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衝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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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去。”
喬永健昨天跟朋友打牌到淩晨兩三天才散, 接到老太太的電話,讓他回家裏一趟,以為老太太身體又哪裏不舒服, 簡單地洗漱了一下,就連忙趕回老家。
一聽說老太太讓他去前妻家接兒子, 喬永健想也不想地給一口拒絕了。
“你說什麽?”老太太眼睛瞪得老圓, 音量一下拔高 。
喬永健拉長個臉, “媽您也看見那臭小子對我的態度了。見到我, 哪次不是擺著冷臉, 臭臉, 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您是不知道,有一次, 我倩柔現在住的地方去找她。剛好那個小王八蛋放學回來,他竟然拿杯子砸我,還大聲地讓我滾。當著賀家傭人, 保姆的麵,我是麵子,裏子都給丟光了!我到現在想起這個事, 我就來氣!要去您去,反正我是沒那個能耐當那小王八蛋的爸。”
老太太聽後,吃了一驚,“什麽?年年拿杯子砸過你!這事, 這事怎麽之前沒聽你提過?前年有一回,你後腦勺受傷, 去醫院縫了九針, 我問你是怎麽回事, 你說是騎摩托摔的,是那一回麽?”
喬永健憋著火,恨恨地把頭一點。
老子被兒子給打了這種事,哪個大老爺們能輕易張得去嘴?
老太太狐疑地盯著自己的兒子,“永健,你是不是沒跟媽說實話?無緣無故的,年年怎麽會忽然拿水杯砸你?你是不是……你是不是又賭輸了,去找倩柔借錢去了,被倩柔拒絕,所以你就打她了?你對倩柔動了手,又剛好被年年撞見,所以年年就拿杯子砸你了,是不是這樣?”
老太太是身體病了,可人沒糊塗。
“我沒打她!我就是推了她一下,她自己沒站穩摔了,我好心去扶她,她就開始叫起來了,好像我真怎麽著了她似的。賀家的女傭、保姆什麽的全圍過來了,讓我出去,要是我再不出去,她們就報警了,我連解釋都還沒來得及解釋,後腦勺就挨了那一下。反正我不要去接他回來。他喜歡在他外婆那住就讓他在他外婆那兒住,您非要把那小王八給接回來做什麽?就算他在他外婆家住一輩子,他不也姓喬?等我老了,他不照樣得盡當兒子的義務,等我死了,他還是得雙手舉著我的遺照,給我送終!”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麽你!”老太太重重地捶了下兒子的肩膀,“什麽死不死又什麽遺照的!不要說這種晦氣的話!”
喬永健板起臉,不吭聲。
老太太卻還是沒放過他,繼續嚴厲地追問道:“你還沒回答我呢,你那次去倩柔那裏,做什麽?”
喬永健沒想到老太太還記著這一茬呢,他眼神有些閃爍,“我就是去給她去送點土雞蛋。年年不是上六年級了麽,我就從二叔公那裏買了一籃的土雞蛋,給他們送點過去,給年年補補身體。”
老太太一下子抓住他話裏的漏洞,臉色一沉:“不對,送雞蛋是好事。以倩柔的性子,哪怕她不想接受你的東西,她也絕對不會對你冷言冷語的,何況你這雞蛋還是給的年年,她更加沒有理由那麽做。你還是沒說實話。你把你那天去了之後,都怎麽做的,說了什麽,原原本本地告訴我。”
“我真沒做什麽!我就是把雞蛋給了她,然後問她怎麽樣,問年年最近學習怎麽樣之類的。”
“隻是這樣?”
“還有,就是,就是順便,問了她最近手頭款不寬裕,能不能借我點錢。您不是說您跟爸這幾年上下樓梯越來越費勁,想在屋後頭修一間平層,這樣就不用爬樓梯了麽。我就想去找倩柔借點錢。誰知道她一聽說我要借錢,臉色就變了,還要趕我出去,就伸手推我。我自己又不是沒長腿,還需要她趕?我就氣不過……”
喬永健話還沒說完,又被老太太給捶了一通肩膀,老太太邊打邊罵:“我不是讓你不要去找倩柔麽!裝修的錢,我都跟你說了,不急!不急!你,你倒好,把她跟年年都給得罪了,這下我再開口,這事成的概率可就低了!喬永健啊,喬永健,你簡直,簡直是頭驢你!”
喬永健快四十來歲的人了,被老太太這麽又打又罵的,臉上哪裏掛得住,他也不敢跟老太太動手,嘴裏卻還在反駁道;“我哪裏做錯了?我怎麽就做錯了?我這不也是為了您跟爸,為了咱們這個家嗎?!”
喬永皓之剛好過來接媳婦跟兒子回家,在樓下聽見樓上的爭執,兩人連忙跑上樓。
上了樓,見老太太在打老大,都有點吃驚。
喬永皓跑過去拉住母親的手,“媽,怎麽了?出什麽事了?你先別生氣。”
朱亞楠則趁機把大哥喬永健給拉開。
老太太瞪著大兒子:“我再問你一遍,你到底要不要去接年年過來?”
喬永健梗著脖子:“我不去。”
老太太點點頭,“好,你不去。你不去,我讓永皓開車載我去。我親自去接我的我孫子。不指望你!永皓,我們走!”
老太太牽著小兒子的手就要往房門外走。
喬永皓知道老太太是在跟大哥賭氣,就勸道:“媽,您先消消氣。您是想年年了是嗎?我替您去把年年給接回來,啊。”
朱亞楠嘀咕了一句:“你去?你去嫂子能讓年年跟你回來?”
喬永皓扯了妻子一下,“亞楠!”
這個時候說這也的話,不是添亂呢麽。
老太太又怎麽會不知道,這事要麽永健這個當爸的去,要麽,她親自去一趟,要不然倩柔肯定不會同意讓年年過來。
老太太望著小兒子:“永皓,是不是媽老了,連你也不聽媽的了?”
喬永皓一臉為難:“媽——”
“我去!我去總行了吧?”
喬永健不可能真的讓大病初愈的老太太去張家去接孫子,隻好自己去一趟。
…
聽見摩托車的聲音,喬安年在房間裏寫作業。
老師已經布置了寒假作業,給班級裏的學生布置了書單還有寒假練習冊。
喬安年在網上下的單,練習冊昨天晚上剛到。
張倩柔的房間裏沒有專門的兒童寫字桌,她就給收拾了下房間的化妝台,當孩子的寫字桌,隻是凳子有點矮。張承平於是特意去鎮上給買了張學習椅。
今天的天氣沒有前幾天那麽好,風大,隱隱有下雨的征兆,喬安年也就沒帶小團子出去,要是感冒就不好了。
兩個人一個寫作業,一個在用ipad回複郵件,互不打擾。
隱隱聽見樓下有爭吵的聲音,喬安年停下了手中的筆,賀南樓在回複布萊恩的郵件,餘光瞥見喬安年從椅子上起來,賀南樓抬起頭。
察覺到小團子的目光,喬安年食指在唇上點了點,“你待在房間裏,我出去看看。”
喬安年輕聲地開了房門。
一走出房間,就聽見一道中年男人的聲音在生氣地質問:“我是他爸!你憑什麽不讓我見他?”
爸?
就是原身那個隻要喝了酒,就會動手打老婆,令人下頭的親爸麽?
張倩柔的聲音聽起來已然有些生氣:“我沒有不讓你見他。我說了,你要是想見孩子,我可以喊孩子下來,跟你見一麵。年年要是願意,你也可以留在這裏陪一陪他。”
二樓客廳,喬永健坐在沙發上,不高興地瞪著前妻:“什麽意思?他是我兒子,我這個當爸的想他了,還不能接他回去住個幾天是嗎?”
“你根本沒時間陪他,接回去還不是放在你媽那裏?他在我媽家,每天的生活都很規律。白天去活動中心玩,鍛煉身體,晚上回來就跟我爸一起玩一會兒。昨天他的寒假作業寄到了,今天就一直在家裏寫作業,這幾天沒有一次嚷嚷著要玩電腦,手機都沒有碰過幾回。去了你媽家,他哪次不是成天坐在電腦前,要麽就是捧著手機在玩?總之,我是不會讓他跟你回去的。”
“孩子念了一個學期的書,放假的時候放鬆一下怎麽了?我媽不也是心疼孫子麽?像你這樣,這個不讓,那個不許的,孩子待在這裏能高興?你別故意扣著我兒子,你去把孩子喊下來,你把孩子給喊下來,我當麵問問他!讓孩子自己來選擇!年年!年年!”
喬永健說著就往門外走,被張倩柔給拉住了,“你這是在強詞奪理,還有年年在寫作業,你別打擾孩子!”
“寫作業?現在才剛放寒假,他能這會兒老老實實地寫寒假作業?你不就是不想讓他見我麽,撒這種謊有意思?你給我鬆開!”
“年年真的在寫作業。還是,你認為我也在撒謊騙你?”
張母本來沒想插手這件事,畢竟對方是孩子的親爸,不讓親爸把兒子接回去住個幾天,的確說不過去。
喬永健越說越過分,張母才沒忍住幫了腔。
“媽,我不是這個意思。”張母好歹是長輩,喬永健不甘心地地閉上了嘴。
張父也開口道:“永健,這麽大冷的天,天看上去又很快就要下雨。我聽見摩托車的引擎聲了,你還是騎著摩托來的,對吧?這大冬天的,又馬上要下雨,就這麽讓孩子坐在你的摩托車後麵,是不是不大合適?”
喬永健:“您放心,我車上有雨衣,我就算是自己全濕了,我也不會讓年年淋著一點半點。”
“所以雨是長了眼睛是嗎?隻挑你一個人淋?”關係到兒子,哪怕是生性溫柔的張倩柔也變得伶牙俐齒了起來。
“張倩柔你夠了啊!我是看在咱爸咱媽的份上,我今天才沒跟你一般見識,你別給……”
當著兩位長輩的麵,喬永健把剩下的那一句難聽的話咽了回去。
張母跟張父又怎麽會聽不出,喬永健沒說完的那句,分明是“別給臉不要臉。”
老兩口的臉色都不大好看,隻是一時間卻不知道該拿這位“前女婿”怎麽辦,畢竟是年年的爸爸,關係不好弄得太僵。
…
“我喜歡住在外婆家。”
喬安年的忽然出現,令客廳裏的眾人吃了一驚。
“年年——”
張倩柔走向喬安年,“對不起,是不是我們說話的聲音吵到你寫做作業了。”
喬永健一看見喬安年,他的後腦勺就隱隱作疼。沒辦法,老太太一心想要見孫子,喬永健拽住喬安年的手腕,“走,跟爸回去。”
喬安年站在原地沒動,“我說了,我喜歡住在外婆家,我不跟你回去。”
喬永健臉色“唰”地一下就變了:“你剛剛說什麽?”
喬安年:“您剛剛不是說,讓我自己拿主意麽?”
喬永健一噎,他剛才是說過這樣的話。他哪裏知道這臭小子剛才一直在偷聽!
“你留在你外婆這?你外婆這要電腦沒電腦的,你媽又管你管得嚴,你留在這裏做什麽?是你媽又給了你零花錢了是不是?你想要多少零花錢?爸也給可以你!”
這話乍一聽還挺讓人感動,像是喬永健這個當爸的,好像可以對兒予給予求似的。
但事實上,給錢不過是最方便的一種。不用花費任何的時間,甚至連精力都可以不用。
喬安年:“我喜歡吃外婆燒的菜。”
張母聽了可欣慰,揉了揉外孫的腦袋,“晚上想吃什麽?告訴外婆,外婆遲點去買。”
喬永健沉著臉色:“這麽說,你是不肯跟我回去了?”
喬安年語氣平靜:“嗯。不回。”
喬永健手指虛空指了指張倩柔,惡狠狠地道,“你教出來的好兒子!”
喬安年不大明白,怎麽這當父母的吵架,來來去去,都這麽幾句?
什麽“瞧你教出來的好兒子”,“瞧你把孩子給慣的”,好像在孩子的成長過程當中,他們都沒有參與一樣,隻知道一味地甩鍋給對方。
“您說話就說話,別拿手指頭指著我媽。”
“臭小子,你說什麽?!”
張父拉扯了扯外孫的手臂:“年年,你少說一句。”
“我再問你一遍,你要不要跟我回去?”
“你再多問幾遍都是一樣,還有,你跟我媽已經離婚了,你當初也沒有爭取要撫養權,以後盡可能地少過來找她。畢竟在法律上,她跟你已經沒有關係了。”
喬永健雙目猙紅,他的右手手臂高高地抬起。
張倩柔瞳孔微縮,她衝了上去,雙手抓住喬永健的手臂,“喬永健,你幹嘛!你要是敢對年年動手,我跟你拚命!”
“倩柔!”
張父、張母擔心兩人會起衝突,女兒會吃虧,就一個人拉一個,把兩個人給扯開了。
喬安年最鄙視的就是像他繼母還有像是原身父親這樣,隻會一味對自己弱小的人訴諸武力的人,“喬永健,你知道你這叫什麽嗎?你這叫窩裏橫。”
少年特有的變聲期的嗓音,說著最鄙夷的話。
喬永健怒火中燒,被張父給用力拖住,眼看張父也要拉不住年輕力壯的喬永健,隻聽喬永健“啊”地慘叫一聲。
…
喬永健正要動手,忽然手背傳來劇烈的疼痛。
他低頭一看,隻見一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五六歲的孩子,咬住了他的手背!
劇痛令喬永健用力地將小孩給甩開。
小孩摔飛了出去,摔在地上,吐出好大一口血。
“小樓!”
“吐血了!天呐!怎麽辦!”
“牙掉了!小樓的牙掉了!”
“打120,快打120!”
“報警,打110”
喬永健疼得要死,看見小孩趴在地上吐出好大一口血,他也是懵的。
他那一下,就算是再怎麽用力應該也不至於……
又聽喬安年嚷嚷著要打110,喬永健氣得臉上的神經都在抽搐。
媽的,果然是個小王八蛋,竟然要報警抓老子!
小孩兒又是吐血又是牙掉了的,喬永健怕自己要擔事。
顧不得找喬安年算賬,他趁著一屋子的人的注意力全在那個受傷的小孩的身上,偷摸地溜出了房間。
太過慌張,喬永健下樓梯時,在最後幾節樓梯時,摔了下來。
他連忙從地上爬起,咬著牙,一瘸一拐地跑出去。
外麵,下起了雨,他顧不得許多,騎上摩托車,發動車子,飛快地跑了。
…
“手機呢?你們誰手帶身上了?“
“我的手機帶了,奇怪,我的手機剛剛明明放茶幾上的,跑哪了去了。”
“我的手機在樓上,我去拿。”
喬安年在小孩兒被甩飛時,就第一時間衝了過去。他下意識地要把小孩兒給抱起,恨自己現在這具身體太小,隻好坐地上,把小團子抱懷裏,好讓小孩舒服一點。
他剛要把小孩兒放下,好去樓上拿手機,被賀南樓一隻手給拉住了,“不用,我沒事。”
喬安年看見小家夥嘴裏的血,慌得不行,連聲音都是抖的, “小樓,你先別,別說話,哥哥這就醫生打電話,哥哥這就去醫生打電話……”
賀南樓:“我真的沒事。我的牙齒是受外力,自然脫落的。”
喬安年一呆。
終於找到手機,腦子亂哄哄的,剛打算撥打120的張倩柔也是愣了愣。“自然脫落?”
張母:“什,什麽意思啊?”
張父也都擔心不已地看著賀南樓。
賀南樓不太喜歡跟人解釋,這一回難得解釋了一句:“那顆牙本來就已經很鬆了。”
喬安年這會兒終於反應過來:“我差點忘了!你本來就快換牙了!嚇死我了!我還以為……嚇死我了!!”
喬安年抱住小團子,聲音裏帶著劫後餘生的慶幸。
靠,要是喬永健真把小團子給弄傷了,他一定不會放過他!
張父隱隱好像是聽懂了:“是孩子的換牙期到了,對麽?”
張倩柔手裏握著手機,神情還有幾分後怕:“應,應該該是這樣。前陣子吃飯的時候,就有少量的出血。我跟年年還總擔心,怎麽還沒掉,沒想到今天剛好掉了。”
賀南樓眼底閃過一絲冷嘲。
不是剛好,是他算準了時機。
像是喬永健那樣喝了酒就拿自己的妻子跟孩子出氣的人,往往色內厲荏。喬安年說得對,對方隻會窩裏橫。之所以敢控製不住就對前妻跟兒子出手,是因為他此前從來沒有因此付出太大的代價。
喬永健不知道他的身份,但是也清楚,一個小孩子的牙掉了,通常他的父母不會善罷甘休,所以才會才會在喬安年說要報警時,怕事地偷偷溜走了。
…
“來,小樓,奶奶扶你去洗手間,咱們先把嘴裏的血漱一漱,啊。”
嘴裏的血腥味的確令他很不舒服,賀南樓點點頭。
“我也去!”
喬安年跟著一起去了樓上的洗手間。
賀南樓漱完口,喬安年拿了毛巾,給小孩兒把嘴邊的血漬,仔仔細細的擦拭幹淨。
張母有些意外。
年年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會照顧人了?
“給外婆吧。”
喬安年把沾血的毛巾給放水龍頭底下衝,被張母給拿走了,“這沾血的毛巾,得用洗衣液泡一下,才能洗幹淨。你先陪小樓去房間休息一下。”
喬安年這會兒一門心思都在小團子身上,也就點了點頭。
“身體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嗎?比如頭暈,肚子疼什麽的?”
一個中年男人的力氣不是開玩笑的,擔心小家夥會有什麽後遺症,喬安年細致地詢問道。
賀南樓:“沒有。”
他早就預料到喬永健會甩開他,所以他隻是配合了對方的力道而已。隻除了被甩開,還有摔在地上的那一下的確有些暈眩所帶來的不適,實際上他並沒有怎麽摔疼。
喬安年自責地道:“是我的錯。我不該逞一時的口舌之快。”
他忘了他現在的身體隻是一個十二歲的少年,在麵對絕對的體格優勢時,一旦起衝突,他毫無勝算。
在沒有自保能力的情況下,他不應該惹怒喬永健的,這很不理智,也極其不聰明。
“這次就當時吸取個教訓,下次再遇見類似的情況,就應該知道,如何趨利避害。”
喬安年哭笑不得,“你平時都唰的什麽視頻?怎麽語氣跟個中年大叔似的。”
實際年齡也才二十五歲的賀總,不悅地抿了抿唇瓣。
“人的心智跟年齡無關。”
賀南樓漆黑的眸子注視著喬安年:“你不是說,你的心裏年齡有二十九歲?”
喬安年微微睜大了眼睛,“你還記得呢?記性有夠好的啊。”
“喬安年,你有沒有想過……”
“不是告訴過你,不可以連名帶姓地喊我嗎?要喊我年年哥哥,或者年哥哥、安年哥哥,都可以。不可以連名帶姓,知道嗎?”
賀南樓:“……”
“對了,你剛剛要問我什麽?我有沒有想過什麽?”
賀南樓:“你有沒有想過,我的心理年齡,跟你差不多?”