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3 影帝超難追(11) 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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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視頻的聲音在方寸的空間門作響,  外麵的燈光已滅,裏間門的門被拉上時祁喻抬起了眸,想要說點什麽時卻是對上了男人似乎一直落在他身上的視線。
    臉頰上一直強壓的熱度升騰,  祁喻對上男人漆黑深邃的眸,已經有幾分聽不到自己的心跳聲,隻知道它在那裏頑強又堅定的跳動著,訴說著對這個人的喜歡。
    很喜歡,無數次想要親近卻隻能礙於心意悄悄的克製,一吻的情動也並不是隻屬於他。
    “還不睡?”宗闕看著靠在床邊的青年道。
    青年眸光含水,  臉頰上蔓延的紅暈一路蔓延到了頸側,  因為本身膚白,  即使燈光不那麽晃眼,  也看的一清二楚。
    “馬上睡了。”祁喻垂眸按滅了手機,  卻被身旁的力道扣住了腰身,  抬眸時呼吸微促,手機因為掌心微鬆而落在了床頭,而他整個人卻被扣住腰身放在了那張大床上,  被傾覆而來的身影籠罩。
    咫尺的距離,  視線對接,  連彼此的呼吸似乎都是交錯的,  高大寬厚的身形覆蓋,那雙以往平靜的眸卻似乎沉了許多,  將他麵紅耳赤的模樣映入其中,似乎帶著無路可逃的窘迫。
    “闕,闕哥……”祁喻的心跳加速,帶著些茫然不知所措,腦海中的思緒交疊著,  一方渴望著對方的觸碰,一方又帶著羞澀的膽怯。
    這個人原來也是會動.情的,隻是比別人更不容易,更克製,但是讓人心動不可自製。
    內心的渴望翻湧著,理智在緩緩滑坡……
    宗闕傾身,在青年微微垂下的眸中扣住他的腰身,吻住了他的唇。
    吻是輕吻,卻讓那似乎陷在思緒中的青年驀然回神,捧住了他的臉,溫柔的聲音中帶著些許惶然羞澀:“我明天還要拍戲……”
    他的聲音如水一樣溫柔,像是哀求,又像是呢喃細語,隻需要輕輕一碰就會破碎。
    “隻是接吻。”宗闕托住了他的頸側道,“別怕。”
    青年眸光輕動,緩緩閉上了眼睛,輕吻觸碰,他的手臂摟上了男人的脖頸,在這柔軟的地方,任由對方的吻加深著。
    心意隨之擴散蔓延,就像是熊熊燃燒的烈火,直將整個人都要焚燒殆盡。
    他真的好喜歡這個人,或者說是深愛,愛到心都要融化在其中了。
    ……
    房車隔音,風聲不透,但太過響亮的聲音還是會傳進來一些,帶著晨間門忙碌的嘈雜,夾著不知道從哪裏傳來的鳥鳴,將人從沉沉的夢境中喚醒。
    柔軟的床榻睡了一夜,帶著令人舒適的溫度,困倦的思維暫時不得清醒,輕輕動身,卻是感覺到了落在了頸側的呼吸聲。
    本來迷糊的思緒瞬間門清醒,黑暗中的人影輕輕轉眸,手指微動,卻是觸及了攬在身上的觸感和溫度。
    祁喻呼吸屏住,心跳砰砰跳了起來。
    雖然有些看不清,但知道身旁的人是誰,而昨夜在這樣黑暗的環境中,就像是一場美夢,不,或者說他連在夢境中都沒敢去想這種事。
    很遙遠,卻又無比的真切,扣的極緊的懷抱,讓人意亂情迷的深吻,在他無數次惆悵的時候,發生在了他的身上。
    很混亂,卻又令人沉迷其中,記憶裏不太清醒那一吻是怎麽停下的,隻是在睡前被他從身後緊緊擁著,心跳讓思緒一片亂舞,卻又隻能強作鎮定,以免壓製不住內心的渴望。
    怎麽都像是夢一樣,可這個人又真真切切的抱著他,以往隔的已經覺得很近的呼吸,現在卻近的好像要將人的皮膚燙傷了一樣。
    “醒了?”微沉的聲音在頸側的呼吸變了節奏時響起,同時扣緊了他的腰身。
    祁喻原本還能夠緩緩平複的心跳瞬間門怦然,隨著對方的動作貼近,暖流瞬間門從心尖蔓延,讓原本舒適的溫度瞬間門變得滾燙了起來。
    “我吵到你了?”祁喻屏著呼吸開口道。
    “沒有,生物鍾到了。”宗闕睜開眼睛,摸著青年近在咫尺的臉頰,將人抱緊了些,吻上了他的唇。
    祁喻呼吸微促,心熱卻是在片刻間門隨之蔓延,晨間門的吻更加清醒,卻也更加纏.綿一些,帶著一晚相擁的親昵,心動異常。
    “劇組應該在準備了,要起來嗎?”宗闕與他分開問道。
    “唔……”祁喻應了一聲,呼吸微促著,臉上心上滾燙一片。
    而他應聲,原來抱著他的人起身,暈黃的燈光打開,不刺眼,卻足以看清那另外一人。
    心髒在視線觸及對方的身影時隨之跳動,而在對上對方看過來的視線時,卻是多了幾分難言的羞澀和緊張感。
    明明親都親過了,也睡在一起了一整晚,心卻好像比原來還要熱切很多。
    人的心果然是會貪得無厭的,得到一點兒就會想要更多。
    宗闕起身,察覺身旁的目光時看向了那滿目溫柔的青年,在對方眸光微閃時開口問道:“還要?”
    “嗯?”祁喻有些疑惑,卻見對方傾身,在他的唇上又輕碰了一下。
    “喂。”他的呼吸微促,看得見的緊張似乎總是比看不見要多上許多,不敢肆意妄為,卻多了幾分真實的感覺。
    “我對你很感興趣。”宗闕看著他開口道,“你不用憂慮這一點。”
    祁喻眼睛瞪大,對上對方直白的目光,一瞬間門有些分不清自己的心動是因為愛還是欲,但不管是哪一個,似乎都是專屬於這一個人的。
    他也是對他心動的,也是想要觸碰和親吻他的,隻是因為以為他還沒有接受,所以沒有貿然的去做,隻是一直守著他,克製著這樣的念頭。
    隻是為什麽他能說的這麽直白?
    “我知道的……”祁喻臉上發燙,他昨晚就知道了。
    雖然沒有發生那種事,但那樣深吻的熱切是無法騙人的,他想要他,卻克製住了,反倒是他自己覺得有些磨人。
    “起來嗎?”宗闕扣住了他的腰身道。
    “嗯。”祁喻輕應了一聲,手臂扣上了他的肩頸,順勢起身,呼吸在咫尺之間門,而他整個人似乎都置身於這個人的氣息中,內心的喜悅無以言表,“那你呢?”
    “什麽?”宗闕看著青年抬起的眸問道。
    “我的心事解了,你的心事是什麽?”祁喻看著他道。
    其實他有時候能夠略微感覺到對方的情緒好像有些不佳,但宗闕向來情緒不外露,成熟穩重,一切都有理智支撐,不知道緣由,就很難去解。
    隻是有的心事實在不好說,就像他期盼著對方的觸碰,卻又不想說出來,讓對方好像在完成伴侶應該完成的任務一樣。
    比起按部就班,他更喜歡現在這樣的心動難忍,欲因愛而生,每一次觸碰,每一次對視都是因為喜歡。
    宗闕略微沉吟。
    祁喻試探問道:“很難說嗎?你要是不想說,可以不說。”
    “不是。”宗闕垂眸看著懷裏關切的人道,“我隻是在思索我對陸同光的芥蒂是什麽。”
    “嗯?”祁喻有些驚訝,略微思索道,“他應該不屬於闕哥你吃醋的範疇才對。”
    一個他對後輩沒什麽興趣,一個對方也是筆直筆直的,就是勤奮刻苦一些。
    “不是吃醋。”宗闕按上了他的發頂道,“你分給他的時間門太多了。”
    祁喻對上他的目光眨了下眼睛,心髒仿佛未卜般先跳了起來,然後聽到了男人的要求:“我希望你的時間門能多分給我一些。”
    心髒中的暖流那一刻是爆發沸騰的,無可遏止,也不想遏止,從前總是需要去克製對這個人的愛意的,但現在卻好像不需要了。
    “您想跟我多待在一起嗎?”祁喻的聲音很輕,不是刻意放平,而是它無法加重一絲一毫。
    不是吃醋,這個人總是能夠用理智將很多事情劃分的很清楚,但很清楚的同時又很明晰。
    “嗯。”宗闕應道。
    “我會注意的。”祁喻有些難以遏止唇角的笑意,隻因那種快樂幸福的感覺好像在渾身流淌著,“我也想跟你待在一起。”
    即使什麽都不做,隻是待在一起就已經足夠幸福了,他知道這個人是對他很好的,即使沒有觸碰,對方也在了解他,照顧他,所以那些擔憂的事情隻能內解,縱使有一些惆悵,可也已經做好了知足的準備。
    但現實卻總是會給人巨大的驚喜,讓人飄忽其中,強行按捺著,生怕得意忘形。
    宗闕看著麵前含笑的人斂眸,扣緊他的腰身微垂視線時,青年眸中雖是含著羞澀,卻是輕輕湊了上來。
    心意相通,總是帶著旁人無法理解的炙熱和難舍。
    唇輕輕碰上,仿佛席卷般情動,手臂收緊,似乎有些不知天地人間門。
    手機嗡的震動,隨後又接一聲,宗闕側眸,與身下的人分開時看到了那眸中難得一抹不滿。
    “該起了。”宗闕伸手擦過了他的唇角道,“來日方長。”
    因為剛剛定情,難免放縱,但現在還不是能夠徹底擁有他的時候。
    “唔……”祁喻略微回神,抱著他的脖頸輕應了一聲,“嗯。”
    他們還有很長很長的時間門。
    宗闕起身,將一旁拿過的手機遞給他,然後去了洗手間門,祁喻坐在床邊看到了其上發來的消息。
    陶輝:祁哥你醒了嗎?
    陶輝:我帶了早餐過來。
    祁喻對於自己剛才因為手機震動心生不滿的事愧疚了一下,起身走向了外間門,打開燈平複了一下心緒,確定臉上的熱度降了些,這才打開了車門,看到了正坐在外麵小板凳上等著的人道:“剛醒,你怎麽來的這麽早?”
    “我想著祁哥你不是要規律……”陶輝聽見動靜起身抬頭,提起飯盒打算上車時愣了一下。
    “怎麽了?”祁喻心中壓著情緒,確定自己的表情應該沒什麽。
    他在闕哥麵前思緒容易混亂,演技不達標很正常,但是在小助理麵前應該不能。
    “沒什麽……”陶輝小聲說道。
    看著好像沒什麽問題,但就是讓人感覺……春光滿麵。
    “祁哥你昨晚淋了雨沒發燒吧?”陶輝問道。
    “沒有,喝了薑水,洗了個熱水澡沒什麽問題。”祁喻心中微鬆,讓開了車門道,“你吃過了嗎?”
    他其實也不是擔心陶輝知道,隻是這種事表現的太明顯不太好,萬一對孩子幼小的心靈造成什麽衝擊就不好了。
    “我已經吃過了,今天還有戲,但導演那邊說你昨晚淋了雨,戲安排到下午,早上好好休息。”陶輝跟上,將早餐放在了茶幾上道。
    祁喻在聽到的那一刻的反應竟然是:為什麽不早點兒說?
    隨即心口熱度升起,對自己的想法表達了譴責,就算戲推遲,早餐該吃還是要吃的。
    “祁哥你沒事吧?”陶輝看著他迅速泛紅的臉問了一句,下一刻卻聽到了洗手間門水聲的停下,腦海裏亂七八糟咯噔了一下,目光所及又看到了裏間門並攏的大床道,“那個,我先走了!”
    祁喻看著匆匆下車,仿佛逃荒一樣的助理捂了一下臉,在看到從洗手間門出來的人時,緊張的那個人變成了他。
    ……
    戲還在繼續拍,演員忙碌,整個劇組的工作人員也同樣的忙碌。
    祁喻的戲沒有什麽問題,隻是入戲的時間門比以往要長一些,必須要凝聚全身的注意力,才能夠讓自己從那種甜蜜的狀態中掙脫出來,進入另外一個人物的人生。
    他在拍戲,宗闕則會在不遠處看著,雖然工作上的事偶爾需要他把關,但他之前的班底已經成型,科技通訊時代,可以節省很多的時間門。
    青年拍的很認真,不僅是武戲,文戲也拍的很是細膩,紀舒受傷命懸一線,結拜的大哥救了他,卻也知道了他的身份,割袍斷義。
    “多謝大哥……衛掌門救命之恩。”
    篝火晃動,身上的繃帶仍然滲著血,以往翩躚的白衣公子周身不複以往齊整,可那眸中映著火光,竟意外不顯半分狼狽,隻是他雙眸含笑卻冷寂,似乎在慢慢放空。
    一向以瀟灑示人的少俠也同樣會黯然神傷,隻是情緒隱於眸底,彼此為了心中大義,絕不能露怯服軟。
    “你……好自為之。”負手站在門口的人看了那置於破廟卻也如處華屋的青年一眼,眸中思緒萬千,終是甩袖離去。
    廟中輕歎,公子看著火光,眸中思緒微柔,唇角扯起了一抹似釋然又似苦澀的笑意:“多謝大哥。”
    這一謝不是謝救命之恩,而是謝他不暴露身份,這是最後的兄弟情義,也是曾經生死交托的兄弟情義。
    “卡!”
    一段戲落定,篝火邊的青年起身,隨手拉上了敞開的衣服,化妝師圍上,他的目光卻在四下尋覓著。
    宗闕在對上他的視線時,那雙眸中溢出了別樣的色彩,哪裏還有一絲一毫悲涼的情緒。
    補妝之後再交流補拍了幾個鏡頭,一場戲過時,青年壓了幾分笑容走了過來。
    “今天結束了?”宗闕問道。
    “拍攝結束了,一會兒去踩一下明天早上的點,排一遍就能跟你回去。”祁喻笑道。
    宗闕看向了不遠處,導演正在跟其他演員講著戲:“不著急。”
    “對,今天的妝得讓妝造那邊卸。”祁喻看了一眼身上的繃帶和血跡道,要是以往規規整整的,宗闕就能幫他卸,但一身比較特殊,明天還得接著拍,不能弄亂了,“要是送的晚餐來了你就先回去,我卸完就回來。”
    “好。”宗闕應道。
    “小喻啊……”導演的聲音傳了過來。
    “我先走了。”祁喻笑了一下,轉身離開。
    “嗯。”宗闕在他的身後應了一聲,看著青年走了過去進入彩排狀態。
    口袋中的手機震動,宗闕垂眸取出,看著其上的顯示遠離了人群接通:“喂,你說。”
    ……
    祁喻那邊排著點,對著明天戲裏需要的情緒排過一次,又試過一次,他打算去卸妝的時候卻是被導演叫住了:“小喻啊。”
    “什麽事,導演?”祁喻停下腳步,目光掃過宗闕原本站著的位置,不見人影,心幾乎已經飛去了房車裏麵。
    談戀愛就這點不好,一到點就特別想下班。
    導演遲疑了一下,招了招手走到了一邊:“來來來,這邊。”
    祁喻有些疑惑跟上,在對方避開其他人時問道:“怎麽了?”
    “是這樣。”導演斟酌了一下道,“小喻你跟闕總關係是不是還不錯?”
    祁喻怔了一下,反複思索著這些天的動作,他們在外一般都不會有什麽親密的動作,雖然晚上會親密一些,但宗闕從來不會給他的身上留下什麽痕跡:“還可以。”
    “我不是一定要勉強的意思。”導演嘶了一聲小聲道,“你看你能不能跟闕總說一下,讓他演一下羿的角色?”
    祁喻聞言有些驚訝:“您不是已經在篩選這方麵的演員了嗎?”
    當初副導演找過一次被拒絕,他還以為劇組都放棄了。
    “找是找了,也有條件不錯的。”導演臉皺了一下道,“但是有個闕總擺在那兒,退而求其次,這心裏不太願意。”
    意思就是老頭瞄上那最好的了。
    這一點祁喻倒是有些感同身受的,他已經見過最好的了,那個人就住在心裏,誰也比較不了。
    或許是先入為主,又或許是情人眼裏出西施,但人心就唯愛那一個,即使出現更好的……不會有更好的,在他心裏,那個人就是最好的。
    羿這個角色宗闕的確很適合,如果他出演,一定能夠驚為天人,但是……
    “導演,其實之前闕哥跟我說過這件事,他確實對這方麵沒有意向。”祁喻收回了思緒說道,“實在不好意思。”
    “那,那行吧。”導演歎了一口氣道,“那這邊排結束了,你也先回去吃飯吧。”
    老頭神色有些沮喪,祁喻心裏稍微內疚了一下,轉身去找妝造師了。
    拒絕了,導演還能找別人,不拒絕的話,闕哥礙於他的請求才是真的為難,親疏遠近,祁喻的內疚就維持了小小一下,卸妝的時候又遠遠瞧見導演在中氣十足的拍案批評小少年:“你是不小心發現了,不是小偷!兩者的區別你要明白,再來一條!”
    陸同光哭喪著臉再來了一條,然後又被批評了。
    真的很慘。
    祁喻心裏歎了一聲,卸完頭上的,轉身進了附近臨時的換衣室,將衣服整個換了下來,隻是他抱著全套的服裝出來的時候,卻看到了門外小少年委屈巴巴的身影。
    “祁哥……”陸同光看見他時叫了一聲。
    “剛才那條過了嗎?”祁喻將帶出來的衣服轉交給了妝造師後問道。
    “沒有,導演說讓我醞釀一下,等會兒再拍。”陸同光抽了一下鼻子道。
    “導演就是稍微有點兒嚴格,但戲很好。”祁喻安慰道。
    他剛開始演的時候要是碰上,可能被批評的被陸同光還狠,不過他那個時候是沒有資格跟這位導演一起拍戲的。
    “嗯……祁哥你能不能跟我對一下戲?”陸同光拿著劇本道。
    小少年可憐巴巴的,看起來實在有點兒可憐,對戲這種事其實也不是多麽為難的,既在陪對方,其實也在磨礪自己,有助於理解所有角色。
    “同光,我今天有事。”祁喻開口笑道,“下次吧。”
    “啊,那明天我先預約。”陸同光說道。
    “明天……應該也有事。”祁喻的目光穿過了他的肩膀,眺望向了房車的方向道,“我先走了,你加油。”
    他揮手離開,陸同光握著劇本愣在原地,然後聽到了身後含笑的聲音:“我有空。”
    小少年背後一個激靈,轉身看向身後抱著臂的人時訕笑了一下:“萇姐,你怎麽神出鬼沒的?”
    “這個都一會兒再講,要不要我陪你對戲?”萇敏笑著問道。
    陸同光的臉皺了起來問道:“為什麽啊?”
    那不是有一句話說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不為什麽,心情好。”萇敏轉身笑道,“不對我走了,反正祁喻這段時間門沒時間門陪你對戲了。”
    她最後一句話說的既快又輕,陸同光沒聽清,但亦步亦趨的跟了上去:“對,我對呢,萇姐等等我。”
    與其被導演罵,還不如被萇姐罵。
    ……
    祁喻匆匆離開,半道那裏陶輝拿了東西迎了上來:“祁哥,闕總剛才說要出去一趟,說一會兒回來。”
    祁喻怔了一下,拿過了他遞過來的手機,打開了消息頁麵問道:“有說是什麽事嗎?”
    “闕總沒說。”陶輝跟在他的身後道。
    祁喻看著消息頁麵,那裏也有對方發來的消息,但大致意思也隻是說出去一趟,一會兒回來。
    他略微沉吟,思索著對方會不會有什麽事:“那他當時是什麽狀態?”
    祁喻話問出口的時候覺得自己問錯了。
    陶輝露出了疑惑的神情:“啥?”
    “沒什麽,今天結束了,你先回去休息吧。”祁喻說道。
    闕哥的狀態,一般還真的很難看出來。
    “好的,那我先走了,有事打電話。”陶輝將外套交了過來。
    祁喻接過走向了房車,思索了一下停下了腳步,發出了消息:事情忙完了告訴我一聲。
    消息發出,卻幾乎是同時有新消息彈了出來:結束了嗎?
    祁喻抬眸看向了房車的方向,在看到窗邊透出的身影時心中有些雀躍,而那道陰影停下,似乎看到了他的消息轉向了門口,他的手機上再度彈出了新消息:忙完了。
    房車的門口處高大的身影從那處背光出現,幾乎遮擋住了門口的光,又像是被其中的光勾勒著身影。
    祁喻的步伐加快了幾步,匆匆跑過去時,對方已經從車上下來。
    “不用跑的這麽急。”宗闕看著小跑了幾步到麵前的青年道。
    祁喻站定,略微抬頭看著麵前的人,心已然雀躍跳動了起來:“沒關係,都是平地。”
    他很難說清楚心中的迫切,但就是想見到他,好像一秒都不想多等。
    “回去吧。”宗闕轉身道。
    “好。”祁喻跟上了他的身影,在對方讓步時先一步進了房車問道,“你那邊是出什麽事了嗎?”
    跟他在這邊這麽久,難免會有什麽事需要他親自去處理。
    “沒有。”宗闕跟上他的身影道,“去取了個東西。”
    祁喻疑惑了一瞬,目光落在了那放在茶幾上十分顯眼的箱子上。
    很長很寬,貼著快遞單號,明顯剛拿過來。
    “這是什麽?”祁喻有些好奇問道。
    “禮物。”宗闕關上車門,將遮光簾拉了下來說道。
    祁喻驀然看向了他,心中微熱,唇角卻是難忍的揚了起來。
    “自己拆還是我來拆?”宗闕從抽屜裏拿出了拆信刀問道。
    “我自己拆。”祁喻伸手接了過來,深吸了一口氣劃開了膠帶。
    其實他不是太在乎宗闕送了什麽,隻要是他送的禮物,就足以讓他心裏萬分高興了。
    箱子打開,裏麵包裹的十分緊密,祁喻將刀放在了一旁,再拆時看到了裏麵黑白相間門的色澤。
    他心中略微疑惑,將那個毛茸茸的東西抱了出來時心中驚訝異常,仔細打量著,辨別是否為真實。
    這是一隻熊貓的公仔,幼態但逼真,毛發眼睛做的極好,猛不丁的一看還以為這是真的。
    很漂亮,抱在手上軟乎乎,毛茸茸的,可愛到了極致。
    “喜歡嗎?”宗闕收起了拆信刀,看著青年驚喜且愛不釋手的模樣道。
    “嗯,喜歡。”祁喻毫不猶豫的給出了答案,摸了兩下後遲疑了一下,走過去將公仔放在了宗闕懷裏道,“你先幫忙抱一下,我先去洗一下手。”
    宗闕猝不及防被他捧著公仔塞到了懷裏,單手攬住,看著青年匆忙進洗手間門的身影,垂眸看了一眼公仔憨態可掬的臉。
    的確很逼真。
    【哦哦哦!好可愛!】1314從剛才起就已經開始嚷嚷了,【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可愛的生物!】
    洗手間門內水聲嘩嘩,動作卻有些快,祁喻擦幹手出來時,腳步卻是略微停頓了一下。
    無他,麵前的畫麵有點可愛。
    不僅是那隻公仔,還有抱著它的人,小小的一隻黑白相間門的團子被男人單手抱在懷裏,看起來顯得更加軟糯和嬌小了一些,而抱著它的人垂眸看著,卻有一種心有猛虎嗅薔薇的溫柔。
    宗闕聽見聲音抬眸,看著站在原地的青年含笑的青年道:“怎麽了?”
    “沒。”祁喻走了過去,坐在了他的身旁笑道,“怎麽想起送這個?”
    “你喜歡玩偶。”宗闕將手裏的玩偶遞了過去。
    祁喻輕怔,看向了自己行李包上掛著的小公仔,伸手接過笑道:“嗯,喜歡。”
    不僅僅是喜歡這份禮物,也不僅僅是喜歡這個玩偶本身,還有這個人和他的心意。
    他真的很用心的在準備禮物,很喜歡,很開心。
    “喜歡就好。”宗闕起身,將箱子中拆出來的瑣碎東西放了回去,將其放在了一側,然後去洗了手。
    祁喻抱著自己的禮物,看著那黑溜溜的眼睛,思索著要將它擺放在家裏的哪一處,或者不放家裏,隨身帶著,即使日後宗闕不會跟著他一起出來,有它陪伴,也會讓人反複回憶起現在的高興。
    宗闕出來,看著青年興奮的模樣道:“先吃飯。”
    “好。”祁喻抬眸,將懷裏的公仔小心放在了沙發上安置好,眉眼彎了一下。
    夜晚的風有些涼,室內卻很溫暖,無人攪擾的地方,宗闕抱著懷裏的青年看著劇,青年的身量不矮,但抱在懷裏卻很乖。
    “我覺得我有點兒重。”祁喻屏著呼吸靠在身後人的懷裏輕聲道。
    他以為接吻已經夠親密了,可這樣抱著其實也相當磨人,身體的溫度是緩緩傳遞的,心髒的跳動也能夠感覺到,呼吸可聞,親密無間門。
    戀人之間門這樣的親昵他當然十分喜歡,喜歡到每一刻心髒都在砰砰跳動著,從前怕讓對方知道,現在不怕了,甚至很願意讓對方知曉。
    除了一點兒小小的擔憂,他雖然身形不錯,整體修長,但就是因為練的不錯,肌肉帶來了相當重的份量,這一百好幾十斤壓在身上……闕哥壓在他身上時好像都是撐著的,沒有去交付全部的體重。
    而他現在這樣,真的不會腿麻嗎?
    “已經有些偏瘦了,不用減。”宗闕扣著他的腰身說道。
    青年原本的身形十分完美,肌肉漂亮,體態修長,最近因為拍的武戲太多,食物的份量不宜加太多,整個人瘦了不少。
    “我……”祁喻沉了一口氣微微轉頭道,“我是說壓在你腿上會不會太重?”
    “不會。”宗闕看著他道。
    “哦……”祁喻與他視線對接,輕應了一聲道,“你要是覺得不舒服就告訴我。”
    “嗯,你放鬆一些。”宗闕感受著懷裏略微緊繃的身體道。
    祁喻麵上滾燙,努力屏著呼吸嚐試一下,卻隻聽到了愈發明顯的心跳:“……我放不鬆。”
    被他抱著還能自然靠著這種事,他起碼還需要一段時間門。
    宗闕看著青年紅的幾乎滴血的耳垂道:“我在你身邊會影響你拍戲嗎?”
    祁喻的目光本來落在劇上,試圖讓自己轉移注意力,聞言驀然轉頭道:“為什麽這麽問?”
    心情倒不是急轉急下,隻是擔心他離開的心情一直存在著,已經進入熱戀,心中的不舍幾乎是呈幾何倍增長。
    “你入戲時間門比之前長了一些。”宗闕看著青年眸中浮起的不舍道,“我不會走,即使有事離開也會直接告訴你。”
    “嗯……”祁喻心中擔憂解除,輕輕笑了一下,略微在他懷裏挪了些,頭枕在了他的肩膀上,剛才是羞澀,現在卻是依偎。
    他想他的心底或許還是殘留著一些從前的不安,但是這個人一直在緩解他的不安,解開他的心結。
    告訴他沒關係的,即使隻是短暫的分離,他們也會是最親密的戀人,這一點不會發生改變。
    這個世界很大,人海茫茫難以尋覓,這個世界又很小,即使隔著地球的另外一端,隻要有心,一兩天就能夠見到。
    “我有點開心,醞釀情緒需要久一點。”祁喻略微仰頭說道,“但是不影響拍戲的效果。”
    他一旦入戲,就不會再去分心,這是他的工作,需要盡力去完成,而且他不想讓這個人看到他不專業的一麵,那是對所有人的不負責。
    “你覺得我待在這裏,還是在片場看著你哪個好一些?”宗闕看著懷裏的青年問道。
    祁喻略微沉吟,輕輕笑道:“待在片場看著我,在你的視線內,我會更專業的。”
    他知道這個人是不想影響他的情緒的,之前是,現在也是,他總是在為他考慮,雖然現在入戲時間門是慢了一點兒,但是……
    “總要慢慢適應的。”祁喻眸光微側道,“我想你在。”
    從前他就看著他,現在,以後也一直看著他就好了。
    “嗯。”宗闕看著青年充斥著期待的眸道,“放鬆了。”
    祁喻怔了一下,渾身的血液好像一瞬間門向臉頰流淌了過來,原本放鬆的身體瞬間門緊繃了起來:“你……”
    你是不是故意的?!
    祁喻這樣想了,卻沒這樣問,因為闕哥他為人還是很正直的,應該是……巧合。
    ……
    陽光很好,天氣也很好,抬頭看去,湛藍的天空下是層層樹影,低頭去看,連落在劇本上的影子都清晰的好看。
    “哎,祁喻。”
    旁邊傳來了一聲女聲,喚回了祁喻的思緒,他抬頭看向近前的人笑道:“萇姐,怎麽了?”
    “過兩天換地我就要走了。”萇敏走到他的身側,左右看了一下道,“你經紀人呢?”
    “闕哥去打電話了。”祁喻問道,“你找他有事?”
    “找他沒事。”萇敏聞言,拉了一旁的凳子坐了下來道,“過兩天我就要走了,這邊戲份也差不多拍完了,三缺一來不來?”
    祁喻略微沉吟笑道:“萇姐走的時候我給你踐行。”
    萇敏勾起唇角笑的仿佛花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小夥子你是不是不想來?”
    祁喻輕咳了一聲道:“你知道我打牌的技術不是特別好。”
    萇敏笑了一下道:“是打牌的技術不好,還是要回去陪某人啊?要克製一點兒啊小夥子。”
    祁喻怔住,思緒默默轉換著,笑著問道:“你看出來了。”
    “嗯。”萇敏說道,“看的真真的。”
    “怎麽看出來的?”祁喻反複思索著自己的行為,沒發現自己哪裏做的很明顯。
    “哈哈哈……”萇敏看著他臉上的疑惑,沒忍住笑了幾聲,“怎麽看不出來,你的臉上就差寫上你喜歡宗闕幾個大字了,一停下就看他,一得空就往他身邊跑,看見他就笑,雖然你們是兩情相悅,但是這裏還是劇組,你不怕你們的關係暴露出去,影響你的職業生涯啊。”
    祁喻聞言思索,其實他有下意識去克製,但思慕這種事有時候其實是潛意識的,所以才會被旁觀者看在眼裏。
    “影響職業生涯倒是無所謂。”祁喻輕聲開口道。
    他憑實力拍戲,即使粉絲脫離,隻要有戲可拍,他仍然會兢兢業業的工作,他並沒有私生活混亂,如果隻是因為他伴侶性別差異而離開,這種事情其實有些無可奈何。
    他自己被發現沒關係,但宗闕如果被發現,確實會對對方的生活影響很大,可以他的工作性質,如果想要一輩子隱藏,那麽他們在任何外出的場合都不能有什麽親密舉動,對視,牽手,告知別人他們是戀人都不能做,甚至有人問起,也隻能含糊或者否定帶過。
    萇敏聞言眸中劃過了一抹驚訝,隨後轉為了笑意:“好吧,那你知道有一種憤怒叫做單身狗的憤怒嗎?”
    祁喻輕怔笑了出來:“對不起,萇姐,我以後一定克製。”
    不能太貪心,知足常樂,如果這是他得到心怡人的代價,他願意承受。
    “沒關係,三缺一來不來?”萇敏問道。
    祁喻遲疑了一下:“我答應了闕哥……”
    “那你想不想知道你拍戲的時候宗闕都在幹什麽?”萇敏笑眯眯道。
    祁喻沉默了一下道:“好,我去。”
    他拍戲比較專注,確實注意不到闕哥他都是什麽樣的狀態,而且他其實不太能明晰對方的情緒。
    “答應的事錄下來了。”萇敏揚了揚手機笑道,“這有什麽難猜的,你拍戲的時候他隻要在場,就在一直看著你,你吊威亞累的流汗腰疼的時候,那都快心疼壞了,恨不得以身相替,你拍雨戲的時候,那身體繃的特別筆直,每次導演喊重來一次的時候,那眼神都能把導演凍死,當時一停下,誰都沒看清,抱著你就跑……”
    萇敏侃侃而談,祁喻原本聽著還很感動,越聽越覺得離譜,他輕輕托起腮,餘光卻瞟到了身後的高大身影時緩緩轉頭,腳頂了頂身旁人的腳旁,輕咳了兩聲。
    “幹嘛?”萇敏轉頭,餘光留意到身後的身影時心裏宣告死亡了一萬遍,不如置之死地而後生,她轉頭笑道,“闕總覺得我說的對不對?”
    祁喻驀然轉頭,臉上的神情驚恐兼佩服,然後聽到了身後平靜的一聲。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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