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第 9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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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京三人組脫褲狂奔這件事的來龍去脈清晰地呈現在了卡恩的桌子上。
沒有人敢去欺騙墨西哥基地當之無愧的首領, 妒火中燒二人組雖然敢暗搓地搓迫害東京三人組,但是在卡恩麵前卻是不敢說謊的。
卡恩要是沒發現還好,他要是發現了, 阿瓦索洛和維可也隻能硬著頭皮把所有的一切都說出來。
其中包括維可是怎麽想出各種各樣的鬼點子, 然後利用訓練營的小家夥們迫害那三個,也包括阿瓦索洛是怎麽混在小家夥裏麵, 時不時出暗手,讓迫害的程度翻倍再翻倍。
“嘶——你們看看你們兩個幹的都是什麽事啊?”
卡恩靠在辦公椅背上, 他用手揉著自己的太陽穴,頭疼地望著這兩個他最信任的下屬。
他一向不排斥屬下們之間那些微妙的競爭,隻要不是鬧得太嚴重太過分, 他並不是很想管屬下們之間的事情,畢竟在某些時候, 競爭也一種讓人前進的動力。
更何況阿瓦索洛和維可之間的關係其實還挺不錯的,遠遠沒有到達惡性競爭的地步, 說是競爭,也不過是平日裏不痛不癢刺一刺對方, 他們更多的時候是互補式合作。
但卡恩是真的沒想到, 他們兩個居然關係不錯到一起聯合起來迫害新人, 你們兩個在這方麵合作得這麽痛快真的好嗎?
卡恩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為什麽家裏養的貓貓狗狗總是排斥外來的貓貓狗狗呢?
東京三人組還隻是來這裏出一段差, 沒過幾天就要返回,就這樣, 他們三個還是遭到了迫害。
要是真的有新人從東京總部調過來, 並且打算長時間駐紮在墨西哥分部基地......
嘖。
卡恩不敢去想。
所以他覺得有必要敲打敲打自己這兩個壞心眼的下屬。
“維可, 我記得你最近事情不是很多嗎?怎麽還有空幹這種事?說吧, 給我一個你對此事的回應。我建議你仔細斟酌一下你的話語, 你接下來的話關乎於你接下來的處分。”
黑色簽字筆在白皙修長的手指中轉了兩圈, 隨後磕在了白木製成的書桌上,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
維可眨了眨他的那雙碧色眼眸,臉上的表情是那種恰到好處的恭敬和歉意,說出來的語調也是帶著很明顯的認錯態度。
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說的是日語。
不是那一口流利的美式英語,也不是他往日用的一口幹脆利落的西班牙語,而是另一種腔調的日語。
卡恩從來沒有聽過這種樣子的日語,像是日本高山上麵的雪融化成了冰,冰水叮叮咚咚地流下來匯成小溪,漆黑的夜幕中,雪花一朵一朵的飄散下來。
櫻花飛起,以靜謐安寧的黑夜為畫板,以純潔唯美的白雪為背景,漫天的櫻花在空中開出一瞬間的美,隨後便緩緩落在了那冰水的小溪上,順著溪水不知流往何處。
很幹淨很純粹很空靈。
卡恩愣了一下,而維可的聲音還在耳旁響起,但是他那獨有的日語口音。
“私密馬賽!卡恩saa,真的萬分抱歉,我不應該為了自己的私欲做出這種事情,以後不會了....什麽?您問我的日語口音?”
維可眼鏡後麵的碧色眼眸微微彎起,臉上依舊帶著歉意,卻隱隱約約帶著不宜察覺的計劃通的笑容,他推了推眼鏡,
“這個啊,是北海道那邊的口音哦,那裏有很多漂亮的雪山和櫻花,我記得雪山溫泉也是很有名呢,卡恩大人如果很喜歡的話,我可以在您麵前用這種日語跟您交流。”
“您之前的日語是分為東京普通腔和長野腔吧,其實長野腔和北海道腔還算是挺靠近普通腔的,大阪腔才算是有特色......”
在維可一番話下,卡恩成功對日本北海道來了興趣。
“日本的北海道,我上次還沒有去過呢,上次外派去東京,去過最遠的地方也不過是長野縣,如果有機會的話,一定要去看看那裏的落櫻雪山....不過,維可你懂得好多啊。”
卡恩摸了摸下巴,他從這個粉毛下屬的眼眸中看到了一絲懷念。
“因為我的故鄉就在那裏啊,北海道,我的故鄉與我的傷心地。”
維可垂下了那長長的睫毛,遮掩住了碧色眼眸中的神色,
“隻不過大家不想戳我的傷口,從來不會問我的過往就是了。”
卡恩“啊”了一聲:“那...那你就別說了。”
過去的就已經過去了,如果過往是血淋淋的傷口的話,那還是不要探究,卡恩雖然好奇,但也沒有好奇到非要把人家結痂的傷口給扒開,就去一探究竟。
維可露出來一個淺淺的笑容:“我其實已經不是很在意過去那些事情了,大家不說的話,我也在逐漸忘去那段日子,不過....如果大人感興趣的話,我倒是可以和大人說一下,就當是分享見聞好了.....”
維可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聽見旁邊傳來一陣低低的咳嗽聲。
他望了過去,正好和阿瓦索洛那雙血色的眼眸對上。
而卡恩也總算從他想象中的北海道唯美落櫻雪山超美大自然風景中清醒過來,才想起來自己是在敲打下屬,而不是進行下一次的旅遊計劃。
“咳,那就有機會再說吧,當下處理的事情還有一大堆呢。”
卡恩轉了一下自己手中的簽字筆,
“既然這樣,那維可你就...嗯...就罰你去給訓練營加一門日語課程好了,畢竟總部是在東京,以後這些小家夥們說不定要去東京出差。”
即使他是一個有係統的成年人,那日語也被稱為“令人眼前一黑的塑料日語”,在剛去的時候,那日語甚至帶著一股西語的感覺。
卡恩不想讓那些孩子們也經曆同樣的事情。
“是,大人。”
維可唇角微微上揚,他朝著卡恩的方向行了一個標準的墨西哥禮儀,隨後轉身離開,粉色的長發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痕跡。
等到維可離開後,卡恩又把目光落在了阿瓦索洛身上:
“阿瓦索洛,你有什麽想對我說的呢?”
黑發紅眸的青年有些緊張地站在那裏,整個人看上去十分局促。
阿瓦索洛並不會日語,維可那個家夥就是抓住了卡恩大人對日語的執著,憑借那一口優美的北海道腔日語成功脫身,但是他不會啊。
不過...剛剛他好像記住了一些專門用來道歉的日語表達,或許能夠討卡恩大人歡心。
“私..私密,不是,是馬賽,賽馬....額....我的意思是,公開賽馬!萬分抱歉!”
卡恩:“噗——”
“嗯,公開賽馬,卡恩沙琪瑪,真的很抱歉,我以後不會了。”
黑發青年看著一口水噴出來的卡恩,大概也明白了自己的日語處於一個什麽樣的水平,不過既然話都說出口了,也隻能硬著頭皮繼續說下去。
“停停停——阿瓦索洛,換!快給我換回西班牙語。”
卡恩咳嗽了兩聲,讓自己的氣順一些,
“阿瓦索洛,我一直以為自己的日語夠塑料了,沒想到你的日語更塑料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阿瓦索洛那無比糟糕的日語水平成功取悅到了卡恩。
有阿瓦索洛在最後麵墊底後,他對他的日語產生了空前絕後的自信。
考慮到這個下屬給他帶過來的歡樂與自信,再加上阿瓦索洛算得上是這次事件中的“從犯”,所以卡恩決定對他的處罰高高拿起輕輕放下。
“我記得你還有幾個狙擊任務沒有做吧?”
“是的,卡恩大人。”
“我這裏有一套墨西哥聯邦警察衣服,在接下來的任務中,你穿著這個去。”
“是又要把鍋扣給墨西哥聯邦警察嗎?”
“不是,你帶上綠川影一起狙擊,觀察一下他的狀態,看一下他的警察ptsd是隻針對日本警察還是針對所有警察。”
“....遵命。”
雖說是敲打一番,但在明麵上,這倆人其實也並沒有受到什麽懲罰。
維可早就有添加日語課程的想法,阿瓦索洛也不過是在出任務的時候多帶一個旁觀的人罷了,他又不是那種有人看著就會水平失常的狙擊手。
卡恩還是一如既往的寬容,或許還帶著一絲他自己都察覺不出來的偏愛。
不過二人組不打算繼續再迫害下去,如果仗著偏愛就胡作非為的話,下場可能就是去沙漠中心種仙人掌,幾年都回不來的那種。
狗狗可以蠢蠢欲動,但是必須乖乖套上項圈才行。
.....
不行,還是有些不甘心。
阿瓦索洛坐在自己的白色越野車裏,他的唇緊緊抿起,血色的眼眸望著前方開闊的路和兩旁茂密的牛油果樹林,餘光卻看向了坐在副駕駛位置上擦拭狙擊槍的綠川影。
說實話,對方其實長得還挺好看的。
非常典型的亞洲人樣貌和細軟的黑色短發賦予這個男人一種很溫和無害的感覺,挺拔的身姿和長年彈樂器積累下來的氣質又讓其在一眾普通的亞洲男人中脫穎而出。
當然,最為顯眼的,就是對方那雙微微上挑的藍色貓眼。
即使對方並沒有那種意思,但在望過來的時候,那雙眼睛依舊帶著些微微的勾人意味。
還有對方手上那串和眼眸同樣顏色的湖藍色寶石手鏈,漂亮的寶石和銀色的鏈子一起掛在那白皙的手背上,隨著對方的動作而微微晃動。
“你們東京那邊的狙擊手....喜歡在手上掛飾品嗎?還真是特殊的愛好啊。”
阿瓦索洛涼涼道,雖然他因為卡恩大人的原因,已經不打算迫害這三個新人,但難免嘴上想刺一刺對方。
綠川影擦拭著狙擊槍的手一頓,他扭過頭看了阿瓦索洛了一眼,唇角的笑容逐漸擴大。
“阿瓦索洛,你真的想知道嗎?”
“嗯?”
“這可是....卡恩大人送給我且親自給我戴上的禮物啊。”
嘖,阿瓦索洛,你的眼睛更紅了呢。綠川影心想。
卡恩不知道自己的下屬之間又起了些小摩擦,他隻覺得阿瓦索洛最近好像有些奇奇怪怪的。
對方總是裝作若無其事地從他身邊經過,似乎還有意無意地把自己那雙手在他麵前晃一下,好像要表達什麽,又好像什麽都沒有表達一樣。
要不是卡恩知道自己這個忠心下屬沒有那個意思,他是真的會以為對方就是故意頂著188的身高來他麵前晃悠。
那樣的話,自己是絕對會把對方給打一頓的。
更奇怪的是,在持續了一兩天後,阿瓦索洛提交任務報告的姿勢也發生了改變。
對方之前把任務報告交給卡恩的時候,都是雙手捧著任務報告,微微彎腰遞過來。
但現在,整體的姿勢沒怎麽變,就是拿著任務報告的手勢變了。
從一開始的雙手捧著,變成了左手在下托著任務報告,右手在上蓋著任務報告,就像是夾著珍珠的蚌殼一樣。
搞得卡恩每一次從自家下屬手裏麵抽.出幾張薄薄的紙張時,總覺得自己不是在看任務報告,而是從烤麵包機裏麵抽幾片被烤熟了的薄片吐司。
這也太詭異了。
“大人,這是最後一份狙殺任務的報告,綠川影的觀察已經結束,對方對墨西哥聯邦警察製服並沒有太大反應,應該沒有墨西哥警察ptsd。”
阿瓦索洛用他那獨有的姿勢向卡恩呈上了最後的這份任務報告。
“阿瓦索洛,你做得很好。”
卡恩心中鬆了口氣,影君隻是單獨對日本警察有ptsd,雖然也是個弱點,但最起碼比全世界警察ptsd要強,也不知道日本警察是怎樣狠狠傷害到了年幼的綠川影。
既然這樣的話,那以後減少一些對方在東京的任務。
正好那位先生給了他英國分部的管理權,或許可以把人帶去英國那邊幹活。
卡恩正沉思著,然後就發現桌上的花瓶倒映出了阿瓦索洛的身影。
“誒,阿瓦索洛,你還沒有走嗎?是還有什麽事情要向我匯報嗎?”
卡恩撕開一塊玉米糖,順便還給對方扔了一塊。
阿瓦索洛沒有說話,他上前兩步,雙手直接撐在了卡恩的白木書桌上。
不能再等下去了,卡恩大人完全沒有看懂他的暗示,他必須要親自出手了。
這個黑發紅眸的青年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在卡恩疑惑的藍眼睛中,緩緩道:“卡恩大人。”
“嗯,我在。”
“您難道就不覺得....我的手上少了一點東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