手示意。
    祁喻略有回神,揣著十萬分複雜的心情邁步,走了兩步後看向了一旁的魏雋道:“我先走了,您慢走。”
    魏雋沒有應聲,隻看著青年下了樓梯,似乎力圖鎮定卻透著僵硬的身影。
    這一刻他看起來一點兒都不像一個明星,對一個毫不猶豫拋棄他的人還這樣,還真是可笑又卑.賤。
    ……
    祁喻走了過去,目光想要別開,卻沒有任何的辦法,他一點兒都不想透出他的慌亂,可心裏萬種猜測,卻怎麽都理不出一個線頭來。
    他什麽來的?
    為什麽會跟楊哥在一起?
    他看到了多少,又是怎麽想的?
    大約是不在意吧,所以才會視若無睹,隻有他在出來看見對方的一瞬間在擔心他會不會誤會。
    但其實也沒有什麽好誤會和解釋的。
    “闕哥,什麽時候來的?”祁喻對上對方的目光率先開口問道。
    他心裏約莫是難過的,隻是難過的此處太多,好像也不會再去抱有什麽期冀了。
    “十分鍾前。”宗闕看著近前的青年,看著他淡淡彎起的眸說道,“事情談完了嗎?”
    “嗯,談完了。”祁喻看著男人平靜的神色,藏在衣服裏的手緩緩鬆開了,“本來打算這邊處理完就給你打電話的,沒想到你先來了。”
    這句也沒必要解釋,但基本的禮儀問題還是要注意。
    “吃飯了嗎?”宗闕問道。
    祁喻唇微啟道:“吃過了。”
    “我送你回去。”宗闕說道。
    “去我家談嗎?”祁喻有些詫異。
    “在外麵有暴露的風險。”宗闕看著他透著遲疑的眸道,“你要是不願意,也可以在車上談。”
    “車上談吧。”祁喻深吸了一口氣,繞過他準備上車,卻聽到了身後的聲音,“我的車在那邊。”
    祁喻動作一滯,掩在口罩下的嘴微微張開,深呼了一口氣,他其實沒什麽自信能夠跟對方獨處在密閉的空間裏還保持冷靜淡定。
    一旁的楊斌也有些疑惑:“闕哥?”
    “你們先走,我送他回去。”宗闕看向祁喻道,“跟我來。”
    “那我們先走了。”楊斌轉身上了保姆車,給了祁喻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
    這種情況他也愛莫能助。
    楊斌上車,陶輝抹平滿臉的表情急匆匆的跟了上去。
    車門關上,祁喻輕歎了一口氣,跟上了對方的身影,從後座的車把手掃過,拉開了副駕駛的車門坐了進去。
    宗闕同樣坐了進去,發動車子調出了導航,語音播報,祁喻的餘光落在了身旁男人的身上,在他的目光似乎察覺看過來時輕輕別開了。
    密閉的空間,隻有儀表盤處的光亮著,照亮了方寸之地,雖然沒有對視,但這樣近的距離,好像一伸手就能夠碰到。
    車裏沒有香薰,隻是低調有質感的布置,反而讓對方的氣息和存在變得格外的明顯。
    心髒碰碰跳著,完全無視了主人自己的意願,讓呼吸都有幾分滯悶。
    他回來了,也讓他的心死去活來了好幾回。
    “安全帶。”宗闕看著那看向車窗外的人提醒道。
    祁喻驀然回神,默默拉下了一旁的安全帶,扣在了身上道:“抱歉。”
    “在車裏戴著口罩不悶嗎?”宗闕看著他匆匆別開視線的動作問道。
    “沒關係,習慣了。”祁喻看著窗外濃鬱的夜色,輕閉了一下眼睛,收緊了手指。
    “你不用緊張,我現在不是你的經紀人。”宗闕收回視線,開車匯入了夜晚的車流之中。
    夜晚有燈光,不管是車燈還是霓虹燈,總是感覺比白天看起來繁華一些。
    光影晃過,原本漆黑狹窄的環境好像寬敞了很多,祁喻的心神微鬆,卻不知是不是光影晃過的緣故,眼睛有些許酸澀的感覺。
    不是他的經紀人,所以不會再管著他了。
    “闕哥想要說什麽?”祁喻收攏著情緒詢問道。
    其實他不是很明白他們之間還要談什麽,也不明白這個人為什麽會沒有走,心裏一直在疑問著,在期冀和絕望中反複徘徊,已經快到極限了。
    “我後悔了。”宗闕看著前方的岔口道。
    “什麽?”祁喻怔然,那一瞬間幾乎以為是幻聽。
    可他的心卻瞬間跳的極快,頭暈眼花,幾乎能將他整個人吞噬掉。
    “我說我後悔了。”宗闕打著方向盤,將車子轉入了一旁的巷道中,【01。】
    【報告宿主,沒有監控錄像監聽設備,無人跟蹤,無人靠近。】01說道。
    車子停泊,從那車流的晃眼寬敞之中轉為了黑暗,一切聲音遠去,狹窄的空間中剩下的好像隻有彼此的氣息。
    祁喻呼吸屏住,對上了男人看過來的視線,他還是那樣令人心動,每次看到心都會瘋狂跳動。
    這個人是沉穩可靠的,所有的事情在他的麵前好像都不是大事,做出的決定都是經過深思熟慮,好像從未出現過變故,事情交到他的手上,總是無比的安心,就像他這個人一樣,無比的安心。
    但那要在他願意的情況下,他不願意的時候沒有任何事情可以勉強他,也沒有任何人可以讓他側目回頭。
    可他現在說,他後悔了。
    祁喻想問他後悔什麽,為什麽,話到嘴邊卻說不出來,能夠感受到的,唯有自己的心跳和心中再度升騰起的希望。
    讓他仿佛死掉的心又活了過來。
    宗闕將車熄了火,看著青年在黑暗中微微泛著水光的眼睛,沉了氣息開口道:“這件事情我很難跟你解釋,但我的確把你放在了心裏。”
    千萬年的時間太長,其中諸多變化,他的心不會一天兩天就發生改變,他了解自己,對方也了解。
    用任何借口和虛構的謊言都不夠真誠,千萬年的經曆說出來更像是借口。
    一世重逢,他希望給予的是純粹的愛,說出千萬年,即使對方信了,留下的也是層層疊疊的痛苦,因為他一開始真的不愛他。
    感情缺失是感知不到,無可奈何。
    重新回到這一世,除了心疼,剩下的約莫都是感激。
    “我……”祁喻握緊的手指在輕輕顫抖著,他勉強從對方的視線中抽離,平複著狂跳不止的心道,“我不明白。”
    離開的那麽決絕,不留絲毫念想,卻在他已經死心,打算懷揣著記憶度過餘生時來告訴他,他後悔了,他把他放在了心上。
    開心嗎?好開心,心髒滾燙灼熱,讓人難以自抑。
    隻是其中夾雜著不知所措,像夢一樣不切實際,讓人不敢去相信。
    甚至是畏懼害怕的。
    如果這隻是一場夢,夢醒的話,他會死的。
    世人總說,喜歡一個人要有所保留,不要總活在記憶中,要向前看。
    可他沒辦法不活在記憶中,記憶中他被經紀公司欺騙,絕望無助的時候是宗闕朝他伸出了援手,將他從泥淖中拉了出來。
    從泥潭中拉出並不意味著成功,他仍然沉寂,沒有出頭的地方,急躁,彷徨,無處著力,懷疑自己的人生。
    是宗闕讓他的心沉了下來,學習,磨礪,從龍套跑起,一遍遍磨礪自己的演技,學習各種技能,去做一個不會被輕易替代的人。
    那段經曆很苦,但細細想來留下的卻不是畏懼,因為他真的在成長,在積澱,在擺脫不安和恐懼,在等待機會,隻需要一次機會,就能夠厚積薄發。
    然後他到了那次機會,也抓住了那次機會。
    在魚龍混雜的娛樂圈中浮沉,心怎麽可能不被名利權位牽動,隻是每每略有雜念時,隻要看到宗闕,就覺得那些不足以擾動自己的心緒。
    他一步步牽著他向前,又緩緩鬆開他讓他自己走,看著他越走越高,星光遍地。
    怎麽可能不喜歡他呢,他變得越來越優秀固然有為了自己的原因,但那無數個相處的日夜,輾轉反側的夜晚,這個人早就埋在了心裏,他不在他的身後,他讓他仰望,想要去追逐。
    但即使他站上了夢寐以求的舞台,拿到了拚盡全力得來的獎項,也仍然沒辦法站在他的身邊。
    夢碎了,跟心一起,就像是掉在地上的鏡子一樣,支離破碎。
    他小心的拚湊著,將那一塊塊記憶粘合,努力執行著這個人告知他要磨礪的堅強,卻仍然一塌糊塗。
    晶瑩的淚珠掉落,宗闕神色微頓,原本握住的手伸了過去,托起了青年的臉頰,看著那難忍的眼淚,將人摟進了懷裏道:“對不起。”
    他又哭了,他又讓他傷心難過了。
    怎麽才能讓他不要這麽難過,宗闕一時也沒有頭緒,所有學到的東西在他的眼淚麵前毫無用處。
    祁喻置身於那個懷抱,連呼吸都在輕輕顫抖著,眼淚控製不住的流出,所有的強忍在一瞬間徹底崩盤。
    沒有人了解他們的過往,也沒有人了解他有多愛這個人,隻是那些情緒從前隻能偷偷藏起來,後來隻能默默揣著,沉澱的太久,也積蓄的太久,就好像充斥了整個身體,即使將他整個人磨碎了,反複的淬煉也難以取出。
    而一次性的釋放出來,他終究是難以收住。
    懷中的青年哭的很傷心,但即使到了他整個人難過到顫抖的時候,這樣的哭泣也是無聲的,隻是手指抓的很緊,肩頭的濕潤一點一滴的滲透,觸碰到皮膚上,帶著冰涼又滾燙的溫度。
    “對不起。”宗闕摸著他的腦後,收緊了手臂道。
    他不是情緒外放的人,但他知道懷裏的人很難過,他的難過他無法感同身受,但看著他哭的這麽傷心,心裏綿密蔓延的都是心疼。
    帶著濃鬱的滯悶,無法輕易疏解。
    如果再早一點兒就好了,即使知道那時的他就是那樣,還是會後悔沒有早一點。
    他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他難過,但哭出來也好,情緒釋放出來,比憋在心裏會舒服很多。
    巷道裏很是安靜,安靜的車內隻偶爾會響起難忍的嗚咽聲,沒有聲嘶力竭,卻如同綿密的陰雨一樣讓人透不上氣來。
    但它終究有停下的時候,淚水漸竭,情緒緩緩收攏著,隻剩下薄薄的雲層覆蓋。
    “好點了嗎?”宗闕察覺了懷裏青年情緒的收攏時問道。
    “唔……”祁喻心中的感情宣泄了出來,那種綿密的痛苦好像淡了很多,隻剩下埋藏在心底的,讓他的理智在緩緩的回歸,“好多了……”
    他動了動哭的有些卸力的身體,手指輕動,在察覺自己目前的狀態時身體瞬間緊繃,呼吸屏住,心髒砰砰的跳了起來。
    他是被抱著的。
    抬眼看到的是男人的肩膀,即使車內漆黑,也能夠看到微深濕潤的痕跡,臉側觸碰的似乎是對方的頸側和臉頰,而腰背和腦後扣著的是對方的手。
    他曾經隻有內心偷偷希冀,後來再不敢期盼的懷抱,藏匿著這個人身上獨有的氣息,讓人心跳加速,喉嚨幹涸。
    腦子發暈,就好像夢一樣,緊張到了極致,卻又不想離開。
    他是貪戀這個人的氣息的,卻又不知道能夠貪戀多久,所以不能放縱。
    祁喻深吸了一口氣,手指鬆開,輕輕掙動著。
    宗闕感受著懷裏的動作,鬆開了懷裏的人,輕托起他的頰勾動著他耳後的繩子道:“口罩摘了吧。”
    祁喻與他對視,心已經成了一團亂麻,隻是在察覺那耳後的動作時,卻是驀然捂住了臉飛速後退:“不用了!”
    宗闕懷裏手上一空,看著捂著口罩有幾分局促不安的人,從車旁拿出紙巾遞了過去道:“不用在意,這隻是正常的生理現象。”
    “哦……謝謝。”祁喻看到紙巾,伸手接過,下意識麵向了窗外摘下了口罩,擦著臉上亂七八糟的痕跡。
    他一個演員,哭成這麽亂七八糟不美觀的模樣,這麽多年的演技和表情控製能力都白學了。
    副座傳來了擤鼻子的聲音,宗闕看著他轉過頭的動作,從一旁抽出了車載垃圾袋,撐開放在了旁邊:“可以放這裏麵。”
    祁喻目光微側,努力不觸碰到他的身影,卻還是不小心碰到了那平靜的目光,那裏麵沒有嫌棄嘲諷,隻是在看著他。
    祁喻收回視線,垂下眸丟著垃圾,一張張紙巾抽出,努力將自己變回冷靜的模樣。
    其實他知道的,宗闕不會是因為這種事嫌棄的人,就像他所說的,隻是正常的生理現象,誰哭泣的時候不是鼻涕眼淚一起流,隻是在喜歡的人麵前,總是忍不住在意形象,不希望他看到這樣糟糕的一麵。
    但其實這個人已經見過了很多他很糟糕很糟糕的樣子。
    紙巾和口罩紛紛丟了進去,祁喻輕輕擦拭著,身旁放上了一包濕巾,而那放過來的手隻是輕輕鬆開收了回去。
    祁喻輕輕呼了一口氣,打開了濕巾,擦拭著臉上可能殘留的痕跡,直到臉頰變得清爽,心情好像也隨之明媚了許多。
    宗闕看著青年粘好濕巾封口的動作,將手裏擰開的水遞了過去道:“有點涼,別喝太多。”
    祁喻手指微緊,伸手接過卻沒有遞到唇邊,而是放在了腿上,輕輕摩挲著瓶身,深吸了一口氣問道:“您要做什麽呢?”
    他後悔了,也回來了,說把他放在了心上,一如既往的讓人安心,也比以往更體貼。
    他應該接受的,應該是歡天喜地的,但是埋在心底深處的卻是濃鬱的不安。
    他轉變的太快,讓他不知所措,曾經費勁心力去追逐而不可企及,任憑他在夢中如何呐喊都不會回頭的人,不過是短短幾天,好像轉換了心意。
    偷偷摸摸得到了一顆糖果,隻敢小心翼翼藏起來,偶爾品嚐一點兒甜味,卻還被徹底拿走,卻不過幾天,傾瀉過來了無數。
    一瞬間得到的太多,反而是不敢伸手的,看起來太甜,又太讓人惶恐,深怕自己陷進去就再也出不來。
    他喜歡他,卻又害怕自己再次沉溺在他的溫柔中,他能掙脫一次,卻未必能夠掙脫第二次。
    現在連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麽去處理了。
    “我想追求你。”一旁的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微沉和認真,在這狹窄的車內響起,卻像是敲在心上的一記重錘,讓心變得恍惚。
    “什麽?!”祁喻抬起了頭,看向對方時,目光中帶著十萬分的錯愕。
    追求?!
    “追求。”宗闕看著青年錯愕含著水光的眸,伸手觸碰到了他的臉側,在對方沒有抗拒的動作時摸上了他的臉頰道,“我很喜歡你,可以追求你嗎?”
    他知道青年在不安,一切轉變太突然,又怎麽可能瞬間釋懷。
    他心疼他的委屈,喜歡他的一切,想要解開他的心結,想要接近,想要他開心,想擁有他,但不想讓他有絲毫勉強。
    如果他覺得不安,他就主動靠近,讓他再也沒有任何不安。
    祁喻察覺了臉側幹燥溫暖的觸感,對上對方的視線時從那雙眸中看到了認真。
    這雙眼睛裏真的隻有他清晰的縮影,不用再去尋覓,他就在看著他,訴說著他的心意。
    喜歡。
    心中的情緒翻湧沸騰,衝擊著為數不多的理智,很高興,高興到心髒都難過的地步。
    “我說不可以,你就不追了嗎?”祁喻輕輕別開了視線,心緩緩提了起來。
    他有些擔心如果拒絕了,對方會不會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但卻莫名想問這樣的問題。
    “當然不是。”宗闕看著青年輕輕顫動的眸光道,“隻是我需要一個可以追求的身份。”
    “啊?”祁喻手指驀然收緊,看向他時發出了疑問。
    “你是演員,我現在不是你的經紀人。”宗闕握住了他的手腕,將那被捏的幾乎要溢出水的瓶子從他的手中解救了出來道,“你要飛到各地去拍戲,我需要一個可以跟著你的身份,這需要經過你的允許。”
    “哦……”祁喻屏著呼吸,在觸碰到對方的手指時驀然鬆開了手,心裏亂成了一團道,“什麽身份?”
    “助理。”宗闕拿出水瓶道,“還喝嗎?”
    “不用了。”祁喻輕輕抿了一下唇,看著對方擰著蓋子,又重新將水放在他的手上時,手指微微收緊道,“其實你不用這樣。”
    做助理太過於大材小用,委屈對方了。
    宗闕看著他沒有說話,車內一時恢複了靜謐,祁喻心髒微微下沉,屏著呼吸看向了對方,試圖開口解釋自己的意思時卻對上了對方似乎一直在看著他的視線,臉頰上的熱度瞬間升騰,心髒瞬間跳動,就好像形成了生理習慣一樣:“你看什麽?”
    “在想其他的方式。”宗闕看著他迅速別開的視線說道。
    “什麽其他的方式?”祁喻略微收緊了手臂不看他了,努力讓自己冷靜一些,不要被一時的情緒衝昏頭腦。
    “投資人進組的可能性,或者問楊斌要你的行程,提前入住你要去的地方。”宗闕沉吟道,“但這樣很容易讓人起疑,而且聽起來像變.態跟.蹤狂。”
    一種方式排除,總要尋找其他的方式,需要考慮對方身份的特殊性,同時不能做的太過火,他排除篩選了很多種方案,一時卻沒有最好的。
    祁喻原本聽著他的備用方案心中已動,在聽到最後的判定時卻是沒忍住揚了一下唇角,未免對方察覺,他迅速看向了窗外,心卻在砰砰跳動著。
    他想對方是認真想要追求他的,這個人也會為了他的心情,為了他而去思索千百種追求的方案,卻又不想讓他覺得被冒犯。
    “其實我不是否定你做助理的意思。”祁喻的手指輕輕摩挲著道,“隻是覺得大材小用。”
    以宗闕的能力,做他的經紀人都是屈才,更何況做助理。
    “沒關係。”宗闕看著略有些不安的青年道,“照顧你不存在大材小用的問題。”
    這個人是他想要用心去嗬護和照顧的。
    祁喻心髒一緊,驀然看向了對方,那一瞬間暖流從心口湧出,隻覺得手癢心癢,渾身都有些局促不安。
    這個人好像在說情話啊,他原來也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可以嗎?”宗闕問道。
    祁喻收回視線,心中的暖流在渾身緩緩流淌著,他輕輕點頭應道:“可以。”
    青年的聲音很輕,宗闕懸起的心緩緩放了下來,他能接受他的靠近,這是一個好的開端。
    他收回視線發動了車子道:“我送你回去。”
    “嗯。”祁喻輕輕應了一聲,心裏輕輕呼了一口氣。
    他也不知道自己的決定對與不對,會走向怎樣的未來,但他知道他最舍不得的就是宗闕。
    能夠再見到他,真的太好了。
    宗闕重新扣上了安全帶,看著身邊低頭靜靜坐著的人提醒道:“安全帶。”
    “哦。”祁喻抬眸,轉身將不知道什麽時候解開的安全帶重新扣上了。
    他的目光落在了身旁看著後視鏡倒車出去的男人身上,心裏思索著對方竟然沒有親自過來幫他係上。
    宗闕收回視線看向了身旁的人,看見其略微閃爍,匆匆收回的視線問道:“怎麽了?”
    “沒什麽,回去吧。”祁喻側開視線,看著玻璃上男人略有些模糊,卻仍然修長禁欲的身影催促道。
    還是算了,那樣他會受不了的。
    “嗯。”宗闕應了一聲,駕著車退出道路旁的樹蔭,匯入了車流之中。
    黑暗褪去,道路上的光影灑落了進來,路燈與暖色的車燈交織,瞬間變得開闊明亮了起來。
    風輕輕吹過,薄薄的陰雲瞬間散開,露出了澄澈到讓人心曠神怡的天空。
    車子前行,祁喻看著路邊的光影,唇角輕輕揚了起來。
    周圍的風景在迅速後退,身旁的人在認真開著車,道路播報好像也不顯得冰冷嘈雜。
    他看了幾眼路況,從口袋裏掏出了手機,有些無意識的翻了一下消息頁麵,以免漏掉什麽信息,卻是看到了楊斌那裏顯示的數條信息。
    他點開看了一眼,心卻驀然揪緊了。
    楊斌:你到哪兒了?
    楊斌:你跟魏雋什麽情況?要不要我去接你?
    楊斌:結束了回個消息。
    ……
    其後數條祁喻匆匆掃過,回了消息:沒事,一會兒到家。
    楊斌那邊回複的很快,大約是放心的意思,祁喻看了一眼,關上了手機屏幕,目光落在了身旁男人平靜的神色上。
    剛開始覺得不需要解釋,誤會了也沒什麽,但對方說喜歡他,被他推遲電話,看著他跟魏雋一起出來,心裏或許也會覺得不舒服吧。
    隻是即使不舒服,也沒有表露或者闖進去打擾,是太過尊重他的選擇嗎?還是根本不在意?
    宗闕看著道路前方,察覺了身側反複落定,似有糾結的視線時開口問道:“想說什麽?”
    祁喻詫異的看著男人根本沒有偏離的視線,心中感慨他的敏銳,輕輕啟唇道:“我跟魏雋沒有關係。”
    不管怎樣,他不想對方有這方麵的誤會。
    “我知道。”宗闕平靜道。
    “啊?”祁喻有些詫異道,“你怎麽知道?”
    據說他們兩個遇上了,魏雋的心思即使掩藏,也應該逃不過這個人的眼睛。
    他們好歹是坐在一個包廂裏,他還先答應了那個人的邀約,還一起出來了,起碼會有一點兒吃醋吧。
    宗闕略微沉吟,側眸看了他一眼道:“你看不上他。”
    祁喻怔住,這個答案有些出乎意料,但是說的卻是事實,就是聽起來有點兒損。
    但他的確看不上魏雋,他已經見過了最好的,那種商人逐利,陰晴不定,評估他的價值,垂涎他的樣貌的人,又怎麽會被他看在眼裏。
    那個人是不能跟宗闕放在一起比的,宗闕也從未將那個人看在眼裏,連讓他吃醋的資格都夠不上嗎?
    “沒想到闕哥還有點兒自戀。”祁喻輕輕勾起唇角笑道。
    那句話讓魏雋聽到說不定能氣死。
    “嗯?”宗闕發出了疑問。
    祁喻看著他平靜的神色,略微沉吟遲疑了一下,覺得男人好像不是自戀,而是好像對彼此的認知很清晰:“那有可能能讓我看上的……得是什麽樣子的?”
    能讓他吃醋擔心的,能評為情敵標準的,得是什麽樣子的?
    宗闕看著前路,思索道:“以後你會見到的。”
    “你的朋友嗎?”祁喻好奇問道。
    “嗯。”宗闕應了一聲。
    祁喻沒再問了,宗闕雖然先前帶他比較多,但後期投資合作的朋友涉及國內外,他不認識的有很多,能讓這個人吃醋的標準,得是什麽樣子的?
    能讓他覺得夠得上標準的,一定很優秀吧。
    【宿主,你說的朋友不會是本源世界的吧?】1314小心探頭,悄咪咪問道。
    統子情緒十分穩定,甚至還有點兒小心虛,它竟然覺得樂樂能隨便看上一個人,它有罪。
    【嗯。】宗闕應了一聲。
    1314哦了一聲,本源世界有高級係統,統子也是屬於組長大佬們的,能跟宿主成為朋友的,那也都是大佬級別的:【可是上個世界宿主你還吃醋來著?】
    【怡情。】宗闕回答道。
    1314猝不及防一嘴狗糧,想找對象的心情又達到了頂峰!
    不過幸好,宿主的老婆沒有沒,它的統命保住了。
    “為什麽先答應了魏雋的邀約?”宗闕看著前路問道。
    祁喻抬眸疑惑了一下,不是說不吃醋嗎?
    宗闕沒有聽到回答,看了他一眼繼續問道:“原因能告訴我嗎?”
    他很確定青年的心性,對方已經答應的事不會貿然去拖延。
    祁喻明白了他說的意思,但娛樂圈裏仗勢欺人的不少,沒有必要事事都堆到宗闕的麵前:“不是什麽大事,已經處理好了。”
    宗闕聽著他的語氣,側眸看了他一眼,發覺他的情緒又變化了一些。
    很多以前具體的事情他其實有些想不起來了,但努力回想終究是有一些印象的。
    就比如青年的落拓,年少時難免受年齡和經曆的局限,會識人不清,對世界充滿淺薄的認知。
    而能夠在娛樂圈屹立,青年自己一路走來學會了不少東西,也學會了自己處理事情。
    他相信對方能夠處理好事情,也尊重他所做出的決定,因為對方是一個獨立的人,隻是現在還不是他的戀人。
    沒有交付信任,感覺不安,不會輕易的分享和示弱。
    “還是要提防一些。”宗闕說道。
    不怕君子,要防小人。
    “嗯,我知道。”祁喻輕聲應道,卻沒有再接話。
    車內無聲,隻有偶爾的鳴笛聲從車外傳來,夜色變化,宗闕聽著身旁青年的呼吸,思索著之前說過的話,逐句分析著,分析著自己的哪一句會讓他的思維轉彎。
    拍攝基地離祁喻住的地方不算太遠,四十分鍾,導航路線即將到達。
    小區的門近在咫尺,站在那裏的人影十分的醒目。
    車子停靠在路邊,站在門口的楊斌已經試探的走了過來。
    到了。
    四十分鍾的路程,他們走了一個多小時,一個多小時,學生漫長的兩節課,此刻卻覺得格外的短暫。
    氣息浮動,一瞬間兩個人都沒有動,似乎是期盼時間停止一樣。
    腳步聲靠近,手機上的光逆著車燈照射著車牌。
    “到了。”宗闕看向身旁的青年,解開了安全帶道。
    “那,那我先走了。”祁喻輕輕回神,看著他的動作道,“那個,不用了。”
    宗闕回眸疑惑了一瞬,看著青年眸中緩緩浮現的尷尬和羞澀時下了車,繞過車後打開了副駕駛的車門。
    祁喻略微抬眸,看著站在車門外的男人,臉頰微熱,語氣中帶了些許懊惱:“我不是這個意思。”
    他隻是以為對方下車是來幫他打開副駕駛的車門,這種隨手就能做的事情其實他並沒有特別在意,他以為宗闕會為了追求而做,但對方好像沒有這個意思,而現在好像誤解了他的意思。
    祁喻腦海裏一團亂麻,一瞬間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了。
    “嗯。”宗闕應了一聲朝他伸出了手。
    男人的手修長有力,祁喻有一瞬間的怔神,心髒猛烈跳動著,與對方漆黑的眸對接時,手扶了一下下了車。
    車門的位置不夠寬敞,即使男人後退了一步,彼此的氣息也好像在這方寸之地交錯著。
    “謝謝你送我回來。”祁喻垂著眸,在夜風的吹拂中能夠嗅到對方身上幹淨又沉穩的氣息,帶著眷戀的味道在心口糾纏著,“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
    感情在沸騰,有些不受人的控製,但留的再久,還是要分開的。
    宗闕看著麵前的人道:“你先回去,我需要跟楊斌談一下你行程的問題。”
    “哦……”祁喻抬眸,看向了一旁背過身試圖佯裝自己不在的楊斌,手指輕輕摩挲了一下,“那我先走了。”
    怪不得對方要下車,原來是做足了打算。
    “嗯。”宗闕應了一聲,鬆開了車門。
    祁喻看了眼彼此的間隙,側身到了一旁,肩膀略微蹭到了身邊人的,他反手帶上了車門,忍住了再看身邊人一眼的衝動,走向了楊斌的方向時,卻被身旁的人驀然拉住了手臂。
    心髒瞬間不受控製的跳動,祁喻輕怔了一下,停下腳步時聽到了男人的聲音:“我對我的朋友不會產生友情之外的念頭。”
    祁喻驀然轉頭看向了他,對上了那雙漆黑深邃的眸,那些許的茫然盡去,胸腔中的暖流在緩緩流淌著:“哦……”
    其實他這個念頭也就是一念而過,但他會這樣說,是擔心他誤會嗎?
    原來他一路都在想他的想法和之前的事嗎?
    “明天見。”宗闕鬆開了他的手臂道。
    祁喻口中略微遲疑,轉身時說道:“明天見。”
    他的聲音有些小,但在安靜的夜色中十分的清晰。
    宗闕看著青年走到楊斌身邊跟其交談的樣子,與站在他的麵前不同,青年的臉上有幾分輕鬆和隨意,隻是在走向小區門口前,沒忍住回了一下眸,帶著幾分不太明顯的局促,匆匆走進了小區。
    夜晚的風吹過花壇,帶來了幾分清爽又細膩的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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