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輕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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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疼。
喬安年醒來時, 腦袋隱隱作疼。
困難地睜開眼,不是自己熟悉的裝飾。
愣了好幾秒,喬安年這才反應過來, 他現在不是在他自己原來的房間。
隻喝了三杯酒, 還都是沒有斟滿的情況下, 還能宿醉, 喬安年也是萬萬沒有想到的。
可能是他太久沒碰葡萄酒了。
喬安年一隻手撐著著床慢慢地坐起身,一隻手揉著太陽穴。
頭疼的感覺並沒有緩解,喉嚨還有點疼。
喬安年緩了緩,才下床去洗漱。
…
“起床了啊?過來, 媽正想叫你們兩個人起床吃早餐呢。”
喬安年洗了漱,走出房間, 張倩柔在餐桌上擺盤,見到他出來, 跟他打招呼。
瞧見他的黑眼圈, 嚇了一跳,有些擔心地問道:“年年, 怎麽黑眼圈這麽重?是不是換了個環境,不習慣啊?”
“沒,習慣的。我可能就是昨天喝了點酒, 早上起來有點宿……”
喬安年推開餐椅, 剛要坐下, 次臥的門開了。
喬安年的眼神飄忽了下。
“小樓也起了啊。小樓,洗漱過了嗎?要現在吃早餐麽?”
“嗯。謝謝張姨。”
賀南樓走了過去。
“這孩子,跟我還謝什麽。奶已經熱好了, 我去給你們端。”
張倩柔笑著說了一句, 轉身去廚房端熱好的奶。
“不坐?”
嗯?聽見小孩兒的話, 喬安年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自己手還搭在椅背上了,就是忘了坐下了。
“要坐的。”
喬安年神情特平靜地回複了一句,在椅子上坐下。
身邊的椅子被拉開,喬安年餘光瞥見小孩兒在他邊上坐下。
奇怪,他媽是不是給他們兩個人準備了不同款的沐浴露,他怎麽覺著小樓身上特別香?
“昨晚上沒睡好?”
熱氣吹拂著他的耳朵,喬安年一時走了神:“啊?”
眼瞼處的肌膚被指尖碰了下。
喬安年整個人差點沒彈跳起來,他下意識地往後一躲,動作幅度比較大,後背砸到餐椅。
對上一雙審視的眼睛。
喬安年一本正經地解釋:“我可能還沒睡醒。”
賀南樓聲音微沉:“我看起來很好騙?”
喬安年:“……”
“兩個人在聊什麽呢?聊這麽開心?”
張倩柔端著牛奶出來,笑著問道。
喬安年也不知道他媽到底是哪裏看出來他跟小樓兩個人聊得開心的,他微帶著無奈地回了一句:“沒。小樓跟您一樣,都在關心我昨天晚上有沒有睡好。”
“是吧?小樓也看出來了你昨天晚上沒睡好,說明不是媽眼神的問題。等會兒吃完早餐,你再去補個覺。”
張倩柔說著,把手裏的牛奶遞過去。
“嗯。”喬安年伸手接過,“謝謝媽,媽您也坐下吧。”
張倩柔一邊把賀南樓的那杯牛奶遞給他,一邊轉頭回答喬安年:“媽吃過了。”
“對了,小樓,年年。”
張倩柔摘下身上的圍裙,賀南樓跟喬安年兩個人同時看向她。
張倩柔有些猶豫地開口:“我等會兒要出趟門。我一個同事最近生了孩子,我得去她家看下她跟寶寶。你們兩個人看家……沒問題吧?”
喬安年笑了:“我還以為什麽事呢。您有事兒隻管出去唄。別說是去探望寶寶,就是跟郭醫生出去約會我也沒意見啊。我跟小樓兩個人又不是小孩子,離不開人。媽,您想要做什麽事,就去做。不用事事都過問我跟小樓兩個人的意見的。”
“你這孩子說什麽呢。”
張倩柔往冰箱走去,把圍裙掛冰箱邊上的掛鉤上,臉頰微紅。
張倩柔逃避似的,轉身進了臥室。
出來時,肩上挎著一個挎包,手裏拎著提前買好的嬰幼兒禮品,對在用早餐的兩人道:“媽先出去了,年年,你跟小樓兩個人……”
喬安年替她把話接下去:“媽,您放心,我們兩個人會相互照顧的。”
賀南樓:“嗯。”
張倩柔很是有點過意不去。
兩個孩子特意過來給她暖房,本來想好好陪陪孩子,陪孩子在附近逛逛什麽的,結果因為同事們一起組織去看那個生寶寶的同事,她不好一個人搞特殊,隻好約著一塊去。
張倩柔想了想,遲疑了下:“如果在這裏實在待不慣,想要回去,那你跟小樓就先回去,等什麽時候想要回來住了,兩個人再一起過來。”
喬安年:“沒有不習慣,隻要是您跟小樓待的地方,那不都是我的家麽。”
張倩柔笑了,“就你嘴甜。”
…
張倩柔出門去了。
餐廳裏,喬安年跟賀南樓兩人繼續吃早餐。
喬安年端起奶喝了一口,餘光瞥見小孩兒也在端杯子。
喬安年的視線不自覺地被握著杯子的安雙手給吸引,小樓的手太好看了。
手指修長,骨節分明,手指甲修建得很幹淨,就像是漂亮的貝殼。
水杯被端起,喬安年的視線往上。
小孩兒喉上下結滑動了一下。
喬安年莫名有點口幹舌燥,他有點狼狽地低頭喝了口牛奶。
大口大口地喝著牛奶的時候,喬安年不理解。
他是不是有什麽大病?
都是男的,喉結有什麽好看的。
但是……
好像小樓的喉結,是不太一樣?
喬安年餘光再次往右邊瞥。
“不吃早餐?”
“什麽?”
順著小孩兒的視線,喬安年低頭一看,好麽,七分滿的牛奶,快要被他喝完了。
喬安年一本正經地解釋:“早上起來喉嚨有點疼,潤下喉。”
賀南樓一隻手端著杯子,拇指揩去喬安年唇邊白色的奶圈:“我信了。”
喬安年:“!!!”
…
兩個人吃完早餐,喬安年把碗給洗了,讓小孩兒把餐桌給擦一下。
腦袋還是有點疼,一突一突的,像是他腦袋被塞了一張唱片,而且那張唱片現在跳針了。
賀南樓已經擦完桌子,也去洗手間洗了手,在拿紙巾擦手。
餘光瞥見喬安年揉著太陽穴從廚房出來,“頭疼?”
喬安年把手給放下,“嗯,有點。我想等會兒去房間補個覺。”
想了想,又補充問了一句:“等我睡醒醒來,我們再回去?還是你想現在就回去。”
他也可以回去再睡。他不認床,也不怎麽挑環境,對他來說,睡哪裏區別都不大,並不會影響他的睡眠質量。
賀南樓對他道:“你去睡。”
喬安年看著小孩兒:“那你……”
他去睡了,小樓一個人在這兒會不會無聊?
賀南樓:“我自己玩。”
自,自己玩?
喬安年腦海裏不知道怎麽的,回想起昨天晚上小孩兒站在浴室花灑下的畫麵。
不至於吧?
隔一個晚上而已……
年輕人,火力怎麽旺的嗎?
這話也不好問,總不能問小樓,是不是打算回房玩他自己吧?
“那你……稍微節製一點。”
喬安年走近,在小孩兒肩上拍了拍,回了房。
…
喬安年剛在床上躺下,房間被人推開。
喬安年看著推門進來的小孩兒,困惑地問道:“怎麽了?”
小孩兒沒回答。
喬安年一頭霧水地看著小孩兒在他床邊坐下。
賀南樓:“轉過身,趴著。”
喬安年嗅見了藥水的氣味,他鼻子湊近小孩兒的書嗅了嗅,仰起臉:“寶,你手裏拿的是什麽?”
賀南樓把手裏的活絡油給喬安年看。
喬安年抱著被子,跟蠶蛹似地,往床後挪了挪,一臉警惕,“活絡油?別是給我抹的吧?”
這玩意兒他抹過,味兒不要太衝,沒個把小時,這氣味絕對散不幹淨!
賀南樓掀開喬安年的被子,喬安年不給他掀,“我沒事!”
他也不要抹!
小孩兒送了手,纖卷的睫毛微垂著,“我會擔心。”
喬安年正得意著呢,冷不防聽見小孩兒的這一句,瞬間破防。
喬安年把被子給掀開,趴床上,雙手手臂交疊著,下巴枕在上麵,轉過臉,“寶,那你,輕點啊。”
賀南樓黑眸極深,喉結滾動,“嗯。”
…
賀南樓掀開喬安年睡衣的衣擺。
常年鍛煉的身體,腰身卻是很纖細,也不知道鍛煉的那些肌肉,是不是都隻是跑到了腹部那裏去。
背部白皙,腰窩很深,背部肌肉勻稱,漂亮,肩胛骨那一處,有一大片烏青。
應該是他指尖點著喬安年黑眼圈時,喬安年往用力一靠,剛好磕到了椅柱。
喬安年其實躺下那會兒就察覺了,他後背有點疼。
他沒想到的是小樓會那麽細心,竟然連他自己之前都一點沒在意的事也都注意到了,還提前帶了活絡油進來。
喬安年納悶地問道:“這玩意兒你哪找來的啊?”
賀南樓在看說明書,抽空回答了一句:“張姨的醫藥箱裏有。”
喬安年:“……”
他媽習慣性常年把醫藥箱就放在廚房的收納櫃裏,他跟小樓小時候就知道。
沒想到,搬了新家也是這樣。
還有,這味兒真的衝了!
喬安年把臉買枕頭裏,留了點空間呼吸,“好了再叫我。”
說明書就那幾行字,賀南樓一眼掃完了,“嗯。”
按照使用說明,在患處塗上兩到三滴。
“可能會有點疼。”
活絡油需要用指尖按壓塗抹,指尖需要按壓到傷口。
喬安年抬起臉:“沒事。沒那麽嬌氣。”
他對疼痛的忍受指數還可以。
藥酒的氣味一個勁地鑽他鼻尖,喬安年趕緊用手捂住鼻子。
賀南樓:“放鬆。”
喬安年隻好把捂著鼻子的手給放下。
喬安年忍痛指數確實還可以,賀南樓指尖摁著他傷處時,他也沒嚷嚷一聲。
藥效開始發揮。
塗抹了藥酒的皮膚,開始一點點地發燙。
疼痛感降低,人的注意力也就從傷口本身,轉移到其他地方……
比如摁在他肩膀上的那隻手。
喬安年能清楚地感覺到,隨著指尖按壓的動作,小樓的掌心也會擦過他的背部,比他塗了藥酒的地方還要燙。
喬安年的呼吸有點亂。
他勉強忍住坐起來的衝動,他轉過臉,眼尾壓著一抹紅,“還沒好麽?”
賀南樓瞥了眼喬安年床頭櫃上的電子時鍾,“還有9分鍾。”
喬安年認真地道:“我覺得差不多可以了。”
賀南樓:“時間不夠,藥效沒有辦法完全吸收。”
喬安年自暴自棄地把自己的臉給埋在雙臂之間。
…
“好了。“
賀南樓替趴在床上的人沒有反應。
“喬安年?”
喬安年睡著了,倒是沒有睡得太沉。
聽見小孩兒的聲音,他艱難地撐開眼皮,“好困,上完藥了嗎?”
賀南樓替他把睡衣的下擺下拉,“嗯。”
擰上瓶蓋,賀南樓起身,把活絡油放回醫藥箱,去洗手間洗了手。
回到喬安年的房間,喬安年還維持著原先趴在那裏的姿勢,臉朝著門的方向,閉著眼,已經睡著了。
賀南樓走到床邊,把喬安年的身體轉過來,讓他側躺著。
這一回,喬安年是真的睡沉了,被賀南樓換了個睡姿,也都沒醒。
任憑賀南樓擺布。
賀南樓替他把被子蓋上,關門出去。
…
喬安年這一個回籠覺,睡到中午才醒。
醒來時,頭疼的感覺緩解多了。
喬安年去上了個洗手間,又去客廳倒水喝,覺著自己這會兒才總算是活過來了。
沒在客廳見到小孩兒。
喬安年一隻手握著杯子,推開次臥的門。
小孩兒坐在電腦前,沉穩地敲著鍵盤。
喬安年端著水杯踱步進去,被手提屏幕上密密麻麻的代碼給驚著了:“寶,大周末的還加班呢?布萊恩會不會有點過分了啊?”
喬安年辭職前加班的頻率比賀南樓可高多了,他那會兒隻覺著工作麽,沒辦法。
這會兒賀南樓就是周末敲個代碼,他就替小孩兒抱不平。
賀南樓視線盯著手提屏幕:“測一個程序。”
“噢。”
買的公寓畢竟沒有賀家別墅那麽大,房間也不像賀南樓原先的房間那麽寬敞,能擺得下的東西也就不多。
除了賀南樓坐的那張電腦椅,房間裏也沒其它椅子。
喬安年目光自覺地從屏幕上移開,喝著水,在床邊坐下。
房間裏,鍵盤敲打的聲音還在繼續。
平時,如果小孩兒在工作,喬安年一般都會先出去,或者是自己玩會兒手機。
今天不知道怎麽的,看著,看著,就看得入了神。
都說認真的人是最好看的。
如果是一個本來就長得很好看的人認真起來,那可真是隻能用“要命”來形容了。尤其是喬安年對他家乖崽本來就自帶濾鏡。
敲打鍵盤的手很好看,手腕骨很好看,坐姿很好看,側臉的輪廓很好看,睫毛也很好看……
敲打鍵盤的聲音慢了下來。
賀南樓閉上眼,食指在眼瞼處揉了揉。
喬安年把手中的杯子給放床頭櫃上,走過去,關心地問道:“怎麽了?眼睛不舒服?”
賀南樓:“有點幹。”
眼睛幹什麽的,喬安年有經驗:“肯定是長時間對著屏幕,用眼疲勞了。我去找找看,有沒有眼藥水。我媽醫藥箱裏可能……”
賀南樓握住往外走的喬安年的手腕,“沒有,我看過了。”
“那怎麽辦?要不,我給你捂一下?”
見小孩兒眼露困惑,喬安年麵露得意,“不知道了吧?就是雙手搓一搓,把手給弄熱一點,手心捂在眼睛上,眼睛也會舒服一點的 。”
他以前修照片修得很累,身邊一時半會兒又沒有找到眼藥水的時候就經常這麽幹。
直到現在,他有時候眼睛累了,也會給自己捂一捂。
喬安年把雙手快速搓熱,站在小孩兒身後,捂上他的眼睛。
眼前的光被擋住,眼皮傳來身後之人掌心溫熱的體溫。
“怎麽樣?感覺還成麽?”
賀南樓:“嗯。”
“你先別急著睜開啊。要熱個幾遍才能管用。”
耳邊傳來因為快速搓手而產生的聲音。
喬安年用這個辦法,反複給小孩兒捂了捂眼睛。
差不多三、四次後,“好了,現在可以睜眼了。”
喬安年把他的椅子轉過來,關切地問道:“現在舒服點了沒?”
賀南樓睜開眼,黑色的瞳仁流淌著好看的波光,黑亮黑亮的。
喬安年恍了恍神。
賀南樓握住喬安年的手,他的手心因為反複多次摩擦,有點紅。
“沒事,又不疼,就是兩隻手跟兩隻手摩擦了幾下。”
喬安年說著,把手往回抽。
賀南樓低頭,吻了吻他的掌心。
…
喬安年:“!!!”
掌心是隨便能親的嗎?
仔細想想,top名場麵裏,好像……男女主角是沒有親掌心的?
“頭還疼麽?”
喬安年這會兒腦子還有點亂:“什麽?“
賀南樓:“早上起來時,不是頭疼?”
“噢,是。現在不疼了……”
心不在焉地回答了一句,喬安年猶豫地開口:“小樓——”
“小樓,年年——”
客廳裏,傳來張倩柔的聲音。
賀南樓低頭看他:“你剛才想說什麽?”
喬安年望著小孩兒平靜的眼神,在心底深深地歎了口氣。
果然小樓一點也不知道親手心這種行為意味著什麽。
喬安年不自覺地壓低音量:“沒什麽。我遲點再跟你說。”
“嗯。”
“媽,我們在呢。”
喬安年應了一聲,往外走去。
…
回到家,見到兩個孩子在家,還沒有回去,自然開心。
冰箱裏有昨天用來待客囤的食材,取出來燒一燒,就是一大桌。
午飯的時候,喬安年接到林樂樂發來的語音,興致勃勃地問他們下午要不要玩密逃,順便大家夥一起聚一聚。
喬安年有些猶豫,張倩柔上午出去,中午特意趕回來給他們做飯,他是想跟小樓在這裏再住一晚上,陪一陪他媽,周日晚上他再跟小樓兩個人回去。
再一個,密室逃脫,他不確定小樓能不能適應。
年輕人大都愛玩,年年跟小樓兩個孩子比起同年齡的其他孩子,已經省心太多。
喬安年語音放得外放,張倩柔也聽見了,她溫聲鼓勵道:“去吧。難得周末,跟樂樂他們聚一聚也好。昨天晚上大家包的紅包跟禮品,我都還沒歸類呢。還有主臥的衣帽間,我也還來不及仔細收拾。下午你們出去,我也要把房間好好再規整規整。”
喬安年:“要不我跟小樓兩個人留下來幫您打掃衛生?“
“不用,不用。你自己不想出門,總不能也讓小樓跟著你在房間裏悶一整天吧?”
賀南樓:“我無所謂。”
小孩兒無所謂,喬安年還真不能不所謂。
昨天小樓實在給麵子,有人過來,他就點頭回應,態度自然談不上熱絡,可比過去那愛答不理,冷著張臉的模樣可好太多了。
他人長得好看,就算是不說話,隻是點一點頭,長輩們也喜歡得不行。
“那行,我帶小樓去找樂樂他們玩,要是您有什麽事,就提前給我跟小樓打電話,我們回來幫您的忙。”
張倩柔笑著道:“好。”
喬安年雖然已經做了決定,不過還是得過問一下小樓的意見。
喬安年:“寶,你要去麽?你樂樂哥請客。不過是密室逃脫,你能不能行?要是不行,我跟樂樂他們說一聲,咱們去玩別……”
賀南樓放下手中的碗筷:“行。”
…
一幫人約的下午兩點。
冬天,大中午的出門,是一天最舒服的時候。
喬安年開車,帶小孩兒去跟林樂樂他們會合。陽光曬在車內,暖融融的,讓人心情也變得格外地好。
他們約在駱傑家附近的一家密室逃脫,離張倩柔新買的小區倒是不遠,開車十來分鍾就到了。
密逃的店在二樓。
喬安年停好車,跟小孩兒一快搭乘商場的扶梯上去。
駱傑已經在了,不過不是一個人,駱初跟陸澤晗也在。
三個人走在密逃的大廳裏。
喬安年走近,就聽見駱傑在吐槽駱初:“一大把年紀了,也學人玩什麽密逃。”
陸澤晗:“嗯……是我想要玩的。駱初是為了陪我。”
駱傑立馬道:“晗哥,等會兒我們一起組隊哈!”
駱初摟住陸澤晗的腰間,眼神一點也不掩飾對親弟弟的鄙視跟嫌棄:“小晗為什麽要跟你組隊?是看你全程上躥下跳,還是聽你高分貝尖叫?”
喬安年笑出聲。
沙發上的三個人同時轉過身。
尤其是駱傑,一臉不爽地轉過頭。以為是哪個路人這麽沒禮貌,見是喬安年,反正都是自己人,他撇了撇嘴,“笑吧,笑吧。等會兒還指不定誰叫得最大聲。”
駱初嗤笑:“反正肯定不是我。”
陸澤晗以前玩過劇本殺,也玩過密逃,但是都是純推理解謎的,並不太恐怖。
他歎了口氣:“希望不是我。”
又菜癮又大,說得就是他了。
駱初睨著他:“有我在呢,怕什麽?”
陸澤晗紅了耳根。
駱傑:“嘔——”
駱初冷笑一聲:“嗬,駱傑,你等著。”
駱傑擔心他哥等會兒進去以後會故意嚇唬他,嘴裏逞強道:“誰怕誰呀?”
幾秒後,對喬安年道:“大喬,等會兒我們一起組隊哈!”
駱初嘲笑他:“出息。”
駱傑不服氣地道:“怎麽了?我找隊組隊不可以啊?”
“大喬!小樓!駱傑——”
這大嗓門,一聽,就知道是林樂樂。
林樂樂跟駱傑經常見,但是跟喬安年是真的挺長時間沒見了。
他小跑著,一見麵,就大力地抱了抱喬安年。
喬安年微笑著拍了拍他的肩,微帶著些驚訝地問道:“樂樂,你最近是不是又瘦了?”
“真的嗎?嘿嘿嘿,看來這段時間晨跑沒白跑。”
“真的,瘦了挺多的,也變好看了。”
駱傑:“大喬你可快別誇了,樂樂笑得隻剩下一條眼縫了。”
林樂樂挽住喬安年的手臂,“不麽,大喬沒多誇誇。我喜歡聽。”
賀南樓:“什麽時候進去?”
駱傑:“我給錢飛、子航,雲溪、明朗他們幾個打電話看看。”
駱傑話聲剛落,蔣若依挽著雲溪的手臂,許明朗則是跟著錢飛、鬱子航一塊過來了。
原來,幾個人剛好在樓下遇見,就一起上來了。
幾個人當中,除了駱傑、林樂樂還有錢飛三個人因為工作原因經常會碰麵,蔣若依跟鬱子航是情侶,天天見,其他人都是彼此有一陣子沒見了。
見了麵,難免興奮地聊開。
其中,就屬喬安年平時工作最忙,跟大家見麵最少,話題自然也大都圍繞在他跟賀南樓身上。
駱初從工作人員那裏領了他提前從網上訂的票,走過來:“要不要先進去?”
大家自然沒有意見。
密室的主題也分很多種,有偏燒腦的解謎類型的,也有偏恐怖的,還有沉浸式,不過也有的厲害的主題是三種都糅合在一起。
喬安年他們人多,玩的自然是最複雜的,又燒腦又恐怖又結合劇情的主題。
工作人員走在前麵領路。
過了大廳,穿過走廊,裏頭燈光越來越暗,光係也偏暗沉,給人以緊張壓抑之感。
越是往裏走,壓抑感越強。
工作人員不知道什麽時候不見了。周圍的景致也變了。他們明明在二樓,可是卻好像來到了大街上。周圍燈光曖昧,街邊還停了輛車。
林樂樂東張西望,在發現工作人員不見了之後慌成一批:“不會吧?不會現在就開始了吧?“
駱傑以前雖然玩過密逃,看這一家,他也是頭一回來。
“不會吧?不至於招呼都不打一聲吧?”
聲音裏已經有一點發抖。
蔣若依緊緊地挽住程雲溪的手:“救命!我怎麽覺著有風吹著我的後脖頸。”
鬱子航被駱傑跟林樂樂兩人分別緊緊地抱住胳膊,有點無奈地道:“樂樂,駱傑,你們能不能稍微把手鬆一下”
許明朗四處看了看,“會不會是哪裏有出風口?”
他都快被他們兩個人拖著,走不了路了。
錢飛一個人走在最前麵,轉過身,對林樂樂跟駱傑兩人發出無情的嘲笑:“就他們兩個,兩個人都湊不起一個膽。”
賀南樓跟喬安年兩人走在最後麵。
賀南樓的手被握住。
他低下頭,耳邊熱氣拂過。
喬安年湊近他的耳畔,小聲地道:“別怕啊,我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