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8 影帝超難追(16) 公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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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上的事情, 祁喻會看到,宗闕看到的更早,又或者說, 這樣的事情在電視劇剪輯審核時就是已經可以預測。
時代在進步,撇去了封建時代地位不平等的玩弄或是風雅, 更偏向於平等開化的時代接觸到的新鮮事物更多, 對於這種事情接受的程度會提升。
還有各種各樣的心理混雜其中, 但最直觀的是飾演大哥的演員樣貌大氣俊朗,在前期出場的人物中仁義豪氣,又並非無知愚昧之人, 他心中自有丘壑,仗義行俠,在武林之中自有聲望, 卻能與初出江湖的毛頭小子平輩相稱, 相交為友。
而紀舒生的菩薩麵孔,卻又並非心思深沉,彼此謀劃之路不同,可路不同並行一處, 終究會受其影響,知天下英雄並非人人皆為利而聚。
朝廷式微非江湖之過,武林群雄起卻是因為朝廷無為。
“大哥其實也不是瞎,主要是我們小紀舒偽裝的太好了, 誰看見他這張臉不迷糊啊。”
“可不是, 身段輕盈能做掌上舞大概就是這種感覺。”
“小紀舒太貌美了, 想揣兜裏帶回家。”
“就這張臉朝你一笑,眼睛亮晶晶的跟你求點兒事,你能不答應他嗎?不能!”
“真的, 出場時簡直迷暈我了,我一看他就知道他是個好人!完美無瑕!”
“老婆,我老婆好美【癲狂】。”
“……”
“闕總,要不要撤熱搜?”周禮站在一旁問道。
“不用。”宗闕關掉了那無數熱議的評論道。
“好的。”周禮應道,“祁先生那邊還有半個小時工作就結束了,要不要我給您安排車?”
“不用,我自己去。”宗闕起身,拿上了車鑰匙道。
“好的。”周禮卻步。
城市車流滾滾,各自忙碌,祁喻在電視劇開播之後就接了代言的拍攝工作,宗闕到時發了消息過去,在沒有收到回複後下車上了電梯。
以經紀人的身份進入,暢通無阻,雖然定好了時間,但是拍攝的時間不定,或是沒有達到預期效果,又或是想要嚐試更多的風格。
宗闕進入有些漆黑的攝影棚中時,拍攝工作還在進行,工作人員圍在場地外,在那打著各種燈光的地方,滿身星光的青年置身其中,與平時得體溫和的裝扮不同,他穿著一身略顯寬鬆的設計感西裝,黑白二色交織,收緊得宜,身形修長完美展現,隨著攝影師的拍攝變化著造型,呈現出一種極為慵懶放鬆的狀態。
很漂亮,也很耀眼,跟紀舒完全是不一樣的矜貴,看似慵懶,卻是氣場全開。
宗闕站在一旁看著並未打擾,無數的燈光耀眼,青年置身於其中全部身心都放在上麵,也未留意到他這裏。
就是因為太美好,所以會不想他受到任何的傷害,即使他並非菟絲花,而是在自己的世界裏可以耀眼存在,可以承擔起自己人生抉擇的人。
“可以,非常完美。”攝影師抬了一下手停下了動作。
“辛苦。”祁喻微鬆了一口氣,在工作人員圍上來時說道。
“祁老師辛苦。”工作人員笑道,“不好意思,耽誤了您的時間。”
“沒關係。”祁喻從那一片燈光中走出,適應了一下周圍的光線,在陶輝走過來時本打算要一下手機,餘光觸及有些昏暗的地方,在看到那道高大的身影時眨了一下眼睛,確定不是因為想的太過而產生的幻影時心砰砰跳了起來。
“祁哥,剛才……”陶輝迎上他的身影,在看到他的目光穿過自己的身影時轉頭,十分自覺的讓開身體打算隱身。
“等我一下。”祁喻收回目光看了他一眼,接過手機,按捺下心神朝著站在那裏的人走了過去,可越是靠近,心神越是有些按捺不住,“闕哥,你什麽時候來的?”
“剛來不久。”宗闕看著近前的青年道。
拍攝結束,室內的燈光已經打開,青年不再處於那聚攏的燈光之中,卻仍然耀眼,隻是不像那麽遠的距離,這麽近的距離可以看到他臉上帶著的妝。
“這邊試妝稍微有些久。”祁喻看著麵前的人,心中升騰著熱度,他輕抿了一下唇笑道,“等我把妝卸了我們就能走。”
“好。”宗闕應道,“不著急。”
祁喻對上他的視線,輕咳了一聲壓低了聲音:“你不跟我一起去化妝室?”
“一起去。”宗闕說道。
祁喻唇角微彎,勉強拉下了一些弧度下來,轉身走向了化妝室,宗闕跟上,陶輝自覺的跟上,做一個完美的又不那麽明亮的工具人。
宗闕進了化妝室,在場的工作人員剛才沒有直接去看,現在卻是難免去瞄了兩眼。
“那是誰啊?”
“祁老師的經紀人,宗闕。”
“這麽帥?感覺真不像個經紀人。”
“這要是出道起碼能比肩……”
“不過站在一起真是賞心悅目。”
祁喻妝不厚,但是頭上用了發膠,衣服一應都要換。
化妝師快速的卸了個妝,祁喻換上了衣服,打過招呼後三個人離開。
陶輝十分自覺的進了駕駛座,宗闕則打開了後座,讓身旁的青年先坐了進去。
車身加長,車前明亮,車後卻有些漆黑,宗闕上車時,坐在身旁的青年已經靠了過來:“你那邊的事情忙完了?”
“嗯。”宗闕看著他頭頂的發膠,摸了摸他的臉頰。
祁喻自然感覺到了他動作中的遲疑,手碰了一下發絲道:“這個不好洗,得等回去以後再洗。”
“嗯,不一樣的風格。”宗闕看著他道。
發絲側背,露出了光潔的額頭,時尚又閑適。
祁喻對上他的視線,手指輕動,已有些發熱,其實宗闕的車上很安全,但是現在還是在外麵,擁抱親吻一應不行,心熱難耐,卻隻能眉目傳情:“闕哥,我們這樣好像在偷.情啊。”
宗闕眸光輕動,隻是捏了一下青年的耳垂,前麵的陶輝卻是沒忍住,直接嗆的咳嗽了幾聲,連聲道:“對,對不起。”
祁喻輕咳了一聲,倒也沒覺得尷尬,他跟宗闕相處的事,陶輝可以說是從頭到尾看的一清二楚,在外人麵前需要避忌的,在助理麵前實在是有些避無可避。
“沒事,你認真開車。”祁喻略微坐直,摸出了手機,看著宗闕之前給他發消息的時間。
其實等的還是挺久的,不過他們之間往往是他在台上,闕哥就會在台下不遠處看著,像今天這樣各自工作才是少數。
“我接下來還有什麽工作?”祁喻問道。
“劇本定下了,明天開始要去學戲曲。”宗闕說道。
“好。”祁喻翻了兩下手機,眸光輕動,看向了身旁的人道,“網上的那些評論你別在意。”
他一部劇拉郎配的太多了,就好像那部繁華把粉絲們憋壞了,簡直是群起磕cp,什麽五花八門的都有。
他們家宗先生雖然說成熟穩重不吃醋,但該有的占有欲也不少。
“嗯。”宗闕看著青年略顯心虛的目光應了一聲道,“我看到了。”
“嗯?”祁喻有一瞬間的疑惑。
“你發的澄清。”宗闕抬手按上了他的發頂道,“不用這麽緊張,被這麽多人喜歡,我很高興。”
他的青年站在星光璀璨的舞台,被眾人簇擁,這樣很好。
<101nove.comp嗎?”祁喻眸光輕動,看著他問道。
這讓他不由想到對方當初要求他劃分朋友時間和分給他的時間的時候,成熟穩重到一種他絕對達不到的高度。
“介意。”宗闕說道。
祁喻怔了一下,對上他的目光驀然笑了出來,臉上帶著微熱道:“所以我澄清了啊,那是屬於紀舒的人生,但我是屬於你的。”
隻屬於你。
青年的眸在車流的光影中格外的清亮和認真,令看到的人一眼心動。
祁喻的個人主頁有廣告也有自拍,卻有一條在各路cp磕的起勁的時候置頂了出來。
祁喻:荀哥是有老婆的,不要亂磕,下次我會不好意思去嫂子家蹭飯#可憐。
他一條置頂,迅速引來了無數粉絲。
“萬年一條消息,玉玉你再不出來我們都以為你失蹤了。”
“沒有吧,上次不還發了去草原騎馬的照片,下部劇還是古裝嗎?”
“騎馬的那張都幾個月前了,要好好營業啊寶,你這綜藝不上,訪談不接,養家糊口的事可怎麽辦?”
“什麽?大哥結婚了?大哥在劇裏沒老婆啊?”
“大哥好像是現實結婚了,有發過結婚證來著,我翻翻。”<101nove.comp be了。”
“我們辛辛苦苦在找糖,你怎麽給我們下刀子?”<101nove.comp有什麽關係,我們磕的是兄弟情!注意,兄弟情!玉玉你懂的太多了。”
“還是別亂磕了,萬一引起人家夫妻矛盾就不好了。”
一代兄弟情雖然沒有就此隕落,卻還是壓下去了不少,雖然在兩個人割袍斷義的時候,be美學令人又虐心虐肺了一波,大哥娶妻又官逼同死了一波。
“啊,我虐死!”
“怎麽肥事?這就斷義了?”
“這下真全是玻璃渣了。”
“不,他還是愛他的,要不然為什麽救他,還不揭發他?”
“醒醒,他轉頭就娶老婆了,不要在玻璃渣裏撿糖吃啊!”<101nove.comp者虐心虐肺,刀子接二連三的下,簡直心痛不能自已。
但整部劇也不過四十多集,一天兩集,割袍斷義也不過轉了三天,紀舒一行便已遠走,在荒漠之中尋到了那座地宮。
古樸厚重,屍骸遍地,步步皆是驚心,可那青年不畏,推門而入之時那道高大冰冷的身影如幻影般出現在麵前,令人心弦繃起,隻一擊,那瀟灑飄逸的青年便如斷線的風箏般跌落,為那一分輕蔑付出了代價。
鮮血噴灑,那道門卻在那道高大屹立的身影中緩緩合上,嚴絲合縫之時,緊扣的一聲仿佛砸在了眾人的心上。
片尾曲響起,一天的集數結束,觀看的人回神,網上炸了。
“臥槽,老子背後發涼!”
“我也是,那一瞬間直接坐直了,反應過來的時候手心都冒汗。”
“我覺得我感受到了殺氣,就好像真的是一個高手站在那裏,心裏都咯噔一下。”
“拍的好牛,轉景和動作太幹淨利落了,高手好絕!後怕之後渾身激動啊!!!”
“這就完了!敢不敢多播兩集,咬牙切齒!”
“這是誰?我以為祁喻已經很高了,這身高身形太棒了!是哪個啊?我找了半天沒對上號。”
“我找了一下,人物對上號了,叫羿,友情出演的,沒有名字。”
“沒有名字是幾個意思?不是圈裏人?就演這麽一遭?”
劇集播放,成片剪出來準備上映之前宗闕就已經拿到了,他跟祁喻一起看了一次,電視劇播放的時候他沒打算再追,但身旁的的人隻要有時間,就會跟著電視劇再追一次。
宗闕作陪,隻是身旁的人心思卻不全在劇裏,而是時不時就會刷一下彈幕和評論,他出現的時候更甚。
“張導的運鏡真的很絕,確實拍的很驚心動魄。”祁喻低頭看著手機吐槽道,“可惜太會吊人胃口了。”
“我們之前看過。”宗闕說道。
祁喻抬眸,神色略微糾結了一下道:“我想劇透。”
隻有他自己知道讓人抓心撓肺的。
他們宗先生出鏡真的會讓人心髒狂跳,入戲時知道那是羿,但出戲的狀態,會在兩者之間盤桓,然後心動不休。
之前一起看的時候已經心動過不止一次了,可現在再看,仍舊如此。
他的眸光輕輕閃爍,宗闕開口道:“會有違約金。”
違約金的數額足以讓他這部劇白拍。
“我也就想想。”祁喻將手機放在了一旁,看著男人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摟上了他的肩膀笑道,“闕哥,你現在還能不能再做出羿的表情了?”
“你上次問過我。”宗闕看著青年期待的眼神道。
“這都隔了好久了,我怕你忘了。”祁喻略微湊近了些道,對自己的戀人起色.心,不丟人。
青年呼吸微近,宗闕眸光輕動,扣住了他的腰身。
人還是這個人,可那眸中淡漠冰冷的光芒卻讓祁喻一瞬間有背後發毛的感覺,宗闕是成熟穩重的,他不近人卻寬和,讓人信任倚重,但羿卻是有殺伐的,他並不將人命看在眼裏,因為壽數不可估量,故而淡漠,神色並不鋒銳,但那樣的眼神就是讓人知道他的手下必有無數人命。
而被這樣的視線靠的這麽近,祁喻呼吸滯住,一瞬間是有些頭皮發麻的,可腦海裏叫嚷著想逃,身體卻無法動彈,隻能任那看起來有些冰冷的唇覆上了他的,侵占掌控般深吻。
“害怕?”宗闕與那渾身有些僵硬的青年分開時問道。
青年緩緩回神,輕舔了一下唇輕聲說道:“闕哥,演戲要長鏡頭才考驗演技。”
宗闕:“……”
……
一次出場,一晚上的時間那個出場的片段被單獨截出了無數片段和畫麵,直接頂上了熱搜。
張導拍攝的畫麵很大氣,而隨意截出的畫麵,男人露出的身影都十分的高大挺拔,俊美出塵。
“啊!我死了!他好帥!”
“這個體型真的太棒了,這個腿,這個腰!這個露出來的輪廓!”
“真是很費布料的體型,不過這個頭身比簡直了,一點兒都不木,這就是我心目中久居荒漠的高手啊。”
“手也很長,單獨截圖,拍在紀舒心口這一張,它怎麽敢這麽長的!”
“那個,你們還記得現在生死未卜的紀舒嗎?”
“一瞬間竟然升起了些許愧疚之心,但我覺得按照這個身高這個顏值,玉玉死不了。”
“就是,我們玉玉可是主角,肯定死不了。”
“對不起,我先爬牆一會兒,一會兒就下來。”
“這個小哥哥到底是誰,他不進娛樂圈,我這輩子會死不瞑目的!”
網上熱議不斷,甚至直接出圈,各大博主毫不客氣,連路人都會忍不住看上兩眼,為臨江仙吸引更多的觀眾。
劇情還在繼續,紀舒是主角,卻也是真的身受重傷,而不管他誇讚也好,謾罵也好,訴說也好,都好像要走向生命的盡頭了。
悲涼又揪心,而當他幾乎瀕死,那扇門打開時,醫書cp直接登頂霸榜。
“我就說哪裏怪怪的,小紀舒怎麽會那麽容易就放棄生命。”
“上當了吧,我就無賴你能拿我怎麽樣?”
“你武功再高,你能有我心眼多?”
“啊!磕死了磕死了,簡直官方按頭磕!”
“你就這麽把他扔地上,你有本事把他抱起來。”
“你現在這麽冷淡,小心追妻火葬場。”
“為什麽紀舒是妻?我記得之前跟大哥,還有人說他是攻來著。”
“這個太強了,玉玉看起來有點兒嬌弱,可能會被打死的那種。”
劇情倒不像觀眾說的那樣,紀舒的確試探出了男人的底線,但想要達成目的卻不那麽容易。
救他一命可以,但想要從洞穴之中出去,卻必須要學會藏在此處的武功。
先前離開的人許久未歸,也不知是出了變故,還是再尋不到回來的路。
紀舒想要出去,隻能靠自己,可食物漸盡,他便是磨破了嘴皮,對方也不理他。
“閣下身負絕頂武功,卻躲在這裏做縮頭烏龜,說來還真是可笑。”紀舒輕笑道。
“你不必嘲諷,朝廷變化,世事變遷乃是尋常。”地宮之中再度傳出聲音,仍是平靜至極,未有絲毫感情宣泄。
“那你為何要救我?”紀舒開口,卻是輕吐了一口氣道,“世事變遷乃是尋常,但百姓皆苦,你不願離開此地也罷,我若離開此處,卻能做許多事。”
地宮寂靜許久,終傳出一聲:“我不信你。”
紀舒神色隻有一瞬的尷尬,隨即笑道:“我知我先前騙了你,其實也不算騙,我確實命不久矣,不過強弩之末,不過是不願低頭示弱,你若不信我,大可以跟著我。”
那人似乎沉吟,片刻後道:“可以,所餘壽數予我一半。”
任何事情都不可能沒有代價,紀舒做好了付出一些東西的代價,卻沒想到是壽數。
“好。”
他答應了,對方助他功成,卻在他的身上中下了數道禁製,一旦濫用,便會經脈逆亡。
傳世之功的確厲害,那無法輕易觸底的洞穴輕易便可上去,黃沙滾滾,不過行了數裏,再回頭時,沙丘變化,那座漆黑的洞穴卻已經尋覓不到方向,就像是一場奇遇。
得到了絕頂的武功,這江湖之上也將罕有敵手,可有武功,卻無法解世間所有事,恩怨情仇,家國大義,似乎並不會因為一己之身而改變。
結實的友人死了,死在了暗箭之下。
結識的女子死了,她雖勢單力薄,卻以身遞出了消息,紅顏薄命。
他固然能夠以武功為他們報仇,可到頭來終是黃土一抔。
大哥也死了,死在了敵方的鐵騎之下,而他本就動搖了信任的朝堂,大軍圍城之時,官員便已經逃離。
以一己之人擊殺對方將首,隻能解一時之困,卻也難以扭轉戰局。
來時瀟灑,去時沉重,曾經的舒王重回朝堂,玉冠博帶,華貴無匹,可是曾經鮮豔的朝堂,此刻卻擠擠攘攘晦暗一片,隻有主和退讓之聲,腐朽而難挽救。
不是不能帶兵,而是兵士要麽是貴族濫竽充數,要麽是武器不堪一擊。一人之力無法挽救,那就殺。
殺到朝野震蕩,殺到群臣反對,一場清君側,終是他成了亂臣賊子,與昔日帝王遙遙相望,似乎彼此都在憐惜性命。
“此身便是朝堂未來的命運,我若活著,還有一息,我若死了,便是絕路。”紀舒提著滴血的長劍笑道。
帝王神色變化,終是抬手下令,弓箭拉滿,那立於中間之人卻是輕笑抬手,自刎在了那片宮地之上。
血液流淌,無需弓箭手動手,卻讓帝王驚恐的瞪大了眼睛,渾身都在顫抖:“救,救他……”
他若死了,便是絕路!
鐵騎踩踏之景,與那白衣之人的血似乎是交融在一起的,如同末路般映在有些晦暗的瞳孔之中,失去了色澤。
歲月滾滾,朝堂已更新換代,百姓如舊,來往之人仍然熱鬧。
景是昔日舊景,就好像曾經的翩然青年仍然能夠從那橫欄之上輕巧踏過,如這濁世中的一抹清流一樣,令人眼前一亮,可風聲依舊,卻再不見其身影。
“我哭死,這什麽結尾啊!”
“死了,他又死了,就不能好好活著嗎?”
“其實命數剩下一半,結局已是必然。”
“英雄豪傑,紀舒出自朝堂,卻也是時勢下的英雄,但一個人的力量實在是太小了,難以扭大勢。”
“我爆哭,就算是打戲再精彩,我也不想看第二遍了。”
“開局有多爽,結局就有多悲慘。”
“聽我的話,下次能不能演個結局好點兒的。”
“其實這個結局是最好的。”
結局落下,網上哀嚎一片,人都死絕了,cp也不磕了。
可嘴上嚷嚷著不刷,還是有人二刷,三刷,因為劇情緊湊,而其中的打戲和劇點是真的很棒。
祁喻個人頁麵下麵哀嚎的人有點兒多,奈何他有心憐惜,自己也整天陷在水深火熱之中,因為定下了新的劇本,而戲曲沒有功底,簡直難學到頭禿。
所幸網上的哀嚎並沒有持續多久,因為二刷三刷,總會有新的細節發現。
“其實最後畫麵這個邊角,你們有沒有看到一條白色的發帶,就露出了一點點。”
“這不會是你p的吧?”
“其實也不一定死啊,這個朝堂雖然換代,那也是新的朝堂了,紀舒學了絕世武功,沒道理抹了脖子就死。”
“那麽多人看著呢,誰能救他。”
答案好像指向了一個人,而觀眾也是用顯微鏡看劇的,bug都能發現,其他的自然也能。
“就這裏,是有一道身影的,我在想羿會不會離開地宮跟上了。”
“有可能,要不然那什麽禁製那麽玄乎,這是武俠,又不是玄幻,還是得看著的。”<101nove.comp還有新糖?扒拉扒拉。”
“畢竟要看看這個大言不慚的人的結局,證明誰是對的。”
“說要一半壽命,提前死了算怎麽回事?你的命隻能我來取走。”
“我也覺得紀舒是活著的,他一定是活著的!”
“如果並行江湖,也是一件好事。”<101nove.comp複活了!”
祁喻練了幾乎一天,渾身有些卸力的看著手機,發現他的粉絲真是堅強,竟然能夠支撐到編劇留下的暗線。
有了新的發現,他的評論下麵也有人詢問,祁喻一一看過,卻沒有回答。
因為這種事情,各人有各人的答案,紀舒可以是死了,因為已經盡力,化為逝水中的英雄,卻也可以沒死,因為人心存希望,總是希望正義能夠延續。
“喝點水。”宗闕看著青年認真的神色,將水杯遞了過去。
祁喻抬頭,接過時將手機遞了過去:“幫我拿一下。”
宗闕接過看了一眼,祁喻一手用毛巾擦著脖子上的汗,一手抿了些那有些清苦的水,目光隨著身旁人落座而微轉,看著他落在手機屏幕上的目光,順著他的視線湊過去看了一眼:“在看什……”
“好難抉擇啊,大哥和羿就像是白月光和朱砂痣一樣,選哪個都好難!”
“哪裏好難,羿多帥啊!”
“可是他沒露臉,萬一很醜怎麽辦!大哥可是死了!沒了!”
祁喻話語卡殼,對上男人看過來的視線時側開了目光小聲嘀咕:“活人不能跟死人比……闕哥你要是露臉,不就沒有這種爭端了。”
羿是很帥,但這個看臉的時代就是不太講道理的。
“祁喻。”宗闕叫他的名字。
祁喻輕咳一聲,看向他堅定道:“闕哥,我真的隻喜歡你。”
不怪他,他是無辜的!他這裏根本沒有什麽白月光和朱砂痣,隻有這一個人!
“劇播完了。”宗闕說道。
祁喻微怔,半晌肩膀微微鬆了下來笑道:“那我們公開吧。”
他其實不想讓人揣度,也不想讓這個人吃醋,他的心裏隻住得下這一個人,如果讓紀舒選,他也會選羿,因為對方能夠容納全部的他,暗線裏他們就是並行的。
他不想隱藏,隻想跟這個人好好在一起,隻屬於彼此。
如果他是普通人,大可以自己過自己的日子,不去管別人,但他是明星,與其千防萬防等別人發現爆出,不如自己公開。
他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好久了。
……
羿和紀舒之間關係複雜,初遇時便險些要了他的命,後來相救,又奪了他一半的壽數,卻也助他練成武功,算是有師徒之誼,可即便跟上,也隻是看著他行於天地間,任他的瀟灑磨滅,以身許義,偏偏又在最後救了他的命,不知將來命數如何,但紀舒活著,便可為生民立命,笑看天地。
一段線細細捋來,前半生知義,後半生知命。
劇裏並沒有明確表示這條線,可兩個身形修長的人站在一起,足以讓人磕生磕死,到處找糖。
隻是無數人翻找,根據臉型對比,猜測了無數人,硬是沒在娛樂圈裏找出這號人,反而很多人出了仿妝,倒是能模仿出一些影子出來,可那身氣勢卻很難輕易模仿。
劇的熱度慢慢下降了一些,但其中的打戲和片段卻在不斷重播,服化和武器也有人模仿,有人做著剖析,即使新的劇上映,這股熱度也久久未散。
但還是有粉絲開始督促祁喻拍新的劇出來。
“別人家的天天營業,寶你這是天天失蹤。”
“會不會又躲哪兒拍戲去了?”
“那起碼放個片段嘛。”
“轉年都28了,連個緋聞都沒有,再這樣下去會查無此人的!”
“不至於,不至於,玉玉那麽多劇撐著呢。”
有人問候關切,而在某一天的清晨有人刷新時,他的個人頁麵第一條刷新出了一條新的消息,並配了一張圖。
那是一雙交握在一起的手,指節分明,修長好看,隻是一人的手寬大一些,而另外一隻手更加細膩如玉一些,握在一起的手附著朝陽的暖光,戴著同樣的戒指,不管是戴的位置還是款式,都無法否認他們伴侶的關係。
祁喻:我的愛人@宗闕。
一石激起千層浪,祁喻的粉絲很多,而這條消息幾乎是瞬間傳播開來。
公布愛人就已經足以迅速登上熱搜了,而這張圖和那個名字,不管哪一個都足以證明對方並不是異性,而是同性。
一時間無數人參觀,順著祁喻的@探查著對方的身份。
有人祝福。
“你是長久不現身,一現身就來個大的,恭喜。”
“勇氣可嘉,祝久久。”
“是圈外人嗎?不知道是怎麽樣一個帥哥才能把我們玉玉抱回家,羨慕。”
也有人詆毀。
“我就說他是同性.戀,走後門的,惡心。”
“還炒什麽紳士,就是不喜歡女的。”
“竟然喜歡男的,之前還裝直男招女友粉,脫粉了。”
“這種性向是變.態吧,以後他代言的東西我都不買了。”
“劇是不是得下架啊?我還挺喜歡臨江仙的。”
消息放出,整個瀏覽平台流量瞬間爆發,甚至直接卡頓,謾罵爭鋒,一瞬間將性向這樣的詞條頂了上去。
有的吵性向,有的吵病症,還有的吵法律一類,有反對者,也有支持者。
祁喻這些年少有劣跡,訪談都很少參加,一直在兢兢業業的拍戲,而能扒出的,都是他早些年的事情,但舊事原本就已經黑過他一輪,如今重提,卻是掀不起什麽風浪。
而宗闕的那裏有著幾乎相同的消息。
宗闕:我的愛人@祁喻。
他的頁麵有著認證,新粉未必知道,老粉卻多少知道他的身份。
而隨著第一波熱度過去,各種各樣私人的照片和信息呈現在了網上,風向開始有所扭轉。
“臥槽,這不是祁喻的經紀人嗎?”
“跟經紀人在一起?果然近水樓台先得月啊,天天待一起是容易處出感情。”
“他的經紀人很帥的,之前有人放出來過,但後麵好像被刪了,照片都找不到了。”
“我一直存著,我這裏有存圖!!!”
“我去,真的好帥!這麽糊都能夠看出好帥!”
“沃日,我就說早上看手就是個帥哥的手,身高杠杠的,現在一看,誠不欺我!”
一張張圖貼出,看的出來都是路透或者私圖,因為祁喻往往作為主角出現,而男人往往出現在角落一些,可即便如此,那樣的樣貌優勢放在娛樂圈也絕對是頂尖的存在。
很帥,或者不僅僅用帥來形容,他並沒有發現鏡頭,隻是在看著某處,或是與人交談,或是電話忙碌。
而在最近的照片裏,那些畫麵逐漸清晰了起來,男人氣場十足,或是出現在台下的位置,看著站在台上耀眼的人,或是出現在車旁,接了祁喻上車,偶有交談,並沒有親密的行為,卻十分的賞心悅目。
“感覺好配啊。”
“嗯,不怪祁喻喜歡,真的好帥,帥到腿軟。”
“玉玉看著他的眼睛都特別溫柔,特別亮,這個經紀人好像帶他很久了吧。”
“好像從他離開原來的經紀公司就一直帶著他了,當時網上不還傳言過他們鬧掰的事嗎,後來證實是流言。”
“我很吃這一掛啊,俊男俊男,這不就是現實的高顏值cp。”
“同性爆出其實很需要勇氣,能夠這麽光明正大,我覺得是真愛。”
“那個,羿的臉好像對上了……”
網上的消息一層又一層的扒,從早上到了晚上,吃瓜無盡,卻在扒出宗闕的照片和經曆時風向往正的飄了些。
娛樂圈爆出的同□□人絕無僅有,但處於大環境之中,與同□□人公開或者結婚的也不少,雖說有些看臉,可人就是喜歡好看的事物,賞心悅目也會有第一眼視覺上的接受。
而經曆給了這段感情的延展,真心相待,珍惜感情的,又比亂玩更能讓人接受。
羿的臉對上,有的人專門剝離了麵具,醫書cp可謂是瞬間崛起,直達頂峰。
消息沸沸揚揚,祁喻那裏受到的影響卻不大,劇本敲定,即使網絡上鬧的很歡,劇方也沒有換人的打算。
他隻是兢兢業業的學著戲曲,每天由男朋友親自接送,早上一起出門,晚上一起回家,即使有人看過來,也不必再避諱彼此的視線。
時光是匆促的,頂的再高的熱度也會慢慢降下,有人離開,也有人奔來,祁喻仍然接著劇,隻是頻率比之前慢了些。
之前的事情對他的事業稍微有些影響,但一開始就是支持者比反對者多,而這種趨勢還在慢慢推進。
因為除了第一次的公開,他們並沒有在公開場合大秀恩愛,隻是每每出行參加活動或者拍戲時,祁喻在現場,宗闕就會出現在不遠的地方。
一年如此,兩年如此……偶爾拍到的照片,隻是對立相視,都能讓人感覺到歲月靜好。
那個青年得到了他最想要的人,從此再沒有任何的憂慮和愁緒。
宗闕的身份初時沒有暴露,但因為祁喻的熱度,還是會有人查到他的身份和身家,再細一些卻是查不下去了。
即使身家不可估量,他也一直跟隨在愛人的身邊。
“就像羿和紀舒一樣,像是騎士一樣守護。”
“我覺得更像是國王,大佬這氣場相當強大。”
“玉玉眼光真好,一瞄就瞄個最好的。”
“闕總眼光也好,直接就拐回家了,他但凡醜一點兒我都能反對!我好恨自己沒有那麽帥!”
“可惜就拍了羿一個角色。”
“一個角色就夠封神了,那通身的氣場,絕無僅有了。”
“還有一個圖給你們放點兒糧。”
一個小號放出了一張圖,明亮樹影之中,白衣青年騎在馬上,與那站在馬下拉著韁繩的人對視,仿佛穿越而來的遇見。
“哦哦哦!新糧!”
“這麽多年了還有新糧,這是玉玉拍臨江仙時候的照片吧。”
“這麽多年就沒見老,果然戀愛滋潤。”
“這也太有意境了,誰拍的?不會是當時就有人磕了吧。”
“好了,有素材了,紀舒穿越,跟活到現代的羿相遇了。”
“我覺得紀舒轉世拍戲會不會更好?一眼千年,轉身還是你,這太平盛世如你所願!”
“我覺得這應該是萇姐放出來的。”祁喻看著這張已經是數年前的照片,點擊保存。
當年公開,很多朋友在那樣的亂象中或是發來了祝福,或是直接公開表示了支持,這個世界有晦暗,也有明亮,總是輕而易舉的就能溫暖人心。
“嗯。”宗闕看了一眼他手機上的照片道,“這張意境很好。”
寓意也很好。
“我想結婚照也這麽拍。”祁喻收回目光,看著他手中的請柬笑道。
“好。”宗闕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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