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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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光修的電話?”
    作為帶隊看管澀澤龍彥的福地櫻癡歎了口氣:“我的失職卻讓小光修來彌補, 作為他的監護人,還真是挫敗。”
    他懊惱的扶額:“也不知道這家夥是怎麽神不知鬼不覺的從我們那麽嚴格的看管下消失不見的……”
    川端康成上前拍了拍福地櫻癡的肩膀,安慰道:“我帶離白麒麟, 給你放兩天假,你帶著小光修好好休息休息吧。”
    福地櫻癡點了點頭:“如果小光修聽到你要給他假期, 一定很開心。”
    白色的霧氣籠罩在了澀澤龍彥的屍體上。
    分割。
    隔離。
    絢爛的如同水晶一般的光點揚起又落下。
    散落在周圍, 又重新聚焦。
    霧氣分散開來, 甚至小心翼翼的躲開了現在唯一的清醒之人。
    一個長相一模一樣,胸口還有起伏的男人躺在了旁邊, 他雙手交疊放在腹部, 眼睛緊閉。
    他的臉上沒有血痕,也沒有傷口,如果不是那白色的衣服沾染上了血痕,便宛如初次見麵的那樣。
    看起來如同墜入凡間的聖子沾染上了汙濁。
    霧氣知道, 現在唯一能夠帶澀澤龍彥離開的人,隻有賀部光修。
    他在討好賀部光修。
    死去的那個是誰。
    活著的這個又是誰?
    [澀澤龍彥的異能分離出來了, 居然也挺好看?]
    [畢竟是自身的異能嘛。]
    [睡著的澀澤龍彥也好可愛啊。]
    [你們看賀部光修的瞳孔地震, 我截圖了, 我從開始追番至今頭一次見到賀部光修驚訝的表情]
    [哈哈哈真的誒, 大概是澀澤龍彥的異能能死後將自己分解出來, 讓賀部光修震驚了吧。]
    [不過澀澤龍彥死了,福地櫻癡肯定要被問責了吧。]
    坐在監控麵前的男人, 拖著下巴,輕眯眼睛,嘴角帶笑的看著麵前的這一幕。
    賀部光修的身影印在了他的瞳孔之中, 他歪了歪腦袋, 看起來單純至極。
    “讓我看看你能為了神威先生做到什麽地步吧, 賀部光修君。”
    分離出來的異能?
    還有福地先生為什麽會被問責?
    今天帶隊派送澀澤龍彥的是福地先生?
    對了,福地先生今天出門的時候連雨禦前都沒帶,甚至攜帶了槍支,並且走的方向是去機場,並不是軍警的辦事處。
    這不是更麻煩了嗎?
    如果隻是局長的話就算了,他得讓福地先生全身而退。
    賀部光修蹲下身來,輕輕戳了戳澀澤龍彥的手背。
    熱的!
    有體溫!
    甚至還有呼吸!
    異能是活物!
    賀部光修震驚的收回手來。
    高層為了掩人耳目,短時間內不會讓澀澤龍彥出現在明麵上,更不會隨意的讓澀澤龍彥動用自己的異能。
    那麽最簡單的處理方法,就是將澀澤龍彥的異能交給政府。
    隻要澀澤龍彥出了國。
    為什麽會回來之後變成了一個異能體,這都跟福地先生沒有任何的關係了。
    畢竟誰也說不清楚澀澤龍彥是什麽時候死亡的。
    隻要不要讓這裏的事情被發現。
    怎麽做才能讓這一切變得合理起來呢?
    澀澤龍彥身上的血跡一時半會處理不掉。
    現如今澀澤龍彥的異能體身上甚至沒有一絲一毫的血跡。
    作為偷偷跑出來的人。
    澀澤龍彥不會輕易招惹組織,而他可是毫發無損的解決掉了多個激進派的人。
    隨便一個人不可能讓他受傷。
    隻有他了嗎?
    讓所有人都相信是他解決了超越者,雖然付出了代價。
    但這對於賀部光修來講利大於弊。
    賀部光修走到了醫療器材旁邊。
    伸出手來拿了一把手術刀來。
    [光修你要幹什麽光修!]
    [小光修嗷嗷嗷嗷!]
    [你不要學森首領的‘最優解’啊啊啊啊!]
    [如果澀澤龍彥死亡,川端康成和賀部光修兩個人,甚至夏目先生,都會被問責。]
    [尤其是福地櫻癡吧,作為帶隊送澀澤龍彥上飛機的隊長,他會率先被問話。]
    [對啊,賀部光修沒有選擇。]
    賀部光修抬頭看向窗外。
    川端康成已經帶領部隊來到這裏了。
    他將還在昏迷的澀澤龍彥拖出了這個房間,到了走廊上,關上了原來的房間,並且毫不猶豫的將鎖破壞。
    緊接著賀部光修伸出手來給自己的腰側狠狠的來了一刀。
    動作利落幹脆,絲毫不猶豫。
    “嗚。”
    從被領養到現在,賀部光修就沒遭過這麽大的罪。
    賀部光修冷汗直冒,靠著牆壁緩緩的坐了下來。
    看著監控的男人瞪大了自己的紫色雙眼,不可置信的看著賀部光修的動作行為。
    凳子後移,他站起身來。
    這可……真是太讓人訝異了。
    居然!能做到這個地步!
    福地櫻癡走上樓梯的時候,就看見了捂著腰側的賀部光修。
    鮮血從賀部光修的手的縫隙之中緩慢的溢出,染紅了福地櫻癡的眼睛。
    那雙他十分喜愛的藍色貓眼,現在沾染上了疼痛,暗淡了不少。
    他咬著下唇,整個人看起來都比較淒慘。
    他的旁邊赫然是白麒麟,現如今正處於昏厥狀態。
    賀部光修聽到了福地櫻癡的腳步聲,抬起頭來衝著福地櫻癡露出了一個慘淡的笑來。
    “小光修!!!!”
    福地櫻癡衝上前,他手足無措的按住了賀部光修的傷口,將賀部光修小心翼翼的抱在了懷裏,寬大的手覆蓋在了賀部光修的手上,按壓住血液的流動。
    大倉燁子緊隨其後,看著受傷的賀部光修慌了神。
    在大倉燁子的潛意識裏,賀部光修是無所不能的存在。
    體術在獵犬都是數一數二的存在,更何況那可怕的分析布局能力。
    現如今那個每天拌嘴的討厭家夥,安安靜靜的躺在隊長的懷裏,大倉燁子卻沒有絲毫羨慕的感覺,反而怒火中燒。
    “這是……這是怎麽了?”
    “跟澀澤君發生了一些口角上的衝突……”
    賀部光修放任自己的身體埋在福地櫻癡的懷裏,因為接受不了疼痛身子不停的顫抖,喉嚨之間還殘留著因為忍痛而導致的嗚咽聲。
    要是讓他知道是誰將中島敦的消息告訴澀澤龍彥的。
    他一定會將捅自己這一刀加倍奉還!
    看著賀部光修因為疼痛而落下的生理性淚水,福地櫻癡臉色陰沉,打橫將賀部光修抱了起來。
    小小一個的賀部光修,非常的輕,在偉岸的福地櫻癡懷裏甚至看不見身影。
    緊接著賀部光修就看到他的福地先生伸出腳來,狠狠的踹在了澀澤龍彥的身上。
    力道巨大,澀澤龍彥的脊骨撞到牆麵上帶著劇烈的悶響。
    賀部光修聽得都疼,沒忍住瑟縮了一下,緊接著就被福地櫻癡更加小心的抱著。
    “很疼吧,你最怕疼了。”福地櫻癡自說自話。
    賀部光修抬眼,隻能看到福地櫻癡的下巴。
    但是他依舊感覺到了福地櫻癡無處發泄的怒火。
    “沒有關係,不致命福地先生。”
    他下手有分寸。
    不致命就可以了嗎?
    福地櫻癡對賀部光修這坦然麵對自己傷勢的模樣氣笑了。
    “小光修,你答應過我,我不問你要做什麽,想幹什麽,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要受傷。”
    “你食言了,小光修。”
    賀部光修愣住。
    明明是被指責,但是賀部光修卻笑了出來:“抱歉,福地先生。”
    疼痛都因為這句食言而輕易的變輕,賀部光修仿佛被放到了雲朵之上,輕飄飄的。
    如同福地櫻癡愛護他一樣,從小到大,依舊是這種無下限的包容。
    賀部光修伸出手來輕輕地碰了碰福地櫻癡的臉頰:“再也不會了。”
    這次是事發突然,他隻能這麽做。
    他需要讓所有的軍警看到。
    雖然是福地櫻癡的看管不利,但是澀澤龍彥除了那一腳之外沒有絲毫的損傷,並且還是他的養子親自將人找回來的。
    福地櫻癡的好名聲會迅速傳播開來。
    福地櫻癡低下頭來,看到了賀部光修蒼白且顫抖著的嘴唇,緩緩的歎了口氣:“你就是仗著我不會怪你。”
    賀部光修閉上了眼睛,放任自己沉溺在福地櫻癡的甜蜜話語之中。
    “燁子,將白麒麟交給局長,我帶小光修去包紮傷口。”
    “是。”
    看著隊長抱著賀部光修離開了樓道,大倉燁子雙手交錯,將自己的指關節弄得啪嗒作響。
    雖然不知道賀部光修是怎麽將超越者鎮壓的,但是欺負獵犬的人,是要付出代價的。
    大倉燁子露出了一個殘忍的笑容。
    “我再確認一次,真的不用麻藥嗎?”
    賀部光修的毛衣被福地櫻癡脫了下來,露出了纖細的腰身。
    他側臥在床墊上,鮮血順著腹部滑落到被單上,將聖潔的白色侵染成了妖冶的紅。
    新來的軍醫看著那足夠深的劃痕咂舌。
    這種傷口不用麻藥縫針,得多疼啊。
    賀部光修聽到這個問話已經能預感到接下來要遭的罪,他的身子止不住的後怕,卻被福地櫻癡按在了懷裏。
    [啊啊啊啊我的小光修。]
    [雖然小光修的異能很帥,但是這個副作用也很強啊。]
    [是啊,不能接受治療異能,身體還有特有的抗藥性。]
    [靠北,這麽長的一道劃痕,跟我說不用麻藥,我寧願一頭創死。]
    [這得疼死吧。]
    [心疼死我了。]
    [小光修快,讓媽媽抱抱。]
    [我拉進度條了,你們隨意,我的心髒在滴血。]
    “不用,請快點,他已經很疼了。”
    這句話是福地櫻癡焦急的喊出來的。
    皮肉縫合是非常痛苦的事情。
    賀部光修的眼淚瞬間被逼了出來。
    因為沒打麻藥的關係,剛開始的時候賀部光修能感覺到冰冷的針穿過皮肉的感覺,隨後精神變得麻木。
    福地櫻癡握緊了賀部光修的手。
    明明是他在疼,但是賀部光修卻感覺到了福地櫻癡在為他顫抖。
    “小光修,馬上,馬上就好了,再堅持一下。”
    “嗚,福地先生,疼。”賀部光修的聲音破碎,在最後一針落下的時候,賀部光修的頭發已經被汗侵蝕,貼在臉頰上。
    整張臉看起來毫無血色。
    “我知道,我知道的。”
    福地櫻癡走上前來,將賀部光修的腦袋抱到了自己的膝蓋上,有一下沒一下的輕輕的摸著他的發絲,他甚至都不敢去看賀部光修的傷口。
    低沉的聲音顫抖著。
    軍醫感覺獵犬隊長盯著他的眼神都讓他不寒而栗,他綁繃帶的手都因為這樣的視線而停頓。
    小心的動作要比賀部光修對待中原中也的動作還要輕盈一點。
    “沒傷到筋骨,也沒有傷到腎髒,這是一件好事。”
    將縫合的醫用手套摘下來,軍醫跟福地櫻癡說著注意事項:“不要碰水,這幾天也不要下地,如果是有抗藥性的話,我們不能給副局弄消炎藥,雖然我們將傷口已經用酒精消過毒了,但是依舊不能保證後續的發燒問題。”
    福地櫻癡聽的認真。
    甚至因為軍醫說的太快,而從旁邊的病曆本上扯下來了一頁紙:“你再說一遍。”
    賀部光修看的好笑。
    他的睡眠時間已經足夠長,將近快十二個小時。
    反而現在因為疼痛完全沒有了困意。
    “……就這些。”
    軍醫重複了一遍,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如果是賀部副局的話,如果有任何的問題,可以隨時去隔壁找我。”
    賀部光修的名聲太響亮了。
    雖然大多數人沒見過賀部光修的模樣,尤其是賀部光修深入簡出,一天到晚都在辦公室或者在家不怎麽出來的情況下。
    像他們這種下層幾乎沒見到過賀部光修。
    ‘賀部光修’這個名字在異能特務科已經成為了傳說級別的人物。
    但是今天一看,年紀好小啊。
    臉上的嬰兒肥都沒有褪去吧。
    他這個年齡,應該還是個什麽都不懂的學生吧。
    “麻煩了。”福地櫻癡禮貌的回應。
    在賀部光修的事情上,他總是多了一點耐心。
    等到軍醫離開,福地櫻癡起身,去了旁邊的水池裏將毛巾浸濕。
    他走回了賀部光修的旁邊,用毛巾輕輕的擦去賀部光修額上的冷汗。
    福地櫻癡的表情嚴肅,白色的頭發跟白色的胡子一起輕輕的抖動,手指穩健。
    他看到了賀部光修沒有戴著皮筋,手下一頓又歸於平靜。
    “福地先生,你生氣了。”
    賀部光修伸出手來拉住了福地櫻癡的手上的袖子,輕輕的晃了晃。
    他的動作幅度不敢太大。
    所以力度也很輕。
    福地櫻癡能感覺到賀部光修對待他的小心翼翼,怒火燃燒著理智,被這麽輕輕的一晃而迅速澆滅。
    “是,我的確生氣了。”
    他跟福澤諭吉最大的差別。
    就是他在自己的養子麵前不會掩藏自己的怒意,他會及時跟賀部光修溝通。
    “我說過的,小光修遇到危險,第一反應該是怎麽樣?”
    賀部光修毫不猶豫:“跑,找福地先生來解決。”
    “你還知道啊。”
    福地櫻癡想要伸出手來,敲敲賀部光修的腦袋,讓他將這件事情強製裝到腦袋裏,但是在看著賀部光修的傷口的時候止住:“明知故犯,不可教也。”
    “小孩就要有小孩子的處事,我不相信你在見到澀澤龍彥的時候,不知道會造成什麽樣的結局。”
    賀部光修緩緩的移動身子,脖子前傾,碰到了福地櫻癡曲起的手指上。
    這種情況下,最簡單的方式就是甩鍋。
    “這是我跟師兄學到的‘最優解’,這是最簡單的解決方案。”
    “……”
    福澤諭吉可不喜歡什麽最優解。
    所以是另外一個師兄森鷗外是吧?
    福地櫻癡暗地裏磨牙。
    在暗殺福澤諭吉之前,先幹掉森鷗外吧。
    夏目先生,你有小光修一個弟子就夠了!
    賀部光修看著渾身上下都帶了殺意的福地先生,心裏麵默默的對著森鷗外畫了一個十字。
    將血跡和汗全部擦去,福地櫻癡壓下怒火,將賀部光修輕輕的抱起,放到了另外一個沒有血跡的床上,拉上了被子。
    “算了,好好睡一覺吧,睡著就不疼了。”
    福地櫻癡伸出寬大的手,將賀部光修的眼睛遮住,疼痛會帶來清醒,但是失血卻會帶來實打實的困意。
    安穩的氣息,帶著福地先生身上獨有的煙草氣息,賀部光修感覺到了安全感,閉上了眼睛。
    等到賀部光修的呼吸趨近於平穩之後,福地櫻癡本打算站起身來,卻發現自己的衣袖被抓的死緊。
    他在害怕。
    在畏懼。
    因為疼痛而下意識的選擇找最親近的人撒嬌。
    這是被寵壞的孩子的本能反應。
    福地櫻癡垂下眼眸來,將自己的外套小心翼翼的脫下,放到了賀部光修的身邊。
    他還有事要做。
    廢棄的醫院已經空如一人。
    趁著澀澤龍彥昏迷,軍警不敢耽誤時間,迅速的將澀澤龍彥送上了飛機。
    而事故發生的地點,早就空如一人。
    福地櫻癡站在被澀澤龍彥死亡的門口,輕輕一推,被賀部光修緊鎖的門被輕而易舉的推開。
    夜晚將這座廢棄醫院弄得更加詭異了一些。
    門內的男人臉色蒼白,看起來有些貧血,將平常一直戴著的帽子取了下來,放在胸口,正蹲下身來對已經死亡的澀澤龍彥表示尊敬。
    他的頭發有些淩亂,在聽到門被打開的聲音後緩慢的站了起來。
    光是站在那裏,宛如一個幽靈一般,讓人看的忍不住皺眉。
    他有些駝背,站起身來之後轉身衝著福地櫻癡微微扼守:“晚上好神威先生。”
    月光從窗戶口撒了下來,照在了麵帶微笑的男人身上。
    “費奧多爾,你做的太過火了。”
    魔人輕笑出聲,他附身,伸出手來輕輕的拂過了還昏迷中的中島敦的脖子:“我可什麽都沒做,隻是讓你家的孩子做了個選擇而已。”
    福地櫻癡也垂下眼來看死去的澀澤龍彥的屍體,他的手放到了旁邊的手術刀上:“你隻告訴我,讓我鬆懈警備,讓澀澤龍彥有機會能逃跑,你沒告訴我你的計劃裏,賀部光修會受傷。”
    這就是小光修用來劃破皮膚的工具。
    他的手輕碰刀刃,刀刃已經生鏽,並不能劃破早就被異能開發過的皮膚。
    但是就是這樣的手術刀,應當會更疼吧。
    賀部光修是個那麽怕疼的人。
    他可是連手被割破一個小口子,都會在他的麵前嚷嚷疼的孩子。
    “阿拉,這可也超乎了我的意料呢。”
    想起那個褐發藍眸的男孩,毫不猶豫的舉起刀的利落。
    簡直太美了。
    那樣的場景。
    簡直美得像是一幅畫。
    居然還有這麽純粹的‘奉獻’精神。
    澀澤龍彥的確是個蠢貨。
    賀部光修這麽耀眼的一抹光站在他麵前,卻有眼無珠。
    “在澀澤龍彥死亡之後,我的腦海中浮現出了所有賀部光修會做出的事情。”
    “我的‘最優解’是將澀澤龍彥的異能體弄傷,自己毫發無損,唯一的結局隻是神威先生你會被責罰而已。”
    責罰?
    沒有那麽簡單,賀部光修因為‘超分析’的異能而被上層忌憚,如果福地櫻癡這裏出了如此大的一個差錯,他們會揪住這一點來放大概念。
    比起阪口安吾,福地櫻癡才是更好能控製賀部光修的武器。
    “神威先生,你不是想看看賀部光修能為你做到什麽程度嗎?”
    我親眼看見了。
    甚至將所有的計劃攤開在你的麵前,在你故意放走澀澤龍彥的那一刻,是不是也跟我一樣呢?
    試探著這個孩子的底線。
    “不需要再試探了神威先生,賀部光修他能為你付出一切。”
    賀部光修清醒的時候,沒看到福地櫻癡,反而是坐在旁邊座位上晃悠著小腳丫的江戶川亂步。
    在收到賀部光修受傷的消息之後,江戶川亂步迅速讓福澤諭吉送他來軍醫院看朋友。
    他手裏拿著一包薯片,看著躺在床上因為疼痛睡得不安穩的賀部光修,心裏麵已經演變了無數種賀部光修清醒之後,看到他來看望的欣慰表情。
    亂步大人屈尊來這種全是消毒水的地方,賀部光修一定會非常感動吧。
    在看到賀部光修醒來了之後,江戶川亂步帶著期盼的眼神看向賀部光修。
    他覺得肯定會聽到一聲謝謝他來探病的話,或許還能等他病好之後,再帶他避開大叔去吃甜點。
    “幼稚鬼!”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