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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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此時安室透的信息也正好浮到最上麵。
    【來西門接我。】
    才過多久?這人效率也太驚人了。
    北條夏樹轉動車鑰匙, 稍微瞥了眼論壇,卻立刻發現不對勁。
    原本論壇一頁會顯示10個帖子,無論貼名長短, 規規整整地十個, 因此滑下去正好兩頁,拉到底自動刷新。
    現在有21條帖子。
    首頁能刷新的帖子數量變多了一條。
    剛才的卡頓應該就是程序更新, 那麽變化是由於什麽引起的呢?
    ……莫非是因為搭檔安室透完成了任務, 作為黑發身份卡玩家的自己【黑方成就】增加了,所以解鎖的內容也變多嗎?
    北條夏樹思索著踩下油門, 在西門外的小徑上等待片刻, 安室透便出現了。
    他看起來很狼狽,上衣破破爛爛、長褲上不少灰塵泥土, 壓在帽簷下的金色劉海都翹了起來。
    “你還好嗎?”北條夏樹下車為他開門,“我先送你去治療吧。”
    “不用, 小傷罷了。”
    安室透腳踩坐墊, 將長褲沿著劃開的洞口撕開,小腿傷口看起來有些嚴重, 青腫自腳踝蔓延而上。
    明明受了這樣的傷, 他走過來的時候簡直和沒事人一樣。
    沒等他開口詢問, 北條夏樹已經去後備箱拿了醫療包,坐回到主駕位:“我幫你。”
    他熟練地處理起傷口——琴酒也偶爾會受傷,所以特地學了相關技巧。對方沒再拒絕。
    “任務怎麽樣了?”北條夏樹問。
    “很順利, 完成了。”安室透從右口袋裏掏出移動硬盤,表情饒有興致, “並且發現了點有趣的東西。”
    北條夏樹明智地不再多問:“恭喜你。”
    “【拉普拉斯妖】。”安室透說, “我找到的資料是關於這個項目的。”
    北條夏樹語氣依然敷衍:“是嗎?”
    “我以為夏樹君會對它感興趣。”
    安室透靜默的紫色瞳仁在他身上停了一會兒, 透出幾分試探之意。
    “畢竟是你父母曾經負責的項目, 夏樹君應該對此有些了解吧——傳說中,通曉過去與未來的魔鬼。”
    “【拉普拉斯妖】,據說能夠預言未來的程序,它有真正實現過嗎?”
    北條夏樹巋然不動,表情也沒有絲毫破綻,完全不關心。
    他沒有正麵回應:“組織許多年前就停止這方麵的研究了,大概是沒什麽進展,就放棄了吧。”
    安室透也完全沒被他興致缺缺的回答打擊到,反而盯著他的麵孔,片刻後突然說:“夏樹君,聽說你之前有一任搭檔是公安臥底。”
    聽見他這句話,北條夏樹終於給出了稍微不一樣的反應,他繞繃帶的手短短地停了一瞬,這一瞬間的不自然被安室透收入眼底。
    “……是。”夏樹打了個結,直直迎上他的目光,相當平靜地說,“你知道的,總有不知死活的人試圖把自己的手伸向組織,他是公安臥底的事,很快就暴露了。”
    “然後,他死了。”
    琴酒殺的。
    ……
    和安室透分道揚鑣之後,北條夏樹下意識地想起對方剛才說的小道消息,稍微留神,思考片刻後,準備去試探一下琴酒的口風。
    他給琴酒發了消息,對方讓他來某幢大廈的停車場。
    他在地下逛了一圈,沒費什麽勁就找到標誌性的保時捷365a,以及在裏麵待命的伏特加。
    “晚上好,伏特加。”北條夏樹自然而然地在後座坐下,“g在樓上嗎?”
    伏特加點點頭:“大哥說過十分鍾去c4電梯接他。”
    手機響了下,是備注名叫【貝莉安娜】的聯係人給他發簡訊
    貝莉安娜?
    這是誰來著?
    思索幾秒後,夏樹想起來了。
    那天在白羊座,企業家竹本企圖送給琴酒的美人,琴酒讓他打發掉。
    他出於好心給那人留了聯係方式。
    沒有解開鎖屏,消息浮窗一條條頂到屏幕上。
    這個女人對他過分殷勤了,殷勤到讓人覺得違和,單單用“好感”和“外國人比較奔放”難以解釋。
    【貝莉安娜:在嗎,夏樹君?】
    【貝莉安娜:想問問你這周末有沒有時間,我……】
    後麵的訊息由於屏幕寬度限製沒顯示出來,不過北條夏樹大概也能猜到後麵是什麽內容,無非是找個借口同他約會。
    ……難道企業家另有陰謀?
    論壇說【白羊座】的成就點難刷,會不會還有這層意思,後續有別的劇情?
    還是說,這個女人隻是通過企業家接近琴酒、接近組織?
    但目前不是揣測對方用意的時候,他歎了口氣,熄屏。
    有更重要的事。
    想了又想,北條夏樹選擇最簡單的辦法。
    他直接問道,“伏特加,g是不是……想幫我申請代號?”
    伏特加正欲回答“不是”,看到北條夏樹平淡而篤定的表情,理所當然地以為他已經從別的途徑知道了。
    但想起大哥的叮囑,伏特加沒有正麵回應,迂回地鼓勵道:“別擔心,你的能力肯定是配得上代號的。”
    北條夏樹:“…………”
    這不就是承認的意思嗎!
    原來真有這件事?!不是吧——!
    北條夏樹的表情頓時僵住了,伏特加以為他對自己沒有信心,繼續讚揚道:“如果不是你幫忙,我估計要過好幾年才能得到代號。你很優秀,沒問題的。”
    “不、不是這個問題……”
    意識到對方誤會了,他的嘴角抽了抽。
    而伏特加越說越上頭,開啟手動回憶模式:“那次的任務眼看著就要失敗了,是你解開了關鍵性的線索,讓我轉告大哥,我們才挽回了局麵,否則大哥就有危險了
    “也是那次行動之後我得到了代號,不知道為什麽,我總感覺是那次的功勞被boss算到了我的頭上,所以你的能力……”
    北條夏樹其實根本不想管那樁任務,也不在乎組織的利益,但負責人是琴酒。他想了想,琴酒萬一死了,他自己會很麻煩,也就決定認真一下。
    所以這倒不是伏特加的錯覺,後來的任務報告是他寫的;報告書中,他果斷將伏特加描述成了解開線索的功臣。
    不久後,琴酒回來了,關上門後,抬眼從後視鏡看他。
    他問:“什麽事?”
    北條夏樹開口:“就是關於……”
    手機鈴聲響起,打斷北條夏樹的話語。
    剛剛手機低電,他順手把它放在主副駕駛之間的中央扶手盒上充電。
    北條夏樹正準備掛斷繼續談話,琴酒迅速瞥了眼屏幕上的名字,頷首道:“接。”
    今天琴酒怎麽格外好說話?居然主動讓他接電話……
    以往會感覺煩躁才對。
    北條夏樹拿起手機,表情微微僵住。
    來電人:【貝莉安娜】
    糟糕。
    剛剛沒回短信所以打電話來問了嗎?
    他稍微猶豫了會兒,琴酒摁下安全帶的卡扣,命令道:“伏特加,開車。”
    伏特加察覺到大哥語氣中的微妙,生存本命頓時發作,果斷閉嘴踩下離合。
    車廂內安靜得落針可聞,隻有北條夏樹的手機鈴聲在響。
    “嘀——嘀嘀——”
    他有些不安地看向後視鏡,想觀察下琴酒的神色。
    而琴酒轉頭看向他,臉上帶著點近乎冷峻的笑意:“怎麽還不接?”
    北條夏樹:“……”
    他小心地解釋了一句:“我沒有主動聯係過她。”
    琴酒回頭,目不斜視地注視前方,硬邦邦地說:“我不關心。”
    鈴聲還在響,一段旋律結束後又再起一段,擾人清靜。
    北條夏樹頗為猶豫地說:“那,我接了?”
    琴酒的喉嚨裏溢出一聲冷笑:“嗬。”
    夏樹:“……”
    到底什麽意思啊!
    ……
    “用針對宮野明美的計劃對付夏樹君是不行的。”醫生往手上一圈圈纏著繃帶,“盡管他開槍殺人會有深重的負罪感,害怕背負人命,看起來很好拿捏。”
    fbi能查到的個人資料中,北條夏樹沒有親手殺過人,僅是做些輔助性的技術工作。
    赤井需要更多的信息。
    對付女人尚且有異性好感的加持,相對來說會容易些,而這位能查到的實在太少了,在大學之前的履曆幾乎是一片空白。
    “但用愧疚感綁架他?不可能的。他可不是那種傻瓜。這麽說吧,一般人開車撞人導致對方輕傷,第一反應都是送醫賠償,夏樹君也不例外;但是如果你裝成重傷,他的第一反應是會考慮如何不著痕跡地處理掉你,不過最後還是會出於道德把你送去醫院……他啊。”
    赤井秀一不置可否,等著下文,而對方並沒有繼續說下去。
    他看見對方將繃帶卷剪斷,嫻熟地打了個結,優雅得仿佛藝術。
    醫生走過來,坐在赤井的對麵,目光聚在他身上,又像是在透過他的輪廓看別的人。
    他湊近,仔細端詳了他幾秒,然後手指夾起他的黑發末尾,突然笑道:“赤井君,你最好把頭發剪短。”
    赤井問:“為什麽?”
    醫生的語氣相當篤定:“夏樹君會喜歡。”
    他用手指比劃著長度,耳側到鬢角:“大概這麽長,碎發。最好能染成銀白色。不要戴針織帽了,換成平沿棒球帽,黑色或者灰色。”
    赤井秀一沉吟片刻,合理猜測:“他以前的戀人是這個形象?”
    醫生搖搖頭,不語。他狡黠地衝赤井笑了下,鳶色眼眸盈著光。
    於是赤井知道這是涉及個人隱私的範疇,哪怕再怎麽追問,醫生都不會再多透露一個字了。
    他重複道:“剪成短頭發吧,赤井君。”
    他意識到對方很生氣,於是又打了一通過去。
    還是被掛斷了。
    於是北條夏樹冷靜下來,他開始思考琴酒為什麽會生氣。今天本來就是休假,他不管去見誰,對方都沒有理由、也沒有立場發火;難道是不知道他今天休假,認為他上班出來公款吃喝嗎?
    這是汙蔑,是不公正的。夏樹越想越理直氣壯,越想越覺得自己沒錯,走回咖啡店。
    赤井秀一仍在等他,但夏樹已經失去了慢吞吞喝個下午茶的心思,匆匆告別。
    和誰較勁似的,夏樹立刻聯係了查特酒,將諸星大的資料給了對方。
    他用自己的履曆給諸星大背書,聲稱自己和諸星大多年前相識,對方的能力非常出眾,推薦他加入行動組;組織在清剿叛徒這方麵不會手軟,但也不會輕易地搞株連這一套,所以夏樹沒什麽負擔。
    禍不單行,還沒等他躺沙發上喘口氣,任務就先來了。
    北條夏樹一目十行地掃過簡訊,要和貝爾摩德搭檔,目標是得到某位女明星家中的古董,時限一天。
    這種臨時任務一般是找就近的成員執行,夏樹早就習慣了這種突發情況,迅速進入準備狀態,女明星個人資料、建築分布圖、附近道路規劃、警局位置,根據已有的情報迅速設計三套潛入方案……
    所有信息在他腦海中變成環遊的海流,有序而規整地織出海洋的形狀,而夏樹做這一切輕鬆得如同搭建積木塔。
    他在約定好的街頭等待貝爾摩德上車,然而對方遲到了十分鍾,也沒發訊息解釋。
    於是北條夏樹彈了個電話給她,無奈道:“剛剛從過街天橋上走過去的粉色上衣女人是你吧,快點過來。”
    “下午好。”
    話音剛落,副駕駛側車門就被打開,肩膀夾著電話的黑發女人挑眉看向他,手機擴音器和她說話的聲音形成了二重唱:“夏樹這種時候真的很敏銳。”
    北條夏樹:“上車吧。”
    “這次變裝的破綻在哪?”平凡的黑發女人摘去偽裝皮套,露出原本驚豔的麵孔來,“我自認為很完美。”
    千麵魔女,貝爾摩德。
    直覺、超直感、寫輪眼……平常應付用的語句在他腦海裏過了一輪,北條夏樹踩下離合,最後說了句語意不通的廢話:“a secret akes a secret secr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