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變成星星的第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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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終於見到王的人形態,波納雅西已經忍不住了。
    在感受到王一刹那間驚慌的情緒的瞬間,本源力量是時間的他隻能
    靠死對頭東賽的空間能力來到王的身邊,這已經夠讓他不爽了,現在第一次接觸王的機會又被東賽給搶先,要不是時機不對,他絕對要拉東賽去對練一番。
    波納雅西緊跟著上前兩步,也單膝跪地,放柔了聲音,“王,我是誕生自元王星的波納雅西,應您的召喚而來。”
    這是在場的星族們第一見到王人類形態的樣子,和本體星一樣,王有著冰藍的發色和瞳色,代表著星族力量之源的王印在眉心閃爍。
    王的眼睛很亮,澄淨且淩厲,微微呆住時神情顯現出一種純然的懵懂,讓他原本冷冰冰的氣息跟著融化了些許,等他回過神後,立刻又警惕地審視著他們,一派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模樣。
    每一處都那麽那麽符合星族的審美,很……
    可愛。
    這個詞出現在星族們腦海時,連他們自己也驚了一瞬。
    要知道,他們麵對元王陛下和化王陛下時,從來隻有發自內心的恭敬和順服,與生俱來的本能讓他們臣服,還有仰望。
    但麵對這位新生的、還未完全成長的王,他們除了尊崇和臣服,竟然會油然而生親近、憐愛之感。
    本能告訴星族們,王學會掌控自己的力量後隻會比他們更強,但情感讓他們無法不去親近保護他。
    他們等了如此漫長的時間,伴隨著所有星族期盼而蘇醒的少年王。
    這是他們最珍貴的寶物。
    東賽伸出一隻手,恭敬道,“王,如果您不介意,請抓住我的手到岸上來,雖然這是在您的本體星,但在您完全成年之前,最好不要催動星體的力量。”
    趙衍沉默片刻,心底那股莫名的親近之感再度冒了上來,自從他發現自己變成了一顆星後,有太多的謎團包圍著他,直覺告訴他,從這些人身上,他也許能得到答案。
    念及此,他一手仍提著幼獸,另一隻手放在了東賽手上。
    手掌觸及的下一刻,趙衍忽然發現自己已經來到了岸上,身上的披風在離開海水的瞬間恢複了幹燥,將他全身上下密不透風的遮住。
    而星族們仍舊保持單膝跪地姿勢,時不時悄悄偷看他一眼。
    趙衍實在很別扭,“……我不習慣和人跪著說話。”
    在場的星族們立刻領會了他的意思,歡快的站起身,目光炯炯看向趙衍,個個都是一副躍躍欲試想上前搭話的樣子。
    從小看慣了各式各樣飽含惡意的目光,趙衍有些承受不住這些充滿了善意和憐愛的注視,下意識看了看還握著他手的東賽。
    一旁的波納雅西不滿道:“東賽,你實在太放肆了,還不快點放開王。”
    可惡啊!他居然跟王握手了!更過分的是還握著王的手不放!
    東賽難得沒有跟他嗆聲,放開了趙衍的手,波納雅西抓住機會上前一步,對趙衍道,“王,您現在還很虛弱,並不適合長期呆在本體星中,請隨我們到首都星,那裏毗鄰沉星之海,可以讓您更快恢複。”
    想到王也許會更喜歡別的星球,波納雅西連忙又補充道,“如果王有更喜歡的星球,我等當然遵從您的意誌。”
    趙衍記得他,這個眼尾有著銀白色紋路的俊美異族剛才曾說過,他是“誕生自元王星”的波納雅西。
    雖然很疑惑自己為什麽能聽懂他們的語言,但這的確讓他又對他們多了一絲信任感,波納雅西應該是這個人的名字,至於元王星……聽起來像個星球的名字?
    趙衍壓下心中的不解,點了點頭。
    “王,這是……”
    順著波納雅西的目光,趙衍這才想起來被他忽視的幼獸,他把它提起來,然後發現它已經陷入了昏睡。
    毛茸茸的一團,完全看不出方才凶神惡煞的模樣。
    趙衍晃了晃它,“是我的獸寵。”
    嗯,還是很凶很猛的那種。
    星艦中,趙衍已經換好了衣服,抱著還在沉睡的幼獸,在星族們的帶領下來到了中心指揮室。
    和他剛才第一次見到星艦時,腦海中想象的充滿高科技感的內部構造不同,指揮室內部空空蕩蕩,除了巨大的內部空間外,什麽都沒有。
    大概是他的疑惑太明顯,波納雅西開口道,“布蘭達。”
    隨著他的聲音響起,星艦內部立刻出現一道機械音,“基因對比開始——匹配成功,歡迎您,波納雅西指揮官。”
    波納雅西道,“進入巡航模式。”
    “巡航模式開啟中,開啟完畢,默認目標地點——薩爾達星域。”
    伴隨著機械音,原本空蕩蕩的星艦內部逐漸發生改變,最前方變成了透明的牆壁,能清楚的看到星艦啟動後外界的樣子,冷冰冰的金屬地板上升起足夠坐下數十人的指揮台和座位。
    在星族人殷切的目光下,趙衍抱著幼獸坐在了主位上,波納雅西和墨綠色紋路的異族則坐在了他的兩側。
    機械音再度響起:“躍遷準備中——倒計時,三,二,一。”
    又是從沒聽過的詞。
    還沒等趙衍發問,便聽到墨綠色紋路的異族認真道,“星艦躍遷時可能會產生不適,請您不用擔心,很快就好,有我們在,不會讓您受傷的。”
    波納雅西不甘落後,遞過來了一隻手,“王,如果您害怕的話,可以抓住屬下的手。”
    這是把他當成易碎的寶物嗎,還是小孩子,怕他害怕,還要專程安慰他。
    趙衍有些無奈,但對上麵露期盼地看著他的波納雅西之後,口中拒絕的話卻變成了,“……謝謝。”
    趙衍伸過手搭在他的手上,然後就看到這個銀白色紋路的異族勾起唇角,滿臉都是不加掩飾的高興,“這是屬下的榮幸。”
    趙衍本來感覺有點怪怪的,現在卻忽然就沒那麽別扭了。
    隻是麵對如此直白的善意,他還是會不習慣。
    眼前忽然一黑,大約是星艦躍遷開始了,趙衍隻覺得身體有種失重的拉扯感,隨即便失去了意識。
    意識昏沉之間,無數不屬於他的記憶流光般閃過,不等他拒絕,便全部鑽進了他的腦中。
    原來他現在處在星際時代,宇宙中以不同的種族為集體,分別生活在十二個星區,其中每個區又劃分為眾多不同的星域。
    種族中也有強大和弱小之分,所有種族中實力最強大的有五個,分別是星族、人族、鮫族、蟲族以及機械族,其他不夠強大的種族為了生存,抱團組成了綜合力量不弱於五大巔峰種族的兩個聯盟,加撒聯盟和多默多聯盟,最終形成了七方勢力各自掣肘的星際聯盟。
    在星盟的維護下,宇宙中已經很久沒有再出現戰事,各種族友好交流,互相溝通,正是最和平繁榮的時代。
    而他所在的星族,本體都是真正的星球,但平時大多以第二形態類人形)行走宇宙。他們壽命悠久,數量還不到人族的一半,但卻能和人族一般,穩坐巔峰種族的前幾把交椅,足以見星族單體實力之強大。
    他們同時也是宇宙中最神秘的一族,遊離於星盟和宇宙各族內外,在戰火紛飛的年代就保持著自由且散漫的態度,冷眼旁觀各族紛爭,哪怕到了現在,也幾乎不與他族交流貿易。
    神秘、強大、冷酷。
    這是星族在宇宙中固有的標簽。
    星族和蟲族類似,族內地位劃分渭涇分明,地位最高的是位於金字塔頂端的三位王,由於星族特殊的繁衍方式,普通的星族們天生對王服從、尊崇,這是來自血脈深處本能的臣服,無關其他。
    而他,似乎就是星族最後一位王。
    趙衍對星族與眾不同的繁衍方式很好奇,但這裏的記憶相當模糊,一筆帶過,讓他無從得知。
    吸收完大部分記憶之後,太過疲憊的趙衍又不知沉睡了多久,終於慢慢轉醒,醒來後,他發現自己在一間很大的臥房中,顯然已經不在星艦上。
    趙衍揉了揉腦袋,正欲坐起來,手卻被什麽東西拱了拱。
    他低頭一看,是那隻退化到幼年體的凶獸,和普通的小貓大小差不了多少,因為整隻團成一團,隻能看到它白色的絨毛,以及拖在後麵的尾巴。
    和威猛駭人的成年體不同,幼獸通體雪白,唯獨額頂一片飛紅,兩隻小小的犄角埋在絨毛中,眼尾如霞,背有雙翼,尾巴尖一撮黑絨格外顯眼。
    趙衍捏了捏它的迷你翅膀,陷入了沉默。
    這個翅膀……還真是一點也看不出長大之後威風凜凜的樣子。
    感覺甚至不能帶這隻肥毛團飛起來。
    被趙衍扒拉了半天的幼獸依然緊閉雙目,呼吸微不可查,如果不是剛才它曾經動了動,趙衍幾乎以為它已經死去了。
    忽然間,趙衍感覺自己的膝蓋被什麽掃過,原本一動不動的幼獸不知什麽時候又動了一下,長長的尾巴蹭了蹭他的膝蓋。
    醒了?
    趙衍低下頭,正對上一雙火紅的獸瞳。
    奇怪的是,幼獸並沒有像他想的那樣,仇人見麵分外眼紅,倒像是第一次見到他。
    不知是不是趙衍的錯覺,蘇醒後的幼獸,小小的身軀給人一種蘊藏著可怕力量的感覺,它歪了歪頭,似乎嗅到了什麽,在趙衍懷中輕巧地轉了個圈。
    趙衍腳踝一熱,被什麽濕漉漉的東西舔舐著,像極了自己死前手心上溫熱觸感,隨後他的腳腕被獸齒銜住,趙衍直覺不對,剛想把它提起來,幼獸已經迫不及待地咬了下去。
    趙衍:!
    哢嚓一聲。
    幼獸不動了,整隻獸像被按下了靜止鍵,渾身上下每根絨毛都寫滿了不可置信。
    好像不痛。
    趙衍捏住放肆的幼獸,把他提了起來,直到它跟自己平視為止。
    隨著他的動作,有什麽東西從幼獸身上掉了下來,趙衍瞥了一眼,發現那是一顆小小的獸牙。
    趙衍:……
    可怕力量什麽的,果然還是錯覺吧。
    雖然崩掉了一顆牙,但是這隻幼獸似乎還是不死心,用力撲騰著四肢,蕩秋千似的晃蕩了幾下,忽然以一個高難度的姿勢背過身來,四爪並用,抱住了趙衍的手腕,躍躍欲試想再咬一口,但又忌憚著不敢下嘴,隻敢舔來舔去。
    趙衍想了想,將身體裏的力量匯集在指尖,輕輕點在幼獸的額頭上。
    乳白色的光從趙衍的指尖慢慢滲入幼獸額頭,它輕輕叫了一聲,身軀很快放鬆下來,尾巴親昵地卷住他的手,整隻獸就這麽掛在他的手腕上睡著了。
    趙衍把它從手腕上摘下來,放在腿上,彈了一下毛茸茸的腦袋,“成王敗寇,以後你就是我的了。”
    眼睛很紅很漂亮,就取名叫小白吧。
    趙衍一邊rua小白毛茸茸的腦袋,一邊之前湧入他腦海的龐大傳承記憶又整理了一遍,根據傳承記憶,星族的三顆王星都存在了很多年,至少要比他在藍星的時間長的多得多,所以,他是重生到了第三顆王星上?
    他失去意識之前還在星艦上,現在是到了哪裏,那些星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