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第 8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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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誓詞說完後, 熱鬧的宴會就開始了。
證婚人卡恩正帶著他的兩個結婚新人挨個接受圍觀群眾的祝福和敬酒。
“那個,其實我們不是——”
“兩位新婚快樂啊,來,幹杯!”
“我有女朋——”
“早生貴子!早生貴子!早日為我們這個大家庭貢獻一名新的成員。”
“我們真的——”
“你們是真的, 我知道!在今天這個幸福又快樂的日子裏, 我們不醉不歸!”
酒杯碰撞的聲音不斷響起,卡恩也帶著一臉燦爛的笑容接受眾人的簇擁, 而被對方強行拉在後麵的安室透和諸星大則被一人塞了一個貼著婚禮祝福標語的酒杯, 被倒進裏麵的玉米酒就沒有停過。
那些什麽早生貴子、和和滿滿、子孫滿堂的祝福也是一直都在耳旁響起, 宛如魔音貫耳, 仿佛要把他們兩個給強行洗腦。
安室透、諸星大:.....真的栓q了。
而每一次他們兩個尷尬地解釋時,總會有人來打斷他們的話語。
“我覺得他們是故意的。”
再一次被打斷解釋的話語後,諸星大垂下眼眸, 端著酒杯的那隻手都快麻了。
“看出來了。”
安室透點點頭,從那些藏在桌子底下的香檳和婚紗,以及那些熟練的話語和慶幸的表情, 就能看出這群家夥早有準備。
不止如此,那些話肯定也都是提前備好並且使用過很多回的,他們連新人拒絕的話都能想到並且直接打斷,可見並不是很想讓那些違背卡恩意願的話語被說出來。
一方麵可能是因為這是卡恩大人所主持的婚禮,作為墨西哥忠誠且狂熱追隨對方的狂犬,他們不允許任何人去違背至高無上的命令, 哪怕這個命令聽上去無比荒謬。
另一方麵,有可能是因為卡恩在被拒絕後可能會做出什麽其他舉動,比方說再隨機抓兩個人進行婚禮, 為了防止在眾人麵前社死, 他們兩個外地人就這麽被推了出去。
不管是哪一種理由, 他們兩個貌似都沒有辦法擺脫現在的這幅局麵了呢。
既然事情已經無法改變的話,那麽.....
安室透那雙煙紫色的眼眸閃了閃,當一件他不喜歡但是沒有辦法阻止的事情發生時,與其在這裏帶上痛苦麵具,不如一邊帶著痛苦麵具,一邊想盡辦法找一些對自己有利的方麵。
都是成年人,還是被派來做臥底的成年人,己方的利益才是最重要的。
想到這裏,他帥氣的臉上便重新掛起了那熟悉的甜蜜笑意,任誰也看不出他笑容
“非常感謝,非常感謝大家的捧場。”
安室透一口飲下了杯中的玉米酒,眼眸微微彎起,
“你們的祝福我已經收到了,我也很想把這份喜悅分享給大家....糟了,忽然發現我都不知道大家的名字,作為宴會新人的話,這可真是太失禮了啊......”
說完,他臉上便浮現出那種懊惱和愧疚的神情,這個精通情報搜集的公安臥底成功將一眾墨西哥人忽悠了過去。
而站在安室透旁邊的諸星大也望了過來,他猜到了這個臉黑心黑的人想要做什麽。
對方想要得到墨西哥分部基地人員名字。
剛剛在卡恩沒有喝醉的時候,他們就已經將大部分在宴會上的人的麵容記了下來,並且憑借他們的交談和神情,對他們的地位和職位有了一個粗略的猜測。
如果再能獲得名字的話,那就相當於是一個非常簡略的墨西哥分部基地人員名單。
畢竟他們之後在墨西哥的任務並不會接觸到如此多的人。
而這個玉米糖宴會是唯一的機會。
諸星大的心中迅速掠過一長串想法,於是他悄悄豎起了耳朵,為了防止漏聽到什麽,他還特意朝安室透的方向走了兩步,右手挽上了對方的左手,好讓他們兩個看上去更真一點。
雖然這個臉黑心黑的人在他觸碰時整個人都僵硬住了,望過來的眼神就像是望到了什麽毛骨悚然的東西一樣,隨後又飛速地移開。
嗬,你當我願意這麽做嗎,你這個殘忍又陰暗的黑皮家夥。
諸星大強忍著想迅速找個垃圾桶吐出來的衝動,麵無表情地對著眾人點點頭,算是勉強承認了安室透剛才那句“想知道怎麽稱呼大家,想給大家分發我們結婚的喜氣”
在場的人果然沒有懷疑,他們並沒有看出安室透和諸星大完美表情下的痛苦內心,一個個祝福他們新婚快樂,早生貴子,然後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弗朗西斯科·洛佩斯·胡安·埃梅內希爾多·特奧杜洛·佛朗哥·巴蒙德......”
“安娜·德卡沃·保利諾·菲德爾·卡斯特羅·體西亞諾.......”
“何塞·路易斯·埃梅內希爾多·安赫爾·納格蘭·特裏尼達.....”
“岡薩雷斯·羅德裏格斯·科爾特斯·薩帕特羅·弗拉伊萊......”
........
安室透臉上揚著甜蜜的笑容。
安室透臉上的笑容開始凝固並且僵硬。
安室透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
諸星大表麵上依舊是那副沒什麽表情的樣子,實際上那雙碧綠色的眼眸已經泛起了眩暈的星星點點,瞳孔中帶著一絲茫然。
他們非常用心地去記,最後卻隻能被淹沒在這浩如煙海的西班牙語人名上。
更別說他們兩個西班牙語也並不是很好。
於是兩個人心中的痛苦麵積又疊了一層。
論臥底先生們被西班牙語狠狠創飛的那些日子。
而被熱鬧的眾人所圍住的、手挽著的兩個人,因為視覺死角,並沒有看到那隱藏在周圍牛油果林裏麵的基地監控攝像頭。
不然的話,痛苦麵具恐怕都要賣到脫銷了啊。
而在安室透和諸星大的痛苦麵具都快疊滿的時候,站在包圍圈外麵的綠川影整個人都陷入了呆滯中。
“這這這這————”
被擠到一旁後就再也沒能擠進去的他目瞪口呆地看著現場的這一幕,隻覺得自己喪失了語言能力,眼前的一切是如此地如夢如幻。
他一時間不知道該震驚於安室透和諸星大的這場盛大婚禮,還是該震驚於現場的人居然對此早有準備,就連香檳和婚紗花朵都事先藏在了桌子底下。
要知道一開始的時候,他們都以為桌子上隻有龍舌蘭、玉米酒和阿瓦索洛墨西哥威士忌。
“因為大家都已經習慣了....或者早就有所預料,卡恩大人一喝多就喜歡幹這種事情,反正也不過是什麽無傷大雅的事情,大家也就隨卡恩大人去了。”
維可推了推臉上的眼鏡,鏡片後麵的眼眸微微彎起,擔驚受怕的神色消失後,他的臉上又重新掛起了往日的淺淡笑容。
“嗯,確實。”
坐在旁邊的阿瓦索洛將自己藏起來的牛油果肉又重新拿了出來,開始繼續一個一個的剝牛油果。
他並不是很想在這個話題上多說什麽,畢竟這總能讓他想起他當著全墨西哥分部人員的麵,被卡恩大人嫁給基地門口那根大玉米棒子雕塑的場麵。
對,還有維可被許配給卡恩大人辦公室飲水機的那個盛大場麵。
想起這個,正在剝牛油果殼的阿拉索洛的那雙血色眼眸就又紅了一些。
憑什麽?憑什麽維可就能嫁給卡恩大人辦公室的飲水機,然後每天都可以看到卡恩大人的身影,說不定還會近距離看到對方的臉,而他就隻能嫁給基地門口的玉米棒子雕塑?
這不公平!
因為發現自己不會再受到卡恩迫害之後放鬆了的龍舌蘭瞥了阿瓦索洛一眼,他懶得管這個不知道又在想些什麽東西的墨西哥卡恩的)血腥狂犬,整個人又恢複了原先的散漫狀態,鹹魚一樣地靠在椅子上。
阿瓦索洛和維可的經曆算什麽?
雖然這個黑發紅眼的家夥被卡恩嫁給了一個玉米雕塑,那個粉毛眼鏡的家夥被卡恩嫁給了他辦公室裏的飲水機。
但那也僅僅隻有一次,他龍舌蘭可是被卡恩三次嫁給了安全屋裏專門熬玉米糖的那個鍋。
《龍舌蘭三嫁玉米鍋》
卡恩那個家夥甚至還說出了讓他和這個鍋生生世世不分離的恐怖話語。
當時這個笑料在墨西哥基地流傳了好久,等到差不多所有人都被卡恩給迫害過後,才慢慢沒了這些流傳著的小道消息。
人類的悲歡並不相通,除非他們自己親身經曆。
而通過這個大致也能看出在卡恩心中,他們的定位如何。
維可——辦公室秘書。
阿瓦索洛——基地保安。
龍舌蘭——熬玉米糖的。
雖然在進入這個狀態時,卡恩已經喝到神誌不清,但是在某些方麵卻意外地很有邏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