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 2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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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吉野順平這條消息過來過沒一會, 黑川深人的手機又響了一下,是他繼續來了一條。
    【fro.吉野順平】
    【對方還詢問了我關於黑川君,不過我沒有將你的事情告訴他, 所幸對方也沒有多問。】
    【還有……咒術師和我想象得不太一樣。】
    時間回到半天前。
    正如黑川深人所說, 在電影院事件後的沒多久, 就有咒術師來找吉野順平詢問當天的詳細情況。
    不過當天比咒術師更早到的是吉野順平班上的擔任教師外村,男人提著肥豬一樣的身軀擦著仿佛能淌下油水的汗找到了他。
    “吉野, 你昨天怎麽沒來上課。”
    “外村老師。”
    尚未等吉野順平解釋什麽, 擔任教師一邊擦汗一邊繼續說道。
    “聽說了嗎, 佐山、西村、本田去世了。”
    他一一報來那三名死在電影院的霸淩者的名字,最後吐出一句,“你和他們的關係很好吧?”
    ……哈?
    “他們以前還經常來找沒有朋友的你玩,可你怎麽連他們的葬禮都沒有參加”
    吉野順平的理智差點在這幾句話中消失。
    擔任教師不是沒有看到過他被那三人霸淩的場麵, 身為教師他的選擇無視學生的苦難,如今卻能說出這樣冠冕堂皇的話。
    吉野順平不禁想到黑川深人, 外村這句“朋友”“關係很好”某種意義上相當於將這三人與黑發少年相提並論了。
    他的憤怒在這個無端聯想下更加洶湧地衝了上來,他忍不住回想起一天前藍發咒靈教給他的術式, 想要此時就用於實踐。
    就在他屈起指結印的下一秒,有人打斷了這個場麵。
    一名粉發少年衝了出來, 扯下了外村老師的褲子, 以一種迅速又荒誕的方式驅趕走了這名令人厭煩的肥豬。
    此人正是接到調查這次任務的虎杖悠仁。
    在趕走這名教師後,二人到了一處河堤旁, 並不擅長問話的虎杖悠仁在原地轉圈圈,在打不通伊地知潔高的電話後,糾結了一陣後選擇直麵出擊。
    “我說, 之前你去的那家電影院, 有人死了, 你有沒有看到什麽。”他舉起手裏的蠅頭,“比如這種惡心的東西。”
    吉野順平的視線停在虎杖悠仁衣領的紐扣上,似乎是因為黑川深人本身也不太了解的原因,他從來沒有和吉野順平具體說過咒術師的群體,但是真人在教他術式時倒是特地和他提起過了這種扣子是高專學生,那對方應該就是咒術師了。
    確認了對方的身份後,他說:“不,沒看見,我是最近才看得見這種東西的。”
    在來之前,七海建人就給虎杖悠仁看過事發時影院的出入口錄像,告知過虎杖悠仁電影院的目擊者應當是兩位。
    影院的錄像裏能看到在事發之後,另一名少年要更早地出來了。
    而通過模糊的影像和當時影院的工作人員的口述,都能看出另一名少年的特征。
    黑發金瞳,發尾束起辮子,與之前二年級和伏黑惠相繼提過的不知名少年一模一樣。
    結合起伏黑惠所說的“能夠控製咒靈”,幾乎是第一時間,嫌疑人的身份就落在了這名少年身上,或者說基本上就認定了是他操縱咒靈做的。
    ——即便伏黑惠當初在說起時多次強調過這名少年絕對不會用咒靈傷害他人。
    可伏黑惠的話顯然沒有事實的推理來得真實。
    隻是不知道什麽原因他們雖然查出對方與吉野順平就讀於一所學校,可對方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去學校了,似乎有一方勢力掩蓋了少年的具體身份,致使他們無法進一步調查,隻能將希望寄予吉野順平身上。
    輔助監督伊地知潔高在帶著虎杖悠仁來調查時就再三叮囑過虎杖悠仁,確認完吉野順平的情況後,若是對方無害,一定要在他口中問出那名少年的相關信息。
    於是並不擅長問話的虎杖悠仁略過上一個問題,繼續非常直接地問道:“電影院的工作人員說還有另一名目擊者,你們是朋友嗎?”
    問到黑川深人,吉野順平肉眼可見地緊張了起來,他不確定這群咒術師打聽黑川深人做什麽,自然不可能將他的事情說出來。
    “……我們並不熟悉,那天隻是正好在電影院碰到了,你們有什麽事情去找他本人可能更清楚。”
    吉野順平撒謊道。
    咒術師先來找他問黑川深人的事情,那就說明他們暫時沒辦法找到他本人,所以他很聰明地將問題拋回到黑川深人的身上。
    回複完虎杖悠仁的話後,吉野順平觀察著粉發少年的表情,他的身體往前傾了一些,做好了如果對方還問到底的話就豁出去戰鬥的準備。
    黑川深人已經幫助他夠多了,他總要為他做些什麽,總不能連這種小事都沒辦法幫他隱瞞。
    即使吉野順平不知道對方到底需不需要他的隱瞞。
    很顯然,虎杖悠仁沒有把伊地知潔高的話聽進去,也確實沒有問話的天賦,他回複道:“這樣啊!”
    “誒?”
    “既然你都這麽說了,那我也沒什麽好問的了!”
    和吉野順平想象得不太一樣,他還以為對方會刨根問底,沒想到就這樣將這個問題帶過了。
    倒是他忍不住問了下:“關於另一名目擊者的事情,你們有什麽進展嗎?”
    “啊,那個啊,大家懷疑電影院的事情是他做的。”虎杖悠仁沒有隱瞞直接說了出來。
    “你……!”你們知道什麽,那些才不是他做的!
    吉野順平聽到後激動地下意識想要反駁,還好反應過來立即將情緒收了回去。
    “嗯?”虎杖悠仁轉頭看他。
    “沒什麽……”
    “不過你可以在這等一下姑且算我上司的人過來嗎?”
    “……可以。”
    “謝謝!”
    問話告一段落,虎杖悠仁伸了個懶腰,在吉野順平的旁邊坐下,傍晚的落日將河畔的風景映得格外溫柔,他挑起另一個話題,問道。
    “你在電影院看什麽了?”
    ……
    ……
    同一時間。
    七海建人順著真人故意留下的殘穢痕跡找到了這名引發影院事件的特級咒靈的所在處,昏暗的拱橋式下水道內,藍發的咒靈現了身。
    是未登記的特級咒靈。
    真人並沒有用改造人先試探七海建人。
    自從被黑川深人扭轉過後,那些他拿來實驗用的所有改造人都被他滿臉難過地全部收了起來。
    雖然有些可惜,但深人不會喜歡這些東西的。
    而深人不會喜歡的事情,這種壞事,他也不該做。
    而他的那些同伴們在一開始確實有感受到了他因為扭轉後的一絲不同,還好他們並想不明白是什麽,也沒有將那一絲違和放在心上。
    好在他那群獨來獨往的咒靈同伴沒有窺探他行蹤的癖好,真人也沒有任何破綻地順應著他們的計劃。
    這隻咒靈在演戲方麵和他玩弄人心的惡劣手段一樣天賦異稟,隻要他想演下去沒有人會發現。
    “太好了,還好來得不是五條悟。”他這麽說道,“如果是五條悟的話就麻煩了。”
    電影院裏的殘穢痕跡是他在被黑川深人回收之前留下的,當初的目的是想要吸引咒術師來給他做實驗。
    作為新生咒靈,真人對於自己的力量探索尚淺,他很清楚地明白隻有實踐才能有所突破。
    而深人肯定會喜歡力量更加強大的咒靈。
    所以真人選擇繼承之前的想法,繼續引誘咒術師的前來,但是他不會傷害眼前這個咒術師,這隻是單純的切磋。
    顯然,在七海建人眼裏就是另一回事了。
    能這樣交流的咒靈,在此之前還有五條悟所發現的兩隻,很難不將他們聯想在一起。
    可是當時在影院另一個“會操縱咒靈”的少年也很令人矚目,他與這隻咒靈一前一後出了影院,再加上術式的特殊性,也不排除嫌疑。
    以至於七海建人無法確認真人的立場,到底是那兩隻咒靈的同夥,還是那名有可能是詛咒師的少年所控製住的咒靈。
    打鬥的聲音在密閉的空間裏響起回音,藍發咒靈輕佻上揚的語調在這種時刻也顯得很清晰。
    幾輪下來,七海建人察覺到這隻咒靈並沒有真正意義上的下狠手,更多時候更像是試探和嚐試。
    “我說,你覺得是現有靈魂還是先有肉體。”
    隻是眼前的這隻咒靈話多又輕浮,倒是不用等七海建人去試探他的術式是什麽,他自己就開始和他討論“靈魂”和“肉體”的話題了。
    話到這,即使真人這次沒有叫出任何的改造人,七海建人想到之前遇到過的那些被扭曲形態人類。
    再結合起影院死去的那三名死者的形態,罪魁禍首再明顯不過了。
    如今擺在他麵前的猜測有三個。
    一是這三隻咒靈為一個團體,二是這隻咒靈與那個少年為一派,最後一個則是結合前麵兩個猜測。
    雖然直接問不可能會有答案,但是七海建人一邊躲避著對方的攻擊,一邊漫不經心地緩緩套話:“之前那些事情,是你的‘主人’指示你做的嗎。”
    “你說什——!”
    聽到他這句話,藍發的咒靈神情一變,臉上一直擺出的輕浮扭曲的笑容立即消失了,藍灰色的眼眸裏竟然冒出了些許怒火,仿佛自己的信仰被侮辱了。
    哪怕他調整的很快,下一秒就將神情都收了回去,七海建人依舊捕捉到了那一秒的失態。
    由此看來答案很明顯了:這隻咒靈認識那名少年。
    那麽他所想的第二種與第三種猜測的可能性是最高的。
    ——會是這樣嗎?
    與那些咒靈為伍的操縱咒靈的“詛咒師”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