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很美好, 迎著陽光跑步的女孩兒也很美好。
    隻不過這是在旁人看來而已。
    沈白茜覺得運動一點也不美好，她的肺快要爆炸了。
    “姐姐們，我……我受不了, 我先停一下。”她氣喘籲籲, 撐著膝蓋朝前麵兩人揮揮手。
    袁東紫遊刃有餘跟著停下來, 宋清楠也有點喘，但是和沈白茜一對比，已經很好了。
    “時間也差不多了，我們慢慢走回去吧。”袁東紫發話。
    在這三人裏麵，袁東紫是運動經驗最豐富的，其他兩人當然是聽她的話。
    宋清楠緊緊記住教練說的話, 拉著一動不動的沈白茜：“白茜，跑完步不能立刻停下來, 要走一走。”
    沈白茜生無可戀, 但還是聽話地跟著姐姐們慢慢走回去。
    為了轉移注意力，她問：“姐姐，你們高考完打算怎麽玩？”
    袁東紫：“高考完得半年後, 現在想太早了吧。”
    宋清楠認真點點頭：“對, 考完試有大把時間想。”
    沈白茜：……
    “想一想嘛, ”沈白茜汗顏，果然學霸的世界和她的世界不一樣，“我現在就靠中考完一定要去旅遊的想法支撐著。”
    “反正想一想又不要錢，現在你們也不用學習, 想一想, 也沒什麽。”
    袁東紫擼了一下濕了的短發, 隨意道：“那我就坐高鐵或者火車、或者汽車、騎車去旅遊好了。”
    媽媽和沈叔叔說過, 讀萬卷書, 行萬裏路，他們家有條件去旅遊，也希望她們幾個孩子多看看外麵的世界。
    沈白茜奇怪：“為什麽一定要坐高鐵和火車？不能坐飛機？”
    宋清楠點點頭，同樣表示好奇。
    袁東紫臉上透著自信，眼裏閃著堅毅的光，“因為我以後駕駛飛機在天空上飛的時間多的是，趁有空，那還是多感受一下陸地上的交通工具。”
    沈白茜：！
    “大姐，你好狂！”
    下一秒，她十指交握放在胸前，眨著星星眼，繼續道：“但是，我好喜歡！”
    太霸總了有木有！
    宋清楠：……
    這個說話風格，真是很沈白茜。
    沈白茜興奮了，也不喘氣了，也不用扶著宋清楠走路了，渾身像是充滿力氣，興致勃勃問宋清楠：“二姐，你呢？”
    宋清楠有點迷茫，如實搖頭：“沒想過，也沒想到。”
    沈白茜一向知道宋清楠的性格，習慣了，小大人似的，拍拍宋清楠的肩膀：“沒事，慢慢想。”
    三姐妹走回家，收拾好後一起吃早飯。
    沈白茜把她們剛才聊的事說給顧細和沈青鬆聽，“爸爸媽媽，到時你們可得支援我們哦。”
    她搓搓手指頭。
    顧細好笑地彈了一下沈白茜的額頭：“放心，不僅支援你們，還和你們一起去。”
    沈青鬆點頭道：“東紫成年了，可以嚐試自己出去玩，但是你不行哦，你還小，得和我們一起去，等你長大了，你就可以自己一個人出去玩了。”
    混混事件把沈白茜給整怕了，她恨不得顧細和沈青鬆跟著她一起去，一點也不抗拒，還連連點頭，嘴甜道：“好啊，我喜歡和爸媽一起出去玩。”
    “還有我和二姐呢！”貝貝連忙道，生怕沈白茜不帶她一起去。
    “那當然啦，”沈白茜給宋清楠倒了一杯燕麥奶，“二姐，要是到時候你還想不出要做什麽，就和大姐或者我們一起。”
    宋清楠一直沒說話，不知道在想什麽。
    沈白茜把燕麥奶端到她前麵，她似才如夢初醒，恍惚點頭。
    孩子們去收拾上學的東西，顧細和沈青鬆道：“還是有點擔心清楠。”
    在原劇情裏，宋清楠的劇情發展也不是很好。
    宋荷依舊堅定選擇出國進修，把宋清楠轉學到了一家嚴格的寄宿學校。
    宋清楠好久沒有見過母親，心下焦慮，恨不得早點結束高考，當然，她母親對她要求嚴格，她當然不能拿個不好的成績。
    那所學校以高壓著稱，她是個完美主義者，性子實則要強。
    重重因素之下，宋清楠卯足了勁兒去學習，但是身體和精神卻承受不住，在高考前差點進醫院。
    宋清楠撐著病體去考試，成績當然會比平時差一點，但對許多人來說，已經很好了。
    她進了重本線，卻沒有拿到母親期望的第一名。
    宋清楠愧疚地聯係宋荷，可那邊依舊隻發郵件，去問宋荷工作的醫院，那邊的工作人員說宋荷已經辭職，他們也無能為力。
    宋清楠像是被全世界拋棄，她咬著牙，拿著宋清楠留下來的錢上大學，努力學習，拿到去宋荷進修那個國家的公派留學資格，
    去到才發現，宋荷根本沒有去進修，她這麽多年的努力和尋找似乎是個笑話。
    宋荷還是隻發郵件，不和宋清楠直接聯係，宋清楠憤怒地不看郵件，這是她第一次反抗母親，可是母親卻根本不在身邊，看不到她的反抗，不知道她的反抗。
    她投身學習，身體每況愈下，最後在熬夜中猝si。
    顧細和沈青鬆之所以這麽緊張宋清楠的健康，擔心宋清楠熬夜，也有這個原因。
    什麽都比不上孩子健健康康地在他們身邊，可是宋清楠的性格注定了不能躺平，他們監督她有節製地“卷”，那總可以了吧？
    沈青鬆低聲道：“不能掉以輕心，我們多看著……”
    正說這話呢，背後響起腳步聲。
    兩人齊齊回頭。
    “清楠？”顧細詫異出聲。
    不著痕跡和沈青鬆對了對視線，她笑道：“怎麽了？”
    宋清楠揪著書包帶子，有點糾結，不過還是走過去，目光帶著請求，“爸爸，顧阿姨，我高考後能不能去找媽媽？”
    因著沈白茜那番話，她一直在想高考後要做點什麽。
    想來想去，她發現，自己最迫切的願望，竟然是去找媽媽。
    沈青鬆不帶猶豫，立馬答應：“那當然可以，你結束高考後，我們第一時間就去找你媽媽。”
    他們也想弄清楚宋荷那邊的情況，畢竟原劇情裏是以宋清楠的視角展開，宋清楠後來不看郵件，自然不清楚宋荷此舉的真正原因。
    顧細試探道：“清楠，你媽媽那邊發的郵件怎麽說？”
    說起這個，宋清楠的眉毛都皺了起來：“還是那樣。”
    她無奈道：“每次都是讓我好好學習，不要問東問西，想東想西。”
    那看來是打探不了什麽消息了，顧細點頭，安慰孩子：“沒關係，你媽媽是個大人了，她會照顧好自己的。還是那句話，等你考完試，我們陪你一起去找媽媽。”
    有了顧細和沈青鬆的承諾，宋清楠的心落到實處。
    期末考結束，一家人收拾好東西，一起去隔壁市陪沈白茜拍戲，順便玩一玩。
    貝貝對這件事最積極。小人兒還沒見過拍戲現場。
    李導見到幾個孩子，眼睛瞬間一亮，圍著幾個孩子打轉：“小顧啊，你這幾個孩子長得好啊，誰拉出來都有辨識度，怎麽樣？有沒有興趣客串一把？”
    顧細聽到孩子被人稱讚，自然開心，但也沒有被興奮衝昏頭腦。
    她指著孩子自己：“你問她們。”
    她和沈青鬆在這種事情上一向不幹擾孩子們的決定。
    袁東紫和宋清楠對拍戲都沒興趣，自然拒絕。
    貝貝倒是興衝衝舉手。
    李導摸摸孩子的的蘑菇頭，笑嗬嗬道：“那這樣，待會兒有一場戲，是一個大姐姐和你姐姐從路上走過去，你就在咖啡廳裏麵，看著她們經過，行嗎？”
    他也有分寸，沒有經驗的孩子，安排的戲份一向比較簡單。
    沈青鬆陪貝貝一起拍，到時鏡頭掃過，不會拍到他，就是為了讓貝貝放鬆下來。
    沈白茜化好妝，出來得知貝貝要客串。
    她捏捏貝貝的小臉蛋，“沒想到啊，咱們竟然一起出道。”
    貝貝嘿嘿笑著，高興壞了。
    這場戲主要是說女主和妹妹也就是沈白茜一起出來逛街，碰到男主，男主主動上前想要跟著一起，沈白茜充當電燈泡的情節。
    這個沈白茜熟悉，她在爸爸媽媽身邊就充當過好多次電燈泡，簡直駕輕就熟。
    沈白茜手裏拉著的氣球是女主買給她的。
    她拿著氣球，經過咖啡廳，也就是貝貝的時候，貝貝露出羨慕的神色，沈白茜微微揚起下巴，矜持中微微帶著點驕傲，因為這是姐姐買給她的。
    “cut！”導演高興喊停。
    “很好很好，這一幕也符合人物的性格，白茜，咱們再拍一次，切近景。”
    這本的作者也在現場，看到沈白茜的表演，她突然靈感大發，本來是這一部是沒有第二部的，但是，現在她想，或許可以創作一部以妹妹為主角的。
    希望到時候能邀請沈白茜再次出演這個角色就好了。
    沈白茜還不知道自己未來極有可能再次擔任這個角色，她現在專注拍戲。
    拍了一天，她累得躺在座位上，和顧細感慨：“這不容易啊，原來拍戲要拍那麽多遍，全景、近景等等等，一個表情要做好多遍。”
    顧細給孩子擦汗：“當然啦，所以說演員維持住狀態是很了不起的。”
    “但是，我感覺我已經很輕鬆了，別的演員還有別的工種的工作人員，比我辛苦多了。”沈白茜看了一天片場，深知自己的工作已經很輕鬆了。
    她現在還能和父母抱怨一下，可有很多工作人員，連抱怨的機會也沒有，現在還在外麵工作。
    顧細認真道：“沒錯，當你在抱怨的時候，要知道，很多人做的工作比你要辛苦得多，拿的錢也比你少得多。”
    無論是做人還是做演員，都不能丟失同理心。
    “貝貝她們呢？”沈白茜問。
    顧細：“你爸帶她們出去玩了。”
    沈白茜：羨慕jg。
    可是這條路是她自己選的，媽媽一早就和她說了，既然答應了人家，那無論如何都要好好拍完，不然怎麽對得起這麽多主創人員？
    她隻能羨慕地和兩個姐姐還有貝貝發消息，讓她們多買點好玩的東西回來。
    沈白茜殺青那天，第一次收到花束和紅包，新奇又開心。
    從現在開始，她也算是半隻腳踏進演戲人員裏了，現在還不能成為演員，總有一天，她要名正言順地擁有這個稱呼。
    回到家，也該準備過年了。
    孫仙梅今天要去探望兒子，所以，今年是他們一家人自己過年。
    除夕發紅包那一天，顧細和沈青鬆給幾個孩子發了大紅包。
    兩個女孩兒都長大了，得發大一點的。
    既然如此，也不能厚此薄彼，所以幹脆都發了大紅包。
    貝貝開心壞了，立馬表示要把紅包放心小豬儲錢罐裏。
    幾姐妹今晚又在貝貝房裏一起睡。
    袁東紫酷酷地拿出幾個紅包，分給幾個妹妹。
    她是大姐，給幾個妹妹發紅包是應該的。
    “你們比我小，要收下我的紅包。”
    沈白茜想了想，她今年演戲掙了一點錢，也可以和姐妹們分享喜悅，於是也很大方地給姐姐妹妹發了紅包。
    宋清楠猶豫要不要也發，袁東紫和沈白茜同時按住了她。
    袁東紫：“你又不是最大的。”
    沈白茜：“我掙了錢。”
    宋清楠輕輕一笑，緊緊拿著兩個紅包。
    姐妹之間不必這麽計較，她現在終於明白這句話的意思。她們對她好，從來不是想要得到她的回報。
    宋清楠下定決心，等她以後有能力了，也要好好對她們。
    貝貝就沒想這麽多了，她隻知道今年多了紅包，她的存錢罐又可以重一點了。
    小孩兒無憂無慮的笑聲驅散了這一年的不開心，迎來了新一年的開心。
    春節過後，顧細終於要去拍那部農婦蛻變成作詞家詩人短篇家的電影。
    電影名字叫做《春望》，既是女主人公的名字，也代表了這部電影的主旨，每個人都可以望向自己的春天。
    名導的工作方式比較任性，一點都不急，慢吞吞地拍，精益求精。
    顧細也樂得如此，慢工出細活兒，她喜歡。
    因為拍攝地點離家裏近，所以顧細可以每天都回家。
    袁東紫和宋清楠今年六月高考，這是最重要的時刻，她當然希望能給孩子多一點支持。
    其實憑家裏的條件，也能出去留學，但是兩個孩子都沒有這個意願，她們喜歡國內，既然如此，還是要適應一下國內的學術考試氣氛。
    這天，顧細回到家，竟然發現貝貝還沒睡覺。
    平時這個時候，雖然三個姐姐還沒下晚自習，可是貝貝早就已經睡了。
    沈青鬆在一旁看報紙，見到她回來，放下報紙，就要迎上來。
    顧細將包遞給他，走過去。
    “媽媽！”貝貝整個人已經很困了，眼皮似乎都在打架，但還是強打起精神，和顧細打招呼。
    顧細一看：“這是在弄手抄報？”
    沈青鬆答道：“是的，她還想讓大人幫她弄，可是這是她的作業，不是我們的作業。”
    貝貝嘟囔道：“可是有好多小朋友都是家長幫忙做的。”
    顧細摸摸孩子的腦袋：“不行哦，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老師也是讓我們自己做的，可不是所有小朋友都遵守規則。”貝貝氣憤道，手下的畫筆都重了好幾分。
    顧細盤腿坐在貝貝身邊，盡量和貝貝平視：“那其他人不遵守規則，你看到了，也不遵守規則嗎？”
    貝貝目光閃爍。
    良久，她嘟起嘴巴，繼續畫手抄報：“那好吧，我還是想要遵守規則的，如果大家都不遵守規則，那麽規則就沒有意義了。”
    “真棒，我們貝貝是個有原則的人。”顧細心裏軟軟的。
    孩子以後可能會知道許多人都不遵守規則，可是仍有人遵守規則，和她是同道中人。
    “哎呀，那我這次無論做得多麽用心，都不能得獎了。”貝貝惋惜道。
    她仰起小臉，“其他有人幫忙的小朋友，肯定做得比我好，老師會給他們評獎。”
    沈青鬆端來一碗西米芋泥糖水，喂顧細吃了一口，又喂貝貝吃了一口：“可是你們本來就不是站在同一條起跑線上的，你想想，這是你自己做的，其他有人幫忙的小朋友是大人做的，你和大人比，肯定會吃虧，所以，你沒必要和他們比。”
    貝貝因為吃東西鼓起兩頰，像是一隻可愛的小倉鼠。
    她小小的腦袋瓜需要一點時間來消化爸爸說的話：“就像是我沒必要和姐姐比誰吃得多一樣。”
    “對的，姐姐比你年齡大，你隻能吃幾口，可是姐姐能吃幾碗。你要是真的吃幾碗，那小肚子就撐破了。”顧細道。
    貝貝恍然大悟：“哦，這就是爸爸說的人心不足蛇吞象。”
    “什麽姐姐啊？是不是又在說我們壞話？”沈白茜的聲音從玄關傳來。
    “姐姐回來了！”貝貝提高聲音，雀躍道。
    沈白茜幾人走進來，才發現貝貝還沒睡。
    袁東紫詫異：“貝貝還在啊？”
    貝貝可憐兮兮舉著手抄報：“我的作業還沒做好。”
    宋清楠一本正經道：“那下次要提高效率哦。”
    貝貝：“哦。”好吧，姐姐們也不會幫她做。
    顧細好笑，讓其他幾個孩子去吃糖水，和貝貝道：“如果你沒評上獎，也沒關係呀。你問老師拿回你的手抄報，我和爸爸在院子裏給你弄一個獎勵牆好不好？你可以把你喜歡的手抄報、畫紙貼上去，以後那就是你的專屬獎台。”
    貝貝頓時雙眼發光，“好呀！”
    要是這樣，她就不懈怠了。
    誰不喜歡榮譽呢？就算是小朋友，也是有爭奪第一的虛榮心。既然如此，他們家裏人給貝貝這個獎勵。
    顧細哄好貝貝，但同時也給貝貝講道理：“還有一種可能哦，那就是大家的喜好不一樣。評委有評委的喜好，他們認為好看的，你不一定認為好看。你認為好看的，他們不一定認為好看的。”
    “審美是很個人的，你要尊重別人的喜好。”
    貝貝到時很快理解了這一點，因為姐姐們就不如她那麽喜歡艾莎小高跟鞋。
    貝貝現在已經完全放平了心態，她已經不在乎其他小朋友到底有沒有大人幫忙了。
    她做好自己的事就行。
    有爸爸媽媽和姐姐們喜歡她的作品，她已經很開心了。
    其他幾個孩子聽說了這事兒，沈白茜義憤填膺：“我幼兒園那會兒，大家都是自己做的，家長們從來不會幫忙。最後評出最好的小朋友，大家都心服口服。”
    袁東紫：“現在就是這樣，沒辦法。”
    宋清楠想得長遠：“可是，十年後，二十年後，那些孩子還會在乎這麽一個手抄報的評獎榮譽嗎？”
    “好像並不重要啊，為什麽他們要為了這麽一個小榮譽興師動眾？”
    這事兒怎麽說的，的確，可能在一個人的人生中，這點榮譽的確隻是一件小事，但在孩子目前為止的人生裏，可能是件還挺重要的事兒。
    不過這事兒不是個例，歸根結底，是教育大方向影響下的事兒，他們隻能盡量做好自己，讓孩子有個健康的競爭心態。
    第二天，顧細不用去拍戲，便和沈青鬆一起，布置了貝貝的作品展示欄。
    貝貝的事情沒有出現奇跡，她沒有評上獎，但是因為有家人的安慰，貝貝一點也不傷心，反而更加期待有自己的展示欄，因為這是屬於她自己的，她可以根據自己的審美，評出自己覺得最好看的作品。
    小團子高高興興地將以前的畫作粘上去，很快，一整塊地方都粘滿了。
    她宣布：“以後我有更喜歡的畫，就把上麵的替換下來。”
    姐姐們回來，還帶給了貝貝一個小驚喜。
    她們買了獎牌回來，鄭重地掛在了貝貝的脖子。
    這可把貝貝高興壞了。
    她珍而重之地摸著脖子上金色的獎牌，不聽說到：“好好看啊！”
    就連睡覺也不舍得脫下來。
    顧細給孩子掖好被子，可能是今天太開心，貝貝在睡夢中都笑出了聲。
    她和沈青鬆對視一笑。
    貝貝在充滿愛的環境下長大，一定很幸福。
    很快，到了袁東紫和宋清楠高考的日子。
    有顧細和沈青鬆看著，宋清楠這段時間的狀態很不錯，而且，或許是帶著出國看母親的期待，考試第一天，宋清楠的狀態十分好。
    袁東紫的狀態也很不錯，看上去精神奕奕。
    貝貝和沈白茜給姐姐們加油。
    貝貝抱著姐姐們的頭，親個不停，“小魔仙已經祝福你們了，你們一定可以考個好成績！”
    顧細好笑，她和沈青鬆沒去求神拜佛，沒去和上帝行禮，但是小孩兒卻替姐姐們求了小魔仙的祝福，這可算小孩兒的“迷信”了。
    沈白茜則是抱了好幾次兩個姐姐，祝兩個姐姐旗開得勝。
    顧細、沈白茜和貝貝今天都穿的是旗袍，對袁東紫和宋清楠提高考試成績這件事有沒有用不知道，反正穿上去挺漂亮。
    等送完兩個姐姐進考場，兩個妹妹立馬要求去拍照。
    貝貝：“媽媽，這個衣服好漂亮啊，我每天都想穿。”
    沈白茜：“媽媽，待會兒我編個辮子，你幫我拍好看點，以後說不定拍戲能用上，比如需要擺個角色小時候的照片，那我就能用這張照片了。”
    顧細：……
    剛才還那麽悲壯，她還想安慰來著，看來貝貝真是跟沈白茜學到了一點演戲的本事哦。
    拍是肯定要拍的，顧細也要拍，她和兩個女孩兒趁著袁東紫和宋清楠考試，十分盡興地換了好幾身旗袍，上午一套下午一套，第二天又是新的兩套。
    沈青鬆給她們拍了好多照片。
    等袁東紫和宋清楠考完了，大家都拍得夠夠的。
    “解放了！終於解放了！”沈白茜張開雙臂，攬住兩個姐姐，看上去比她們還要高興，
    貝貝擠進去：“我也在，我也要抱！”
    袁東紫彎腰，一把抱起貝貝，幾個女孩兒在院子裏團團轉擁抱。
    顧細和沈青鬆看著這一幕，忍不住笑了。
    當天晚上一頓大餐，那是肯定的了。
    與此同時，還得商量一件事。
    那就是她和沈青鬆，帶著宋清楠去找宋荷，其他幾個孩子要不要跟去？
    袁東紫搖頭：“媽，你和叔叔去就成了，我在家看貝貝吧，等白茜考完中考，我們再一起去玩。”
    貝貝眼睛滴溜溜轉了一下，小孩兒敏感地知道爸爸媽媽是去幹正事，所以十分懂事地點頭：“我會聽姐姐和孫奶奶的話。”
    雖然她還沒去過國外，但是沒關係噠，以後爸爸媽媽肯定會帶自己去。
    孫仙梅也道：“小顧，青鬆，你們放心去，我看著呢。”
    既然大家都這樣說，那就這樣辦。
    顧細和袁東紫道：“我給你在駕校報了名，慢慢學。”
    袁東紫點頭，“放心，我知道。”
    顧細仰頭看孩子，幾乎每天都能看到孩子，還不覺得什麽，今天乍地一看，才察覺到，孩子已經比她高，肩膀比她寬，看上去比她壯，已經是個有力量的姑娘了。
    真的長大了呢。
    袁東紫猶豫了下，低頭輕輕抱住顧細：“一路平安。”
    ……
    飛機平穩降落在e國，一下飛機，他們就馬不停蹄趕往之前宋荷說過的進修學校。
    他們這次來是打算抓緊時間辦正事的，所以沒帶多少行李，直接拿著走就成。
    到了大學，幾經周轉，找到了負責人。
    負責人說：“‘的確有人來進修，但是沒有你們說的這個人。”
    宋清楠垂頭喪氣，黯然神傷。
    顧細捏捏孩子的肩膀。
    沈青鬆卻不灰心，道：“我們有照片，多打聽一下，說不定能找到人。”
    沒有人會無緣無故消失，就算是在國外，也不能。
    宋清楠望著兩個大人堅定的目光，心中突然有了勇氣。
    她點頭：“好。”
    接下來幾天，顧細和沈青鬆帶著宋清楠，一直在學校附近打轉，沈青鬆還接觸了當地的一些偵探機構。
    沒過多久，還真的有了新消息。
    “有人說在這一家見到了她。”偵探機構的人拿著地址道。
    沈青鬆爽快付錢，當即帶著孩子去問。
    這件房子看上去的年歲有點久了，住的人是一對老夫妻，看外貌，是自家國家的人。
    異國他鄉，有著相同外貌特征的人總是會天生帶著親近感，應該不會太難辦。
    果不其然，老夫妻兩人都很友，熱情地接待了他們。
    不過當聽到他們的來意後，老婦人的臉色微微一變。
    就算是老先生極力否認，也沒有說服力。
    “老先生，老太太，這是宋荷的女兒，她已經一年半沒有見過她的媽媽了，”顧細懇請道，“孩子很想念媽媽。”
    宋清楠起身鞠躬，聲音都哽咽了：“拜托了。”
    沈青鬆態度也十分誠懇。
    老婦人歎了口氣：“老爺子，宋荷說過，如果孩子找到了這裏，並且執意要知道，也可以告訴對方。”
    宋清楠眼前一亮。
    老先生無奈搖頭，“那跟我來吧。”
    宋清楠以為馬上就要見到宋荷，可是，迎接她的是一個空蕩蕩的房間。
    “宋醫生生前就住在這裏。”老婦人低聲道。
    生前……
    宋清楠踉蹌了一下。
    顧細和沈青鬆對視，對這個結果，似乎不太意外。
    從找人的曲折程度，就可以預見某種結果，但是真正知道的這一刻，還是惋惜心疼。
    顧細和沈青鬆沒有進去，讓宋清楠獨自待在宋荷的房間，靜靜告別。
    在老婦人的講述下，才知宋荷是因病去世。
    “她是一個完美主義者，她和我說，不想在孩子麵前不完美，她希望自己留給孩子的印象是一個得體的人。”
    顧細和沈青鬆聽完，都沒想到宋荷竟然是這樣想。
    “又或者，她是不想讓孩子擔心？”顧細試探道。
    老婦人詫異地看了顧細一眼，“也有這個原因。”
    顧細道：“我也是一個母親，隻要是愛孩子的母親，都是一樣的。”
    不過也說明了，宋清楠收到的郵件都是定時發送。
    怪不得對方隻說發郵件，而不說用其他方式聯係。
    宋清楠從房間裏走出來的時候，眼睛紅腫，顯然是哭過一場。
    沈青鬆輕輕拍拍孩子的肩膀，“我們去墓碑那裏看看。”
    宋清楠點頭。
    這是一個鳥語花香的地方。
    照片上的女子沒有笑，而是一如既往的嚴肅。
    顧細和沈青送上煙花，正欲走開，讓宋清楠說說她們母女倆的體己話。
    不料，宋清楠出言，讓他們留下來。
    “其實，我早就有預感，可是，我想，隻要我一天沒確認，我媽媽就永遠活在這個世上。”
    “但是我又忍不住想要知道，我希望是我猜錯了。”
    “兩相矛盾之下，我還是選擇來尋找真想，如果是我自己一個人，我可能不會來……”
    宋清楠說不下去了。
    顧細抱住孩子，輕輕拍著她的背。
    “雖然我說的話，你可能不會相信，很多人都不會相信，但我還是想說，我覺得，那些不在我們身邊的人，會以另一種方式存在於這個世上，看著我們。”
    無論是快穿局的存在，還是出於心底最美好的期盼，顧細都很“天真”地相信這一點。
    她希望，她的親人，也是如此。
    宋清楠淚眼朦朧，抬頭看向顧細，“真的嗎？”
    “隻要你相信，那就是。”
    宋清楠願意相信，所以，她點點頭。
    這一趟，算是有了結果。
    三人在機場候機的時候，宋清楠和他們道：“我想報考藥學。”
    顧細知道，宋清楠以前的想法是，隻要分數夠高，等考完試，她可以慢慢想以後學什麽專業。
    在還沒有誌向的前提下，這樣做的確最優解。
    沈青鬆和顧細也支持。
    現在，孩子想要學這個專業，恐怕是受了宋荷這件事的影響。
    “當然可以，無論你想學什麽專業，都可以。”沈青鬆道。
    宋清楠知道，爸爸和顧阿姨一定會支持的。
    如果媽媽在，可能會不同意，畢竟媽媽一向想讓她當科學家。
    想到媽媽她，她心中不由黯然一瞬。
    人都不在了，想太多也是徒勞。
    上了飛機，宋清楠很累很累，直接睡了一覺。
    夢裏，似乎有媽媽在，媽媽和她說，好好生活，她可以選她喜歡的任何專業。
    夢醒，她望著窗外。
    難道顧阿姨說的是真的？那些離開的人真的還在？
    因為這個夢，她開始相信起來。
    想著想著，看到窗外的白雲，她想起了袁東紫。
    東紫一定很喜歡這副場景，她有點想東紫，想白茜，想貝貝了。
    袁東紫知道顧細他們降落的航班，這天正好沈白茜也放假，她帶著貝貝，沈白茜還有孫奶奶一起去接機。
    而關於宋清楠生母的事情，她們也都知道了。
    所以，一見麵，大家的表情都有點小心翼翼。
    反倒是宋清楠輕笑起來，牽起貝貝的手，“走吧，我沒事。”
    傷心當然是傷心的，但是因為那個夢，和身邊的家人，她可以稀釋中傷心。
    生活總要繼續。
    大家一連觀察了好幾天，看到宋清楠看上去真的沒有大礙，才放鬆下來。
    而宋清楠像是解開了某種枷鎖，行事都比以前舒爽了很多，還主動要去學開車。
    高考成績出來的那一天，姐妹倆甚是淡定地起床跑步，比統一開放查看分數的時間晚了一點回來。
    顧細和沈青鬆都沒有催。
    宋清楠：“好像有老師打電話給我。”她今天又忘記帶手機了，回家才發現。
    袁東紫：“先查分數吧，要是急，待會兒肯定會再打電話來的。”
    宋清楠：“有道理。”
    顧細和沈青鬆：養出這麽兩個淡定的女兒，自己應該是驕傲……的吧？
    沈白茜和貝貝在一旁幹著急。”
    沈白茜催促：“姐姐們，別聊天了，先查分數吧，我求求你們了。”都什麽時候了，還在閑聊？
    貝貝眨巴著大眼睛，連連點頭。
    袁東紫和沈宋清楠終於動了。
    袁東紫先查，一看分數，她笑了：“夠上我理想的學校。”
    貝貝托著下巴，一臉崇拜：“那姐姐好厲害！”
    沈白茜不由自主笑出來，在沙發邊團團轉，“這就好，這就好，二姐，你呢？”
    顧細和沈青鬆接過袁東紫遞過來的手機，果然如此，於是又看向宋清楠。
    宋清楠查看分數更快，直接宣布：“全省第一。”
    沈白茜瞪大眼睛，撲過去看：“果然是哎！”
    貝貝聽到第一，就“哇”了起來。
    那這個分數是相當可以！顧細和沈青鬆都為宋清楠感到開心。
    孫奶奶雙手合十，滿天求神拜佛，感謝保佑。
    宋清楠的手機終於再次響起，是學校那邊打過來的恭喜電話。
    她不擅長處理這些事情，聽了一會兒，把手機禮貌遞給沈青鬆。
    顧細和兩個女孩笑道：“恭喜你們得償所願，都可以去自己想去的學校！”
    貝貝鸚鵡學舌：“恭喜恭喜，恭喜恭喜恭喜你！”
    剛才孫奶奶告訴她，二姐是狀元，女狀元特別特別厲害！大姐也很厲害，據說這是大姐最好的成績，人不應該和別人比，而是應該和自己比，所以大姐也超牛的！
    沈白茜早就樂得咧開嘴，大姐二姐考得好，她與有榮焉！
    這是大喜事兒，該慶祝一番。
    一家人好好地吃了頓飯，都開心極了。
    接下來，就是報考誌願等事兒，都非常順利地辦妥了。
    而沈白茜的中考成績，也很好。
    小丫頭這大半年十分努力，努力也有了回報，是以藝術生第一名的成績考入高中部。
    多喜臨門，沈青鬆和顧細兌現承諾，帶著孩子們去旅行。
    他們是開著房車自駕遊。
    顧細在旅途中突然有了靈感，她創作了一首歌的歌詞，還在路上拍了一些視頻，用作v用。
    這首歌的名字叫《當我在唱歌時，你在……》。
    路上，她有種奇妙的感覺，當他們一家人在開心旅行的時候，她的粉絲，他的朋友在做什麽呢？
    世界上的人度過同一時刻，卻在做不同的事情。
    “當我在唱歌時，你在打電話
    當我在唱歌時，你們在賞花
    當我在唱歌時，大家在吃瓜
    啦啦啦啦啦啦，你們現在在幹嘛
    大好時光，來揮灑呀……”
    靈感如泉湧，顧細立即興衝衝地打電話給艾虔：“我想在家裏開arty，拍v，你覺得這個主意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